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倒是我把問題想複雜了。”穆逸熙脣角微揚了一下。心中原本壓抑着的一些東西,似乎也在開始變得漸漸淡去。
人的多面性嗎?所以,他可以不用去在意他到底是誰嗎?因爲不管是熙還是逸熙,都是他。
即使他的性格,思維,依然是按照着逸熙的方式來進行着,但是熙也已經是他的一部分了。就像在面對着別人的時候,他會是逸熙,可是唯獨在面對着曉曉的時候,他可以露出孩子氣的那一面,他可以撒嬌,可以依賴,可以像熙,也可以像逸熙。
因爲,全都是他。
只是……這樣的解釋,對於曉曉來說,她會接受嗎?
有些時候,欺騙依然是欺騙,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穆逸熙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玻璃前,從上往下俯視着,從他這裡,可以輕易的看到偌大的青蓮會所一樓處的全貌。
有很多的事情,他可以做決定,可是卻也有很多的事情,他無法去做決定。
譬如當年的綁架,譬如人格的分裂,又譬如在面對着曉曉的時候。
到底該怎麼做呢?如果真的要對曉曉說出真相的話,又該選擇什麼樣的時機來說呢?
他可以在曉曉面前,一輩子的成爲熙,可是卻未必能在別人面前,也變成熙。就像現在,大哥在最初的時候,就認出了他並不是熙。
而以後,等父親、母親和暖暖從美國那邊回來,勢必也會發現這一點。
而曉曉,以後也會融入到他的家庭中來。他和她,並不是只有兩個人生活着,並不是說,只是面對彼此而已。
長長的睫毛,隨着眼簾的輕垂而遮蓋住了那漆黑的眸子,他似在沉思着。
魏雯不知道自己究竟來了青蓮會所這裡幾次了,自從那次在青蓮會所這邊見到了穆逸熙,被穆逸熙所震撼住之後,她就會常常來到這裡,想着是否可以有機會再見到他。
她的腦海中,時常都會閃過穆逸熙那時候說的話,是不是可以愛他愛到連命都不要。
而當穆逸熙差點要把另一個女人從陽臺這邊摔下去的時候,那一刻,她的目光竟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離開。
一直以來,穆逸熙在她少的可憐的印象中,便是高雅淡漠的代名詞,可是卻不曾想到,這樣的人,也有如此瘋狂的一面。
但是這瘋狂的一面,卻深深的吸引着她,會讓她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被這樣的男人愛上,那她的人生,又會有着怎樣的改變。
儘管魯展鴻曾經開玩笑式的對她說過,不要去打穆逸熙的主意,因爲那個男人,不是可以讓女人去打主意的人,但是她卻根本聽不進這話。
魯展鴻,雖然也是富家子弟,說起來是那個圈兒裡的人,魯展鴻和穆逸熙打交道的次數,自然是比魏雯要多得多了。
但是魯家和穆家,可是差遠了,而魯展鴻,雖然說長得也還行吧,但是話穆逸熙的外表相比的話,卻又是差了不少。
魏雯原本倒也打算攀上魯展鴻也就算了,畢竟,她不過是一個小工廠零配件老闆的女兒罷了。
她能攀上魯展鴻,也算是高攀。
但是現在,她卻想要攀得更高,因爲……她忘不了。
甚至她覺得,就算穆逸熙並不是什麼穆家的二少,她也不會介意,因爲,這個男人,是那麼的吸引着她。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來了這裡好多次,卻始終遇不到他。
她甚至還遇到好幾次故意跟着魯展鴻一起去參加他那圈兒裡的一些聚會,就是希望可以再度“偶遇”穆逸熙。
但是都沒有,她並沒有再遇到過穆逸熙。
之前僅有一次的遇見,也是真正的偶遇,是和魯展鴻一起外面吃飯的時候,在餐廳裡遇見了穆逸熙和他的那位女朋友,也就是現在盧卡斯家族的繼承人顧曉曉。
爲什麼他會選擇了那樣一個女人呢?魏雯始終想不通,甚至她還在網上搜索過,知道穆逸熙和顧曉曉談戀愛,比顧曉曉認祖歸宗要更早。
那也就是說,穆逸熙會選擇顧曉曉,並不是因爲盧卡斯家族的原因了?
不知道爲什麼,當知道這個的時候,她的心有些激動,可能是因爲穆逸熙既然選擇顧曉曉不是因爲身份地位,豪門家族的關係,那麼也就代表着,他也會選擇其他家世一般的女人了?
不過今天她來這裡,卻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出現在了這裡,她記得曾經在一個閨蜜的宴會上,有見過這個男人,似乎是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
那時候,她閨蜜介紹這個醫生的時候,還笑着說過,對方不賭不嫖,生活簡直是規律的要死。
可是這青蓮會所是什麼樣的地方啊!這醫生爲什麼會來這裡?
魏雯奇怪的想着,迎面朝着對方走去,而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
“張醫生,你好啊,怎麼今天有興趣來這裡了?”魏雯隨意的打着招呼道,也只是出於社交而已。
反倒是這位張醫生,表情略有着尷尬,畢竟平時他可是不來這裡的人,突然被認識的人撞見他在這種地方,多少會有些不好的影響,“我今天只是來這裡看一個病人而已。”
他像是急着想要解釋什麼。
來這裡看病人?!
這下子,反倒是讓魏雯覺得有些奇怪了,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看病人?
結果就看到康華迎面朝着張醫生走了過來,對着張醫生道,“二少說讓我送你。”
張醫生於是對着魏雯招呼了一聲,便跟着康華離開了。
康華是穆逸熙的手下,這麼說……今天這位張醫生來看的病人,是穆逸熙了?!魏雯腦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的猜測。
這位張醫生是一個心理醫生,如果說張醫生的病人,真的是穆逸熙的話,那麼穆逸熙是心理方面有什麼問題,到了需要諮詢醫生的地步了嗎?
魏雯想着,結果比她遲一步走進來的魯展鴻走到大廳處的時候,就瞧見她傻愣愣的站在那裡,於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站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