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觸雷後亂成一團的日軍艦隊,一直對事態予以密切跟了過來。
雖然鬼子軍艦打開了探照燈,但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這種光照條件非但難以發現僅僅露出水面一小截的潛望鏡,相反卻成了爲潛艇指示方向和目標的最好標識。
潛艇以15米左右的潛深,慢慢從外圍逼迫了進去,所有心氣,氣氛在那一時間達到了白熱化。
“距離目標大約3000米……”
“很好!”艇長頭也不回,“繼續前進。”
“艦首魚雷準備完畢。”
“艦尾魚雷管準備完畢。”
一道道聲音傳來,讓衆人已經繃緊的弦又緊了一分。
“距離目標2000米,航速5,航向270。”
“繼續前進。”
“距離目標1600米……C……1200米……”
隨着距離日益接近,潛望鏡視野裡,鬼子軍艦的身影愈發清晰,面對觸雷後亂了套的編隊,潛艇官兵們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雖然只有艇長一人可以觀察到海面的情形,但所有人都相信,這一回小鬼子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艇長牢牢記住了長官的命令——放過戰列艦,直撲運輸艦。
繼續調整位置,避開塊頭更大,看上去更誘人的軍艦,目標只對準那些軟弱無力。滿載着日軍士兵和軍械的運輸艦。
“1000米……”潛望鏡裡,赫然出+.
“好傢伙,終於逮住了。”此時此刻,潛艇已經穿行到了日軍艦隊的中央。
“900!”
“射擊諸元計算完畢!”
“啪”地一聲,艇長收起了潛望鏡,“上浮!”
要出擊了!所有人都抑制不住興奮!
“譁!”壓縮空氣排空了水倉,艇身緩緩上升,如同鯊魚露出了利齒……
“目標,800!”
“魚雷……放!”
“撲”“撲”兩聲。兩條魚雷依次從魚雷管中射出,咆哮着,直撲目標而去。
“緊急下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剛剛排空的水櫃重新又裝滿了海水。漆黑的艇身霎那間又消逝在水面之下——當真是偶然露崢嶸!
所有人屏住呼吸,在等待魚雷的結果。
800,對於航速高達30節的黑頭魚雷而言,無非也不過一會的功夫。
海面上。兩枚魚雷劃破表面,以15的夾角直撲獵物而去。
近了,更近了。
還有
“那是什麼?”
運輸艦的甲板上,忽然有人驚叫起來。指着從遠處飛奔而來地兩道航跡大喊道。
“不好,那是魚雷!”
“魚雷!”陸軍的士兵不知道是何物,水兵們就差點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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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來的魚雷?”
“轉舵。快轉舵!”
已經沒有餘暇回答這個問題了。也沒有餘暇來完成機動了。“咚”地一聲,第一發魚雷狠狠地吻上了運輸艦的左舷。
“轟”地一聲。艦身一陣搖晃,所有人感覺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推了一把似地,立腳不牢,差點跌落海里。
數百斤的炸藥,鍛造了魚雷非同凡響的攻擊能力,不要說皮薄艦弱的運輸艦,就是皮厚肉糙地戰列艦捱上這麼一發也夠嗆。
“18……24……32當潛艇上數到33時候,他們聽到了魚雷的爆炸聲——彷彿掀動了整個海域,隨後,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
“成功啦!”方纔被壓抑着地氣氛瞬間釋放出來,狹小的潛艇空間裡成了艇員們歡樂的海洋。
幾乎與此同時,其餘三艇也各自發動了攻勢,同樣取得了不俗地戰績。
魚雷、水雷給日軍艦隊造成了巨大地打擊,慌亂中,日軍兩艘驅逐艦因爲必然不及,相撞在了一起,其餘艦艇想避開神出鬼沒地魚雷,不了卻又撞上了水雷。水兵們的眼神已經都壞了,哪怕海面上一塊漂浮地木頭都可能認爲是
…
到處都是落水的士兵,雖然海水凍不死人,但是陸軍的旱鴨子們很多都不識水性,即便會游泳的,冷不防中掉落水中也是大勢已去。爲了爭奪爲數不多的救生圈,士兵們用上了拳頭、牙齒甚至子彈……
亂了,全亂了……
“八嘎!”
