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當然也喜歡小賜了。”董小忍道,然後君陌非也點了點頭,“對,外公喜歡小賜。”雖然他是生這個女兒的氣,但是對於唯一的外孫,卻還是喜愛的。
君澤賜小盆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媽咪說她養我,很辛苦的,雖然小賜也不知道媽咪到底有沒有辛苦,因爲以前她說她一點都不辛苦的,不過……總之媽咪就是很辛苦就對了,外公外婆不要生媽咪的氣,小賜和媽咪,以後要和外公外婆在一起。”
君陌非看着女兒道,“這是你教他說的話?”
“呃……我只教了一點點而已……”君容凡乾乾一笑,“爸媽,我好歹也生了這麼可愛的兒子,你們也有了外孫了,不如一切都既往不咎了吧。”
既往不咎個鬼!這一個,君陌非也有了想要揍女兒一頓的衝動。
因爲天色已經暗了,而小傢伙在見到了外公外婆後,像是也完成了一件大事兒,沒一會兒就困了,睡在了董小忍的懷裡。
“今天是我和小賜第一次的見面,倒是有些捨不得放手了,今天就讓他睡我房裡吧,小凡,你也累了一天了,這些年對你來說,也是經歷了不少,一會兒回房好好休息,媽還有好多話,明天咱們娘倆好好聊聊。”董小忍道。
“嗯。”君容凡低低應了一聲。
董小忍抱着小傢伙先回了房裡,而君陌非這會兒又看了眼女兒道,“和我來一下書房。”
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啊!君容凡嘆了一口氣,乖乖地跟着父親進了書房。
君陌非道,“當年你離開,就是爲了生下小賜?”君陌非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女兒之前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一看到外孫,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已經想清楚了女兒離開的原因,以及那份顧慮。
“對。”君容凡點頭應着。
“你就這麼小看了你爸媽嗎?覺得你的父母,會爲了君家的名聲,然後強迫你去結婚?”君陌非道。
君容凡楞了一下,從小到大,她知道父母無疑是愛她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了她最好的一切,“爸,對不起,是那時候的我,顧慮太多了,所以纔會這樣的一走了之。”固然,她那樣一走,少了許多的糾一纏,可是對於父母和君家來說,卻不啻是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你現在回來,穆逸寒這邊你打算怎麼交代?小賜是他的孩子吧,穆家可未必會願意讓小賜繼續姓君。”君陌非直接點出了最根本的問題。
女兒回來了,甚至還帶着一個孩子,這件事估計也瞞不了多久,而且君陌非也並不希望自己的外孫只能躲在陰影下,偷偷地活着,不被大衆所知道。
既然是他君陌非的外孫,那麼就該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的面前。對於媒體以及外界會有什麼樣的言論,君陌非並不放在心上,他擔心的只是穆家那邊的反應。
說起來,小賜是穆家的長孫,穆家會樂意自家的長孫,卻是君家來養着嗎?
“小賜是我的兒子。”君容凡堅定地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是我的孩子,我會盡我一切所能。”換言之,就算真的到了最後,需要對簿公堂,她也不會放棄兒子的撫養權。
君陌非頷首,已然是明白了女兒的意思,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時候,君家,勢必會站在女兒的背後,只是……“你和小寒,真的已經不可能了嗎?”君陌非多少都覺得是一種遺憾。
“爸,我不想再有那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了。”她道,那時候的那種痛,這些年來,就算她想要淡忘,但是在心底的最深處,卻依然還隱隱的存在着。
像一根刺,當她偶爾想起穆逸寒的時候,這根刺,也會刺痛着她。
君陌非嘆了一口氣,終於不再說什麼了。
和父親聊過之後,君容凡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四年過去了,臥室的裡的一切,依然沒有變化,擺設什麼的,都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而且看得出,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房間,所以很是乾淨整潔,並不像是空了四年的房間。
君容凡打開衣櫃,打算去拿睡衣褲洗漱睡覺,結果目光卻落在了衣櫃裡擺放的一件衣服上。那件衣服……是她當年一直沒有送給寒的衣服,她親手所做的衣服。
這四年的時間,這件衣服一直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了衣櫃裡。寒……今天她出現在了穆逸熙的面前,想必這會兒,寒也應該知道了她回來了吧。
而另一邊,穆逸寒的私人別墅中,穆逸寒坐在那家墨藍色的鋼琴前,沒有彈琴,只是怔怔的看着這架鋼琴。
在今天婚禮敬酒的時候,他從逸熙的口中知道了她回來的消息。
快4年了,她終於回來了!所以那天他在街頭看到她,也許並不是他認錯了,或者眼花了,而是她真的回來了!
只是她回來,卻是在刻意的避開着他。可是他卻是那麼的想要見她,因爲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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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君容凡倒是精神不錯,因爲這次回來,巴塞爾有些東西不方便帶回來,所以全都在那邊處理掉了,也因此,君容凡帶着兒子逛下商場,購買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再給兒子買幾雙鞋子襪子什麼的。
一番大采購之後,當君容凡開車快到君家門口的時候,卻倏然地踩住了煞車。一輛轎車,此刻正停在君家的門口,而車邊,倚着一抹頎長的身影,就好像對方是在這裡刻意等人似的。
而此刻,對方像是也感覺到了有車子,於是轉過頭,視線朝着她的車子望了過來。
隔着車窗玻璃,君容凡怔然着。
即使四年不見,但是那張臉龐,對她而言,依然是熟悉的。眉眼如畫,卻帶着一種冰冷的氣質,英挺的鼻子,還有那讓人覺得冷情卻性一感的薄脣,時間在他的臉上,似乎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如果真的有的話,恐怕只是他周身所瀰漫的那份冰冷,變得更加的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