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一夜忙碌,到清晨的時候,進出的車輛才少了,最後一輛回來的連續行駛了六個多小時,自洛寧解押了兩名嫌疑人,千里迢迢回到案發地了。
嫌疑人被特警解送,臨時的囚車就成了滯留地,跳下車去交證物的高銘疲憊地打了個哈欠,看看數輛警車都是泥跡斑斑,具體推進到什麼位置他尚不知道,猛抽了兩口,匆匆奔進後樓崗哨三層的滯留地,封存證物扔桌上,這邊剛登記,一位出來的大漢呀了聲:“手工不錯啊?槍源那兒的?”
“正在查,還有更厲害的,大格洛克,正宗的奧版,他媽的,差點回不來了。”高銘道,心有餘悸了一句。
張如鵬教官拿起證物袋裡東西看了看,這把仿九二就差了點,他道着:“潮汕的作工,一般化,彈簧軟……高隊啊,那個,小范怎麼樣了?”
“在洛寧醫院呆着,捱了一槍。”高銘道。
張如鵬聞得此言,放下證物,無語地拍拍高銘的肩膀,像是安慰,不過也像是無奈,這職業就這樣子,指不定什麼時候,不長眼的子彈就飛來了,高銘卻是拉着他,到了樓梯拐角,好奇看着,像是眼光在詢問,張如鵬沒說話,臉上笑着,就點了下頭。
一切不言而喻了,高銘興奮到直接擺了張教官一拳,張如鵬哈哈笑着一攬他道着:“這個人非常謹慎,你們在張官營鎮一出手,他這邊應該收到消息了,根本沒有去接應蔡青和那個小秘書,直接繞道就溜了,從五嶺追到睢溪、又從睢溪追到荷東,這傢伙扮得像個打工的,直接混進火車站了,要不是提前有消息,像這號的,根本抓不着。”
“他是彭州這邊挑選的特勤,老把式了,要那麼容易那還用你張教官出手啊。”高銘不動聲色恭維了一句。張如鵬一聽到這兒,卻是撫撫腦袋上的傷口,還腫着,他駐足一咬牙道着:“他媽的,我怎麼覺得大兵這小子是故意整我……就演個假戲至於真把我撞昏麼?再重點我也成腦殘了。”
高銘眥笑了,這是當日商議好的,不過大兵更像公報私仇,藉機把張如鵬狠狠揍了一頓,太逼真了,這不傷還沒好呢,他笑道着:“換個實戰機會,受點傷也值得啊……交待了嗎?”
一問這個,張如鵬鄙夷地搖搖頭道:“不可能交待,一言不發,看得緊,要看不緊,得特麼自殺去,哎……你說這叫什麼事?很多案子查到最後,都和咱們自己人有關係,二十多年的老同志了……哎,誰不痛心啊?就撈點錢都沒機會花,圖什麼啊?”
“喂喂……別討論這個。”高銘制止了這位直腸子的牢騷,問着大兵,張如鵬揮手帶着他,這牢騷更甚,直道着:“……還有這個貨,有錢了,有女人了,就把組織和同事給忘得一乾二淨,這叫什麼事嘛,飲水還思源呢,他就不想想自己這身本事哪兒來的?哦不對,他特麼失憶了,你們講什麼心理因素我不贊同啊,我覺得之所以選擇忘記,那還是他把女人,把錢,把享受放在第一位,您說是不是?”
“對,所以他能當了特勤,而您當不了。您視金錢爲糞土,視美女如猛獸,和人家壞人成不了羣啊。”高銘安慰道。
張如鵬愣了下,然後聲音低了,小聲道着:“也不全是這樣,咱本身質量不行啊,就我這樣,別說美女,就醜女,甚至是個女的都得被嚇跑,我尋思着,我要長成大兵這俊模樣,沒準我也得……抵擋不住誘惑?”
