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蘇語曼看着他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心裡莫名有些虛。
她看了一眼他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開始轉移話題:“啊,你這是在整理什麼啊?這麼多數字,你看得不頭疼麼?”
司立軒當然看出了她的企圖,不過也沒有揭穿,順着她的話接下去:“不會。”
作爲大學時高數課一覺睡過去都能進前三的人,這些根本不在話下。
蘇語曼就不同了,她揉揉腦袋,吐了吐舌頭:“我看到數字就頭疼,所以我公司裡那些涉及數字的東西,我都一律交給左譽,樂得清閒。”
司立軒看她一眼,嘴角忍不住揚起來:“意料之中。”
這句話果不其然又踩了貓尾巴,蘇語曼撲過來,伸手就將手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臉虛張聲勢的威脅:“你什麼意思,說。”
司立軒沉沉一笑,就感覺到她的指尖在自己喉結上劃過,又輕又癢。
“我是聽說,”司立軒邊說邊將手臂伸到她腰間又一次把她攬住,她的腰不盈一握,一隻手臂就能整個攬住:“數學不好的女人,長得都比較漂亮。”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說自己漂亮,蘇語曼當然也不例外,她軟軟地哼了一聲:“說得有道理,今天就勉強放過你了。”
司立軒卻不放開她,依舊緊緊攬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裡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蘇語曼跟他四目相對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了,輕輕一笑,擡手摘掉他鼻樑上的眼鏡,向前一湊吻了上去。
不過吻的是他的眼睛。
她稍微一碰就把他放開:“行了,快去工作。”然後不等他說話就擠出一個大哈欠:“好睏啊,我睡一會兒,你完了叫我。”
雖然有敷衍了事之嫌,不過也算了,他還有一些工作要忙,省得一會興致上來耽誤了時間。
於是司立軒勉強鬆開了手臂。
蘇語曼這才從他懷裡出來,頭也不回地跑到沙發旁邊,把鞋子一蹬就撲在了上面,舒服地哼唧了一聲,翻身躺在上面。
本來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麼一躺,她還的確有點困了,沒一會兒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司立軒工作也沒那麼專心了,不時就擡起頭來看看她,然後就發現她真的睡着了。腦袋枕在扶手上,軟軟的小臉陷進去了一點,小嘴微微張着,正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她的頭髮是散着的,有幾縷就貼在了臉頰上,大概是有點癢,就見她不時伸手撥一下,但是又沒有撥下去,過了一會兒又擡手撥一下。
這樣反覆了幾次,司立軒看得忍俊不禁,先去衣架旁邊拿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到她身邊動作輕柔無比地給她披上後,然後蹲下來,伸手幫她把頭髮撥開。
大概是他的指尖碰到臉讓她覺得有點癢,只見她嘴角彎了一彎:“拉麪,別舔……”
司立軒:“……”
他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伸手在她臉頰上碰一下,又碰一下,她先是嘟囔了兩句,後來眉頭越蹙越緊,最後一個不耐煩,直接擡手給了他一掌。
司立軒這才收回作亂的手,又盯着她秀色可餐的小臉,忍不住低頭含住她的小嘴,輕輕順吸了幾口。
蘇語曼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脣,司立軒悶悶一笑,又微微加重了力度,聽到她的呼吸聲開始有些紊亂,才戀戀不捨地放過她的嘴脣,繼續工作去了。
等他再次擡起頭時,窗外已經亮起了霓虹燈,而沙發上的小人兒還在沉沉睡着。
“真是一隻小懶貓。”他搖着頭走過來,一把就抱起沙發上的人,往懷裡緊了緊,從門口走出去。
她還挺輕的,抱在懷裡幾乎沒有重量,看來得讓她吃胖點。
司立軒在心裡默默計劃着。
如果被蘇語曼知道他的想法,只怕會寧死不從。
公司的人基本都下班了,只有夏智修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跟着老闆一起加班加點。
看到他出來,夏智修才站起身,裝作沒看到他懷裡人的樣子:“老闆,你忙完了。”
司立軒嗯了一聲:“你也快回去吧。”
“是。”夏智修話這麼說,但還是跟在老闆身邊,幫騰不出手的他摁電梯。
老楊已經按照吩咐趕過來了,他心裡還在犯嘀咕,最近老闆都不怎麼叫他,害得他清閒得都快覺得自己要丟飯碗了,今天怎麼把他叫來了。
等老闆的身影出現後,他就明白了。
於是兩人一上車,他就自覺而主動地把中間的擋板升起來了。
司立軒靠着座椅,把蘇語曼的腦袋輕輕放到他腿上,繼續凝視着她的臉,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就像抖動的蝴蝶翅膀。
司立軒微微一笑,大手隨意地放在她後背上,輕輕搭着。
公司離顏家並不遠,很快就到了,車子停了下來,司立軒看了一眼顏家大門,又看了一眼還枕在他腿上的蘇語曼,淡淡開口:“還裝睡,我就把你帶到我家去。”
幾秒後,蘇語曼睜開了眼睛,慢慢往起爬,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現在幾點了?這是哪兒啊?”她左右張望着。
司立軒輕輕笑了:“曼曼,這麼想去我家?”
