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着焦急不已的冷安安,也不再顧着解釋藥片的專業用於以及作用了。
他先是搖搖頭,這纔開口說道:“這種藥,是治療肺癌的特效藥。”
話一落下,冷安安的大腦,像是一下子被放空了一般。
腦海之中,只剩下了那麼兩個字,敲擊在着她的意識,讓她的身體都控制不住的輕顫。
“你說什麼?肺癌?!怎麼,怎麼可能?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你仔細看看,你再多仔細的看看,怎麼可能會是肺癌?我父親的身體很好的,怎麼可能……”
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會弄錯的,我已經分析過藥片了。的的確確,就是用來治療肺癌的特效藥。”
“你應該有注意到吧?你父親最近的反常行爲。
冷安安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之中,的確,最近冷傲天十分的反常。
經常黏着自己,恨不得她去哪裡他也跟着去哪裡。不止如此,有的時候還會突然消失不見,讓她找都找不到他。
不止是這樣,更是經常咳嗽。
她之前還詢問過他,到底怎麼回事,結果被他搪塞了一句說是感冒了吃點藥就好了。
現在想來,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不正常。
這和以前的冷傲天,完全不同。
還有今天……
既然藥片根本就不是鈣片或者是維生素片的話,那麼,那些被故意撕掉了標籤和貼紙的,那全部都是,都是治療肺癌的特效藥嗎?
她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明白了爲什麼好好的鈣片和維生素片,爲什麼要藏在衣櫃的最角落裡,還要拿那麼多的衣服蓋着。
明白了爲什麼那些瓶瓶罐罐上的標籤和使用說明都被全部撕碎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爲了掩藏,爲了,爲了不讓她發現。
明白了原有的冷安安渾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人所抽空了一般,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朝着身後倒了下去。
醫生見狀,立即扶住了她。
“你沒事吧?”
冷安安只覺得大腦裡存有無數的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擾亂着她所有的意識和平靜。
整個世界在她的眼裡,彷彿都開始了天旋地轉。
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腦海之中,彷彿只有兩個字:肺癌。
冷安安走出醫院,無數溫暖的陽光紛紛灑落下來,打在了她的身上。
溫暖的陽光照耀而下,都無法將她身上的冰冷給驅散而開。
她渾身冰冷,耳邊彷彿迴盪着醫生一句又一句的話。
一得知冷傲天可能得到肺癌。
冷安安就發動了黎氏集團總裁夫人的身份,調查了所有醫院的資料。
尋找冷傲天在醫院治療且檢查的資料。
很快,在她的身份之下,就查到了關於冷傲天的治療和檢查結果。
冷傲天十分的警惕,爲了擔心人會發現他的情況。
他幾乎是沒有在同一個醫院治療過三次的,到處換醫院,所以,在不少醫院裡,都留下了治療痕跡。
他這麼做,就是擔心會被人發現。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最後還是被冷安安發現了。
冷安安從醫院裡得知了冷傲天的情況,肺癌晚期,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階段和手術階段。
肺癌晚期,幾乎是已經無法動手術了,只能是等死。
她不相信這個結果,便是跑了所有冷傲天所治療過的醫院,但是得到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冷傲天的時間不多了,肺癌晚期,並且他已經拖了很長的時間了。現在,也只能靠着化療和特效藥維持生命。但是,這種日子,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在他僅剩的時間裡,你好好的陪着他吧。”
話不斷的在冷安安的腦海裡響起。
她所走的每一步,都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每邁出一步,她臉上的淚痕就滑落下來一行。
她再邁出一步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發聲大哭。
所有的悲傷,彷彿一下子涌上了心頭,讓一向堅強不掉淚的冷安安,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手裡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彷彿是在責怪着自己一般。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早早的發現。如果我早發現的話,或許,或許一切還有轉機。或許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都怪我,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沒有做好。”
她的每一拳頭,都打的十分的用力。
她就像是一個失去了家的孩子一般,蹲在地上發聲大哭。
她一個人,孤孤單單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好不容易找回了父親,還沒陪伴着父親一起走過年華,結果,父親卻得了肺癌晚期……
冷安安承認,一開始,因爲誤會,支撐着她活下來,支撐着她找到冷傲天的是仇恨。可是後來,她是真的接受了這個父親。
並且,她喜歡這個父親,習慣了有一個人別捏的關心着她。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她的父親得了肺癌,馬上就會離開她。
這讓她,十分難以接受。
一霎那,烏雲密佈,剛剛還溫暖的陽光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緊接着跟隨的是,無數的烏雲,烏雲將原本明亮的天空染黑,隨着幾聲閃電雷鳴的聲音,轟隆隆——下一秒,不少的雨點滴答滴答的從烏雲裡掉落下來。
小雨點逐漸放大,成了大雨,又加大,成了雷陣雨。
大雨就像是滿滿一大盆水不斷的從天空之中澆落下來,隨後重重的砸在了冷安安的身上。
路邊,無數的人都在匆忙的躲雨,街面上一下子變得匆忙起來。
所有的人都在到處趕路,找地方躲雨。
匆忙的畫面,和地上所蹲着一動不動的冷安安,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哪怕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冷安安都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哭泣着。
隨着一道刺眼的閃電落下,冷安安終是擡起了那被無數雨水掩埋的臉,眼眶裡那積滿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她撕心裂肺的衝着天大喊。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