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搖的頭暈眼花,胃裡一陣一陣翻滾,好像要吐一樣的難受,擡手一把將他的手揮開,剛剛淡漠的聲音也被氣惱衝上了頭,“李南之,你瘋了吧,不分青紅皁白也就算了,就連是非黑白也分不清了,”話落,她擡步往回走,此時是真的不想跟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了。
可他卻不打算放過她,急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冰冷,銳利如劍,“南羽熙,你將我媽媽推到了樓下,你就想一走了之,門都沒有。”
“放開!”
她臉色一黑到底,觸眉看着他捏着她手腕的手。
“你把我捏疼了。”
“疼嗎?你還知道疼啊,”他豪不憐香惜玉,力度更加大了一些,拽着她的手腕,就要往醫院裡拉。
她一邊掙扎,一邊怒罵:“李南之,你混蛋,你放開我。”
他卻乾脆一把將她扛在肩上,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感受,擡步就進了醫院。
她拼了命的掙扎,拳打腳踢,下手很重,絲毫不留情面,似乎是將這些年來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力氣,每一拳,每一腳,都力道極重的打在了他的堅硬的胸膛上和後背上。
“南羽熙,你正常點,行嗎,”他黑着一張臉怒吼,隨即將她直接扔到了病牀上。
“我看不正常的人是你吧,來招惹我的人也是你吧,如果有神經病,就去神經科,沒病,你就滾出去,”她站在牀邊,拉着一張小臉,怒氣的嘶喊。
今天的她跟一往的她完全不一樣,每次出現在李南之眼前的南羽熙都是溫柔、端莊、大方的千金小姐,從來就沒有見她有失態的一面,可今天這個豪氣,又跋扈的女人到底是變了,變的更加真實,更加像是有靈魂,有血肉的一個人了。
他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他身邊的女人都是溫柔端莊的女人,就連白思錦也是這樣的,可現在看到他的另一面,他的心裡不僅閃過一絲別樣的感覺,就連帶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既而擡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小聲嘀咕,“也沒發燒啊。”
“啪,”南羽熙一把拍掉他的手,推着他,就要將他往門外趕。
“你出去,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她這次是真的決定了,如果經過上次的事情,她對這個男人還有一絲不捨的話,那麼這次李母從樓上掉下去,他不問青紅皁白,就將這個屎盆子扣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樣的男人,她是真心覺得沒有必要再留戀了。以前總覺得離婚對她來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即使是他不愛自己,即使他的心裡連一絲一毫自己的位置也沒有,那也沒有關係,只要她還是他的妻子,只要她還能呆在他的身邊,他就滿足了,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之前的堅持真的很可笑,也很傻缺。不就是離婚嗎,對於一個給不了自己未來的男人,離婚了,不也就解脫了嗎。
可是她的力氣再大,同他相比,那也是九牛一毛,他一個轉身,就將她抱了起來,再次扔到了牀上,
還用自己的手帕,三兩下就將他的手反綁在了身後。
“我是你的丈夫,要不要出現在你的房間裡,那是我的自由,”隨即他擡步就往門外走。
“李南之,你放開我,”她使勁掙扎,眼看他已經出了病房,這是什麼意思了,就這樣把自己扔在房間了嗎。
她使出渾身解救數,將牀上弄的亂七八糟,也還是沒能掙扎開。
不一會兒,他又返了回來,冷着一張臉,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扛起,就往外走。
“你南之你什麼意思了,你放我下來,”她實在是琢磨她透他的心思。
“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我已經給你辦好出院手續了,現在就帶你回家,”他步子邁的很大,走的也很急,但聽他的語氣,似乎心情很急躁,就連站在門口的白思錦也沒有看到。
“南之,你要去哪裡?”站在門口的白思錦看着倆人這副樣子,又急,又氣惱。
他已經走出了很遠,根本就沒有聽到白思錦的話。
出了醫院,一把將她塞進車裡,車子開的就像是飛一樣,把她甩的倒來倒去,根本就坐不穩。
她從來也沒有見到過這麼失控的他,只見兩人也吵架,但也只是嘴上吵,從來沒有過身體上的接觸,可是這次很不同,他就像是一頭髮怒的豹子,周身都散發着狂野,好似一不小心,就會將她吞掉一樣。
他的車開的很急,橫衝直撞的,就像是上演好萊塢大片一樣,她已經嚇的驚慌失措,可是雙手被綁在身後,動不了,只能驚慌的大喊,“李南之,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會出事的。”
“這麼,你怕了,”他開着車,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是怕死呢,還是怕跟我一起死呢。”
