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韻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麥克風,還有耳邊不斷的指責聲,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儘管她搬出了陳家大小姐,黎家兒媳婦的雙重身份出來,但是此時,也彷彿是完全不管用一般。
她本就剛生完孩子,現在又以超強的戰鬥力下了牀,一直在這邊跟着走來走去,可能是因爲是順產,所以她並沒有像潑婦產的孕婦一樣,動都不能動。
但是現在一受刺激,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彷彿是在一瞬間感覺到了無數的痛感襲來,使得她渾身一顫,繼而痛苦的顫抖。
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整個人往後倒去,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孩子的哭鬧聲,記者的追問聲和指責聲彷彿在這一刻都消失匿跡了,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安靜。
回到黎家的黎子辰難得心情好了一些,之前黎瑾澤和顧蔓蔓的離婚事件,他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直到這一次,才稍微好了一些。
“澤兒,我們這算是大獲全勝了吧?之前陳子韻那麼有把握那個孩子是你的,把我給緊張的啊!還好那個孩子不是你的,現在我們也能鬆一口氣了。你能和陳子韻離婚了!”
宋雲曉臉上都浮現起了開心的笑容。
黎瑾澤卻緩緩的搖頭:“並不能算是大獲全勝,最多讓媒體看清楚了陳子韻的爲人,我能和陳子韻離婚。想要真正的勝利,奪回黎家,那麼就得讓黎君陽也暴露出來。”
“對,這是必須的!黎君陽一定要死!他殺了黎國華!他殺了黎國華!”
她的眼裡露出了少許的憤恨,本來之前,她對於黎國華也沒有那麼多的感觸,正是因爲黎國華死前,將她弄出了黎家,保住了她的性命。不然的話,她早就和黎國華一起被黎君陽給殺了!
所以,她一定要替黎國華報仇!解決掉黎君陽!
黎子辰的小腦袋迅速轉動:“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不是嗎?只要讓那個孩子和黎君陽做一次親子鑑定就夠了。”
宋雲曉的雙手一拍:“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只要那個孩子和黎君陽做一次親子鑑定,親子鑑定顯示那個孩子是黎君陽的孩子,那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和陳子韻私通的人,就是黎君陽!到那時,奧米蒂國的人,就肯定沒有一個人願意支持黎君陽了!”
聽着耳邊的話,黎瑾澤卻默默的皺起了眉頭,這的確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不會有這麼簡單。
“事不宜遲,不如趁着現在就趕緊做完得了!我們現在就回醫院,讓孩子和黎君陽再做一次親子鑑定吧!!”
宋雲曉是一個急性子,既然決定了,就要立刻去執行。
黎瑾澤聽着她的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那個女嬰蒼白的臉,不知怎麼的,他的心裡隱約有些不忍。
他現在已經是身爲人父了,所以在看到孩子的時候,哪怕是再硬的心,也會軟下來。
他拉住了宋雲曉的手臂,“媽,這件事不急,晚點再說吧。”
宋雲曉不解的看着他:“爲什麼要晚點再說?澤兒,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啊!趁着現在熱度都在陳子韻的身上,我們再順勢把黎君陽也拉出來,這不是正好嗎?到時候,所有的怒火和指責都會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他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搖搖頭:“現在不急,今天那個孩子,已經快要吃不住了,再去抽血的話……”
他不再繼續往下說,只是沉默了下來。
宋雲曉一頓,這纔想起了之前一直在哭鬧着孩子,那個孩子,的確當時臉色不太好看,想來是有些虛弱了。
一下子,她也有些變得不忍了起來:“但是,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算了,既然你心裡有數,那我也就不逼你了。”
黎瑾澤點點頭,而且他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聲音彷彿一直都在告訴他,不能去做那個親子鑑定,不能去做和黎君陽的親子鑑定。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聲音,但是他相信,不會錯。
他們不知道的是,陳歡好根本就不是黎君陽和陳子韻的孩子,黎君陽和陳子韻的孩子早就死了,那是顧青青的孩子。
所以,親子鑑定顯示不是黎瑾澤的孩子,哪怕是黎君陽去做這個親子鑑定,那麼親子鑑定所顯示的結果也一樣,不會是黎君陽的孩子。
到時候,非但不能給黎君陽定罪,反而還會被拉下水,到時候,被黎君陽反咬一口不信任自己的兄弟的話,那麼結果就會出人意料了,也會成功在這個風尖浪口上給陳子韻洗白。
所以,黎瑾澤選擇暫時不去做親子鑑定是正確的做法。
晚上,黎君陽就帶着陳子韻回到了黎家,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抱着陳子韻回到了房間裡。
早上一直哭鬧的陳歡好現在像是累壞了一樣,早早的就睡着了。
陳子韻悠悠醒來,黎君陽就立即湊到了她的身邊:“小韻,你醒了,沒事吧?”
她頷首,坐了起來,只覺得腦袋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疼痛難忍,她希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她突然緊緊的抓住了黎君陽的手臂,搖晃着問道:“我問你,黎君陽,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對嗎?其實陳歡好就是黎瑾澤的孩子對嗎?我們沒有做親子鑑定對嗎?結果也沒有顯示陳歡好不是黎瑾澤的孩子對嗎?”
面對她一系列的問題,黎君陽漸漸的低下了腦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這一切,都是真的。
陳子韻轉身看向了一旁安靜睡覺的陳歡好,在看到她手臂上的鍼口的時候,她整個人才愣住了。
原來,原來這都不是夢……
這都是真的……
“不!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顧青青那個賤人!賤人!她居然敢騙我!她居然敢騙我!”
她氣的大叫,像是瘋了一般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蹲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