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災難像山崩海嘯一樣來襲了………
事發次日,各地的經偵、工商按部就班地進入各地鑫衆經銷部,包括傳喚嫌疑人,封存資產,凍結賬戶,各地行動時間不太統一,直到案發賬戶裡還在一直進錢,這是一個用貪婪和下作織成的營銷網絡,不少地區甚至出現了,那些經銷商、代理商私開印發鑫衆原始股發售的事,從縣市到省市、從二級公司到總部,涉案賬戶多達一百七十多個,而且財務混亂不堪,根本無法對賬。
於是在各地特警查封的五花八門經銷點門上,貼上這樣一張通知:
經查,鑫衆有限責任公司存在非法經營、及變相銷售原始股的違法行爲,現正在調查取證階段,請各位投資人存好憑證,到所在地經偵支隊報警。
一層石激起了千重浪,一聽生意黃了,一聽消費養老黃了,一聽經銷商也跑了,組團來的大媽講理隊、大叔大爺討說法隊把經銷點圍得水泄不通,那些身處其中的警察就不好受了,講理講不通,給說法給不了,門都快守不住了,站那兒倒是不累,就是渾身都是各種口味的唾沫星子。
陸續增加的報案讓專案組發現,底層的亂子一點也不比上面小,這個親緣構建起來的銷售網絡問題極多,很大一部分資金還囤在這些二級三級分銷手裡,消息一出來,先出問題的就是他們,忙着隱匿資金的、忙得往外跑的、忙着銷燬證據的,反正到手的錢是不準備交出來或者還回去。
上面跑路、下面溜號,除了控制幾個城市大經銷點,二三級居然有一半經銷都找不着人了。
於是引發了更大的亂子,除了拉着條幅堵門、組團討投資、圍堵各級政府要說法之外,那些被無甄別騙子的中老年隊伍,在博眼睛和博同情上,可要更甚一籌。
淮西市發生了靜坐事件,數百鑫衆投資人隊伍在交通幹道靜坐,一度使交通癱瘓,市政府全體動員到現場勸返都未奏效,不得已只能基層民警全體動員,連勸帶擡到天黑才清出路面。事件還未解決,媒體有關政府不作爲、警察胡作爲的評論已經是滿天飛,至於配圖,就是路面上那些賠錢賠到如喪考妣的投資人。
山澤市發生了更嚴重的暴力事件,有數位投資較大的私人業主聽聞崩盤,堵着經銷商要錢,經銷商拿不起了,於是解決方式就換成江湖口味的了,砸公司、扣車、房子也押上……我艹,錢還不夠,得嘞,老婆閨女弄走,看你特麼敢不還錢。
於是,這兒有了首例經銷商的主動報案,等警察火速救援,把這羣膽大妄爲的拘回來,卻發現他們更慘,剛交購買原始股的款項也是拿房子抵押的,就準備靠這個撈一筆呢。
貪婪的驅使下,都在豪賭一個未來,一個沒有贏面的未來。
在彭州,亂子雖然不大,可盤子一點不小,僅在市區,就有兩百餘商家、超市、奢侈品店以及各類大大小小的企業主加盟,甚至其中還不乏很多灰色收入不菲的公職人員,華聯天廈鑫衆的公司所在地的所屬財產剛貼上封條,就被撕了,有神通廣大的地方人士居然挪走了不少鑫衆的實物財產,更有甚者,專案組下令查封的賬戶,在凍結前居然被臨時轉走了上百萬,氣憤的經偵們按圖索驥,沒想到查出了一個銀行分理處主任,居然也是鑫衆的經銷商。
