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忙中添亂

一部手機,在插着國旗的辦公桌上亮了,嗡嗡地響,倚窗的中年男正站在窗口,附視着大院裡鮮亮的警車,他站立所在是市公安局登頂的位置,這個位置,遠不像外表那麼光鮮。

聽到了手機的聲音,他回身坐到了座位上,拿着手機一瞧,是一個名字:南征,漢族,29歲,不過在名字後有個奇怪的標註,這是戶籍檔案裡的標識。軍民共建時候統一添加的,軍烈、警烈、追認的烈士類纔有的標識,這個標識嚇了他一跳,回拔了電話,出聲道着:“我是塗漢國,資料沒問題吧?我怎麼沒聽說過法院有這麼個人?”

“塗局,情況屬實,他父親是南驍勇,人武部幾十年來唯一的一位烈士。”電話裡下屬道。

“啊?”

他慌亂間,直接摁了電話,愣了。

社會上有三種人惹不起,紅二代惹不着、官二代惹不起,而這種烈士二代,是惹不得的,因爲他們的上一代已經站到了無可憾動的道德制高點上,任何想針對他們的行爲都是站不住腳的。

想了很久,他遲疑地拔了另一部手機,沉吟片刻,在電話裡輕聲問道:“很嚴重嗎?”

“幾個地痞流氓闖進飯店,把省廳一位副廳長扇了幾通耳光,從法律上講也不算嚴重,也就相當於把全省警察的臉給打了。”

塗漢國痛苦地閉上眼睛了,他想想道着:“我剛剛接到一則短信,矛頭卻是指向董魁強的,這中間沒有什麼關聯啊,董魁強在嵐海,剛出獄。”

“我說了,有人打警察的臉了,凡有關聯的,都會成爲出氣筒。”電話另一頭,笑着告訴他。

“這個舉報人有點莫名其妙啊,既不是辦案的民警,也不是和礦有關的人員,根本就是個行外人啊。怎麼可能和省廳有關係,也不是一個系統啊。”塗漢國納悶地問。司法系統和公安系統嚴格地講,不是一路啊。

“那說明衆怒難犯啊,這個事情積弊已久,遲早要有一場風暴的。”對方道。

“多頭管理,法權不明晰,誰也想摻合一手,能不亂嗎……我該怎麼辦啊?”塗漢國問。

領導的手機就給發了這麼一條鏈接,沒有明示,而且也不會明示,更而且,下官肯定也不敢去問什麼意思,把塗局長給難住了。

“你們那一行有個規律,給羣衆辦案效率不高,給領導辦事效率不低,既然湊一塊了,那說明有線索指向他了,等上面確定,你覺得還輪着你動手嗎?”對方幽幽地道,停了半晌,這頭的塗漢國道着:“謝謝,我明白了。”

電話嘎然中止,塗漢國此事思忖已定,桌上的辦公電話直接拿起來,拔號,一接通,就聽他中氣十足命令着:“二中隊嗎?把董魁強先控制起來……用什麼理由?這種人放他理由還真不好找,抓他還用找嗎?自己想。”

吧唧,電話扣了,塗漢國雙手圈着,思緒紊亂,一會兒是上級、一會兒是隱約還有過印像的南驍勇、一會兒又是那些不足爲外人道的事,真的很複雜,就像他的社會關係一樣,複雜到自己都理不出頭緒……

………………

………………

四輛警車接令後直駛嵐海市海畔花園,一路呼嘯,警笛長鳴。

那兒是一個很牛逼的去處,最牛逼的一幢建築是業主自己改造的,把歐式的尖頂改成了勾心鬥角的檐形,還在房子四周立了幾個圓柱子,又覺得不過癮,院子裡又壘了兩個狗窩,拴了兩隻藏獒,硬生生地把牛逼拽成牛二逼了。

業主是嵐海知名人物:董魁強。

此時午後時分,出獄的接風洗塵宴剛罷,家裡還喝着呢,這家裡頗有看頭,一桌麻將、一桌牌九,還有兩個杯盤狼籍的酒桌,喝盡興的開賭了,沒盡興的還在喝,董魁強似乎要把獄中所有損失全補回來似的,正興高彩烈坐莊呢。

