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剛坐正,又閃了一下,信息還是路塵寰發來的——老婆,我們喝一瓶水算不算間接接吻?
楚笙歌的臉莫名地漲紅了,還能不能好好開會了。她本來是不想理路塵寰的,可是又怕他會發來什麼難爲情的話,所以很霸氣地發過去一行字——開會不許玩!
路塵寰笑了笑,給楚笙歌回了信息——你要是不願意聽他們念報告就去玩遊戲,老公幫你聽着就行。其實楚笙歌真是不願意聽這些乾巴巴的報告,一方面確實是枯燥,另一方面,既然能拿到這裡來念,就是經過仔細斟酌的,別說是真的沒問題,就算是有問題,也做過了處理,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了。不過對於那些說明問題的數據,經過仔細分析,也可以看出些端倪。不過楚笙歌自嘆沒有路塵寰那樣像在大腦裡裝了數據分析軟件一樣,她真是聽不出什麼門道的。
會議進行到行政總裁認命一項議程,按照以往這一項連舉手表決都免了。因爲周銳手上本來就有8%的南峰股份,再加上從李璇那裡得到的35%,周家手裡握有了南峰43%的股份,雖然不是50%以上的絕對控股,也是其餘股東合起來也無法撼動的。可是現在格局有些不同,如果楚笙歌聯合其他所有股東來反對周嘉年出任南峰集團行政總裁一職,就可以否定這一任命。所以今天特別增加投票一項,出乎意料的是,楚笙歌居然將票投給了周嘉年。大家還以爲楚笙歌由路塵寰陪着出席會議,就是來收回屬於楚家的東西,沒想到並不是這樣。
周嘉年繼續出任南峰集團的行政總裁,接下來就是審查由周嘉年提出的營業報告,楚笙歌覺得周嘉年的報告做得還不錯,至少她聽着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的。周嘉年唸完報告後,掃視了一下與會的股東:“各位有什麼問題或者是建議,可以暢所欲言。”
有幾位股東問了幾個相關收益的問題,大家都沒再說什麼。周嘉年卻偏偏將目光落在楚笙歌身上:“楚小姐,你有什麼問題嗎?”
楚笙歌今天就是想來看一下南峰集團現在的運營狀況,然後決定下一步如何來處理手中的股份。所以並沒有想要參與其中,但是周嘉年現在這樣問她,如果她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以後在股東大會上,恐怕還是一邊倒的形式。楚笙歌雖然不需要力挽狂瀾,但是也要穩固自己位置。
楚笙歌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營業報告,和先前的業績報告上面。楚笙歌清婉的聲音在會議室裡響起:“周總營業報告中涉及的幾個項目,有一半以上都是居民住宅。我個人覺得這個比例有些太大了,現在地產業並不景氣,政府對於商品房這一塊的調控波動也很大。而且從業績報告的數據上看,上一年度在這一塊也是收益最低的,爲什麼不進行相應的調整?還是周總有了改善的方法?請周總說明一下吧。”
周嘉年還沒有開口,作爲企劃部經理的周嘉惠就率先開口了:“居民住宅這部分的業績雖然不是很好,但還是在盈利的。你也說了地產業不景氣,現在有多少地產商手裡積壓着房子賣不掉,資金都無法回籠要破產,你知道嗎?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周小姐這種因爲還沒有賠錢,所以就可以繼續做下去的經營理念,真是讓我很開眼界。難道要等到南峰也像其他公司出現運營危及之後,纔來反省這個問題嗎?”楚笙歌揉揉額角,時隔多年,周嘉惠還是像一門大炮一點就着。而且一如既往的狂轟濫炸。不過楚笙歌現在沒有了母親的牽絆,不會繼續息事寧人了。楚笙歌臉上還是帶着優雅的微笑:“而且,周小姐恐怕是搞錯了,我作爲集團的股東,公司的每一個項目的盈利與否都與我的收益息息相關,所以我可不是在找茬兒。我提出自己的看法,只是給大家做個參考,這也是召開股東大會的目的吧?如果只是成一家之言,我們這些股東都不可以提出一點異議,那還開股東大會做什麼?大家都很忙,沒有時間陪周小姐在這裡走流程。”
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周嘉惠漲紅了臉,卻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最後打破這種沉默還是周嘉年:“楚小姐的質疑也正是我最近在考慮要調整的,對於這個部分我會在下次董事會時給出全新的方案,希望到時候楚小姐以及各位再建言獻策……”
周嘉年又進行簡單的說明後,宣佈散會,各位股東紛紛離開了會議室。路塵寰像個好好先生,很貼心地給楚笙歌穿上大衣。楚笙歌阻止路塵寰接着給她系鈕釦,楚笙歌握住他的手腕:“我自己來。”