在溫泉大酒店,一窩端了鑫衆兩處老幹部團,可那些投資、旅遊都成泡湯的投資者就不幹了,堵在酒店不走,圍着警察要說法,一哭二鬧三上吊被這些投資人演繹的淋漓盡致,一直有往樓頂跑的,逼得酒店把天台門焊死了;一直都有往窗臺上站的,逼得酒店往樓層外上放了一圈氣墊;僅僅到第二天,這所彭州最大的休假酒店就關門歇業了,被強制遣返的投資人走後,有的房間連臺燈被罩枕頭巾都不知去向了。豪華的房間和廳堂一片狼籍,
再骯髒的地方,也比不上人性裡的齷齪。
當遠在津門的問題浮出水面時,專案組才發現蔡中興的高明之處。
鑫衆的實際資產只有一塊地,這塊地被他玩了好幾手,抵押給了兩家商業銀行,然後又搞出了文化園的項目,吸納參股和投資,這個項目進行的並不順利,於是他又炮製“原始股”銷售的盤子,在這裡讓他找到了用武之地,如簧之舌可能說不動那些精明的投資商,但要誑倒那些小利小惠都放在眼裡的中老年就沒問題了。
於是消費養老的概念出來了,於是社會責任和企業文化出來,於是遍佈幾省的經銷也出來,融匯貫通的奸商,把所有社會上的陰暗綜合在他的手段裡,打了一套讓人眼花繚亂的組合拳。
賬面上龐大的現金流再讓返過來玩項目,那就如魚得水了,津門民俗文化園、津門天廈、鑫聯物流、酒廠、酵素廠,還有前身是生產麥乳精的艾思利華廠,一個一個開工全滿、供不應求的項目讓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吸納到投資。
兩天內先後到津門經偵支隊報案的註冊私驀、企業、投資機構有十七家,他們注入到鑫衆不同項目裡的投資,累積有八十億之多。
這纔是大魚,原始股那點資金,不過是用來誘大魚的餌,蔡中興也許心知肚明警察也在盯着,所以他根本沒有準備拿。
又一例報案顯示在孟子寒的電腦屏上時,他長長嘆了一聲,聽到敲門聲,隨口叫了句請進,然後頹廢地靠在椅子上。
進門的是鄧燕,場面讓她張口結舌了,兩位經偵處長頭髮散亂,形容枯槁,滿眼血絲,和二層那些連軸轉的毫無二致,她是看到馬局離開纔來敲門的,卻不料兩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怎麼了?鄧燕?”鞏廣順道。
“哦……也沒事,要不我…回頭再來吧,現在還在保密期。”鄧燕退縮了。
“等等,坐坐,保什麼密啊,現在都知道跑得一個不剩了,就剩了個癡呆老頭……哎呀,咱們算是成了大笑話了,現在這亂子出得,壓都壓不住啊。”孟子寒道。
鄧燕給兩人的杯子加上水,輕輕放桌上,兩人瞧瞧鄧燕,這才省得,忙得都把這一位從洛寧調來的給忘了,鞏廣順徵詢着孟子寒,孟子寒倒沒主意了,這是尹指揮調來的人,怎麼調配卻是不好當家。
於是孟子寒客氣道着:“鄧燕,要不你就先呆着吧,反正一時半會也完不了,孫副廳和尹指揮回津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嗯……那個,孟處……我想問下,現在……”鄧燕喃喃道。
“不用對你保密,我們就抓到一個萬江華和一小秘書還有點份量,蔡中興溜了,上官嫣紅也溜了……田曉萍也找不到了,噝,基本熟悉鑫衆財務的人,都找不見了,哎……”鞏廣順氣憤地來了句粗話,直罵着:“那個腦殘顧從軍,要不是咱們內線出手,他敢衝擊武警中隊去……哎,瘋了瘋了,八十億啊,咱們是光盯芝麻,讓這個集資詐騙的,抱了顆大西瓜跑了。”
“這麼多錢啊?”鄧燕表情難堪了,沒想到這麼嚴重,她問着:“沒有早點發現?”