高銘眼睛瞟瞟,這位教官不但虎背熊腰,就臉蛋比狗熊也俊不了多少,此時徵詢高銘,彷彿是測試一下自己水平究竟如何一樣,高銘嚴肅告訴他:“別聽他們胡說,您這樣徹頭徹尾的無產階級戰士,別說女的,就男的也不敢來拿什麼來誘惑您吶。”
他擡步走了,好一會兒張如鵬才嘖吧着這話味道不對,指着高銘斥着:“嗨,你小子是話裡帶刺啊,什麼無產階級戰士,是不是罵我窮逼呢?”
“何止窮逼啊,簡直是窮逼裡的vip。”
一句冷冷的腔調,給張如鵬蓋棺定論了,這個人說話像有魔力一樣,愣是把張如鵬噎住了。
是大兵,正躺在一張小牀上,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門開着,高銘笑着進來了,裝着看窗戶外頭,不敢看張如鵬尷尬的樣子,其實張教官這人挺不錯的,就是梗直了點,或許以前對大兵要求太嚴了,於是成了大兵揮之不去的噩夢。
一進門,張如鵬瞅上瞅下,像在瞅個合適地方給大兵來一傢伙,大兵卻是不屑了,懶洋洋地道着:“教官,你得謝謝我啊,要不是我,你窩在隊裡就知道衝沙袋出氣,能有什麼出息啊。”
這事彷彿張如鵬捱了一頓揍,還欠下人情了一樣,他有點不領情地道着:“頂多……扯平了。”
“成,我吃點虧,不跟你計較了。”大兵道。
“啊?你差點把我撞成腦震盪,怎麼是你吃虧了?”張如鵬氣着了,大兵無奈道着:“不是我非要撞你,我又打不過你,上級命令你這麼幹的是不是?你不服氣,找孫副廳理論去?不能沒本事衝我撒氣是不是?”
“我艹。”張如鵬雖然話癆,可卻顯得嘴拙了,他一揮手道:“好好,扯平,扯平,反正當隊員時沒少虐你,就當還回去了。”
“哎,這大人大量的,要不這樣教官,你再讓我揍一頓,我再給你介紹個好活。”大兵笑着問。
張如鵬一摸腦袋,瞪着眼道:“滾!”
兩人三句不合,尿不到一壺裡了,高銘忍着笑,把張教官攬了出來,耳語幾句,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老張自己個離開了,高銘回身輕輕地掩上了門。
牀上的大兵卻是幽幽地道着:“你想找我談話?”
“對。”高銘道。
“上官的事?你免開尊口。”大兵道。
一句就把路堵上了,正準備開口的高銘倒愣了:“咦,我剛下車,你怎麼知道找你談?”
“尹白鴿和孫組長都找我談過了,心理攻勢,還得來幾拔,你一下車不去彙報就來我這兒,除了這事還能有什麼?”大兵道。
準備談話的,倒無言以對了,高銘拉了張椅子坐着,瞅着牀上躺着,表情有點頹廢的大兵,那懶洋洋的樣子,實在不像昨夜開槍擊斃歹徒的人,這不是一般的人,肯定不可能被一般的談話勸服,或者,這位可能比嫌疑人還頑固。
他尋思片刻道着:“九點鐘將要在津門召開新聞發佈會,此案要有一個定論了,之前我們被羣衆質疑、被媒體指責、被輿論綁架的窩囊日子,一去不復返了……這將是一個讓我同行矚目的經典案例……”
“而現在,這個案子,還差一個小小和暇眥,就完美了……”大兵接着道,像已經知道了下文一樣替高銘說着:“上官嫣紅畢竟是在逃嫌疑人,而你,畢竟是人民警察,冰炭不能同爐,警匪豈能一家?你要認清鑫衆對社會造成的危害,而她,無論個人多麼美麗、善良,都無法改變已經違法犯罪的事實……”
大兵說着,坐起身來了,表情有點促狹地看着他,高銘倒被說愣了,瞠然半晌自打着嘴巴道:“對,我忘了,你就是去忽悠人的,我勸你不是找抽麼。”
“那倒是,我畢竟曾經是顧總,有幾百信徒……呵呵,白鴿說得可比你好多了,你不能比政治部出來的,更懂思想政治工作吧?”大兵笑着。