“我艹,天槓。”他怒拍一雙好牌,笑到不可自制了。

恭維聲還沒起來,咚聲門被踢開了,拴在院裡的藏獒低聲嘶吼着,趿趿踏踏進來了不少人,有人眼尖看到,大呼着:“快轍。雷子來了一羣。”

“不會吧,老子這兩天門都沒出,沒犯事啊。”董魁強鬱悶道。

“魁哥,興許是以前的事吧,快走。”幾個手下呼着,揣錢的、往樓上跑的、往窗外跳的,一鬨而散,瞬間和警察接上火了,一觸優劣立現,被銬上的,被摁住的,還有剛跳下牆,就被兜頭扣住逮警車裡的,這烏合之衆,實在讓董魁強無語。

“犯什麼事了?”董魁強對着一整隊進來的刑警,納悶地問,帶頭老熟人了,二隊的隊長嶽坤,名氣不比魁五的大,可絕對比魁五要難纏,看得魁五眼皮直跳。

“銬起來,帶走。”嶽坤冷冷一句。

兩位刑警拎着銬子,在手上戲謔的把玩着,然後鐺地一聲,扔到了牌桌上,示意道着:“自己銬上,老熟人了,程序你比我們清楚。”

“嗨我不清楚啊,我剛出來才幾天,板凳還沒坐熱呢,怎麼就又有事了?”董魁強果真是熟悉得很,一點緊張的表情也沒有。

“聚衆賭博,擾亂社會治安以及公共秩序,自己銬上,別麻煩。”嶽坤道。

“好好,我自己來。”董魁強示意刑警別上來,他拿着銬子,嚓嚓給自己腕子上一鎖,那動作行雲流水,和警察相比頂多半斤八兩,不輸一二,他站起來納悶問着:“嶽隊,給句明白話啊,就這幾千塊錢輸贏還沒有街上麻將館打得大,憑這個抓我?”

“一時半會還找不着罪名,就先憑這個吧,帶走。”嶽坤一擺頭,兩位刑警不容分說,一人一肩,把董魁強挾上警車。

說實話這個人真沒必要抓,最起碼在刑警眼裡如此,別看名頭響,其實是空咣鐺,每次犯事他不是呆在原地不動,就是自己個往派出所,刑警隊跑,可老實了。但也不是就真的老實,等你一不小心,他又犯事了,還得繼續來和警察打交道。

唯獨這次犯得不明不白,被抓的姿勢完全不同了,不但特麼被抄窩了,還讓他枯喪着臉來了個戴着手銬的近照,在鏡頭前該做什麼表情董魁強相當有眼色,那臊眉耷眼咧着長脣線的樣子已經經過無數次訓練,一聽就是向人民低頭認罪的標準姿勢。

很快,嵐海黑老大出獄四日,又因聚衆賭博、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被抓的消息傳上了嵐海警務網,惹來一片戲謔的笑聲……

………………………

………………………

下午十六時的時候,尹白鴿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個結果讓她很意外,沒想到基層雷厲風行能到這種地步,片刻的愕然之後,又對董魁強失去興趣了,她詳細地看了董魁強的履歷,技工職高畢業,一修機動船舶的出身,犯案累累,一多半是打架滋事,在一年半刑期之前,有七八次治安處罰的記錄,一看就是被人當槍當炮使的貨色。

恰恰這種人,不會是核心人員,太招搖了,甚至連那個沒抓到的馬沛龍都不如,她又一次坐下,打開警務信息,能查到的信息少的可憐,如果是一個守法的公民,在警務網頂多查到住宅、電話,以及不多的其他信息。馬沛龍明顯就屬於這一種,清白到連尹白鴿也很難相信,這種和金屬行業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會指使人打擊稀土走私舉報。

三個無業人員……馬沛龍……董魁強……還有,尹白鴿翻開了大兵給的舉報信息,又比對着董魁強服刑的案例,陳妍失蹤,嵐海市環鏡監測保護局公務人員慄勇軍被非法拘禁,而慄勇軍被綁架的事,又是陳妍曝出來的,這其中發生過什麼事,以尹白鴿的職業敏感,不可能不往陰暗處想。