“怎麼發現啊,我看這被騙的幾家啊,本身就是蔡中興的同夥,肯定也從回收原始股裡得到了好處,覺得鑫衆這攤子有利可圖……這真得氣死你,一塊幹壞事時,他們往口袋裡的塞錢;一到犯事時,就來找警察討公道,咱們倒裡外不是人了。”孟子寒鬱悶地道,這個爛攤子超乎想像地大,而那些消失的資金,恐怕要比蔡騙子還難找回來。
“那個……我想問……尹指揮。”鄧燕還是喃喃在說話,似乎有事。
早知道這位女警是最早發現腦殘大兵的人,而且似乎和大兵關係很近,孟子寒提醒着:“她和高銘幾人解押顧從軍回津門了,這也是保護他,初發地在這裡,保不齊有什麼意外……真的,咱們辦案真不敢忽視地方力量,前腳凍結賬戶,居然還有人後腳從裡面轉錢,這兩天都瘋了,有二十幾家在上訴,要法院把鑫衆的廠地判給他們。”
鞏廣順看看時間,剛剛早上六時,天剛亮,又是一夜未眠,他打了個哈欠道着:“鄧燕啊,我看你這像有事啊。要不就是想家了?”
“我……我是看看,能不能幫你們什麼。”鄧燕不好意思道。
“估計是不行,我們已經焦頭爛額了啊,這個爛攤子超乎想像啊,老蔡是個最大的騙子,其下面有無數個騙子,那些投資持股的,甚至到這種境地,還在想辦法出手,亂成一鍋粥了……睢溪剛出個人命知道嗎?有幾個要不回錢的,就在老年病醫院直接跳樓了,現在咱們束手無策啊,廳裡的命令是嚴防死守,杜絕羣體事件、跳樓事件再次發生,我真不知道這行文怎麼行下來的,這跳樓我們管得着嗎?”鞏廣順一大堆牢騷。
孟子寒也快失控了,他揉着太陽穴道着:“這個老騙子比我們快的不是一步,高的不是一着啊,我們在盯原始股非法生意,而他卻幹得更大的非法集資;我們盯賬戶裡的錢,而他根本沒在乎這些,我覺得,甚至他已經料到了今天這種亂局,只要他一走,大大小小的經銷加上公司的人,都忙於自保,這筆賬自然就亂到無法梳理了,等我們搞清眉目,恐怕亡羊補牢的機會也沒有了。”
鞏廣順電腦裡放着幾地回傳的視頻,叫聲嚷聲哭聲喊聲罵聲,聲聲入耳、人頭攢動,警車和警察,就成了汪洋一粟了,那場面就像幾十年前的萬人空巷的批鬥,唯一不同的是,恐怕找不到正主了。
“那到這一步,問題關鍵在什麼地方?”鄧燕突然問。
理論上,這個人是沒有案情討論資格的,鞏廣順和孟子寒相視一愣,一想這個姑娘雖不多話,可偶也有一兩句說到點上的,反正也無計可施了,孟子寒道着:“最好的結果是,抓到蔡中興,起獲藏匿的資金,他玩的是外圍放餌,中心釣魚的把戲,在津門幾地非法集資八十多億,這筆錢是在出逃前一天才把最後一筆轉到廈門的,錢藏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已經出境,都是個未知數,如果找不回來,那損失就大了……次之點的結果,找到所有的原始憑證,上官嫣紅、田曉萍之中有人落網,她們熟悉彭州的財務運作,而彭州又是整個原始股發售和回購的中心……偏偏關鍵部位的幾個人,都溜了,連蔡中興的直系在上海落地也是看幌子,昨天確認,他們是連夜登上一艘遠洋輪渡走的,現在就剩下一個患老年的癡呆的蔡青了,一個人給扔在醫院裡。”
說得是憤懣不已,這個騙子離開津門不是來巡察來了,而是創造機會溜走,現在想想,選在郊區的酒店,又邀來數百經銷和投資人,無非是做個出逃的掩護而已,可偏偏省廳投鼠忌器,遲遲不下采取措施的命令,於是就像所有攜款出逃的一樣,等雞飛了,才發現早就蛋碎一地了。
兩人的憤懣和疲憊似乎觸動了鄧燕,她猶豫片刻道着:“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跟誰彙報?”