加藤再是吼叫也無濟於事!
潛艇得手後,退出了作戰區域,用無線電向京師大本營報告偷襲成功的消息!
“好!”雖然是深夜,但皇帝一直關注着前線的戰事,收到如此捷報,原先緊鎖着的眉頭舒展開來,“太好了!”
天亮時分,外務部來了不速之客……
“閣下,我奉帝國政府之命,緊急求見閣下,希望您能夠對膠州灣附近的事態予以解釋。”日本公使日置益一臉的煞氣,看得出來心情很不好。
“貴公使有什麼要詢問的請儘管詢問,本大臣也正想召見貴公使,當面詢問一些事態。”
“在半個小時以前,我接到國內電報,告知中國軍隊在膠州灣附近造成我大日本皇軍重大傷亡……請問閣下對此如何解釋?”
“奇了怪了,本大臣也剛剛收到彙報,說我國防軍在執行正常的軍事演習過程中突然遭受不明方向、不明身份的衝擊,致使我軍佈置的、用於演習的雷區被徹底破壞,我國防軍作戰物資和財產多有損傷,具體損失尚在詳細調查中。難道說此事爲貴國軍隊所爲?”
“你?!”日置益臉色鐵青,“我軍登陸並無惡意,且針對的是膠州灣德國軍隊,並無直接針對貴軍的企圖,貴軍如何能用雷區襲擊我皇軍。”
“敢問貴公使,貴軍誤入雷區在何處?”
“嶗山灣附近灘頭。”
“嶗山灣是麼?我倒想問貴公使,貴軍對膠州灣的德軍宣戰,在嶗山灣做什麼呢?那裡可並無半個德軍士兵。”樑敦彥語帶諷刺,“我想貴軍不會不知道,我軍一直在那裡進行作戰演習,而且明確佈置了雷區的標識,難道貴方沒有將這種消息傳遞下去?”
日置益彷彿沒有聽懂對方言語中的嘲笑,蠻橫地說:“你這是狡辯……我倒想問閣下,既然明知我軍與德軍處於戰爭狀態,何必還要在山東附近演習?這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貴公使的言語讓人詫異萬分,我國防軍在何處演習,純屬敝國內政,他國無權干涉!再者,我國防軍宣佈演習之際遠早於貴國向德國宣戰之時,這難道也需要我們負責麼?是不是可以這樣質問,貴國明知我軍在山東附近演習,仍然要對膠州灣動武,這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奉敝國政府之命前來交涉,要求貴國對昨日下午的事件進行賠禮道歉並賠償一切損失,同時貴國軍隊必須在6個小時內退出敏感區域,不得干涉我大日本皇軍的任何行動……”
“我演習軍隊在何處演習、舉行何種形勢的演習均是我國防機密,他國無權過問,我國對日德衝突恪守中立,但並不等於對衝突一方侵犯國主權隱忍、退讓,公使先生通曉國際法,想來比我應該更清楚這一條‘處於戰爭狀態的雙方不得借任何理由和藉口侵犯與之無關的第三國權益’!……”樑敦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日置益粗暴的打斷了:“我今天求見貴大臣,不是爲了商討國際法,而是爲解決事端而來,倘若國不能在有效的時間裡收到滿意的答覆,我們將保留自由行動的權力……”
聽着這赤裸裸的武力威脅,樑敦彥絲毫沒有退讓之意:“如此,我國亦將保留採取任意符合公道的應對方式,不過我希望貴國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既然如此,告辭!”
回去的路上,日置益顧不得外交人員的體面和所謂的“風度”,破口大罵:“這幫蠢笨如豬的支那人,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