蘇語曼一個激靈就坐直了:“謝謝司少送我回家,就到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然後不等他回答,她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幾步就回了家。
司立軒無奈地看着她把自己的西裝一起順走,也來不及叫住她,搖了搖頭,就讓老楊開車回司家了。
第二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蘇語曼爬起來跑了公司一趟,因爲何鵬告訴她《傾覆》的拍攝已經基本進入尾聲,所以需要她帶點相關的資料過來。
她剛到公司,就看見左譽已經坐在了辦公室,面前的一大疊文件快要把他埋住。
於是蘇語曼就有點心虛了。
左譽聽到聲音擡起頭:“總管,你可算來了。”這段時間他忙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啊。
蘇語曼移開視線:“呃,我拿個東西就走。”
左譽:“……”到底誰是主管?他只是一個助理而已啊!
蘇語曼拿了一疊文件剛準備走,就聽到門口忽然響起一陣騷動,她把東西一放,打算出去看熱鬧,不想剛把門拉開,眼前募地冒出一大束鮮豔欲滴香味濃郁的花。
有百合有玫瑰有丁香,還有滿天星作爲點綴,修剪得又得當,煞是好看。
蘇語曼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捧着花的人順勢向前走了一步,把腦袋探出來:“surprise!”
赫然就是沐傾天。
蘇語曼向他身後看了一眼,不少人已經圍到了門口好奇地張望着,還有人捂着嘴一副被驚豔到的樣子,更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蘇語曼繞過他,一把把門拉上,隔開他們的視線,然後轉身背靠着門,美目瞪着她:“你來幹什麼?”
沐傾天把花放低在自己胸前,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看不出來麼,我在追求你啊。”
蘇語曼聞言伸手把自己的揉亂,然後無奈的看着他:“沐傾天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你是患有失憶症了嗎?”
沐傾天沒皮沒臉地湊過來:“哦?你說過什麼嗎?我不記得了啊。”
蘇語曼白眼一翻,伸手艱難地拍上他的肩膀,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放棄吧少年,我就是朵高嶺之花,你採擷不到的。”
沐傾天手中的花忽然一低,然後掉了個個兒,被他抓在尾部隨意吊在那裡。
沒了花的阻礙,沐傾天猛地向前一步,空出的手往她身後的門一撐,頭低下來盯着她,眼神有些複雜:“我採不到,司立軒就可以麼?”
聽到他用這種有些嘲諷的口吻說話,蘇語曼沒來由地有些心虛。
“你……你知道了?”
沐傾天一笑:“他那麼大的陣仗,誰不知道啊?”
他說着又逼近了一點:“告訴我,爲什麼是他?”
看着他懾人的目光,蘇語曼縮了縮脖子,但短暫的慌亂後,她還是迎上了他的目光:“沒有爲什麼,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啊。”
沐傾天的眼神微微飄遠:“那時候他說你是他的人,可後來我看得出來不是。所以我們明明是同一個起跑點,爲什麼你選擇的是他?”
蘇語曼訕訕地笑:“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麼,喜歡一個人是沒有原因的……”
“放屁。”沐傾天忍不住爆了粗話:“少跟爺談這些虛無縹緲的大道理,說點正經的。”
蘇語曼腦袋一歪:“因爲他比較高冷?”
沐傾天淡淡睨了她一眼。
蘇語曼一跺腳,急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先讓開……”
可沐傾天不僅撐着手臂,長腿也跨過來擋着她,另一側還有一大捧花,蘇語曼完全沒辦法憑藉嬌小的體型像以前一樣再次鑽出去。
她正要瞪他,卻看到沐傾天的眼神有些微微變了,她心裡冒出一絲不祥的預感,只是還來不及逃,沐傾天已經俯首吻了下來。
蘇語曼募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