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涵夜怔了怔,視線直直的看向了穆逸熙,脣角上勾起了一抹冷笑,“怎麼,穆二少這是在警告嗎?”
“你怎麼理解都可以。”穆逸熙道,他只是想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把一些不該有的心思給熄滅。
姜涵夜脣角的笑容,更顯諷刺,彼此都是聰明人,自然都明白彼此話中的意思,“說到底,我也只是認識她太遲了而已。”
是的,太遲了,遲到他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刻骨銘心的愛,遲到她的心中,已經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
甚至,有時候他也會去想,如果他在更早的時候認識她,那麼事情,是不是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呢?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就算你早認識了她,她最終選擇的人依然還會是我。”穆逸熙肯定至極地道,“因爲這個世界上,可以真正讓她愛一輩子的人,只有我。”
他會讓她好好的愛着他,一輩子都不膩,會要她愛他越來越深,他是如此的執念着。
“還真是有自信。”姜涵夜嗤笑一聲道,“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沒興趣去搶一個心中已經有了別的男人的女人,如果顧曉曉能夠成爲盧卡斯的家主,那麼我會輔佐她,站在她的這一邊,如果她不能,那麼我自然也會另外選擇站隊了,我目前的效忠,也只是效忠盧卡斯家族而已。”
說完,姜涵夜擡步離開,而穆逸熙瞥了一眼姜涵夜的背影,眼底略過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血腥,“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可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杜絕任何的可能性,甚至不惜染上血腥。
瘋狂麼?
也許,他不會像奶奶一樣,最終成爲一個瘋子,但是這種瘋狂,卻是已經深入着骨血之中,爲了可以佔有着自己所愛的人,什麼樣的瘋狂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甚至比一個純粹的瘋子會更加的可怕。
就像醫生所說的,人,會有很多不同的面,熙是他其中的一種面貌,逸熙也是他的一種面貌,而現在,隱藏在這兩種面貌底下的,其實還有更多的其他面貌。
人格分裂的病症雖然是好了,可是卻不代表着他只剩下了逸熙的那一面,而沒有其他不同的面貌。
穆逸熙輕輕的垂下了眼簾,他想要守住曉曉,所以不容許再有任何干擾這一切的可能性的發生。
如果有,那麼他會不擇手段的去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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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裡,顧曉曉看着父親老樣子,坐在母親的身邊,正在幫母親按摩着手臂,幫她活血。
“爸。”顧曉曉喊道。
“來了啊。”盧卡斯道,“不是和你說過,你現在懷孕了,就少來醫院一些。”畢竟,現在是重要時期,醫院這邊,總是病氣多了一些。
雖然盧卡斯接受的都是新式觀念,但是在面對着自己的女兒的事情時,一些老舊的觀念卻還是會冒出來。
“我只是過來,想和媽媽說說而已,都好兩天沒過來了。”前些日子,因爲她孕吐的情況比平時嚴重了一些,所以基本都在公寓那邊臥牀休息。
“那好,我先出去透口氣,你和你媽媽好好聊聊吧。”盧卡斯起身道。
就在盧卡斯要邁步離開病房的時候,顧曉曉突然道,“爸,媽……一定會醒過來的。”
盧卡斯回頭,淺淺一笑,“嗯,我知道,也是這樣想的。”
盧卡斯走出了病房,顧曉曉坐在了病牀邊,對着母親道,“媽,馬上,我就會收回外婆留下來的宅子了,到時候我想把宅子改成方宅,因爲那曾經是外婆陪嫁的宅子。還有,也許……宋至成的下場會很不好,可是我並不想去同情他什麼,因爲他根本不曾把我們當過親人。”她永遠記得,當她放下尊嚴,去宋家想辦法籌錢,最後卻被冷冷拒絕的那份絕望。
宋家拒絕的不僅僅是錢,更是徹底的要了母親的命。
“媽,我並不想原諒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不知道你醒來後,會不會怪我的自作主張,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們待在外婆留給你的宅子裡生活着,而你卻只能這樣的躺在病牀上。”
這是她心中沒有出的一口氣,也是她一直以來壓抑着的,當陸妍珊差點要了她的命的時候,當母親病危的時候,宋家的態度,一直都讓人心寒。
顧曉曉喃喃着道,把心中想說的話,以及自己接下去會做些什麼,全都一一的說出來。
等到盧卡斯和穆逸熙一起回到病房的時候,穆逸熙就看到顧曉曉的眼眶有些紅紅的,“怎麼了?哭過?”穆逸熙上前問道。
顧曉曉搖搖頭,“沒哭,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眼睛有點發酸。”
穆逸熙的身子微微一僵,,“對不起。”她那時候的痛苦,也有一部分是他造成的,甚至在她母親出事後,他曾經拒絕過她。
顧曉曉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了。”
隨即,顧曉曉又轉頭對着盧卡斯道,“爸,到時候收回宋宅的那一天,我也想要過去,親眼看着宅子收回。”
“你去什麼去,你都懷着身孕,就別去了,宋宅的事情,爸會處理的。”盧卡斯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逸熙會派人保護我的,而且我也會盡量的注意自己的安全的。”顧曉曉道,“爸,我真的想親自去收回那座宅子,那是外婆留給母親的宅子,是外婆的一份愛,卻被宋家的人,糟蹋成了這樣。”
是她的心結,也是她的怨恨,她要親眼去看着,母親的公道,是如何被一點點的討回來的。
盧卡斯明白了女兒的意思,但是作爲父親,他依然擔心會有什麼突發事情。
“我會保護好曉曉的。”穆逸熙在一旁保證道。
盧卡斯的目光,看向了穆逸熙,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應允道,“那好吧,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如今的他,其實已經不能再承受自己的妻女再遇到任何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