“什麼事?”孟子寒隨口問。
“但我怕我彙報了,我也說不清楚。”鄧燕道。
“那你得說出來啊,怎麼不清楚?”鞏廣順沒當回事。
“就是你們剛纔提到的田曉萍,我進來之前剛接到了她的電話。”鄧燕道,然後兩位經偵驚得直站起來了,鄧燕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着:“她是直接打我的私人手機上的。我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我想是大兵告訴她的,可聽你們剛纔所說,似乎大兵又不可能跟我們站在一條線上……那,你們也不信吧?”
“不不不,寧信其有,人呢?”
“快快,組織外勤,馬上帶人。”
兩人不說信不信了,直接拉着鄧燕,問通話時間、手機號,定方位,爾後一輛載兵悶罐急馳而去,駛進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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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鴿放下電話,匆匆蹬着上樓,走廊口,高銘等在那兒了,問了句孫副廳,高銘指手示意着,那位領導陪同的一位同是警服的男子正從一間辦公室出來,看到尹白鴿,孫啓同問着:“有什麼消息?”
已經被如潮而來的壞消息聽得麻木了,這句話問得有氣無力,尹白鴿卻是稍許興奮了,道了句:“彭州專案組找到田曉萍,正在把他帶回組裡,她掌握着彭州鑫衆的部分賬目,是在事發前就藏起來的。”
“她怎麼可能知道消息?又是怎麼找到的?”孫啓同問題直接來了。
“據她說,是事發前顧從軍告訴她要出事,讓她藏起來……走時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讓她出事後聯繫,聯繫人是鄧燕。”尹白鴿道。
餘衆全怔了,出事前,有預料,然後把這個重要的線索,交給了一個地位上不了檯面的實習警員?
孫啓同撇撇嘴,牙疼的樣子,尹白鴿安慰道着:“他們在洛寧有信任基礎,鑫衆的非法生意可能對他確實也有觸動。”
“這個混蛋襲擊了我們幾位同志,最後還差點害死我們一位內線,我都想親手把他送進監獄……這個消息要是我們早知道幾個小時,就不用現在面對這個麼收拾不住的爛攤子了。”孫啓同憤然道着,揹着手和另一位下樓,高銘和範承和噤若寒蟬跟着,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問,兩人對案情的所知,倒不如通過手機查的知道的多。
尹白鴿快行一步在孫啓同背後道着:“他應該是在找襲擊他的兇手,準備報復蔡中興,可不知爲什麼放棄了,據田曉萍提供的信息,他給出的兩個選擇,要出事就找鄧燕,要沒出事,就自己走。”
“還是想逃避罪責。”孫啓同長嘆一聲,沒來由地哀痛了。
一行五人,乘着破曉和曙光下了辦公樓,這裡是津門市特種警察訓練基地,地處南郊,掩映在山林秀水間,不過因爲鑫衆的事這裡的警力已經調空了,穿過空蕩蕩地大操場,帶着溼意霧氣裡,能看到遠處林木以及更遠處的城市,偶而的一兩聲早起的鳥叫,會打破這裡的寂靜,不過卻不突兀,反而讓人更喜歡這種幽清。
一幢加着崗哨的小樓,西北角,就是顧從軍的臨時關押地了,高銘和範承和在這裡呆了兩天,明顯覺得不合程序,沒有批捕、沒有送看守所、甚至沒有起碼的訊問,就關係通天也得不到這種優待啊。他媽的,最鬱悶的是,伙食比他們倆的還好。
