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華見他神色緊張，想來還有更嚴重的病人。
微微一笑，“沒關係，這件事以後慢慢說，老闆你先去忙。”
“哎，謝謝謝謝。”火鍋店老闆連忙掏出名片遞給冷水華，又鄭重的跟喬木和楊寶華道歉，這才匆匆前去。
冷水華低頭打量了幾秒那名片，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意。
“袁家元。”
她想她應該認識這個名字，在前往麗江調查少年的事時，就查到過這個名字，行，來日方長，慢慢再會。
“水華，我們回家。”喬木轉過身子，恨恨的瞪了一眼入口處，才挽着冷水華準備回家，很快又停住。
齊天瑞在他們面前。
修長的身子，此時因爲臉色鐵青的緣故，越發的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北風那個吹……
只剩下一個冷。
楊寶華拽了拽喬木，很明智的選擇避開。
見到對方眼裡有血絲，冷水華心口隱隱作痛，很快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家還是要回的，總不能鬧了彆扭就什麼都不管。”
最終還是齊天瑞先開口，聲音沙啞的打破這尷尬，耐心的像在哄孩子。
她並沒有擡頭，放在兜裡的手，卻一直捂得緊緊的。
明明只有幾十秒的時間，在她這裡，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她咬着嘴脣，倔強的不說話。
齊天瑞上前幾步，站到她面前：“大哥也跟我聊過，水華，我們之間，應該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心平氣和的坐下來？
很好。
她擡起頭，眼神依舊明媚：“好啊，好好談一談。”
…………
夜幕降臨，空氣裡夾雜的冰冷氣息，讓冷水華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齊天瑞見到，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她。
冷水華注意到，他身上的穿的，還是上回她替他買的。
其實也不算買，當時她主要的目的是公仔。其實如果冷水華再仔細一點便會發現
，這些日子，齊天瑞基本，都是穿她所買的衣服。
餐廳裡，齊天瑞替冷水華叫了料理，原本可口的食物，此時卻毫無食慾，反而，只想吐。
近來她要麼胃口太好，要麼想吐，想來，是因爲懷孕了的緣故。
“火鍋店那種地方，以後能別去就別去，人多，容易出事，就算想去……”齊天瑞開始嘮叨，毫不精心的話語，嗓音依舊沙啞。
他是真的感冒了，她用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過問。
也用力的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最終才發現，再用力都沒用，索性放棄，將刀叉丟在一旁，邊擦拭手邊問。
“好了齊天瑞，既然要好好談談，你先告訴我，你和何熙希之間，現在如何？”
她決定不再躲避，直視着齊天瑞的眼睛。
“我跟希希之間……”齊天瑞的語氣，有些遲疑，面對面前的冷水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纔是。
“只是好朋友，或者連好朋友都不是，你們甚至都不聯繫對不對？”冷水華冷聲質問，齊天瑞錯愕。
“你不用沉默，我都知道，你們是勾肩搭背在酒吧肆意擁吻的好朋友，你們是專門有自己空間毫無聯繫的過去，你們是寧願得罪了導演製片，也絕對不會演你不喜歡電影的過去式，你們是可以擁抱喝酒到半夜的路人甲。”
因爲太過激動的緣故，冷水華將手裡的高腳杯，一下子捏斷。
她還是用力的忍住眼淚，不哭，堅決不哭。
這個時候，哭什麼哭！！
齊天瑞放下手裡的叉子，盯着冷水華，微微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又該從哪裡解釋起。最近何熙希頭疼的毛病，發作得厲害。
她的病因，當時都是因爲他造成的，這個時候，他無法不管，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才讓冷水華不在意。
而且，他還有其他的事情。
只聽得冷水華繼續冷聲說：“說完了你們，現在告訴你我們是什麼。”
什麼？
“我們是由一個鬧劇的婚約走到一起的
牽扯，我們是各自心裡有別人，仍舊在一起的勉強。我知道，哥哥都跟我說了，住在張家，是爲保護我，可是齊天瑞，我冷水華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也不願意賴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她可能真的瘋了，這話一說出口，便怎麼也控制不住，字眼迅速跑出來。
明明，腦子裡想要說的話，不是這些。
齊天瑞盯着冷水華，眼底的血絲越來越濃，像是強烈的壓住情緒，逼着自己不讓爆發。
“是啊，都有別人，你……我跟希希就是真愛，當年若不是我家裡的老人阻止，我們早就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一直等着她，她也一樣。”
這個時候，冷水華寧願齊天瑞一巴掌甩來，告訴她不準亂說，也好過這些生硬的，冰冷的話。
“你說的對，若不是一出鬧劇的婚約，我會和你在一起？若不是因爲家庭的關係，我會和你在一起？不過我應了你的父母，會照顧好你，所以，在他們沒回來之前，你還是得住在張家，哪裡都不能去。”
這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來。
冷水華挺直了身子，生怕一忍不住，就當着齊天瑞的面落下淚。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訊息。
居然是楓涼。
“我在你身後，這就是那個讓你難過讓你落淚的男人？”
她的少年，總是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冷水華將眼淚逼回去，甚至朝齊天瑞笑。
“所以齊天瑞，今天我們談話的結果，就是彼此不願意跟彼此在一起，一旦我的父母回來，就請求解除婚約？”
“……”齊天瑞喘氣聲很沉重，並不答。
冷水華已經起身，拿起包。“雖然你應了我父母，不過這諾言不用實現，我哥哥再怎麼說也是冷家大少爺，管理着整個冷氏，他還沒那麼弱，最主要的是，住在張家，纔是真正讓我難過到窒息的地方，所以我，堅決不回來。”
難過到窒息，因爲那裡全是充斥着他的味道。
她會越陷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