高銘一長嘆,釋然了,他問着:“好,我不勸你,那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辦?依我看來,你犯的這個小錯誤,相比你給本案提供的信息,完全可以忽略掉……可是畢竟是個錯誤,畢竟是你親手放走的上官嫣紅,而她,也必須歸案。”
問題,就在這兒了,大兵咬咬下脣,難住了,在這種兩難選擇下,不會有兩全其美的方式。
“高隊,那您說呢?”大兵問,對於這位老刑警,他尊敬多了。
“我不太瞭解你們的情況啊,據尹指揮講,是通過聯盟獵頭把你介紹給上官嫣紅,尹指揮研究過這個女人,所以有針對性地投其所好,讓你成功地被招聘到鑫衆,之後從業務經理,直接做到了彭州區的總經理……過程寥寥,不身處其中,我覺得我沒發言權。”高銘道。
大兵感激地望了眼道着:“謝謝高隊,我就知道,咱們纔是一路上的。”
“嗨,別套近乎……我們之所以還能坐在一起,那是因爲,我們還在同一個圈子裡,但規則就是規則,就像對方發覺你可能泄密一樣,採取的手段是毫不留情滅口。”高銘道,話題一轉又回來了:“我們代表的法律也是一種規則,這個規則就是違法必懲……不一定能全部做到,那是能力問題,但做與不做,可就成態度問題了,態度,可是要直接決定你是否還和我們同路。”
對,這是個嚴肅問題,不是高銘危言聳聽,明目張膽地包庇嫌疑人,是不可能被容忍的。
大兵撇着嘴道:“我錯了,你比白鴿可厲害多了。”
“那因爲我太瞭解警察這個職業了,這個職業的危險不在於你可能面對多強大的敵人,而是有可能時刻觸到紅線……講情面,那就不叫法律和制度,當然儘管它並不是很完善。”高銘道。
這一次,把大兵結結實實地逼到進退維谷的境地,根本不可能像搪塞孫組長和尹白鴿,再裝失憶和弄點小情緒了,大兵無語地起身,在斗室裡的來回踱步,相識的一幕一幕,真切到他不覺得是在演戲,最起碼上官不是,最起碼千里迢迢地去接他回來,那相見的揮淚,是一點都沒摻假的真摯。
“如果我保持沉默,導致上官漏網,最差的結果會是什麼?”大兵輕輕地問。
“可能會被問責,可能會負刑事責任,而且你的身份不會給你公開判決,會背上包庇罪名……最好的結果,也是會被隔離幾個月,等案子落定,清除出隊伍。”高銘嚴肅道。
大兵回過頭來了,半晌無語,高銘側頭看着他,問着:“你其實已經決定了。”
“對,我選最差的結果。”大兵道。
“能告訴我原因嗎?”高銘微微好奇問。
“很簡單,她並沒有騙過我,相反的是,她是我這段不堪記憶裡唯一還值得回憶的人……流落在洛寧,她千里迢迢去接我,來回聯繫醫院醫生給我治病,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也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是別人的一個棋子……我知道你們眼中她和一個失足女差不多,可我眼中的她不是如此,理想和現實從來都是兩張皮,就像擇偶時候,先選的不是人,而是有房有車一樣,她不過是個爲了衣食之謀的小女人,已經輸幹賠淨了,難道我再去親手把她銬起來,再扔進監獄?”大兵唉聲嘆氣道着。
“所以,你那天就引開我們,讓她走?”高銘問。
“對,作爲顧從軍,那是一種救贖,能讓我心裡更坦蕩一些。現在,我更希望,留給她的是一個美好的記憶,而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騙子,包括我……這個最大的騙子。”大兵道,最後的決定恐怕是永遠不要相見。
“那。”高銘盯着他,猶豫地問着:“看樣子,你確實知道她會在哪兒?”
