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緣見夏景琛臉色瞬間黑了下去,然後繃着背脊,邁着凌厲的步伐快步朝外面走了出去。她收回目光,跟在了莊小藝身旁,試探的問:“小藝,你認識他?”“姑奶奶眼瞎!”莊小藝低聲抱怨了一句,看到樑緣緊緊地看着自己,她嘆了口氣,有些挫敗的說道:“他就是我之前一見傾心的男人,上次躲姜進手下的追捕,被他救了下來,還以爲是個剛正熱血的帥哥,沒想到是個黑臉冷羅剎!”因爲她弟弟的這件事,讓她對夏景琛瞬間沒了好感。樑緣無奈地笑了笑,想起夏景琛剛纔所說的一番話,也不無道理。如果拋開那些私人糾葛不談,其實他的人品倒確實還不錯。“哎小緣,你剛纔跟他打招呼了?你們也認識?”莊小藝說道。“他跟穆衡認識,我見過他兩次。”莊小藝點點頭,也就不再問。拘留室到了。警察打開門,鐵柵欄裡面,莊晨正坐在地上,低垂着頭看起來沮喪的樣子。“莊晨!”莊小藝大聲地叫了他一聲。地上的少年擡起頭來,一張清秀稚氣未脫的臉上,原本還有幾分俊俏,這會兒鼻青臉腫的,只剩下狼狽。身上的格子襯衣也破了好幾處,一身灰塵和深深淺淺的血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看到自己弟弟這幅樣子,莊小藝立馬就心疼了,也忘了問正事兒,只顧着說:“你傷着哪兒了?疼不疼?”莊晨咬了咬脣不說話,那雙和莊小藝七分相似的眼睛,帶着濃濃的倔強。莊小藝一看就怒了:“你這個混賬小子,整天就知道惹禍,這事兒要是讓爸媽知道了,非要被你氣死不可!”樑緣擔憂地看了莊晨一眼,說起處理這種青少年的問題,莊小藝從小照顧這個愛惹事的弟弟,肯定比她有經驗,但是她對自己弟弟太愛護了,心急之下難免缺少理智。“小藝,你別急,先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樑緣拉了莊小藝一把,然後對莊晨說道:“小晨,你姐姐也是擔心你,你爲什麼會跟那些人動手,不如告訴我們,我們纔好救你出去啊。”莊晨悶聲說道:“是他們搶我東西。”搶東西?
“他們搶什麼了?”莊小藝謹慎的問道。莊晨搖搖頭,不肯再說。任憑莊小藝怎麼逼問,樑緣如何勸導,他後面始終都不肯多說一句。莊小藝和樑緣徹底沒了法子。“時間到了,你們先回去吧。”警察來通知兩人。莊小藝不甘心的還想再問,樑緣看了看莊晨的狀態,拉着她搖了搖頭。莊晨不肯說,再怎麼逼問也沒有辦法。“請問醫院那邊檢查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這個說不準,恐怕要等明天。”“明天?難道我弟弟今天要在這兒被關一晚?”莊小藝不情不願的說道,眼裡帶着擔憂和心急。“這沒辦法,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警察說道。走出警察局,莊小藝臉色陰沉,樑緣看着她,止不住的擔心。“小藝……”“決定了,我要去找他!”莊小藝突然仰起頭,一張小臉上滿是堅決。“小緣,你自己回去,我還有事兒,就不能送你了。”莊小藝快速丟下這句話,人已經鑽進車子裡飛速的走了。樑緣想要叫住她也來不及,只能看着她的車子快速的消失在視線裡。她要找的人,難道,是……夏景琛?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閃過,她驚了一下。樑緣打了一個車,剛坐上車子,對司機說了一聲:“星揚娛樂公司。”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看了一眼,是趙崢打過來的。“趙先生。”樑緣接起了電話,心裡面尋思着這個時候趙崢不是陪着穆衡在國外出差麼。“樑小姐,我今天提前回來了,欠條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話,你現在到卓雅咖啡來一趟吧。”“好。”樑緣聽完點點頭。這件事情她也想要早點兒解決。她掛掉電話,跟司機說道:“不好意思,麻煩您送我去卓雅咖啡。”樑緣下車結了車費,往前走去。卓雅咖啡醒目的標誌出現在眼前,她頓了頓,拉開包包,看了看裡面的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有整整一千萬,她早就準備好還給穆衡了。淺淺的吸了口氣,樑緣走進了咖啡廳。根據趙崢給自己的桌子號——37號,她往裡面走去,心裡默唸着桌上的號碼。36,37……在窗邊的一個位置,坐着一道身影。那個不像是趙崢。樑緣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她步子不由得慢下來,緩緩地靠近。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沙發椅上的男人微微側過頭來,深邃俊挺的輪廓被透過玻璃窗的秋日陽光刻畫得迷離柔和,帶着無法讓人移開視線的魅力。樑緣呼吸一沉。“穆……先生。”她快速地壓下心裡面的震驚,抿了抿脣,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面,樑緣沒料到跟趙崢約好的會面,來的人會是他。穆衡將她的驚訝和緊張都收進眼底,眸光微轉,淡淡道:“坐吧。”“你欠我的債,身爲債主的我,當面跟你談債務問題,好像並沒什麼不妥。”樑緣坐下後,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她垂着眸子,輕“嗯”了一聲。“你很不願意見到我?”穆衡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特意早早地結束了那邊的事情趕回來,就是想看看她想怎麼處理跟自己的這筆債務,結果沒想到她看到自己,竟然是這麼一幅不情不願的樣子。在這段時間,他心裡面總是莫名其妙的想着她,甚至一貫不曾關注娛樂新聞的他,不知道何時起,每天睡覺前居然回去翻一翻娛樂圈的動態,看看有沒有她的信息。想起前陣子看到媒體傳言他和樑緣如何相愛的報道,每次想到都會讓他忍俊不禁,心裡面甚至有種衝動,想要讓那些報道坐實。腦子裡面想的東西多了,就忍不住地想要親眼驗證。一下飛機就讓趙崢安排了跟樑緣見個面,可她竟然是這幅避之不及的樣子。樑緣點了一杯咖啡,纔回答他的問題,“也不是,這件事情跟趙先生談,和跟您談,都是一樣。”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就帶着勉強。穆衡心裡想到,臉上卻沒有表現分毫,壓下了心頭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