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陸總竟然會對女人動了心。”
陸重聽到這道聲音,擡起鳳眸,看向關易,不動聲色地微微皺了一下眉。
關易走到他面前,糾正了一下自己剛纔的話,“應該說,沒想到陸總竟然還有心。”
“呵。”陸重冷冷地笑了笑,毫不在意,“你們關家的人,現在也只是會動動嘴皮子功夫了。”
關易抿着笑,臉上散發着從未見過的寒意,“拜你所賜。”
陸重傲然地揚了一下眉,“優勝劣汰,這是社會的生存法則。而且……像你們這樣的異類,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
“……”關易眯了眯眼。
兩人默然注視,彼此的眼中暗含殺機。
許久,關易釋然,臉上淡淡的一笑,笑容不達眼底,“我是對付不了你,但是能膈應你。”
陸重皺眉。
關易幽藍色的眼中閃爍着宛如地獄幽冥之火般森寒的冷焰,“而對付你的人,大有人在。”
關易說完,轉身而去。
陸重看着他的背影,鳳眸陰翳。
關家的餘孽,哼,他遲早會把他一起收拾掉。
醫院裡。
安靜的走廊上,由遠及近地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樑緣迫不及待地推開病房的門,目光沒有絲毫的遲疑,直直的往房間的病牀上望去。
樑母臥睡在被褥裡,身體還掛着營養液,和往常沒有絲毫不同,而讓樑緣差點失聲痛哭出來的,是樑緣那一雙眼睛,此時淺淺地睜開着,裡面流轉着淡淡的微光,或許是聽到開門的動靜,那眼眸還微微往樑緣這邊看了看。
齊醫生站在病牀邊,“樑小姐,您的母親剛醒不久,因爲身體還很虛弱,只能輕微眨動眼睛,無法開口說話,而且她現在意識也是屬於不清楚的狀態,所以,您最好還是不要跟她說太多話……”
“好、我知道了,謝謝您齊醫生!”樑緣連連點頭,能夠看到母親睜開眼睛,已經足以讓她激動萬分了。
齊醫生欣慰的笑了笑,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這對分隔了太多年的母女。
樑緣走到病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母親的手捧在掌心裡,然後難以抑制地輕輕喚了聲:“媽……”
這一道聲音喊出,眼中激動的液體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來,打溼了臉龐。
病牀上的樑母雖然臉上不能做出表情,但是她似乎也聽到了自己女兒的呼喚,眼珠動了動,朝她看去。
閉合了近十年的眼瞼重新打開,還不大適應這個世界,她有些迷離的視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個大概。
但是那種十指相連的感覺,卻在無聲傳遞着骨肉親情。
樑緣感覺到自己握着的手動了動。
她一驚,連忙垂下頭去看,中間母親的食指正輕輕地在她的掌心裡敲動,微小的動作,卻傳遞出無盡的暖意。
值得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了。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樑緣心裡面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醫院裡陪着母親待了許久,看着她可能是因爲疲累,再一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樑緣仍然戀戀不捨的握着她的手。
等到天色已經晚了,關易的電話也打過來,關心的詢問她的情況,她纔回過神來。
齊醫生說,母親的狀況會慢慢地好起來,只要等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樑緣對齊醫生謝了又謝,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一路上,她脣角都是輕揚起來的。
公寓裡。
“哎,我跟你說了兩遍了,她就是這麼跟姓陸的說的!”關易語氣不耐。
而後,電話那頭沒了聲音,他疑惑地皺了皺眉,“喂?喂?喂?——”
連續叫了三聲也沒搭理他,關易罵了一句“你就偷着樂吧!”然後啪的把電話給掛了。
剛把電話收起來,就看到樑緣從電梯裡走出來。
關易趕緊過去,詢問道:“你怎麼去醫院了?生病了?這種事情應該告訴我一聲啊,我好歹現在是你的助理,不管是你的生活還是工作,我都要對你負責。”
樑緣看着這位新上任就儼然一本正經的助理,連連點頭,“關助理說的是,下次一定改正。”
說完,樑緣把自己母親醒過來的事情告訴了關易。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跟人分享內心的喜悅。
聽到她說完之後,關易心裡面也是由衷爲她感到高興,“一家團聚,真好。”
垂下幽藍色的眸子,將眼中的羨慕和落寞掩去。
聊完,樑緣心情仍然無法平靜。
她忍不住詢問:“額……關易,你上次的那個茶還有嗎?我想拿兩包。”
“茶?”關易怔了一下,陡然想起什麼,臉色有些古怪,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掉了,“你喜歡的話我當然可以送你,不過這大晚上的,拿來做什麼啊?”
“那個茶好像安神效果很不錯,喝完之後很快就睡着了。”樑緣脣邊帶着笑容,無奈又嘆氣,“我感覺我今天晚上難以入睡了。”
因爲母親的事情,她恐怕要激動一整夜。
但是明天還要工作,所以……索性借一點關易的茶來幫助自己早點入睡。
不過也怪,那個茶喝完之後整個人就全身放鬆了。
關易抿了抿脣,踱步去取了一個精緻的咖啡色木盒。
“裡面有五包,喝完了如果還想要的話,再來找我。”
樑緣對他點點頭,“謝謝。”
回到家,洗漱完,樑緣就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想到母親醒來的事情,心裡面的激動怎麼也放不下,一杯茶被她喝了個見底,然後就回到了臥室裡,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這茶的功效樑緣是見識過的,的確很能催人入眠。
可是到了後半夜,大概是睡前喝了那一杯茶水,竟然有點睡不着了,意識是模糊的,有點似夢非夢的感覺。
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樑緣也沒有在意,只當自己身處在夢中。
過了一會兒,身旁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她皺了皺眉,有些不安穩的翻動了一下身子。
站在牀邊的男人停下動作,手保持着半解褲頭的動作,等到牀上的女人呼吸重新平穩了,他才快速地褪去衣物,輕手輕腳的上了牀。
溫熱的身體鑽進被窩裡,一點點的朝樑緣靠近。
似乎是感應到身旁多了個暖呼呼的東西,樑緣意識不大清醒地就靠了過去,那溫熱的感覺,就像是散發吸引力的磁場,在誘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