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馨氣笑了:“不是,潮社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前腳剛出賣完雲社,後腳又要跟我們翻臉?”
“誰讓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和雲社對峙的時候了呢。之前,潮社如果敢兩頭收好處,必被我們和雲社制裁,但現在兩邊都受了重創,誰能拉攏到潮社,誰就能擁有巨大優勢。潮社橫豎都不會虧!”
流馨眉頭緊鎖,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日期。
“社長,今天就是和潮社兌現承諾的日子了,你打算怎麼辦?”
“嗯......讓我考慮考慮。”
賀一川再次仰靠在椅子上,點菸深深吸了幾口。
呼——
“給海雪巖發封郵件,就說推遲一週。”他道。
“那一週後呢,萬一潮社背地裡真的和陳家殘黨達成了交易,那你只要出面就會陷入危險啊。”
“沒關係,一週夠了。我們花一週的時間調查清楚陳家殘黨的藏匿地點,在他們翻起風浪前先滅了他們。如果滅不掉,再借助潮社的力量。”
“如果滅掉了,那海雪巖那邊......”
“用你的狙.擊.槍解決。”
說完,賀一川打了通電話:“喂,老徐,我需要你給我當貼身保鏢,你現在馬上來公司一趟。”
徐自在:“社長,你原諒我沒保護好你妹妹的事,我就來。”
“嘖,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這次你七天每天24小時待在我身邊保護我,聽明白了沒有?”
“好的。”
賀一川掛掉電話後,繼續道:“對了,你去看看姜紅錦醒了沒。她現在還不知道她母親已經死了,你儘量平和地告訴她,讓她不要太過悲傷。”
“社長,這種事不應該你親自告訴她嗎......”
“嗯?”
“我知道了,我來吧。”
流馨暗暗嘆口了氣,然後轉身離開。
而流馨剛打開辦公室門,就看到姜紅錦呆愣愣地站在門外。
流馨愣住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姜紅錦眼眶發紅,一言不發地看了一眼流馨,然後扭頭就走。
流馨趕緊追了出去:“喂,姜小姐,你聽我說......”
流馨走遠後,辦公室裡重歸安靜。
賀一川碾滅了菸頭,起身穿衣。
他臉上有褪不去的落寞,眼裡亦有打不碎的堅定。
......
通明市拘留所的一間拘室裡,陳擒虎躺在牀上,渾身乏力,昏昏欲睡。
當他眼皮子快要合上時,一陣刺耳的鈴響聲突然從房間的四面八方響起,震得陳擒虎腦仁生疼,想強行睡着根本做不到。
等他痛苦地開始捶打牆壁,捶打了一分多鐘,房間外的鈴聲才戛然而止。
鈴聲一停,陳擒虎像是虛脫了一樣完全癱倒,全身被冷汗浸溼。
他已經連續30個小時沒有睡眠了,每次他快要睡着時,拘室就會像剛纔那樣響起鈴聲。
他知道這是一種剝奪睡眠的酷刑,警方因爲審訊他沒結果,所以選擇折磨他直到他開口爲止。
“老爹估計和我的處境差不多,姑媽、大哥、鍾亦,現在肯定在努力想辦法解救我們。我要堅持住,一定不能放棄......”
陳擒虎默默給自己加油打氣,腦海裡想象着自己出獄之後,親手宰了賀一川,然後一家人團聚歡慶的畫面。
不知不覺,陳擒虎又意識模糊了,而那該死的鈴聲再次響起,彷彿一把尖刀插進了陳擒虎的腦子。
“啊!——”
......
另一間拘室。
宋福躺在牀上,內心忐忑不安,有睡覺的條件卻睡不着。
他被關在這快一天了,警方完全沒有提審過他,他提交的保釋申請也還沒有個結果。
“上天保佑,保釋申請一定要通過啊,只要能出去,讓我花多少錢都行啊。”
宋福喃喃自語着,這時,拘室的小窗忽然被打開。宋福頓時像狗見了骨頭一樣,飛撲到拘室門邊。
“警官大哥,請問我的保釋申請怎麼樣了?”
巡察冷漠地道:“你的保釋申請?駁回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讓宋福面如死灰。
他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問道:“警官大哥,爲,爲什麼啊?保釋金多少,我都能出的......”
“駁回就是駁回,那麼多廢話幹嘛?”巡察惡狠狠地道,就要關閉小窗。
“等等,您先別走!”
宋福邊說邊脫鞋,然後從鞋底的夾縫裡掏出一卷被壓扁了的聯邦幣,透過小窗塞到巡察手裡。
“求您行個方便吧,拜託了。”宋福諂媚地笑道。
小窗之外,那名巡察左看右看,確定周圍沒人後,把宋福遞來的錢迅速塞到懷裡。
“哼,你們這些社團分子,平日裡在黑街無法無天,被關起來才知道怕死。”
“呵呵呵呵,警官大哥您教訓的是。出去之後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巡察輕蔑地看了宋福一眼:“告訴你也無妨,你的保釋申請是局長親自駁回的,所以不是你有多少錢的問題,死心吧。”
宋福人都聽傻了,他腦子一百八十度轉彎,急切地道:“不是啊警官大哥,這兒的局長是姜曙光姜警監吧?我的老闆是落霞製藥公司的老總賀一川,他和姜局長是朋友關係啊。”
巡察冷漠地看着宋福,一副“和我有什麼關係”的表情,急得宋福把另一隻鞋裡的救命錢也拿了出來。
“大哥,能不能麻煩您替我給賀老闆打個電話,讓他把我撈出來?”
巡察收了錢後,譏諷道:“真有意思,明明巡察隊是在爲圍剿雲社的時候抓得你,結果你卻說自己的老闆是霞社社長。”
宋福乾笑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嘛。警官大哥,只要您能幫我出去,我額外給你保釋金的兩成。”
“三成。”
“行!”
小窗封閉後,宋福大喘一口氣,心裡暗罵:“真他媽是個崽種,等我出去,看我怎麼弄死你丫的!”
宋福不知道,門外的那名巡察塞好錢後,一路往拘留所的外面走,並且始終沒有用手機或公用電話。
不一會兒,那名巡察來到了局長的辦公室門前,但卻徑直路過,敲響了副局長的辦公室門。
“請進。”
巡察走進去後,輕輕帶上門。
房間裡,一個穿着警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高瘦男人正在伏案工作。
“趙局,我問出來了,宋福就是霞社安插在雲社的內鬼。”
趙局沉思了一會兒,擡頭道:“我知道了。把這拿去處理了。”
巡察接過趙局遞來的紙,那正是宋福的“保釋申請書”。
巡察毫不猶豫地打開一旁的碎紙機,將宋福的“保釋申請書”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