發生的離奇,解決得離譜,董魁強是主動投案自首,而且主動賠償受害人,主謀高宏兵在逃,曝光此事的女記者陳妍失蹤,於是就成了虎頭蛇尾的案子,只能以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給了董魁強這個“從犯”一個極輕的判決。

“關鍵的節點,都被摘掉了啊。”

尹白鴿喃喃說着,從幾地的警務網抽離着信息,她試着還原這樣一個框架,女記者陳妍,習慣追蹤報道黑幕信息,這是她的愛好以及取財之道,一個重磅信息售價不菲,她也是因爲此事丟了鐵飯碗成爲自由撰稿人的……可以這樣想,她應該和環保局的慄勇軍有某種接觸,而且發現了嵐海市的某個灰色地帶……但同時,對方也發現她和慄勇軍……反擊開始,對方綁架、非法拘禁慄勇軍,恰巧這一幕巧合地被陳妍捕捉到了,她長年從事這種工作,肯定機敏……於是,事情岔路了,一方對付慄勇軍,卻不知道自己曝光了,被警察端了窩點……而陳妍?

尹白鴿心頭一涼,直觀的判斷是出事了,這個女記者的節點纔是關鍵,而往往關鍵的節點,會被抹掉的。

“那……慄勇軍肯定是第一知情人了。”

尹白鴿反向回溯,又把眼光投向那個受害人,她細細地查看了案發及處理經過,腕傷、敲斷手指,以及“認錯人”那個實在站不住的交待,種種疑惑讓她眉頭越皺越緊。

“這是妥協了?”

她一靠椅子如是想着,毆打、敲斷手指、被非法拘禁三天,如果想逼問什麼,那對方肯定已經辦到了,就這個強度,尹白鴿估計能挺過來的人不多。

“那陳妍,會是什麼結果?”

她心裡有點驚悚,翻到那位失蹤女記者的照片,一位長相平平,惡感和好感都不多的臉型,可能僅僅是因爲同是女人的緣故,她心裡竟然泛起了莫名的憐憫,因爲她知道,最有可能發生的是什麼事。

一種濃濃的無力感襲來,讓她覺得有點頹廢,站在警察的位置,那怕你再敬業也無法擋得住這層出不窮的罪案發生,而且很多,是你無能爲力的事,只能等着某一天,某個地方,或者某個事巧合,把這些秘辛曝出來,到那個時候,並不是悲劇的結束,而是帶給家人悲劇的開始。

“大兵……大兵……他肯定查到了什麼?”

在頹廢中泛起的這個念頭讓她一躍而起,坐正了,思忖片刻,馬上反應過來了,如果想做什麼,肯定是從這裡開始的,可他是法警,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刑偵案件的信息啊?

她馬上沿着這個想法,倒回來查了,內網案件查詢是有電子標識的,讓她心灰意懶的是,這件舊案在長達一年多的時間裡根本無人問津,僅有一個ip地址查詢過,而且是幾天前,她剔出了ip,向省廳的信息中心發出了查詢,片刻後結果出來:代號零零壹保密地址。

尹白鴿一下氣結了,那個地方她太熟悉了,是特種警察訓練基地。

“這個混蛋,請他回來不回來,自己偷着進來。”

尹白鴿已經按了基地的號碼,卻沒有拔出去,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頹廢着的表情,浮起了一種古怪的笑意,而且她默默收起了手機,不準備去查實了,不但不查實,而且關閉了查詢的頁面,整理好凌亂的辦公桌,心情從煩燥一下子變得平靜無比。

她一點也不着急了,因爲她知道,消息會自己回來的。現在該她考慮的是,該怎麼樣才能把秘密偵查納入到了程序的軌道上………

……………………

……………………

此時此刻,大兵和張如鵬正從一輛公交車上下來,擠了兩個半小時火車,換乘了兩次公交,兩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嵐海,下車的張如鵬像作賊一樣,徒勞地四下觀望,看看有沒有尾巴。

可惜不容易發現,他這長相換上便裝有點嚇人,比普通人要高一頭,膀大腰粗,橫肉臉上胡碴一片,走那兒都是關注焦點,瞅見他的人都下意識地捏緊自己的口袋或者錢包呢。

“嗨…嗨……我說大兵。”

“怎麼了?大鵬。”

“嘖…你特麼怎麼這稱呼我?算了算了,你愛叫叫吧……我說什麼呢,我這不合適幹外勤。”

“有什麼不合適的?”

