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緩緩的拉開,馬克面帶微笑的看着兩個人,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老闆的意思是讓你們來一場公平的競爭。”
“如何競爭?”似乎又燃起了她戰鬥的慾望,也許沒有了利爪,靠着這不要命的性格,也可以贏一次呢?
“我們老闆準備了高爾夫球,二位不管誰贏,都可以跟我們合作。”馬克解釋道。
許溫涼皺眉,用高爾夫球決勝負,似乎也太不把這個工程當回事了吧。或者說,這個人對待她這個合作者並不尊重。
馬克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便笑着說道:“葉總裁不要誤會,我們總裁在找的不僅僅是一個合作伙伴,更是一個好的搭檔,我們總裁平時最喜歡打高爾夫球了,他希望沒事的時候可以跟合作者一起打打球,搭檔嘛,任何時候都應該有足夠的默契。”
許溫涼聽懂了,果然歐洲人的思維模式不太一樣。
“黎總裁呢。”馬克望向黎非夜。
“我願意迎戰。”他笑容邪魅,經過許溫涼身邊的時候,一眼都沒有看她。
許溫涼的高爾夫球也是黎非夜教的,那個時候她還被他按在防護網上吃掉了,現在想起來,總覺得那麼悲傷。
她其實很怕,自己的球技很爛,如果打球,她肯定輸定了。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兩個人被送到高爾夫球場,這裡,她是來過的,上一次,她就在這裡跟黎非夜兩個人關在練習室裡……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的,站在高爾夫球場的門前,許溫涼遲遲未動,一直都在發呆。
耳畔有溫熱的氣息噴過來,語氣冰冷。“看來你很懷念這裡。”
“boss想多了,我只不過是在想一會兒要怎麼贏你。”她不甘示弱的迴應道。
“你確定你可以贏我?”他彎了脣角,笑容玩味。
“不確定。”她坦白。
“那爲什麼還要打。”她永遠都是那麼倔強,其實只要她開口,讓他讓出工程,他就一定會讓。
“如果我不打就一定會輸,可是如果我打了,至少還會有百分之一的勝算。”她賭的就是這百分之一。
黎非夜的墨眸漸漸眯起。
許溫涼像是一個戰士,走進大樓,穿過大樓,去了高爾夫球場。
今天他們打的是山地戰,就是那種從山下打球進山坡上的球洞的比賽。
她連平地都打的一團糟,這樣的活動更是沒有勝算的可能。
“要認輸嗎?”黎非夜換上白色的高爾夫球服,明明那麼陽光的扮相,可是在他的身上卻只能感受到魔鬼的力量。
“不要。”如果認輸,她就不會跟進來了。
黎非夜略過她的身體,帶走一絲屬於薄荷的清涼。
馬克在一旁坐在簡易的椅子上,他不打,只是坐在那裡看。
許溫涼的手握着球杆,試了幾次,要麼沒碰到球,要麼球只打出幾米遠,這樣的話她根本就是等着輸。
馬克宣佈比賽開始的時候,許溫涼的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了,黎非夜從容不迫的揮杆,一桿進洞。
許溫涼看着山坡上的球洞,閉着眼睛揮了杆,一杆,兩杆……
負分越來越多。
馬克見許溫涼要輸了,便幫忙出招,“葉總裁平時應該不是很喜歡高爾夫球這項運動吧,看上去很生疏。”
“是,沒怎麼打過。”她抱歉的笑笑。
“沒關係,你不需要按照規則來打球,你可以自我發揮,我想黎總裁應該不會介意吧。”馬克把問題丟向黎非夜。
“不會。”黎非夜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
“真的可以?”許溫涼再次求證到。
“真的可以。”馬克笑了。
許溫涼的眼睛轉了轉,突然抱着球杆和球,開心的奔着山坡跑過去。
很快的,站在球洞前,把高爾夫球放到幾釐米的位置,然後衝着馬克賊兮兮的笑,球杆輕輕一揮,球便掉了進去。
就這樣,一杆接一杆,很快的,比分就拉回來了。
時間已經是傍晚了,天色慢慢暗下來,馬克做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決定。“這個工程,由葉氏和黎氏一起來完成。黎氏負責出圖紙,葉氏負責實地建築,畢竟黎總裁經驗要比葉總裁豐富許多。”
“好。”雖然許溫涼不太願意跟黎非夜再有什麼瓜葛,可是現在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
許溫涼從山坡上往下走,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兜兜轉轉,又跟黎非夜扯上關係了,這種感覺很糟。
明明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了,可是現在卻硬要在一起合作,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或者說,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前妻、仇人、疑惑是別的什麼。
這樣想着,腳下一歪,整個人順着山坡滾下去。
“溫涼!”黎非夜脫口而出,長臂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她把整個人都帶着,一起滾下去。
許溫涼的頭被他護在懷裡,她能夠感受到黎非夜手臂的力量,就像是在小島上的那一次,他把她抱的好緊好緊,像是用盡了生命一般。
