話一落下,餐桌前剛還笑嘻嘻互相打趣的幾人笑容一下子凝固而住。
“凱西,你說什麼?”
凱西喘着氣,那滿是通紅的臉上盡是着急的神色:“從昨天開始,子琛就找不到安安。然後找了一個晚上,幾乎是將整個酒店內和所有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能找到她的身影。”
黎家旗下的這家五星級酒店可以說是非常之大了。
光是佔地面積,就達到了三十萬平方,這裡更是有着不少有名的明星入住,更是高層接待貴賓和大人物居住的酒店。
所以,在酒店之內找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是正常的。
顧子琛和黎子辰幾人花費一個晚上找遍了整個酒店,其實說實在的,速度算快的了。
畢竟,這樣大的酒店,在國內並沒有幾家。
“二嫂什麼時候不見的?昨天婚禮的時候,我在房間裡還見過她。”
黎寶兒也急忙站了起來。
凱西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昨天來參加婚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婚禮太多事情要做,我們昨天也沒有顧及到。”
“等到我們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的人了。”
顧蔓蔓也沒有胃口了,她扶着桌子站起:“那子琛和子辰他們現在在哪裡?”
凱西回答:“他們已經順着酒店附近去找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顧子琛和黎子辰纔回到了酒店。
大廳裡,不安的衆人看到他們回來了,一個個全部都站了起來。
“子琛,子辰,你們回來了。找到安安了嗎?”
顧子琛看來比較失落,一夜未眠的他臉色看起來也不太的樣子,黑眼圈之上的眼睛上滿是紅血絲,眼裡盡是擔憂和緊張的神色。
黎子辰走過,將聲音壓低了一些,似乎是想小心翼翼的保護顧子琛。
他先是搖搖頭:“我們順着酒店附近方圓十里找了過去,但是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顧蔓蔓看似十分的緊張,那張已經老去了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的着急。
她緊緊的抓住了黎子辰的手臂:“子辰,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安安。”
冷傲天走過,安安已經沒有親人了。
他們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他們不能讓安安一個人。
她答應過冷傲天,會好好照顧安安的。
很快,她的眼睛就紅了下來。
她捂住了臉,身體微顫的痛哭着,那黑髮夾雜着白髮的頭髮也彷彿被風吹散。
“都怪我,全心忙於婚禮的事情去了,都沒有好好的看着安安。”
黎瑾澤心疼的摟住了她:“不怪你,昨天大家都太忙了,沒有注意到安安的情況。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也有着不確定。
如果冷安安是昨天走的話,那麼,現在已經一上午加一天一整夜了。
如果她走了,現在,早就已經離開了。
突然,打掃衛生的傭人走了出來。
她的手裡,還拿着一套女服務員的衣服。
“少爺,夫人,我們在小門的樓梯門口,發現了這套衣服。”
一看到面前服務員的衣服,顧子琛的眼瞳也是微微的擴張而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這怎麼可能。”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那個看似眼熟的服務員。
他一把拿過手裡的服務員衣服,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幾乎是可以確定了。
這套衣服,就是昨天他遇到的那個服務員的衣服。
這麼說的話,昨天那個奇奇怪怪的服務員,就是冷安安?!
“夫人往那邊去了,夫人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腦海之中,再一次浮現出了昨天那個女人的話。
他舉起手裡的衣服,啪嗒一聲打在了牆面上,手裡的拳頭,也重重的揮打了出去。
砰的一聲,在場的人,紛紛都安靜了下來,許久都沒說話。
顧子琛緊緊的抱着懷裡服務員的衣服,緩緩的蹲下,蹲在地上,將手裡的衣服,緊緊的抱進了懷裡。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低下了腦袋。
他懊惱,後悔。
我竟然沒有認出來,我竟然沒有多花一點時間去看看她的臉。
如果認出來了的話,也許,安安就不會消失了……
一行人左右看向了對方,紛紛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不明白顧子琛突然怎麼了,也不明白他爲什麼這個樣子。
只有顧子琛一人知道,因爲擦肩而過,他錯過了一些什麼。
婚禮提前結束,原本黎寶兒和秦御凱定下了國外度蜜月之旅,也因爲冷安安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現在的他們,都沒有心情去玩。
一行人全部回到了黎家。
黎寶兒站在顧子琛的身邊,輕拍着他的後背。
“二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用盡所有的力量去尋找二嫂的。”
黎瑾澤也在此時下達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用盡黎家所有的勢力和財力,去尋找冷安安,務必一定要儘早找出冷安安!”
秦家的人見狀,也是紛紛出手相助。
兩家人此時彷彿團結在一起,都是爲了能夠順利的找到冷安安。
顧子琛坐在沙發上,身子往前躬去,雙手捧住低下的腦袋,沉默良久。
“也許,她一直都想離開我的身邊,也許,她離開我,她纔會變得更加的快樂。”
話一落,黎寶兒似乎也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二哥,你怎麼能這樣說?二嫂有多愛你,你會不知道嗎?她可是喜歡了你十幾年,陪了你十幾年,她怎麼會覺得離開你會更快樂?”
顧子琛突然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額前的青筋一下子暴跳而起。
那張憋紅的臉上是藏不住的內疚和自責。
“那爲什麼她一次次的要離開我?!你知不知道,自從冷大叔死後,她再沒開過一次口,說過一句話!你知道爲什麼嗎?”
大廳裡的人紛紛沉默而下,這個問題,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們彷彿知道答案,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只留下顧子琛一人痛苦的站在原地。
他伸出手,指向了自己:“因爲我,都是因爲我!因爲我一次次決絕的拒絕了她,拒絕給她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