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保持着坐靠的姿勢,仰頭盯着鳳清寧。
他確信自己沒醉,十分清醒,可爲何方纔會將此女看做是鳳舉?
“郎君爲何如此看着清寧?”鳳清寧紅着臉問。
慕容灼蹙眉,聲音冷淡:“有事?”
“清寧見郎君獨自一人在此飲酒,可是心情不佳嗎?如若郎君不嫌棄,清寧願爲郎君排憂。”
“本王嫌棄。”
“什麼?”鳳清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望着慕容灼。
慕容灼將酒埕扔進池水,長身立於鳳清寧面前,清冷道:“爲本王排憂?你?哼!”
一聲冷笑,轉身,走得毫不流連。
鳳清寧咬着下脣,臉白如紙。
……
直到入夜,鳳舉才從鳳玧的書房出來。婉拒了族人共進晚膳的邀請,由鳳軒領路去了下榻的院子。
到了院門處,忽然想起慕容灼的反常,鳳舉說道:“六哥便送到此處吧,阿舉想隨處走走。”
“好吧,那你好生休息。”
院子算不上很大,卻頗爲寧靜,鳳舉徐徐走在青圃小道間,想着從鳳琰那裡得來的訊息。
忽然,什麼東西滴落在臉上,絲絲清涼。
鳳舉刮在指腹嗅了嗅:“酒?”
“你回來了?太慢了!”清冷的聲音,帶着散漫慵懶。
鳳舉擡頭,見那絕色的少年正橫倚在枝椏上,長臂下垂,拎着酒埕晃盪。
“灼郎?”鳳舉訝然過後,蹙起了眉頭,“你在借酒消愁?”
慕容灼側臉,支頭,俯視着她,專注而認真。
借酒、澆愁?心中有事想不明白,這算愁嗎?
“你知道本王有何愁?”
酒意微醺的聲音,在夜色中帶着撩撥人心的柔靡。
鳳舉握緊了手,冷冷道:“你是目光短淺之輩嗎?你是離不了家的垂髫稚子嗎?一時成敗便讓你耿耿於懷?暫離家園便讓你傷心至此?慕容灼,你真是令我失望!”
“嗯?”慕容灼迷糊了半刻,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原來她所指在此。
錯了。
斑駁樹影下,鳳舉高高仰着頭,頸項被拉得修長,月光灑落在她眼底,明亮璀璨。
慕容灼的視線沿着她的頸項下移,看着那白皙如玉的肌膚被豔色的綢緞收攏藏匿。
啪——
酒埕落地。
碎花飛濺的剎那,慕容灼自鳳舉頭頂一躍而下,攬住她的腰身便將人帶上了枝頭。
“你……”鳳舉緊攥着他的衣襟,驚魂未定,惱怒地瞪着。
看她在自己面前卸下假笑從容的僞裝,情緒外露,慕容灼心中那股難以壓制的情緒咕咚咕咚地往出冒。
那是歡喜,真真切切的歡喜。
他眸光忽閃,將鳳舉轉了個身背對着自己箍在懷中,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低聲道:“錯了!”
“什、什麼?”
鳳舉身體僵硬,手開始變涼。
此人是醉了嗎?
慕容灼又說道:“你猜錯了。”
猜錯了?
“好,是我誤會了你。灼、灼郎,你先將我放下去,此處甚高……”
“有本王在,不會讓你摔了。”
慕容灼脣角上揚,在她耳邊蹭了蹭,垂眸看到那白皙的頸項,又皺起了眉頭。
“聽聞,你那未婚夫婿脖子上有個齒痕,是你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