兩個人的身體緩緩停在平坦的草坪上,許溫涼忘記了閉上眼睛,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眸。
那雙墨眸裡染着顯而易見的擔心,他仔細打量了她的身體,確定沒事後,才鬆了口氣,臉色冰冷着從地面上爬起來,大步離開。
馬克想要叫住黎非夜,但是黎非夜走的很快,幾乎是用逃的。
馬克拉起地上的許溫涼,擔心的問道。“葉總裁,你還好吧。”
“我沒事。”她的目光依舊落在不遠處黎非夜的身影上。
“沒事就好。”馬克放心的點頭。
腳剛剛不小心扭到了,這會兒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她努力讓身體保持平衡,不讓黎非夜看出破綻。
許溫涼走到大樓門前,她沒有告訴櫻澈來接她,這個地方屬於郊區,根本沒有打不到車,黎非夜早已經看不見影子了,馬克看着她,禮貌的問道:“葉總裁,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讓我助理來接我就好。”有了何達的教訓之後,她堅決跟這些男人劃清界限,不能單獨相處,有些虧吃一次就夠了。
“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九點在公司籤合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馬克對許溫涼伸出手。
許溫涼輕輕的跟他握了下。
馬克開着車子離開了,許溫涼的腳太疼,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也顧不得身邊經過的行人了。
手指翻動着手機,百無聊賴。
黑色的布加迪威龍突然停在她的面前,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一張冷岑的臉。“上車。”
許溫涼想了想,從臺階上起來,結果一個用力,腳疼的發軟。
下一秒,她的身體便被騰空抱起,塞進了車裡。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黎非夜習慣性的幫她繫好了安全帶,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微妙,只要許溫涼擡頭,就可以碰觸到他性感的薄脣。
黎非夜似乎並沒有別的想法,回到了車裡,啓動了車子。
“去哪?”他問她,聲音裹着冰寒,一點也不比窗外的溫度低。
“許宅。”吐出兩個字,有些艱難。
一路上,黎非夜都沒有說話,許溫涼告訴自己,她只是坐了他的順風車回家而已,不要想太多。
可是這種心理暗示,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作用,眼睛該往黎非夜的身上飄,還是往那飄。
驀地,車子停在一家藥店的門口,黎非夜下了車,大步走進藥房。
他病了嗎?許溫涼皺眉,看着他從藥房裡走出來,拎着一個大大的袋子,上車之後隨手丟給她。“回去按照說明書上的用。”
許溫涼打開袋子,裡面是好多外用的藥膏,是給她買的,她咬脣。
“謝謝。”兩個字,生疏而客氣。
“不用謝,接下來黎氏要跟葉氏合作,我不希望你耽誤進程。”他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可是許溫涼竟然信了。
原來是這樣,她在心裡想。
有種酸澀的感覺涌進鼻子裡。
黎非夜把許溫涼送到了許宅門口,看着她瘸着腳走進去,想要把她抱進去,卻還是忍住了,手指在方向盤上越握越緊。
許溫涼關上紅棕色大門的那一刻,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竟然沒有進來。
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
許溫涼,你到底在期待什麼,是你在最後一次的時候推開了他。
別忘了,尉遲冥生死未卜,你根本沒有資格談情說愛。
進了房門,她把藥膏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便進了廚房,想要弄一點東西來吃,怎知,一個手滑,鍋子便從爐子上掉了下來,有鐵器砸落在地面的聲音,一擡頭,不小心碰到高高摞起的碗,清脆的聲音不絕於耳。
幾乎是同時,她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到她的面前,眼神裡染着擔憂,那麼真實。
“你怎麼進來了?”他不是走了嗎?
黎非夜沒有說話,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打橫抱進懷裡。
許溫涼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像是以前一樣,黎非夜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
她被他抱進臥室,很快的她便聽到廚房裡打掃的聲音。
清脆的瓷器被掃進垃圾桶裡,黑色冰冷的身影進了房間,手裡還多了一碗麪條,放在她的面前。
許溫涼想要起牀,卻被他按住了。“就在牀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