“體貌特徵太明顯,要是適合幹我早就出任務去了,就是因爲這長相太不過關,太特麼扎眼了,所以才長留在基地。”

“呵呵……也是啊,醜得太有氣質了,男女通殺啊。”

“信不信我揍你孫子。”

“好好……聽我說,有我這老司機在,還用你忙活?再說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就醜也有醜的用處。”

大兵安慰着,好容易把教官誑出來了,而且這誠實的人撒個謊還真容易讓人相信,隨便說那個那個親戚死了回來辦事,假條立馬通過了。

可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真擔心,張如鵬又拽着大兵不確定地問着:“基地管理的嚴,一出基地,什麼都得上繳,連證件也不讓你留,就怕你到地方上耀武揚威呢,怎麼查啊?”

大兵站定了,又一次寬慰道着:“如果拿着證件就能辦了事,還培養特種警察幹什麼?相信我,有時候不用證件來得更快。”

“可別犯錯誤啊。”張如鵬警告道。

“你笨成這樣,想犯錯誤那麼容易啊?給你個妞,得把妞嚇昏過去;給你錢,得把你嚇昏過去。”大兵瞪着眼問。

這倒放心了,張如鵬道着:“也對,我還是當我的無產階級心安。”

大兵笑了,別看教官兇得很,其實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可愛的,這不,一離開基地,他像個剛進城的民工一樣,看着那兒都新鮮,指指點點問這問那,快到小區才反應過來,又拽着人了,警惕地問着:“你這路子不對吧,不找嫌疑人,找受害人?”

第一站是去找慄勇軍,大兵笑着告訴他:“問題是,不知道誰是嫌疑人啊。”

“哦,也對,可咱們沒有詢問權力啊?”張如鵬道。

果真是腦袋被格式化了,大兵拉着他教唆着:“你證件都上繳了,還把自己當警察啊?辦這事跟我學,我們出任務的時候能化身任何人,從不把自己當警察……大膽點往前走,別理保安。”

兩人揚長進門,面生,保安剛喊了句找誰,大兵頭也不回地罵了句:“喊你媽x呢?收房租。”

奇了怪了,那保安居然縮回腦袋了,沒當回事。

幾步後慢了下來,大兵笑着告訴張如鵬,這保安頂多能嚇唬了收破爛的,本地腔調一吼,乖乖的,他纔不管什麼人進來呢。

“那怎麼進單元門,防盜門呢?”張如鵬輕聲問,這高樓大廈的,門禁老嚴了,可不像基地他刷卡權限。張如鵬低聲警告着大兵,別特麼整那套溜門撬鎖的事,這大白天的,讓人瞄着可完事了。

基地的培訓有這一項,社會上絕大多數鎖匠都有公安備案,而核心的技術,警察和毛賊都掌握,區別在於不可能隨便去用而已。大兵沒想到張如鵬膽小到這種程度,擔心他用技術開鎖。他攬着老張低聲道着:“拿鑰匙開門不算本事,撬門也不算本事,我喊他門,自己開,你信不?”

“什麼意思?”張如鵬自然不信。

“你看了一路案情還沒明白?慄勇軍被非法拘禁了七十二個小時,肯定被刑訊逼問了,對不對?”

“對啊,肯定的。”

“你覺得他,能熬過去?”

“應該不行。”

“那你說,結果是什麼?”

大兵問,張如鵬想了想,一抿嘴道着:“應該是妥協了,而且被嚇破膽了。”

“對啊,你換個角色,問題不就解決了。”大兵笑道。

再想問,大兵已經前行了,到了單元樓門口,大兵站定,凝神屏氣,似乎準備發功,一轉眼,他臉上的表情在急劇變化,如果準確的形容是:腮上的肉會抖,而且是光一邊抖;眼皮使勁地往大處睜,原來和善的目光,變得兇光外露;表情在變,動作也在變,腦袋莫名其妙地痙攣,抽搐,一抽二抽,整個人的氣質大變,像深牢大獄裡長年關着的已經變態的凶神惡煞一樣,瞪了張如鵬一眼,張如鵬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啊?這這……”老張嚇壞了,現在相信人格分裂是種精神病了。

“別說話,我在找看守所裡那羣貨的氣質,這個挺好玩啊,他們和普通人的風格截然不同。”大兵說着,像話從牙縫裡迸出來,那眼珠子一瞪人,黑仁往一邊偏,嚇人呢。

叮咚……一按1501的門禁,再摁,聽到了女聲:誰呀?

