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逸熙,穆家的二少要結婚了,這件事,似乎成了B市最近的一大新聞,而顧曉曉的經歷,更是被許多女生們所向往,原本的灰姑娘,竟然是名門之後,而和穆逸熙的結合,更被看成了是一種雙贏。
兩人不僅外形登對,就連家世也匹配,似乎就像是童話故事似的。
當然,排行第二的弟弟都結婚了,那麼身爲哥哥的穆逸寒的婚事,自然也是讓諸多好事者猜測了,有人也提到了君容凡,稱穆逸寒在君容凡之後,就沒有再交往過,並且對於女人,一律採取拒絕的態度,由此可見,其上一段戀情,對他有多深遠的影響。
而此刻,結婚的前兩天,穆逸熙站在琴房外,等着自己大哥的出來。
他知道,大哥在琴房裡彈着琴,這幾年,就算大哥回穆家來過夜,每每在入睡前,都會來琴房裡彈奏。他有幾次走進琴房,聽到大哥彈奏的是同一首曲子《離別圓舞曲》。
即使他素來對很多事情並不上心,沒什麼好奇心,但是對於大哥,他卻還是問了,爲什麼大哥會總是彈這首曲子。
而大哥給他的回答,卻只是淡淡的一句,“這是她最後留給我的曲子。”
彷彿這一句話,就已經代表着一切。
君容凡……因爲是君容凡留下的曲子,所以大哥就這樣一遍遍的彈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琴房的門打開了,穆逸寒從琴房裡走了出來,在看到了琴房外的穆逸熙後,倒是微微一怔,隨即道,“找我?”
“嗯,明天就是婚禮了,所以想和大哥聊聊。”穆逸熙道,然後瞥了一眼琴房,“剛纔你又在琴房裡彈着《離別圓舞曲》了嗎?”
“習慣了,不彈的話就很難睡着。”穆逸寒道,和穆逸寒一起走到了穆家的客廳裡,然後從一旁的酒櫃中取出了一瓶紅酒,“說起來,我們也好些日子沒好好聊聊了。”
穆逸寒拿了兩個酒杯,分別倒了酒,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穆逸熙,然後坐下身子,輕啜着杯內的紅酒。
穆逸熙並沒有立刻喝酒,而是看着穆逸寒道,“大哥,現在我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兩個人格也合二爲一,那麼你呢,你的心結什麼時候解開?”
穆逸寒的握着酒杯的手幾不可察的顫了一下,“我的心結?”
“君容凡。”他說出了這三個字。
穆逸寒沉默着,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就像是某種禁忌似的。
“大哥你真的打算要一直等下去嗎?”穆逸熙問道。
穆逸寒垂眸,盯着手中的酒杯,然後把酒一仰而盡,“不然呢?”他淡淡地道,拿起了酒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如果是以前的穆逸熙,不懂情也不懂愛,未必能體會穆逸寒這話中的意味,可是現在的他,有了心愛的人,也經歷過了不少的事情,所以倒是能夠體會出大哥說這句話的無奈。
至今爲止,大哥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君容凡,但是卻又找不到君容凡,所以剩下的,是一種無奈,而這種無奈,還有當年的種種,有時候足以把一個人逼瘋。
“那如果有一天君容凡她回來了,大哥你又打算怎麼辦呢?她本就是一個下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畢竟,穆逸熙也算是打從君容凡出生後,就認識君容凡的人,雖然和君容凡接觸的不算太頻繁,但是打小也是一起玩過的,自然很清楚君容凡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我不知道。”穆逸寒淡淡的道,只是聲音卻帶着一絲的飄忽,“有時候,想着有一天她回來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她再回到我的身邊,可是有時候,卻又真的想要掐死她,然後陪着她一起死算了,這樣一了百了的,倒也好。”
穆逸熙微微皺了一下眉,顯然並不喜歡自己大哥口氣中的那種悲觀色彩,在他的印象中,大哥沉穩可靠,做事幹脆果斷,又何曾悲觀過呢?就算是他的雙重人格在家裡造成了影響的時候,大哥都會積極的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扭轉,可是現在……
“大哥,要是媽聽到你這些話的話,也許又會難受了。”穆逸熙道。
“所以這些話,你不要對媽說。”穆逸寒道。
穆逸熙微抿了一下薄脣,他自然是不會對母親說的了。
兄弟兩人,一時無聲的在客廳裡面輕啜着紅酒。如今的穆逸熙,倒是說不清到底是希望君容凡早點出現的好,還是晚一些出現的好。
如果君容凡真的回來了,但是難保不會給大哥更大的打擊,如今的大哥,在君容凡的事情上,真的還可以承受打擊罵?穆逸熙也是愛過的人,自然知道,愛一個人至深的話,那麼打擊來臨的時候,恐怕真的會讓人發瘋崩潰。
而如果君容凡一直不出現的話,也許對於大哥來說,至少是一個念想。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只怕君容凡真的出現的那一天,勢必在穆家,又會掀起一陣風波了。
突然,穆逸寒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逸熙,你讀了那麼多的佛經,人生七苦,你覺得最苦的是什麼呢?”
頓了一頓,他卻也並沒有想着要得到什麼回答,而是繼續道,“我原本以爲,該是愛別離最苦,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對我而言,最苦的是求不得。”
求不得,求之而不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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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出了機場通道,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長裙,下面踩着一雙白色的平地運動鞋,揹着一個淺灰色的帆布包,戴着墨鏡,看上去休閒中卻又透着一種高貴優雅,讓人忍不住的猜測是不是什麼是不是什麼影視明星又或者是什麼豪門名媛。
而坐在女人推車上被推着走出來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的小牛仔裝,看上去煞是可愛,烏黑的大眼睛,自帶着一種冰冷氣質,淡淡的瞥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冷冽的氣勢,但是當笑起來的時候,卻又是一派的童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