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宮勳面色有些爲難。
顧安然知道宮勳不願意回答,卻還是不願意放棄:“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聽過就忘,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不然就天打雷劈,我發誓。”
擡手擺出一個滑稽的表情做發誓手勢。
宮勳被她滑稽的模樣逗樂,他勾脣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後用有些傷感的語氣說:“我的媽咪不愛我的爹地,從我記事以來,她就經常和我爹地吵架,還無數次想從這個城堡裡逃走,所以……”
原來是這樣。
難怪穆菱阿姨之前會說,這個城堡只是一個禁錮她的牢籠。
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裡都是天堂,她和唐澈在一起就是如此。
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再豪華奢侈的地方,都是令人覺得生不如死的牢籠,譬如她被宮皓關在別墅裡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安然姐姐,到了。”宮勳摁下一個機關,石門緩緩開啓。
“謝謝。”顧安然感激的對宮勳道了聲謝,然後才擡腳走出石門。
她纔剛剛走出石門,身後就傳來石門緩緩關上的聲音。
她回過頭去,宮勳的臉在石縫中消失。
她百感交集的眨了眨眼,烏黑的發隨着風徐徐而動。
“宮勳,穆菱阿姨,你們的恩情,我會牢牢的記在心裡,以後加倍報答。”她緊緊的盯着那扇緊閉的石門,嚴肅認真的許下諾言,轉身離去。
“lalalalalalala……”一陣輕快的英文歌曲來電鈴聲響起,顧安然條反射的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
“額,手裡拿着的是……”宮勳的,剛纔借用宮勳的給哥的朋友打電話後,忘記了還給宮勳。
“哎呀,我怎麼這麼迷糊呀。”顧安然懊惱的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將拿起,屏幕上顯示着的號碼是蕭景煥朋友的號碼。
“喂……”她毫不猶豫的劃下接聽鍵,接通。
“你現在在哪裡,我到了約定地點後,怎麼沒看見你呢?”
“對不起,我馬上就過來。”因爲這個城堡的緊急逃生通道是機密信息,顧安然和宮勳爲了不泄露機密,剛纔給蕭景煥說的座標並不在此處。
顧安然抱歉的對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加快速度跑去約定的地點。
“不用了,我已經看到你了。”前來接顧安然的人到達約定地點後沒有看見顧安然,便開着車在附近一帶轉悠。
此刻,剛好看到顧安然。
“啊?你已經看到我了。”顧安然吃驚的停下腳步,緊接着,一束明亮的車燈就朝她照射了過啦,刺的她條件反射的擡起手擋眼睛。
車子在旁邊停下,車門打開,男子低沉的嗓音從裡面傳出:“上車吧。”
顧安然鑽進車內,坐在副駕駛位上,邊系安全帶邊偷偷的打量這個說話聲音酷似唐澈的男人。
他是一個和唐澈長相氣質迥然不同的男人。
他是白種人,頭髮是亞麻色的,眼睛是褐色的,長得有點像美劇《吸血鬼日記》中男主角斯蒂芬,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氣質高貴優雅的紳士。
話有點少,不過卻不會給人冷漠難以靠近的感覺。
這是他和唐澈最大的不同之處。
唐澈像站在雲端的神,不合他胃口的人,就算仰斷了脖子,他都不會垂下眼簾看人一眼。
男人察覺到顧安然在暗中觀察他,他回過頭來對顧安然微微一笑,並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斯蒂芬。”
“啊?!”顧安然差點驚掉了下巴,這人不僅和《吸血鬼日記》裡的斯蒂芬撞臉了,連名字都撞了。
太神奇了。
“你該不會是從《吸血鬼日記》裡蹦出來的吸血鬼斯蒂芬吧?”這一刻,顧安然的逗比範二本質展露無疑。
斯蒂芬忍不住無語的笑出了聲:“不是,只是長得有點像而已。”
“長得不是有點像,是特別像。”不知道是因爲斯蒂芬是蕭景煥的朋友,還是因爲他長得很像她的偶像的緣故,顧安然現在特別有安全感,連帶着說話的口吻都跟着活躍了起來。
“可是,我覺得我比那個斯蒂芬帥多了。”黑色的布加迪威龍超級跑車在蜿蜒的馬路上急速奔馳,顧安然和斯蒂芬一路有說有笑着,就這樣湮沒在濃濃的黑夜之中。
與此同時,穆菱的城堡,宮皓和穆菱二人還在僵持不下的對立着。
“穆阿姨,我今天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纔沒有硬闖你的城堡,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沒有本事硬闖,所以,我勸你最好主動把安然給我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尊重你。”宮皓面色冷峻的盯着穆菱,一字一頓的威逼她。
穆菱絲面帶微笑,從容不迫的對上宮皓冷戾的眼睛:“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認識什麼安然。”
“給我搜!”宮皓的所有耐性都在這一刻耗盡,他一聲令下,阿航立刻帶着幾十號人往城堡裡闖。
