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昱軒身子僵住,靜靜聽着裴珮說話。
“真的,對不起。”
裴珮抱着他,輕拍着他的背。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是我不好,我應該信任你的……可是我沒有,我走了,我放棄你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
陸昱軒反抱住她,“不要這麼說,不是你的錯,怎麼會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是我蠢,被人利用!害你誤會!”
“嗚嗚……”
裴珮撲進陸昱軒懷裡,失聲痛哭。
陸昱軒同樣是心痛難當,哽咽的難受。
陰差陽錯,他們成了今天這樣!
他們抱在一起,可是誰都不提及……他們今後該怎麼辦?
像這樣,縮在這個地方,又能躲的過去嗎?
不能的,他們都很清楚。
既然這樣,那麼……偷來歡愉,有一刻、便是一刻吧。
爐子上發出氣鳴聲,水開了。
裴珮鬆開陸昱軒,揉揉眼睛,“水開了,我……去吃藥。”
“……”陸昱軒一把拉住她,“珮珮……”
“嗯?”裴珮紅着眼,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陸昱軒嘴巴動了動,他想說……珮珮,不要吃那個藥啊!那個藥,對身體真的不好啊。
可是,他不想說了。
他說過很多遍了,如果裴珮願意聽,早就聽了。
他苦澀的扯扯嘴角,搖搖頭,鬆開裴珮,“沒什麼,我……做飯了。”
“……好。”
裴珮站起來,拿了只杯子,倒了杯水。
她把藥盒拆開,剝開一粒藥,倒進了嘴裡,用水送服……
陸昱軒視線一直不曾離開,看到她吃了藥,才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
飯後,兩個人窩在沙發裡,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電視屏幕上,放着一部時下很火的恐怖片。
“呀!”
放到驚悚的鏡頭,裴珮忙鑽進陸昱軒懷裡,“太可怕了!”
“哈哈……”
陸昱軒笑她,“你一個演員,還怕這個?不知道這都是假的嗎?”
“哼!”
裴珮嬌嗔的捶着他的胸口,“這怎麼能一樣呢?你那麼會開槍,就會覺得槍子兒好吃嗎?”
“呃?”
陸昱軒語滯,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我一定是腦袋抽風了,纔會想要和你鬥嘴!我哪裡吵的過你?”
“嘻嘻……”
裴珮抿嘴笑着,陸昱軒低下頭來,吻她。
一吻,纏綿。
裴珮問他,“放過去了嗎?現在還嚇人嗎?”
“嗯,嚇人……再親一個吧?”
“嘁……”裴珮瞪他,“我不信……”
結果,扭頭一看,“啊啊啊——”
“哈哈……”陸昱軒大笑不止,“我說了你還不信!看吧,嚇着了吧?”
“討厭!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個奸詐的人!”
“兵不厭詐!小爺我不會詐,怎麼帶兵!”
裴珮重新在他懷裡躺好,終於問了。
“昱軒,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嗯?”
陸昱軒輕撫着她的頭髮,動作頓了頓。
“珮珮,什麼都不要問、不要想,就陪着我在這裡待一陣子好嗎?”
“……”裴珮低低問到,“他們不會找你嗎?”
“這裡……不好找的。”陸昱軒沉聲道。
哎……
裴珮無聲嘆息,點點頭,“好。”
……
第二天一早,裴珮比陸昱軒起的早。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想給他做頓早餐。
她的手藝,自然是比不上陸昱軒。老實說,她從小就出來做事,除了站在舞臺上,她會的真的不多。
裴珮拿着手機下樓,想了想還是開機了。
她這麼跑掉,經紀人那邊一定着急。
手機剛開機,就有很多通知跳進來。
裴珮趕緊給經紀人回了電話,剛掛上,康斯仁的電話就進來了。
“喂。”裴珮深吸口氣,還是接了。
“珮珮,你在哪兒啊?怎麼,聯繫不上?”
裴珮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我……臨時有點事,這幾天,可能都不在……”
“……珮珮。”康斯仁頓了頓,顯然是欲言又止。
“嗯?”裴珮笑笑,“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康斯仁語音中夾雜着幾分苦澀,“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管你最後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他要是對你不好,我會幫你教訓他的。”
“……”
裴珮哽住,艱難的開口。
“謝謝你,斯仁。”
“嗯,好好照顧自己。”
電話掛了,裴珮長嘆口氣,開始準備早飯。
陸昱軒下樓的時候,只聽到廚房裡一陣丁零當啷……
空氣裡,還飄散着一股濃郁的焦味!
陸昱軒抽抽嘴角,疾步走過去,看到廚房裡裴珮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吐槽。
“姑奶奶,你這是幹嘛呢?”
“我……”
裴珮很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雞蛋煎糊了,火腿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硬梆梆的……麪包烤的也漆漆黑……
“嘖。”
陸昱軒挑眉,“你這是……練什麼功啊?”
“哼!”
裴珮生氣了,撂挑子了,“不幹了!”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會做飯怎麼了?她一個童星出身的小花旦,成天就是跑劇組、片場了,有這個心思給他做飯就不錯了!不知道感恩的男人!
“呵呵。”
陸昱軒忍着笑,過來抱着她。
“怎麼還生氣了?我說什麼了嗎?”
裴珮掙扎着,“放開我!”
“嗯。”陸昱軒也不堅持,只是拿起了筷子,夾了煎糊了的雞蛋,往嘴裡送。
“哎……”裴珮驚訝,“不能吃!”
可是,陸昱軒下嘴了,“能吃啊,怎麼不能吃?挺好吃的啊。”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裴珮信以爲真。
“真的嗎?”裴珮湊過去,自己捻了一塊,往嘴裡塞。
“呸!”立即吐了出來,“好難吃,別吃了!”
她拿起來,要倒掉。
卻被陸昱軒搶走了,“不許倒!”
“爲什麼啊?”
陸昱軒很正經,“這些都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倒了?”
裴珮抿脣,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就這麼……稀罕啊?”
“嗯。”陸昱軒鄭重的點頭,低頭抵着她的額頭,“我是稀罕,這個爲我做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