通過崗哨,徑直上樓,二樓一處陰暗的辦公室,開亮燈光,自這裡可以看到單向玻璃另一面,是一個擺着各式器材的室內訓練場地。打開監控,出現的一個房間內景,被抓回來的顧從軍,正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睡覺。
“狀態怎麼樣?”孫啓同問。
“很好,傷口已經處理了,回來就一言不發,睡覺,除了昨天清醒幾個小時,都在睡覺。”尹白鴿道,像如同嫌疑人落網一樣,沒指望了,也就特麼的心安了,什麼焦慮抑鬱失眠都沒了,睡得香呢。
“噢對了,昨天我送飯,到門口,他唾了我一口。”高銘補充了一句。
那位陌生人說話了:“正常,解離性人格分裂,他現在是另一個人,患這種人格分裂,隱藏起的那一重人格,恐怕都想不起來。”
“哎……您指哪一重?”範承和奇怪了。
“除了大兵和顧從軍,不會還有一重吧?”高銘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後果。
“對,不用對你們隱瞞了,他被襲擊的案子交給你們負責……他是從這裡走出來的人。”孫啓同道。聲音好不難堪,尹白鴿頭回臉上表情豐富了,不過也是尷尬居多。
“內線不是李振華嗎?”範承和愣了。
“誰告訴你,只有一個內線?”尹白鴿淡淡道。
範承和驚得上牙打下牙了,這事烏龍了,內線a挾持了內線b,把特麼幾個重要嫌疑人全放跑了,這事就面前警監恐怕也交待不了。高銘識趣,腳踢踢範承和,不敢多問了。
那位陌生人,瞥眼看了孫啓同一樣,像是不確定接下來的事,他見孫啓同沒有反應,提醒道着:“孫副廳,小尹,不一定保證能見效啊,你是學心理學的,應該知道強行附加一重人格的後果,這相當於反洗腦。”
就像洗腦,給一個賦予既定的行爲、思維甚至生活習慣,所不同的是,這次是把洗出來的裝回去而已,可能難度會更大,尹白鴿沉聲道着:“那您願意他成爲我們的對手……而且是親手訓練出來的?”
陌生人猶豫片刻,拔着手機,對着接聽的另一方吐了兩個:“開始!”
於是聽到了不知那裡傳來的腳步聲,夾雜着出操、喊隊以及訓練的聲音,那是特訓隊用來鼓舞士氣的戰歌,這時候,看到牀上的大兵動了,似乎在潛意識裡的碎片喚醒了他,他隨着腳步聲驀地坐起來,迷迷糊糊中還沒有開始思考,就聽到了像噩夢一樣在他記憶裡重複過無數次的聲音:
咣噹,鐵柵門開了,一位穿着沒有標識制服的男子,一半臉隱沒在陰影裡,整個人堵在門口吼着:
“大兵,出來!”
他像條件反射一樣,起牀,牀頭櫃一伸手,衣服披上,褲子套上,他絲毫沒有發現,根本不是他的思維在主導,那衣褲也不是他放置的,好像就應該在那個位置一樣。
標準的程序,兩分鐘穿戴整齊,門口的人退了一步,大兵下意識地奔出門,往室內訓練場地跑,跑了幾步,清醒的思維發現不對了,他回頭看看,那位面無表情的男子,又看看這個陌生的地方,他記得好像是蒙着眼被帶進來的,他一直以爲是監獄到了,可眼前,似乎要顛覆他的思維了。
“你特麼要把我忘了,我今天得拆你幾根骨頭。”那位男子握拳,指節咯咯在響,他撇着、斜眼,挑恤地問着:“大兵,記得老子怎麼虐你的?”
“我操,果然有你這麼一個人,我以爲是做夢。”大兵愣了,沒想到那些記憶居然是真的,他被關、被虐,還有這個關他、虐他的人,都是真的。
“我是你們這些所有菜鳥的噩夢。”那人幾步上來,飛起一腿,大兵猝不及防,咣聲被踹出去幾米遠,那人啐了口,睥睨不屑地看着大兵,蔑視到了極點。
“艹你媽的……早想幹死你了……”
大兵一個蛟龍出海,漂亮地後空翻站定,蓄勢積力、神情極怒,一聲大吼,劈里叭拉和這位拳腳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