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有些小,只有陸重聽到。
陸重點了點頭,薄脣勾着,露出一個帶着幾分寵溺的笑容,“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說這話時,他鳳眸裡閃爍着陰翳的光芒。
樑緣心裡卻寒了寒。
從剛纔的那個女人透露出的信息,加上和唐思晨悄然失去所有音訊,樑緣也恍惚明白了。
她一直以爲唐思晨最多是被陸重給雪藏,沒想到是送到紅樓去了……而那個紅樓,和妓場沒有兩樣吧。
從剛纔的話裡,她還得知了唐思晨沾染毒品的事情。
將一個女人送到那種地方,用毒品侵蝕她的身心。
徹底摧毀。
樑緣不禁爲陸重的手段感到一陣心寒。
賭局結束之後,陸重毫無意外贏得了所有賭注,樑緣也看出來這些人是有意在討好他,刻意把好東西往他手裡面送。
可是他們嘴裡面,卻說着:“二嫂您對二爺可是偏心了,怎麼好牌都往二爺手裡面送啊。”
樑緣也不辯解,這些人要討好陸重,她也就任由他們說。反正她發牌的時候幾乎是避着眼睛發的,玩兒這個純粹靠各自手氣。
但是顯然,陸重很喜歡聽這些話,樑緣刻意幫襯着他,把好牌發給他之類的話,對他來說很是受用。
“你們押的這些東西,老四的那塊地建成後,我拿一半的股在手裡,其餘的還是老四所有,三妹家的古董,還是放在你家博物館幫我收藏着,我有空就去看看,林雄你家的房子我就不用了,新房我已經選好了中意的,那房子你留着自己住……”
陸重一通話說下來,也沒有佔大家的便宜,唯獨最後看向張辰雷,說道:“雷子你那個芯片,我明天讓莫薰過去,這事兒咱們算是合作,我掏錢,你出技術,月底之前把東西弄好了,我有用。”
“行,二爺,沒問題。”
一行人這才滿意地的離開。
樑緣坐在陸重的車子裡,不由自主的想着陸重特意跟張辰雷合作的事情,看得出來他對那個芯片的確感興趣,是拿來有什麼用呢……
“今晚感覺怎麼樣?”
在樑玉思索間,陸重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
她收回心思,轉過頭去,見陸重眼角餘光正看着她。
“還不錯,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樑緣如實說道。
“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姐妹。”陸重似乎有些感嘆。
樑緣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他們都叫你二爺?”
在以前的時候樑緣也聽到過別人叫陸重二爺,不過那時候的她沒有多想。
而今天的經歷,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陸重似乎在公衆面前以星揚娛樂陸總的身份自居,可是“二爺”,似乎是他私下的另一重身份。
聽到樑緣的疑問,陸重挑了一下眉,眸中閃過思索,突然抿了一下脣,帶着些許神秘的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爸叫什麼?”
他爸爸?
樑緣疑惑的問:“叫什麼……”
“陸重。”
在樑玉驚訝的怔了一下時,陸重勾着脣角,解釋道:“重量的重。在他沒死之前,別人都叫他重爺。”
陸重。
陸重。
“你好,我叫陸重,重複的重。”
樑緣的腦子裡莫名的閃過陸重曾經給她做自我介紹時說的話。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所以你在給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加上一句,重複的重?”
“這都被你發現了,聰明的小妻子。”陸重看着樑緣臉上的笑容,心情也驟然愉悅,忍不住朝她眯了眯眼,一雙鳳眸就像狡黠的狐狸眼睛一樣。
樑緣愕然。
她也注意到了陸重剛纔說的那句話,說的是他的父親沒死之前。
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已經死了麼。
不久之前他纔對她說過。
他的母親在醫院生下他的時候,就死了,被人害死的。
這樣看起來,陸重也是個可憐的人。
樑緣臉上閃過一抹悵然,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對陸重生出了憐憫心,立馬把這種想法給拋掉了。
從今晚她所接觸到的關於他的一切而言,陸重都是個危險至極的人物。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她有資格去憐憫的。
她應該時刻小心提防纔對!
想到這一層,樑緣心裡面所有的柔軟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層堅硬的壁壘。
陸重把樑緣送到公寓之後,站在門口跟樑緣道別。
他緊緊的拉着她的手,鳳眸炙熱的看着她。
樑緣試了兩次,都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只能無奈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今天帶你玩兒的開心嗎?”他問。
樑緣只得回答:“嗯嗯。”
她今天見識到了陸重的圈子,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收穫。
陸重見到她點頭,笑了笑,“那……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說完,又想起什麼,補充道:“現在不是在餐廳,沒有那麼多人,你可別給我害羞啊。”
話裡面要她示好的意思顯而易見。
樑緣愣住,看着他鳳眸微眯起,將一張邪魅的俊臉湊到了自己眼前,薄脣的脣角微微翹起,似乎在等待着她主動送上一記香吻。
樑緣心裡面狠狠地揪了一把,她要吻他?
不行。
想到穆衡說的那些話,樑緣使勁兒握了握手掌。
可是……
陸重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她主動的模樣,如果她就這麼幹站着,不表示一下……他未必會罷休。
想到這裡,樑緣心裡一橫,索性踮起腳,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了他一下。
聲音刻意放柔,說道:“今天謝謝你,我玩兒的很開心。”
說完,她就準備撤回手,鬆開。
陸重卻反摟住了她的腰,有力的手掌扣在她的後腰上,將她使勁往自己懷裡摁了摁。
他埋頭在她發間吸了一把,悵然說道:“等結了婚,我只想天天這樣摟着你。”
說完,在樑緣小巧白淨的耳垂上面啄了一下。
樑緣卻因爲他這個曖昧至極的動作,渾身一僵,身體裡面在叫囂着抗拒,可又被理智給狠狠地壓制着。
忍。
只能忍住。
等陸重抱夠了,戀戀不捨地鬆開她。
“進去吧,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好,晚安。”樑緣如獲大赦,暗暗鬆了口氣。
看到房門關上之後,她才走進了屋子裡,一下子坐倒在沙發上。
擡手摸着自己被他吻過的耳垂,忍不住使勁兒用手指擦了擦,揉捏着,似乎要把他留下的痕跡給抹掉。
她心情有些難以平復,心裡面充滿了抗拒和反感,立馬進了浴室裡,將自己的身體洗了個乾乾淨淨。
因爲心裡面有喜歡的人,所以別的男人的碰觸,都成了對這份感情的玷污,她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沾染上陸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