楚笙歌繫好鈕釦,一擡頭就看到周嘉惠氣得直衝她瞪眼。楚笙歌一點兒不迴避地瞪了回去,這樣可氣壞了周嘉惠,她幾步走到楚笙歌面前:“你瞪什麼瞪?故意挑釁是吧?最好有點兒覺悟,你只有15%的股份,在南峰永遠不可能是你說了算。”
“周小姐如果不是在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楚笙歌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她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個成功的商人是不可以輕易被人看穿的,這一點是她從路塵寰身上學來的。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就找不到你的紕漏。
路塵寰將楚笙歌攬到懷裡,滿是不屑地衝周嘉惠笑了一下:“你恐怕忘記了,周家在南峰的股份原本只有8%,那35%是怎麼來的,不需要我提醒你吧?本來我是不想跟你們算這個賬的,既然你提出了,我的律師團會跟你們談的——我岳父遺產中35%的南峰股份,明確指出其中25%是由岳母李璇繼承,10%由我妻子楚笙歌繼承,在我妻子年滿21歲之前這10%只是由岳母李璇代爲管理。不管她簽了什麼文件給你們,她對代爲管理的這部分股份都沒有處置權。再有就是,剩餘屬於岳母支配的25%的股份,她雖然過世5年了,但我妻子作爲第一順序繼承人,也是有權利繼承的。這個官司我們完全可以認真地打一下,看最後南峰究竟是誰說了算。”
周嘉惠驚詫地看着路塵寰,路塵寰卻覺得這遠遠不夠:“哦,還有宅子什麼的,到時候也可以一起理一理。拿了人家的東西就要低眉順眼的,擺出這樣飛揚跋扈的樣子,是想表達你橫你有理?耍橫我也會,絕對比你做得狠絕。”
路塵寰牽着楚笙歌的手走出會議室,周嘉惠像是被人點了穴道。看到周嘉年也走出了會議室才追上他:“哥!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周嘉年看着周嘉惠。
“你沒聽到路塵寰說什麼嗎?”周嘉惠真是急了。
“聽到了……”周嘉年倒是很淡然。
“他真的要拿回股份怎麼辦?”周嘉惠看周嘉年不急不躁的樣子,倒是漸漸平靜了一些:“哥,你有辦法對付他們的,對不對?”
“她來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應當應分,我不需要用什麼辦法去對付他們。”周嘉年轉而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藏拙,不懂的事情不要信口開河。我對你剛纔的表現很失望。”
看着哥哥走進電梯,周嘉惠愣在原地緊緊捏着自己的拳頭。哥哥一直都是偏向楚笙歌的,可是他真的就這樣把手中的股份說給就給出去了?她一定要跟爸爸好好說一下的,不能讓哥哥亂來。
路塵寰很慶幸今天是他陪着楚笙歌來開股東大會,否則他的寶貝可能要被那個沒腦子的女人欺負了。不過秦安正說的沒錯,楚笙歌確實有經商的天分,而且口才也好,只是稍加點撥,她就可以用最精準的語言表述出給她的提示。
“我老婆真能幹。”路塵寰吻了吻楚笙歌的額頭:“甩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八條街。”
“那也是路助理提點得當。”楚笙歌雖然也覺得營業企劃有問題,但是等她理清楚了,估計已經散會了。
“那要怎麼獎勵路助理?”路塵寰捏了捏楚笙歌的臉蛋兒,滑滑嫩嫩的手感超好。
“嗯……准許你請我吃午餐吧。”楚笙歌一副東宮太后的傲嬌樣子。
偏偏路塵寰就是買她的賬:“想吃什麼?”
“客隨主便,你決定好了。”楚笙歌忽然開始調侃路塵寰:“要是真的請你做助理,要付多少年薪給你呀?”
“別人肯定是付不起這個年薪,不過你例外。”路塵寰咬着楚笙歌的耳垂,跟楚笙歌說了什麼,然後吻了下她的脣瓣,發動了車子。
楚笙歌漲紅着小臉磨磨牙,她真的很想撲上去咬路塵寰一口,每次都用這種葷話來堵她,‘肉償’個毛線呀!
“寶貝兒,帶你去吃海鮮好不好?”路塵寰的手又伸過來,揉捏楚笙歌的小手。
楚笙歌拍開他的手:“隨便。”
“那就是行?”路塵寰眼中深沉的溫柔簡直像是一片海,就要給楚笙歌溺斃了。
裴馨雅上午去幼兒園參加了親子活動,所以是下午纔到公司上班的。她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桌上那個深咖色的信封時,不由得抓狂起來。她拿起信封,近乎粗暴地撕開來。信封裡是幾張照片,與王家的人無關,是她去見爲她效力的幾個裴家舊部時的照片。她選了那樣隱秘的地點,以爲避開了所有人,沒想到居然被人拍到了照片。
裴馨雅就是派這幾個人去處理掉王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