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奇道:“上次的‘強制降靈’把你的‘適靈性’拔高了不少,下次你真正舉行‘降靈儀式’時,成功率會比一般的F級拘靈師高很多。只要隱忍一時,晉升之後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聽阿瑞奇這麼一說,鍾亦很快恢復了精神:“其實我現在就想再試一次。”
“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鍾亦:“......”
阿瑞奇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打好基礎。F級拘靈師最多可以擁有三個靈竅,也是就說,晉升時的靈性力量總量最多等於本身擁有的全部靈性力量,加上三次開啓靈竅折去的靈性力量。”
“雖然靈性力量越大就越難控制,晉升時的風險也會隨之提高,但真正能通過最艱難的試煉而晉升的拘靈師,‘適靈性’一定比普通晉升的拘靈師更強。”
鍾亦點了點頭:“那我這就開啓第三靈竅?”
“嗯。”
......
半個小時後,靜禪世界的水面上多了一片穩定運轉的漩渦。鍾亦長舒一口氣,收工躺平,帶着強烈的“離開”意志,睡回到了現實世界。
再次睜眼,鍾亦用“靈視”內視自身,找到了第三個靈竅所處的位置。
在左手掌,腎穴附近。
而比靈竅位置更醒目的是,是陳沖的機械手。
喝醉的陳沖正趴在他旁邊的地鋪上,腳還不老實地往他的腿上蹭,手更是離譜地握住了他的手。
“小虎......”陳沖在夢鄉中喃喃自語。
鍾亦頭皮發麻,擡頭道:“阿姨,你看陳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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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亦這才發現,陳雯已經醉倒睡過去了。
“......”
鍾亦默默地把陳沖的手腳挪回去,再給他蓋上被子,以免感冒,然後繞道陳雯那一邊,做了同樣的事。
突然,陳雯抓住鍾亦的手腕,眼睛猛地睜開,另一隻手更是迅速掏槍直指鍾亦腦門!看她那副樣子,哪裡還有一丁點醉態。
“是我。”鍾亦無語。
“哦,不好意思,老毛病了,改不了。”陳雯看清是鍾亦後,默默收起了槍。
“不像以前那樣拿槍指我了?”鍾亦開玩笑道。
“......”
“說話呀,咋了?”
“別吵別吵,我要休息了。白天拖着我和陳沖去執行你的計劃,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陳雯不耐煩道。
“哦......阿姨,問你個問題。如果制訂計劃的是陳容庸,你是不是就不會質疑了?”
陳雯皺眉:“你冷不丁說什麼呢?陳容庸早就去世了,你現在提他什麼意思?”
“呃......”
此刻,陳容庸的意識體就飄浮在鍾亦身側,鍾亦給了陳容庸一個“我能說嗎”的眼神,陳容庸沉默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鍾亦這才道:“陳雯阿姨,你應該知道,我是拘靈師,能看到靈體吧?”
陳雯先是一愣,然後瞳孔乍縮。
她激動地道:“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陳容庸的靈魂?”
鍾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陳雯輕聲點。房間裡還有很多其他醉倒的雲社成員。
陳雯心領神會,小聲道:“陳容庸,現在是不是就附在你身上?”
“不完全是,他和一般的靈體還是有區別的。”
陳雯:“?”
鍾亦心想,陳雯沒有相關的知識基礎,理解起來會有些困難,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了一通。
半晌後 ,陳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沒辦法長久存在,你也是偶爾才能看到他。”
“對。”
“那你之前爲什麼不說?”
“因爲之前,陳容庸總是出現一剎那,或者短短一刻,而且他的存在又是非常抽象的的‘一道念想’,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永遠消失,所以纔沒說......”
鍾亦繼續道:“但最近,陳容庸出現的次數愈發頻繁,而且他明確告訴我能夠長時間存在在我身邊,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爲我們出謀劃策。我想,或許時機成熟了。”
鍾亦的眼神非常真摯,陳雯閱人無數,看得出他這一番話是真誠的,而非胡編或者添油加醋。
她罕見地嘆了一口氣,問道:“那,我現在能試着和他對話嗎?”
鍾亦再次和陳容庸確認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認真地道:“你說吧,我來替你們轉達。”
“好,”陳雯整理了一下因爲喝酒而亂掉的儀容,說道,“容庸,我是姑媽。我想問問,你現在過得好嗎?”
陳容庸:“談不上好與壞。哪個家族成員遇到麻煩了,我就會待在他身邊,看着他煩惱,想幫忙又說不上話。就像置身於一個彷彿永遠也結束不了的夢一般。”
鍾亦按照陳容庸的話複述了一遍,努力把語氣和神態還原個八九分。
陳雯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是不是過得不快樂?”
“我活着的時候也不見得天天笑啊。”
“這倒是......”
陳容庸感慨道:“其實這五年來,我一直覺得我所見到的世界只是我死前的幻想,生前我沒能守護好家人,死的時候才幻想出一個無限長的夢,把自己困在其中,試圖繼續陪伴你們。”
“直到我遇到鍾亦,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活’在真實的世界,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幻想。那一刻我由衷地想,真是太好了。”
“更讓我驚喜的是鍾亦。他做着我最想做的事,默默守護着大家,也是因爲我們念頭相同,他才成爲了唯一能看到我的那個人。”
鍾亦不知不覺額頭冒汗,他吐槽道:“陳容庸,你剛纔說的那後半句話,從我嘴裡說出來感覺像是我爲了自己故意編的。”
陳容庸調侃道:“有什麼關係?照着念。”
“哦。”
陳雯看鐘亦和空氣對話,一臉懵逼。
而等鍾亦極不情願地複述完,陳雯頓時沉默了。
尷尬氣氛,肉眼可見。
“你們爲什麼不能好好聊,說我幹什麼?”鍾亦麻了。
“你不懂,繼續幫我轉達。”
陳容庸道:“姑媽,機會難得,說個正事。小虎的婚事,是我主張的。我希望藉由小虎和海鈺薇兩人本身的感情基礎,促成陳、海兩家的聯姻。一旦成功,咱們便有了掀翻霞社、收拾賀一川的本錢。”
“所以,我希望姑媽你能全力幫助鍾亦,把他的話當作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