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眉笑顏開,“小剪刀,你哥讓我保護好你的,雖然我捨不得離開你哥,可是,你哥疼你,所以,我也疼你,你想離開這裡?成!帶上我吧!我不會告訴你哥的!”
簡鍾晴嚇了一跳,“是你,你不是快要死了嗎?”
女孩似乎不明所以,眨眼的時間,卻奄奄一息地躺倒在一灘血泊中,耳邊有爭吵聲,尖叫聲,刺耳的車喇叭響個不絕。
“小剪刀,對不起,我瞞了你兩件事,第一件,是你哥讓我跟着你出來的,第二件,你偷走不久,易盛知道了,他回去找你了……”
易盛回去找她了?
不行!他不能回去!那裡是吃人不吐骨的地獄!
他會沒命的!他會沒命的!
“走!易盛,你走!走啊……”簡鍾晴淒厲地叫道。
“簡鍾晴!”耳邊有人喊她的名字,緊接着,身體搖搖晃晃的,簡鍾晴倏地睜開眼,不期然撞入一雙幽深不見底的凌厲黑眸當中,她愣了愣,人立馬安靜下來,只臉色難看,呼吸急促,心緒還在驚魂未定。
席御南的手觸碰了下她的額頭,語氣很冷淡,“你剛纔做惡夢了。”
是噩夢啊?她心定了定。
“要喝水麼?”他問。
她原本還疑惑自己怎麼了?目光看着左手手背上貼着的醫用腳步,心裡明白過來,懶得問了,喉嚨很乾,跟被火燒一樣,她點了點頭。
他遞過來一杯水。
她接過,一口氣喝光了。
席御南皺了皺眉頭,“留着肚子,喝點粥。”
簡鍾晴搖頭,聲音有點細弱,“我不想吃東西,席御南,我口很渴,再給我倒一杯水來,好不好?”
她請求的聲音柔柔的,啞啞的,沒有刻意的嬌嗲,如雪山融化下來的一灣清泉,偶爾樹上落下幾片葉子飄零其上,乾淨,純粹,不摻雜半點雜質。
這場病來得突然,她已經燒了一夜,纔剛降下來。
此刻臉色緋紅,長髮披散下來,有些鬆亂地別在耳後,此刻,被他扶起來,半倚在牀上,嘴巴有些幹,眼神呆呆的,像是聚焦不了,沒有平日的光鮮亮麗,反倒平添了幾分羸弱,看着讓人憐惜。
席御南瞟了她一眼,默然地給她倒來一杯水。
這次她喝了半杯,就停下,望着席御南,表情有點不自然,“我要上洗手間。”
吊了三瓶水,也該是時候了,伺候女人這事,席御南實在沒經驗,看她推開被子,一副很急的樣子,“要我幫忙嗎?”
他能幫什麼?
雖然兩人坦誠相對次數不少,但是去洗手間這種私密事,還是得避忌的好。
簡鍾晴臉難得燙了燙,“不,不用了。”
他見她臉色難掩羞窘,突然覺得,伺候女人……嗯,方便,其實也不是那麼難的事情,於是,心情大好地扶着她走。
她自然不肯。
被他輕飄飄的一個警告眼神給縮回去。
到了門口,她是打死都不願他跟着她進去的。
她畏首畏腳,實在罕見。
他心裡好氣又好笑,不是病了嗎?病了還計較這麼多!表面面無表情,語氣不詳地說了句,“你身上哪一處我沒見過?需要去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