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一路擰着他的耳朵拽到了內院門口,一鬆手便將人推了出去,順手“砰”的關上院門。
“你不是說隨意我想做什麼嗎?慕容灼,這一年來我常常看到有些百姓家的夫妻,夫主犯了錯便會受到這樣的懲罰,那男人甚是怕妻子,平日裡也很是乖順,可見這法子很管用,我很早便想這樣收拾你!”
“你、你……”慕容灼俊臉漲紅,羞憤交加。
他瞪大眼睛指着緊閉的門,“你”了半晌竟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訓斥嗎?
本就是他理虧在先。
踹門嗎?
那他往後絕對休想再踏進這道門檻。
摸着自己被拽得發燙的耳朵,罵也不是,動手更不是,只能兀自在門口打轉。
天下女子何其多?哪一個不是溫柔似水?
他爲何偏偏就將這樣一個……一個母老虎放在了心尖上?
他知道,門的那一頭,鳳舉還在。
瞪着門板半晌,方纔的鬱悶漸漸煙消雲散,藍眸中的羞憤化作了心疼憐惜。
爲何?
哪有什麼爲何?
他就是看上了這個狡詐的女郎,眼裡再也看不進別人,這輩子也都不想變了。
鳳氏阿舉,就是最特別的一個。
慕容灼放輕腳步走上前,將手貼在冰冷的門扉上。
“阿舉……”
一聲溫柔的輕喚從門縫中傳入,瞬間撼動了鳳舉的心。
她背靠在門上,合上了眼睛。
“阿舉,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連累你失去了一切,讓你這一年吃盡了苦,本王自知有負於你,有愧於你,所以怕你得知本王想起一切之後,便會徹底怨恨本王,怕你會離開,本王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所以纔會隱瞞你。”
他很清楚,當他還是那個對過去一無所知的慕容灼,阿舉對他也無話可說,反而會留在他視線之內,因爲,本爲陌路人,便不會在意。
可當他想起了一切……
鳳舉仰頭,兩行淚水滑落,她擡手拭去。
當初的慕容灼,一無所知,對着他埋怨無異於對牛彈琴。
可現在,她的灼郎回來了,知道她是誰,記得她與他之間發生的一切,也……
也終於知道他自己幹了什麼混賬事!
冤有頭,債有主,正主終於歸魂了!
她終於可以報仇,終於可以……向他發泄所有的怨恨,傾訴這一年來的所有的委屈和辛酸。
“慕容灼,擰你的狼耳朵算是輕的了!”
怒喊聲突然從裡面傳出,讓慕容灼本來愧疚消沉的心陡然受了驚嚇。
藍眸呆呆地眨了兩下,他皺了皺眉,小聲咕噥:“果然是隻母老虎!”
“你說什麼?”
慕容灼抿了抿脣,認命般說道:“本王說,本王活該!這樣你可滿意?”
母老虎!悍婦!
門內再次沒了聲音。
慕容灼疑惑地側耳,依稀聽見了壓得極低的哭泣聲。
人們總說,女子是水做的,所以愛哭,可是他的阿舉很驕傲,很堅韌,很少會哭。
“阿舉,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了!”
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因爲任何事傷害你,讓你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