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永之這三個字都已經是死人了,你還把自己當衡家少主呢?衡、永、之!”
來人一字一頓,陰冷邪魅的聲音敲在衡永之心頭。
衡永之擡手關窗的手猛然僵住,而在大開的窗戶之外,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緩步走出,隔着窗櫺轉過頭來,衝着他露齒一笑。
“幾日未見了。”
衡永之吞嚥着口水,面露驚恐。
“來人啊!來人啊!”
“別叫了!”
內昏黃的燭火照映在楚風臉上,使得那抹笑容更加陰森,他忽然拎起了一個長杆提燈伸向院子的方向,院子頃刻間被照亮,同時被照亮的還有那院中橫七豎八的屍體。
楚風道:“保護你的廢物們早就去見閻王了,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他一手撐在窗櫺上,身體利落地翻窗而入。
衡永之被他滴血的劍晃花了眼睛,心驚肉跳地後退。
“楚風,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這才幾日,你就忘記你自己做過什麼了嗎?衡永之,我楚風從小到大,敢讓我不快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不管那人是誰!你以爲尋個替死鬼偷樑換柱,你便能逃得掉嗎?”
其實楚風對孟長思並沒有什麼情感,可那畢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就是屬於他的東西,卻被衡永之給碰了,尤其女人這種東西,被他人碰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羞辱,絕不可容忍!
衡永之後退着,強裝鎮定道:“楚風,是你羞辱我在先,何況,何況你還沒有迎娶孟長思,我只是想收拾慕容灼,你不也想要他的命嗎?對,慕容灼和鳳舉,你我淪爲他人笑柄皆是因爲他二人,我們可以聯手,我們……”
楚風將劍橫在身前,當着衡永之的面抹着上面的鮮血。
“我想要慕容灼的賤命是一回事,我會自己解決了他,但這並不表示,我會放過你!”
楚風眉峰驟冷,龍泉劍的寒光在眼前一晃而過。
屋內只傳出桌凳倒地的聲響,和衡永之的慘叫聲,但是很快,屋內便安靜了下來。
楚風擡腳狠狠踩在了衡永之臉上,而此時的衡永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從喉嚨處汩汩涌出。
“哼!就憑你也敢欺到我頭上!”
人已死,他卻仍不解恨似的,對着衡永之連踢帶踹。
終於,胸中連日來的鬱結稍有舒解,他接連喘了幾口氣後,心緒稍稍平復,卻嗅到了空氣中有股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氣味。
“怎麼回事?”
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視線也有些模糊。
他猛地回頭看向窗戶,之前還大敞着的窗戶不知何時合上了,破損的青紗窗上插着一個竹筒,散出細細的輕煙。
楚風登時心頭警鈴大作。
“何處來的宵小之輩膽敢算計……”
他大步上前抽下竹筒,正要開窗,可身體卻轟然倒地,一動不動了。
片刻之後,門緩緩地開了,冷風灌入吹熄了燭火,頎長的黑影走入,小心地將青紗窗上的小孔處理掉,又抽走楚風手中的竹筒。
他將衡永之拖到了屋中不起眼的角落裡,又將楚風扔到榻上,蓋好了錦被。
之後,將一些香料撒進了牀榻邊的香爐內,轉身離開。
而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又有兩個黑衣人潛入,一人守在外,一人潛入屋中摸黑看到蓋被而眠之人,眼神一冷,一劍刺在了咽喉處。
“有刺客潛入,保護少主!”
黑衣人一劍刺下,外面便傳來一人的叫嚷聲,情急之下,他拔劍便撤。
“成了,撤!”與同伴說完,兩個黑衣人迅速離開。
卻不知,在他們離開之後,之前那個黑衣人又悄然出現,看着他們的背影拉下了面罩,俊秀的臉龐,嘴角噙着一抹淺笑。
赫然便是柳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