“我看誰敢!”穆菱臨危不亂,面色沉靜的出聲呵斥。
她的呵斥聲不大,卻有讓人聞後不敢輕舉妄動的魄力。
此刻,她所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與她平時溫婉賢淑的模樣,就像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這時,宮勳從城堡大廳裡跑出來,分別看了穆菱和宮皓一眼:“媽咪,哥,你們兩個不要再爭了,爹地回來了。”
穆菱聽說宮勳的父親回來了,眸底毫不掩飾的浮起一抹厭惡之色,隨即轉身就往屋子裡走。
既然宮勳都出來了,這就表示宮勳已經將顧安然給藏好了。
“阿航,進去搜。”宮皓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將這城堡挖地三尺,直到找到顧安然之後纔會善罷甘休,誰來,都別想阻擋他。
宮勳已經將顧安然順利送走,宮皓就算把這個城堡夷爲平地都找不到顧安然半根汗毛。
因此,他並沒有阻擋,回頭向護衛們使了個眼色,便讓宮皓的人進去了。
宮皓和宮勳的父親宮釗一回來,就看見城堡裡被人攪的天翻地覆,東西亂七八糟的,扔的滿屋子都是。
“發生什麼事了?家裡怎麼被你們弄成這樣了?”宮釗將他的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傭人,怒問。
宮皓站在大廳中央,不接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宮釗一眼。
宮釗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爲他的生命體提供精子的陌生人。
因爲,除了精子,他沒有從宮釗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屬於父親的溫暖。
宮勳不同,他從小就跟在宮釗身邊長大。
宮皓可以當宮釗不存在,他不能。
他撓了撓頭,斟酌了一番用詞,開口:“哥說媽咪把他的女朋友帶回家了,所以,他們就……”
“女朋友?什麼女朋友?”宮釗朝他們兩兄弟走去。
宮勳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宮釗目光冷厲的對上宮皓的眼睛:“別告訴我,是那個叫顧安然的女人!”
宮皓面無表情的昂着下巴:“是又怎樣?”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宮皓的臉上立即傳來火辣辣的痛。
“滾——”宮釗震怒的指着門的方向,“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這小畜生竟然讓顧安然闖入了穆菱的生活。
真是,該死。
宮皓的臉偏在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痛着,脣邊隱隱還瀰漫出了血的味道。
他擡手摸了下嘴角,溼潤的觸感,果然出血了。
他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他的父親。
“不用你趕,找到人了,我自然會走。”宮皓冷冷的轉過頭來,斜睨了宮釗一眼,轉身走到沙發處坐下,掏出煙盒,取出一支雪茄,點燃。
心情煩悶的吞雲吐霧起來。
宮釗見趕不走宮皓,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後,就轉眸看向宮勳:“你媽咪呢?”
“上……上樓了……”這是宮勳第一次見宮釗對宮皓髮這麼大的火,頓時嚇得有點懵。
宮釗回眸盯着宮皓,碎碎的罵了一句,然後又叮囑宮勳說:“早點回房休息,別跟着他一起瘋。”
“哦。”宮勳低低的應了一聲,宮皓擡腳上樓。
待宮釗上樓之後,阿航帶着數人走到宮皓跟前回稟:“少爺,每個地方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安然小姐的蹤跡。”
沒找到?
宮皓眉頭緊皺着將菸頭摁滅,扔進菸灰缸裡,然後站起身走到宮勳跟前,眸光銳利的盯着宮勳:“你老實告訴我,顧安然是不是被你們放走了?”
“哥,我不認識什麼顧安然。”宮勳嘴裡說着不認識顧安然的話,眸光卻心虛的閃爍了起來。
宮皓善於察言觀色,又懂得利用人的微表情分析人的內心。
他一看宮勳這樣的表情,便知道他剛纔猜的沒錯,顧安然十有八九被宮勳和穆菱母子給放走了。
“回去告訴你母親,今天這筆賬,我以後一定會向她討回來的。”宮皓聲音冷冷地對宮勳說完這句話,隨即喚道,“阿航,我們走。”
宮勳被宮皓最後那句狠戾的話嚇得心肝直顫。
“唉喲,嚇死寶寶了。”他捂着胸口走到沙發前,一頭栽下去,畢竟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
此刻,穆菱的臥室。
她站在窗前,聽着宮皓等人發動引起,驅車離去。
那顆害怕顧安然被宮皓抓走的而緊張不安的心才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嘎……”臥室的房門輕輕的被人推開,接着是熟悉的腳步聲,然後是熟悉的令她作嘔的古龍水香水味。
“菱兒……”宮釗走到穆菱身側,輕喚了一聲。
穆菱沒搭理他,她漆黑的眸,清冷一片。
宮釗見狀,忍不住沉沉的嘆氣:“菱兒,都十九年了,你對我的態度就不能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