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幾乎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那個道人必然就是坑害了黃巾軍的唐周。
唐周是張角的弟子,一身的法力無窮。
之前,就連管亥在全盛狀態下,仍舊不能打敗他。
如今唐周還有白狼相助,自己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庾獻這會兒也想明白了。
那些匈奴騎兵真正要對付的恐怕不是撈過界的道兵,而是在搜捕受傷的管亥。
黃巾軍的叛徒餘孽……,攻打皇城時遇上……,和朝廷的關係千絲萬縷……,又出來爲南匈奴助陣……
這裡面實在隱藏了太多重要的信息。
庾獻第一時間就判斷清了形勢。
這看似被董卓一手遮天的洛陽城,一定有一張巨大的黑手,結成了密密的網。
而自己和管亥只是無意中撲到在網上的飛蟲而已。
庾獻心念電轉,大叫道,“走!”
然而管亥卻不爲所動,仍舊瘋狂的向着唐周的方向衝突。
庾獻大怒,用力的捶打着管亥的頭頸。
在庾獻亂拳之下,管亥總算是恢復了一點理智。
庾獻大吼一聲,“走!”
管亥這才憤憤不平的調轉方向,向着遠處疾奔而去。
然而這時他與那白狼距離已經很近。
那白狼如同閃電一般靈活快速,幾個閃躲的功夫,就已經緊緊追了上來。
看着近在眼前,那白狼直接嘴巴一張,向管亥後腿上撕咬去。
管亥奔突的速度極快。
那白狼被帶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然而這一下重摔,帶給白狼的只是一些狼狽,卻狠狠的將管亥的後腿撕開了一個口子。
管亥那堅韌的皮膚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大股的鮮血流淌而出。
庾獻趕緊將法劍系回腰中,雙手對着那受傷的位置,口中念動法訣。
一股勃勃生氣從庾獻身上,傳遞到管亥傷口上。
在庾獻的道法下,管亥的傷口立時止住鮮血。
然而那白狼用極快的速度翻身而起,繼續向兩人窮追上來。
庾獻顧不得再治療管亥,拔出手中的法劍對那白狼虎視眈眈。
那白狼看到庾獻手中的法劍,似乎流露出一絲畏懼的情緒。
然而早已被鮮血刺激的白狼,此刻已經進入嗜血狀態。
它絲毫不理會其在管亥背上的庾獻,張口繼續向管亥受傷的那條腿咬去。
大白狼的牙齒,如同捕獸夾一樣,“咔噠”一聲將管亥受傷後腿咬住。
接着四爪拼命的刨動着向後翻扯。
在管亥巨大的慣性和奔跑力量下,那白狼不出意外的,再次被摔翻在地。
然而管亥原本就受傷的那處位置,被撕開了更大的一個口子。
他那光滑油亮的皮毛被肆意掀翻,紅色的肌肉和筋脈血管如同破布一樣耷拉在上面。
庾獻眼睛紅了,他大叫道,“走,繼續走!”
說着催動兵法,直接開啓了人馬如龍。
管亥幾次想要停下來和白狼廝殺,都被庾獻激烈的反對。
如今唐周那個妖道還沒有出手,他們的處境就已經十分狼狽。
一旦此人也追殺上來,兩個人絕對沒有逃生的希望。
出於對庾獻的信任,管亥只能強忍着疼痛,抑制住轉身廝殺的想法。
誰料那白狼卻不依不饒。
它猛然從地上翻身而起,接着用粗糲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鮮血。
隨後,不緊不慢的追輟了上來。
庾獻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們一個巨大的優點,那就是耐力,足夠的耐力。
大白狼雖然速度很快,行動靈活,而且牙尖鋒利。
但是看上去耐力好像就要差許多。
管亥雖然粗笨,也沒有什麼過人的妖族天賦,不過作爲一頭野豬,耐力可是很強的。
然而,這場生與死的追逐,只憑耐力就足夠嗎?
看那擅長狩獵的大白狼,一副氣定神閒驅趕獵物的模樣。
分明就是打算讓管亥在不斷的奔走和失血中徹底的耗盡力量。
現在那大白狼每一次在管亥身上造成傷口,都是兩人的催命符。
庾獻瘋狂的思索着解決的方法。
正在此時,那盤坐在遠方的道人也有些不耐煩了,他拔出拂塵,就向這邊奔來。
庾獻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他用力的拍着管亥厚重的脊背,大叫道,“走,咱們往北去。”
管亥對庾獻自然是盲從的,聞言二話不說,就調頭向北奔去。
遠處那道人見了哈哈大笑,“逃得掉嗎?”
說着,也不知道往身上貼了什麼符紙,速度陡然加快起來。
大白狼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時不時忽然加速衝鋒一陣,在管亥身上再留下一個傷口。
庾獻手中的法劍有幾次擊中那大白狼。
然而除了敲的金星四濺,根本沒有造成任何的效果。
那白狼似乎也發現野豬背上的這個小道人不足爲懼,竟還裂開嘴巴,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這時庾獻已經徹底弄明白了,這個白狼,想必也是和管亥一樣級數的大妖魔。
庾獻心中越發忌憚,更加不敢被它黏上。
若是管亥被此狼纏住。
憑藉他現在的手段,想要對付唐周這等太平道的逆徒,根本是癡人說夢。
庾獻當即也不再浪費法力驅趕白狼。
他醞釀一番,吹起大風,接着又呼喚雷霆陰雲,試圖降雨。
庾獻的“人馬如龍”本身就是軍團兵法,在他的加持下管亥和他都獲得了不小的提升。
最主要的是人馬如龍,還有一個在風雨之中周旋如龍,並且能夠獲得恢復的效果。
隨着風雨驟起。
管亥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他身上的傷口也在雨水的沖刷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着。
庾獻臉上不但沒有歡喜,反倒越發憂慮起來。
他如今殺伐之力不多,已經很難長時間維持這樣的狀態。
何況現在管亥奔行速度極快。
只怕只需要一刻鐘,就能跑出這片陰雲籠罩的範圍。
遠處那道人見了之後,也是有些驚訝。
接着他哈哈大笑道。
“哪裡來的小道士,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說着他從袖中甩出幾張金光閃閃的符籙。
那幾張符籙飛入天空中,轉眼就將風雨定住。
庾獻目光一緊。
張角當初拯救世人依靠的便是符水。
若是此人把張角的本領學全……
庾獻正想着,那道人將手掌向前一抓。
口中大喝了一聲,“來!”
地上剛剛因爲暴雨,四處橫流的水流,彷彿憑空受到召喚的生靈一樣,盡都向那道人淌去。
轉眼間,在那道人身前匯成一條河流。
那道人又大喝一聲,“去!”
河流洶涌向前,那道人竟是直接踏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