“她比現在這個職業給我的印象還要深。”大兵道,那無奈裡帶着幾分決然,沒有說知道,也沒有說不知道,那漫長的一夜做出的選擇,可能是錯的,但唯獨這件事沒有後悔過。
高銘慢慢的起身了,像是不準備再勸了,他拉開將要出去的一剎那,大兵在他身後道着:“對不起,高隊,讓你失望了。”
“作爲同行確實很失望,不過,似乎我們可以做個朋友,你這人做朋友肯定不會失望。”高銘頭也不回地走了,他關上門的一剎那,聽到了大兵在房間裡說了句:謝謝!
放棄了,放棄了反而覺得很輕鬆,連高銘也有這種感覺,他尋思着自己的這種心態有點明悟了,似乎大兵這傢伙,是從放棄的那一刻開始高人一籌的,放棄了總經理的身份,放棄了既得的利益,所以看明白了蔡中興的用心,所以看清楚了李振華的破綻;失憶,似乎連他身上負擔也消失了,不像一個警察這樣,擔心着職位、擔心着期限,擔心這樣那樣的事,反而還沒有他做得好。
踱步下樓,張教官和尹白鴿已經在等他了,尹白鴿急切地問着:“高隊,怎麼樣?”
高銘正沉浸在他的思考裡,聞言,惶然搖搖頭,張如鵬失望道着:“這傢伙吃秤砣鐵了心了,這可咋弄啊?哎,尹指揮,這人可是我親手交給您的,您可不能一點情面不留,給送號子裡啊。”
張如鵬知道厲害,尹白鴿卻是很難做了,她苦口婆心道着:“張教官,您讓我怎麼辦?他這任務報告怎麼寫?而且那天動用的特警抓他,那場面多大,那人確實是他放走的,而且他是鐵了心不準備把她的下落交出來……你覺得上級顧忌他失憶不失憶?”
“那咋辦?我可告訴你啊,郭金榮那悍匪都是大兵擊斃的,要不是他,你們得折幾個?”張如鵬犯愣勁了,尹白鴿沒理他,白了一眼,扭頭就走,把張如鵬尷尬到當地了,他半天回頭看高銘,高銘提醒他道着:“您犯原則性錯誤了,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爲一談?”
“高隊,那小子你看到了,不管戰術素質還是個人水平,不低吧?您得想想撤拉他一把啊,不能看着他……就這麼毀了吧?”張如鵬拍着巴掌道,看來這是最難的事。
“您這樣想,他當特勤是優秀的,當顧總是出色的,甚至就當民工都是出類拔座粹的,你說對不對?”高銘問,張如鵬想想確實如此,於是高銘道了:“那不就得了,他不管變成誰,不管是那一重人格支配,都比大多數人優秀,怎麼叫毀了?和你一樣再圈回訓練基地,成爲窮逼中的vip,那才叫毀了。”
一言而走,張如鵬半晌才聽明白,追着他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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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你給我站住,嘴欠罵人上癮是不是?信不信我特麼揍你。”
高銘加快的步子,往專案組主樓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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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九時,津門市,省廳所在地六一路警務大廈,以高廳爲首的專案組一行人踏着準點的步伐走進發佈會場,根本還沒有坐,秩序就開始亂了,十幾家傳媒、網媒,加上電視臺的都在關注本案進展,提問的已經嚷起來了,現在的警務一遇案情都是三緘其口,能把他憋瘋了。
停!爲首的高廳做了個停的姿勢,幾位警中大員保持着站立的姿勢,根本沒準備坐下,人羣漸漸安靜時,長槍短炮已經對上來了。
