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藝對着他的背影比劃了一個鬼臉,然後才轉向樑緣,說道:“小緣,這件事兒你可一定要幫我參詳一下。”
“嗯。”樑緣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模樣,不由得好奇,她特意把夏景琛叫走,到底是想跟自己說什麼?
莊小藝難得的扭捏了一下,才吞吞吐吐說道:“我最近一直在糾結着要不要結婚的事情……”
“你反悔了?”
“有點……額其實也不算啦,只是……這可是軍婚哎,而且我問過夏景琛了,他戶口不是在帝都,在外地可遠了,我老媽肯定不會同意。”當時爲了讓她找個帝都戶口的,一家人特意賣了老家的房子跑到帝都來,這要是家裡不同意,她還得考慮考慮怎麼說服家裡人。
“你該不會是因爲這個,才故意裝傻,糊弄夏景琛吧?”
莊小藝嘿嘿的一笑,“你真聰明。”
說完,又皺起了眉頭,“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當時爲了救我弟弟出來,一不小心就幹了混事兒,結果招惹上了夏景琛這尊大佛,我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
樑緣無奈地看着她,露出一絲疑惑:“你不是喜歡他麼?”
“喜歡啊,可是那也不能當飯吃啊。我都查過了,真要結了婚,軍婚是不能離的,真要去離,還得上軍事法庭,我這一輩子就徹底失去了自由。”莊小藝開始扳着手指頭,細細的數了起來:“你說夏景琛那個火爆性子,要是我倆結了婚,肯定要打起來,他長得人高馬大的,我肯定打不過他啊,關鍵是我還不能跟他離……還有啊,他在部隊裡要麼訓練,要麼就是帶新兵的,我雖然不擔心他出軌的問題,可整天跟一堆大老爺們混在一起,萬一出櫃了怎麼辦?”
“……”樑緣無言的遞給了她一個“你真腐”的眼神。
莊小藝翻翻白眼,終於說到了最重要的一點:“他三天兩頭就得出任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這不是讓我在家裡守活寡嗎?我還不能揹着他去找小白臉什麼的——”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夏景琛臉色黑沉,“莊小藝!”
他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噴火的盯着坐在病牀邊,呆愣愣地女人,“你還想找小白臉?看來我真該好好地調教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婦德!”
莊小藝看着怒氣凜然走到自己面前的夏景琛,驟然反應過來,臉色漲得一紅,擡手指着他:“你、你、你竟然偷聽,你羞不羞恥啊!啊——”
夏景琛直接一把擒住她的小手,扣着她的腰,一提,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樑小姐,我先告辭了。”
對樑緣說了一聲,然後扛着莊小藝就朝病房外走去。
莊小藝趴在他的背上,不安分地掙扎,最裡面大聲嚷嚷着:“夏混蛋,你把我放下來啊!”
啪!
夏景琛直接一個火熱的巴掌拍在了她挺翹的小屁股上。
莊小藝:“……”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
丟臉死了啊!
樑緣訥然的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半晌,才忍不住搖了搖頭,抿出一抹笑容。
剛好從外面走進來的穆衡,看到她脣邊的那抹笑容,忍不住說道:“聊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
說着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看了眼她擱在牀邊的手臂,輕輕擡起她的手,給她放進了被子裡,蓋好。
樑緣淡淡的搖搖頭,又有幾分感慨的說道:“我只是突然想到,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把兩個看起來毫無交集的人,湊到了一起,碰撞出各種各樣的火花。
“緣確實奇妙……讓人交付真心,割捨不下。”
穆衡笑笑,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樑緣愣住,眼睫眨動了兩下,才恍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
她的臉上又不由自主地騰起了一絲熱度,將目光往旁邊偏了偏,避開他炙熱而深情的注視。
穆衡見她害羞,抿了抿脣,直起身來。
因爲他的稍稍遠離,樑緣才感覺凝結的空氣又重新的流動起來,不像剛纔,甜膩的讓人連呼吸都覺得有小羽毛在撓動一樣。
她轉動眸子看了一下,發現關易跟着他出去後就沒進來,不禁有些好奇。
“關易還有事情做,先離開了。”穆衡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樑緣看着他目光往旁邊閃了閃,有些半信半疑。
他不會是不想讓自己看到關易,就把人家給趕走了吧?
揣着這個想法,她也不敢問出來。這個男人的醋罈子比她想象中的還大。
有穆衡陪在她身邊悉心照料着,日子過得似乎也特別的快。
轉眼就是十多天過去了,她的傷口也漸漸癒合。
“拆完線之後,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因爲樑小姐的藝人身份,等徹底恢復之後,我們會用最新的祛疤療法,保證疤痕最淡化。”
樑緣拆完線之後被小心翼翼的送回病牀,專門負責她的術後醫生恭恭敬敬的對穆衡進行情況說明。
把基本的都交代完之後,醫生臉上有些猶疑地喊了穆衡一聲:“穆先生……”
而後又看了看樑緣那邊,似乎是不方便當面說。
穆衡眸光微沉,點了點下巴。
他轉過頭對樑緣說道:“我出去一下。”
樑緣正在護士的幫助下躺到病牀裡,聽到穆衡的話,朝他輕“嗯”了一聲。
穆衡跟醫生一同走出病房,順帶反手輕聲將房門拉上。
他率先走到了遠處,才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向緊跟在身後的醫生,淡淡道:“還有什麼問題?”
醫生擡手扶了一下鼻樑上的鏡框,謹慎地說道:“穆先生,樑小姐這次遭遇車禍,意外流產,導致子宮受損,恐怕會影響到今後的受孕……”
“你說什麼?”穆衡黑眸倏然凌厲,冷然地低喝了一聲。
在他不容直視的目光下,醫生戰戰兢兢地垂下眼瞼,解釋道:“因爲樑小姐以前曾長期服用過避孕藥物,對身體本身就造成了損傷,再加上這次流產……樑小姐的子宮壁比常人要薄,要再孕育胚胎,機率會非常的低。”
穆衡大掌驟然握緊,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才被他強行地按捺了下去。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
“只能讓樑小姐今後多注意保養,她體質較寒,也要着重一下保暖,在飲食方面,配合藥物治療,先把身體養好,再考慮要孩子……”
穆衡漠然地佇立了許久,才動了動脣,生硬地說道:“知道了。”
他緊握地手掌緩緩鬆開,渾身的冷冽氣息,在走到病房門前時,就盡數收斂了起來,重新恢復正常。
推開門,走了進去。
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看着她沒有壓力的康復,至於孩子的事情,今後慢慢解決。
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是他心頭永遠的痛,他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
在樑緣住院的一個月時間裡,除了莊小藝和夏景琛之外,蘇子徹和肖謹河也來探望過好幾次,只是關易不知道爲什麼,再沒有來過醫院,或許是那天穆衡對他說了些什麼?
無人能知。
莊小藝每次一來,必然和夏景琛鬧不愉快,最後被強行抗走,拖走,拎走,拽走。
蘇子徹來的時候,則是被穆衡一個冷冷的眼神“請”走的,因爲他天性活躍,只要有他在病房裡,就沒有一刻消停下來過,穆衡怕他打擾樑緣休息,只得趕緊讓他走人。
肖謹河倒是安靜,這個宛如微風一般的男子,往病房裡一站,就是一道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
他和樑緣倒是能笑着聊上兩句,只是不一會兒就被穆衡一併“請”了出去。
穆衡見不得樑緣跟任何男人太過接觸,尤其是自己這個正牌老公還杵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