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是阿舉最後一次這樣喚您,請您成全!”
“不!”
鳳瑾握緊了拳頭,這叫他如何能伸得出手?
“阿舉,你可知道你此舉意味着什麼?”連長公主都忍不住上前勸說。
可鳳舉只是託着血書,望着鳳瑾。
她知道,要求父親接下這血書太過殘忍,便將血書恭敬地放在了他腳邊,俯身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阿舉不孝!”
不等兩人接話,她果斷起身,揚聲道:“昔日是我擅自向陛下請求,索要慕容灼,慕容灼歸屬於我一人所有,這一點,華陵城乃至大晉人盡皆知。有關於慕容灼的一切罪過理當由我一人承擔,與鳳家沒有任何關係!”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原來,她與家族斷絕關係,竟是要憑一人之力承擔下所有的罪過!
蕭鸞皺眉,沒想到她寧可如此也不願答應自己的要求。
“哼!鳳舉,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女郎,慕容灼之事事關重大,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楚康冷聲道。
“無論我是否能承擔得起,我都會承擔,所有人都清楚,有關於慕容灼的一切事宜,包括索要慕容灼,袒護慕容灼,甚至當初私自帶着慕容灼去北燕,全部都是我一人所爲,鳳家任何人都不曾插手,更不曾置喙。普天之下,無人會比我更有資格爲此事承擔後果!”
“你……你荒唐!”蕭倫想要反駁,可開口之後卻發現找不到什麼言辭去反駁。
原本,她是鳳家的女兒,她所做的一切都與鳳家逃脫不了干係,可是現在,她不是了!
謝蘊大步上前將鳳舉擋在身後:“任何人都休想動我的女兒!你們這些人心中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嗎?有本事光明正大地相爭,何必裝腔作勢,讓人噁心!”
鳳瑾也站在了妻子和女兒身邊:“不必多言了,一切自有我來承擔。”
楚康和蕭倫得意地笑了,這纔是他們要的結果!
可就在此時……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女兒了!”
鳳舉站在父母身後,淡淡地說道。
隨即,在所有人都未來得及反應時,她衝上前一把抽出了楚康腰間的佩劍。
楚康慌亂後退,大廳中驚呼乍起,可隨即他們便發現,鳳舉並非要傷人,而是將劍橫在了自己脖子上。
“阿舉!”
“阿舉,你這是要幹什麼?”
鳳舉面容清冷地注視着雙親:“生養之情既已了斷,我不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也不必再爲我費心。一切皆因我而起,理當由我自己來承擔。爲人自該有擔當,這也是你們自幼便教導阿舉的。今日我只求一個成全,否則我便要成爲禍害全族的罪人,叫我如何心安?”
“什麼族譜,什麼血書?你是我十月懷胎生的,血脈相連,你永遠都是我的你女兒!”
鳳舉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怕母親會奮不顧身地衝過來奪下她的劍,怕自己會狠不下心。
她慢慢後退了兩步,猛然在自己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鮮血頓時淌下,鳳瑾和謝蘊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