“今天我只有五分鐘時間,我不準備接受提問,也不準備發言……因爲,不管我做出什麼解釋,都會被媒體猜測、描驀、臆想,然後變出無數種版本,所有的版本與事實幾乎都與事實大相庭徑,而且我們警察就會被輿論推到風口浪尖,再然後就是一片指責。”高廳臉上嚴肅地道,口氣非常不善,剛有一家財經記者提問,據說警方今晨高調帶走了天昊地產、榮興證券的掌門人。
這位警中大員不客氣地道:“我在依法辦事,沒有義務對此解釋,這位記者同志,你們質問的口氣和我說話,我不知道你是基於你的媒體良心,還是基於事實。”
“是出於良心,並且尊重事實,鑫衆非法集資案件已經過數日,爲什麼沒有給投資者一個像樣的交待,我剛纔所提的榮興證券,他們也是投資者之一。”記者不管不顧,起身嗆一句。
全場鴉雀無聲了,媒體無冕之王的權力被網絡愈見放大,誰也不敢小覷,包括警察在內,這事鬧得越大似乎對媒體越有利,已經有人在打腹稿了,用一個《警方發佈會,主講人惱羞成怒》,還是用一個《非法集資崩盤,投資者反被拘押》,反正不管有沒有結果,肯定是一個搶眼球的大新聞。
沉默,持續了幾十秒,高廳像無計可施了,瞪了好久,就在都覺得冷場已經成必然時,高廳卻揮揮手,此時方見,幾位扛着投影進來的警務人員,架起了投影,高廳臉色肅穆地道着:“我心情此時很複雜,因爲我要宣佈一件事,經查,鑫衆涉嫌的非法集資以及非法發行原始股,違法事實已經基本清楚,所謂的投資人有部分也參與了這起案值金額八個億的原始股詐騙案件,這是一對案中案,兩案均已立案,目前已經傳喚、刑事拘留涉案人員46名,有兩名主要嫌疑人在逃,蔡中興、上官嫣紅。”
譁……全場亂了,都齊齊地對準即將打開的屏幕,這個定性立案的消息,恐怕將是一個震憾的新聞。某某和某某,再加上某某n多富豪落馬,再扒扒他們的隱私起底一下,那可比黑警察同志來勁多了。
“經查:蔡中興、蔡青控制的鑫衆,和我市多家企業私下聯合,變相發售原始股從中獲利,我們警方經過長達一年的追蹤,在千里之外的洛寧市張官營鎮發現了蔡中興藏匿的非法發售原始股,以及數家公司合謀的原始憑證……這些憑證壘起來有五十方大小,我們調了一個公安支隊,從昨夜到今晨,清理出了不到三分之一……所以我不用發言,讓事實說話,讓證據說話。”
場面出來了,遍地的警車,圍着天坑一箱一捆往上搬憑證的警員,從遠景看,簡直像一場足球賽的盛事,那兒都是人,媒體的記者的見獵心喜的攝錄着,此時無人敢再質疑了,那幾位肅穆站立着的警察,像有了無形的威嚴一樣,讓人不由地肅然起敬。
“在昨晚我們的警員小組追蹤到這裡時,蔡中興留下的餘孽正準備銷燬證據,爲了掩蓋他們的犯罪事實,他們不惜採取更黑,更惡的手段,你們現在看到,是他們的武器裝備……警員和他們發生的交火,有一位刑警不幸中彈,所幸的是,這些違法證據,被保護下來了……”
唏噓一聲,全場皆靜,槍支、刀具、血染的警衣,怵目心驚,那怕是從屏幕上去看,也讓人凜然生敬。
“……是在輿論質疑我們不作爲的時候,一線的公安幹警幾乎是用生命的代價,把這些證據保護下來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一切違法者,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希望在坐各位公正客觀,不要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不要讓我們警察的血白流……對不起,我要告辭了,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站的地方,是一線……謝謝大家。”
立正,一隊五人,齊齊敬禮,肅穆而走,身後,留下一片掌聲如雷。
從這一刻起,千人取證的場面成爲本案的標誌,在極短的時間裡,席捲了整個網絡,映上了銀屏,與以往不同的是,輿論一片好評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