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出了帳篷,吐出僞造的聖旨滿意的看了看。
事情解決的很順利。
深藏功與名,可以離開了。
正在這時,一種強烈的強烈危機感的忽然將庾獻攫住。
庾獻警惕左右一張望,卻見不遠處一座帳篷被撩開一道細縫,一雙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眼睛頗細長,眼波閃動,帶着一種獨特的魅惑。
庾獻只看了一眼,就渾身寒毛一炸!
這樣迷人的雙眼,他只在一個美人身上見過。
——貂蟬!
這大妖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沒人給我提?!
庾獻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果斷扭身而走。
惹不起惹不起。
這妖女喜怒無常,翻臉無情,偏偏又有許多詭異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貂嬋身子未動,一道細細的傳音卻響在庾獻耳邊。
“咦,這不是我那爲老不尊的師祖嘛?”
豈可修!
庾獻微怒,他知貂蟬定然不肯罷手,奔走間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貂嬋嬌柔的傳音繼續,如在庾獻耳邊傾訴,“師祖身上怎麼香香的?是在哪個女孩兒那裡討了什麼便宜嗎?”
庾獻眉頭一挑,猛然想起一事。
剛纔一時情急倒是糊塗了。
有這小妖女在這裡,自己還用什麼斬屍替身法啊?
那斬屍替身法太過邪異,副作用充滿了不確定性。
而貂蟬這妖女的邪術,自己是經歷過的,事後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只要引誘她將自己身上的一母之力慢慢吸乾,自己再用神秘木匣填補替換,豈不是一樣能消除隱患。
而且力量來源換掉,這能力卻不會失去,反倒是如虎添翼。
庾獻回頭一看。
本就妖嬈的貂蟬,迷人+1。
好,就這麼辦了。
庾獻心中打着鬼主意,一個轉身,仗着守營士兵肉眼凡胎看不破自己的身法,腳步輕快的向貂蟬在的營帳走去。
貂蟬的吃吃的謔笑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怎麼?師祖連小徒孫也不放過嗎?”
庾獻對那如泣如訴的甜美嗓音充耳不聞,剛到帳篷口,一隻纖纖玉手忽然從裡面探出。
這手似是要掀開帳幕,但伸到一半,指尖卻散發出蒼白森寒的氣息,直接向庾獻的心臟抓來。
庾獻對這惡毒的小妖女早有預備,迅速的出手一格,接着兩手一搭,就要順勢把貂蟬從帳篷中拖出來。
誰料手上傳來的力氣卻讓庾獻臉色一變,反倒被拽入帳篷中。
庾獻心念急閃,張口吐出一口狂風。
近在咫尺之下,貂蟬那如花嬌顏,被吹的皮膚開裂,血肉模糊。
貂蟬大怒,身法驟然加快,鋒利的指甲頻頻向庾獻心臟處招呼。
庾獻看着貂蟬那白淨纖細的小手,絲毫不敢大意。
當初在洛陽城郊,貂蟬就憑藉這雙小手硬接過張遼雙斧鉞。
他毫不遲疑的發動“一母之力”和“人馬如龍”。
兩大體術上身,庾獻的力量瞬間暴增,反應速度也能勉強跟上貂蟬的進攻了。
兩人在小小的帳篷內,都使出輕巧的功夫。
庾獻經過在益州的錘鍊,爭鬥水準已非吳下阿蒙。貂蟬本就是歷經劫數的妖魔,肉身的力量和靈敏更非尋常人類可及。
兩人兔起鶻落,拳爪翻飛,轉眼間就在帳中鬥了十餘個回合。
庾獻身上多了十餘道傷口,火辣辣的疼痛。
貂蟬偶有失手,雪白的肌膚上也多了幾處青紫,讓人望之生憐。
庾獻尚有道術兵法可用,貂蟬也未將妖法使出。
兩人心中有鬼,小小的試探之後,都有了息事寧人的想法。
貂蟬形勢佔優,一掌逼退庾獻,接着輕笑道,“師祖大半夜的跑到徒孫帳中,還對一個女孩兒家大打出手,傳出去豈不被人恥笑?”
庾獻不答,一邊快速的恢復傷勢,一邊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貂蟬是妖魔本質,身體復原的本就極快,在妖術的作用下,臉上的傷口也在癒合着。
她也不怕庾獻拖延時間,笑着說道,“父親讓我來照顧師伯,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自然要聽父親的意思。”
庾獻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和王允這傢伙打過不少交道。
王允這傢伙雖然油滑軟弱,才能平庸,但是骨子裡還有自己的底線。若說他和私下妖魔勾結,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貂蟬主動潛伏在王允身邊,恐怕是另有所圖。
庾獻想起重玄子所說的妖魔使命,心中有些猜測,更多的卻是不解。
若是之前,王允有終結董卓的天命在身,貂蟬爲其指引迷途,或許能說的通。可這會兒董卓斃命,王允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關鍵的時間點,貂蟬這個工具妖可以說的上重獲自由,怎麼還會在這裡空耗工夫?
莫非這只是一個尋常得道的野性生靈?
庾獻臉上不動聲色,沉聲威脅道,“這些話何必來哄我?既然咱們各有各的目的,那我的事情,你可不要添亂。不然咱們一拍兩散,誰都落不得好。”
貂蟬目光閃動。
她的視線落在庾獻的傷口上,輕輕一笑,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好。”
庾獻又補充了一句,“也不能加害董白和蔡琰。”
貂蟬又笑道,“也好。”
庾獻說完,也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目送庾獻離開,貂蟬的目光一垂,落在帳內的幾處血跡上。
她手指輕輕一勾,那些血污就如同生靈一般,自己滾動起來,凝聚成了一顆顆的血珠。
再一勾,那些血珠蹦蹦跳跳落入纖掌之中。
貂蟬得意的一笑,將那些血珠和手腕上原本那一顆放在一起。
隨後拈出一顆,彷彿期待什麼美味一樣,吞嚥了下口水。
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
庾獻出了帳篷就拔足疾奔,若是他的計劃沒出什麼問題的話……
庾獻正想着,心臟處就猛然一悸,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撲通跪倒在地。
庾獻心知計劃成功,他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緊張。
貂蟬要汲取自己的力量,應該不會主動加害,但也不能不防。
庾獻拼命的掙扎起身,向營外奔去。
不過片刻功夫,又是一陣強烈的悸動從心臟傳來。
庾獻眼前一黑,險些不能支撐住自己。
就連正開着的一母之力也被動關閉,膨脹的身形快速的恢復了正常。
庾獻心有所感,扭過頭去。
就見貂蟬撩開帳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這邊。
見庾獻回望。
她伸出鮮紅的舌頭,輕輕地舔着嘴脣。
接着,像貓戲老鼠一樣戲謔的露出腕上的血珠,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欣賞着。
但那搔首弄姿的得意樣子,分明就是在無聲的威脅庾獻。
庾獻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扭身就走。
看把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