此時他的心裡其實是嫉妒了,嫉妒那個段醫生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所以他纔會生氣 ,纔會發狂,可是他卻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將自己母親推下樓的女人,所以他纔會發狂,纔會不知所措。
跟他一起死,她不怕,可是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她急的大喊,“李南之,你快停車,你把車停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他在氣頭上,又這麼會聽她的話,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加大了油門,車子就像火箭似的,急速的衝了出去。
“啊……啊……”她嚇的連連尖叫,在車裡來回的倒來倒去,好多次都碰到了玻璃上。
可他就像是真的瘋了一樣,一把油門,就將車子開到了家門口,這才幾個急剎車,將車停了下來。
“呼呼……”她驚魂未定,嚇的連連喘氣。
他卻一把又將她扛起來,就往家裡走。
這次她也懶的掙扎了,總之自己再怎麼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房間裡,他將她直接扔到了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臉色依舊了冷的發寒,聲音也是一樣的冰冷,“南羽熙,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老實的告訴我,我媽是不是你推下樓的。”
她擡眼瞪她,倔強這一張小臉,帶着怒氣說道:“我說不是我你會信嗎,既然已經給我定了罪,還來問我幹什麼。”
“南羽熙,”他的眉頭皺的很深,似乎帶了一絲的哀求,聲音也柔軟了一些,“只要你好好的把事情跟我說清楚,我就相信你。”
“呵呵……”突然她冷笑了一聲,就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樣,“你像審犯人一樣的審我,這就是你說的相信我。”
看着她一點都不把自己的好意當成是好意,他就更加來氣,“南羽熙,我再問你一次,我媽媽到底是不是你推下樓的。”
這句話,他不只是問了她一次了,在他的心裡早已經認定就是她做的了,現在還來多此一舉做什麼,她眼睛氣的通紅,鼻尖發酸,但那張小臉分豪不認輸,倔強的冷聲說道:“你說的對,你媽媽就是我推下樓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承認的乾脆利索,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想過,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或是打心裡就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實,他眼眸深沉,眼裡閃爍着晦暗不明的情緒,久久站在那裡沒有動彈。
這一刻似乎感覺時間都停止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站在沙發前,鈞是一動不動,直到她以爲她不會再說話了時,就在這時,他突然開口,“南羽熙,把字簽了吧。”
偌大的房間,這句話,一直迴盪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直到他已經上了樓,客廳裡沒有了任何聲音,她纔像是一個幽靈一樣,晃晃悠悠的上了三樓。
當再次從他的嘴裡說出離婚這件事,心裡的疼,遠比上次聽到時,還要疼,什麼叫做事不過三,當一句話,說第一次,可以認爲那是在開玩笑,可是如果一句話,已經跟你重複第二遍了,那麼他還是在開玩笑嗎,其實就算他不說第二次,她也從來沒有認爲他是在開玩笑,只不過,是她一直的一相情願,將那離婚協議拖着不籤,以爲這樣,他們兩個就可以不用離婚了,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牀頭櫃上的一相框,她拿起來,撫摸着上面男人的臉頰,記得這張照片是他們結婚第二天早上,他還在睡覺,她用手機偷偷怕的,後來把他作爲留念帶出了國,在國外的這五年,不是有這張照片陪伴,她可能都堅持不下去了。
環顧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牀外,就是一個偌大的衣櫃,其餘的什麼也沒有,他們結婚時,她只帶了幾件衣服,便來了這裡,現在要離開了,走的也輕鬆,連搬家公司的省了。
她將這張照片放進了皮箱裡,把皮箱放在了門口,想着明天走時,也方便。
翌日一早,雖然昨晚上,一直都沒有睡着,睜着眼睛直到天亮,但早晨起牀後,卻感覺精神了很多,尤其是那有張蒼白的小臉上,多了一絲堅定和自信,也許是因爲她想明白了,也下定決心了,她重新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拿在手上的筆,似乎也輕鬆了很多,俯身在那份協議上下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