“魁五哥讓我來找慄勇軍傳個話,當面說。”

大兵的聲音整個質變了,像腹語一樣低沉,陰森,那種語氣裡似乎都能傳達出狠辣的感覺,聽得張如鵬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大兵一下子像換一個人,實在特麼的接受不了啊。

好像不奏效,對方沉默了,只能聽到滋滋的電流聲音,大兵對着門禁,又說了一句:

“要不方便,我改天再來。”

話是商量,可表達出來的意思,似乎是沒有商量,那種怪誕到無法理解的語氣讓張如鵬奇怪了……對了,他瞬間明白了,這特麼是在扮黑澀會的同夥威脅恫嚇呢,賭得是慄勇軍和董魁強有私下交易。可這個方向未必正確啊,而且這位畢竟是受害人啊,他剛要拉拉大兵示意,卻不料奇蹟發生了。

叭嗒一聲,門開了。

張如鵬手僵在空中,眼直了。大兵回頭陰陰一瞥,一勾手,帶着戰戰兢兢的張如鵬,暢通無阻地進來了,這個時候,張如鵬再傻也明白了,這個受害人根本不是無辜的……

第112章 誰是羔羊(6)第46章 李代桃僵第75章 我心惆悵第111章 誰是羔羊(5)第117章 驚雷乍響第40章 如狐如狼第06章 咫尺難逢第17章 終有一別第13章 勇者血烈第69章 吊絲難當第170章 處處見愁第122章 驚雷乍響(6)第17章 終有一別第24章 冰山一角第150章 無招見招第112章 誰是羔羊(6)第89章 亂中靜觀第06章 咫尺難逢第105章 且訴衷腸第122章 驚雷乍響(6)第174章 無中生憂第165章 同仇敵愾(3)第154章 化身真身第152章 血仍未冷第29章 巧與不巧第80章 忙中添亂第119章 驚雷乍響(3)第111章 誰是羔羊(5)第13章 勇者血烈第64章 棲身何處第139 章 誤入賊巢第72章 俱是失望第28章 妒火中燒第70章 重裝上崗第142 章 遍尋宵小第122章 驚雷乍響(6)第157章 遁入人海第147章 歸來趁早第81章 其真似幻第169章 路轉回頭第163章 同仇敵愾第104章 暗箭明槍第146 章 問情安好第55章 殊死較量(2)第14章 懸而難決第42章 粉墨登場第149章 奇人誰曉第136章 情本涼薄第112章 誰是羔羊(6)第17章 終有一別第84章 方識其難第80章 忙中添亂第31章 爲賊爲盜第50章 孤行獨闖第29章 巧與不巧第24章 冰山一角第95章 亂中巧算第152章 血仍未冷第145 章 心雄未老第30章 折枝花好第105章 且訴衷腸第64章 棲身何處第20章 有苦難言第172章 地不納垢第49章 暗涌濁浪第57章 地不納垢第29章 巧與不巧第92章 沉渣俱泛第88章 胡攪蠻幹第129章 其人賤格第59章 言利舌毒第159章 其心難猜第131章 手起命落第144 章 畫地爲牢第98章 人噁心寒第82章 觀火隔岸第06章 咫尺難逢第52章 絕地張網第122章 驚雷乍響(6)第64章 棲身何處第179章 末路窮寇(4)第66章 舊事話長第163章 同仇敵愾第88章 胡攪蠻幹第24章 冰山一角第13章 勇者血烈第20章 有苦難言第14章 懸而難決第04章;奪路狂奔第150章 無招見招第145 章 心雄未老第03章:以假充真第03章:以假充真第37章 無風起浪第40章 如狐如狼第123章 我欲何往第18章 變身一念第90章 事出突然第102章 遍地強梁第10章 魚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