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其狡似豺

一輛悶罐運兵車戛然停在將軍巷出口,洞開的車門,跳下來幾組特殊警員。

四位,每人牽一隻警犬,在巷口識別嗅源,四隻特殊的警務單位沿着路尋着嗅源的去向,惹來了一羣圍觀。

“監控尋蹤失效了。”大兵在指揮車恰巧看到,他悠悠道了句。

“怎麼做到的?”張如鵬不解問,現在的技偵幾乎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對於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這不是個普通人。”大兵道:“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會習慣性的擾亂我們的視線,也會習慣性地隱藏自己的形跡,很容易做到啊,中州城建亂七八糟的,你只要不走主幹道,不讓監控拍到你,那技偵就瞎了。”

老張看着電子地圖,然後發現不對了,電子地圖都落伍了,通過將軍巷的數處樓宇已經拆了,遍是垃圾堆,而將軍巷外圍數幢民房,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拔起了,兩人看隨行的地方人員,一位武警無奈道着,現在一有拆遷風聲,當地居民立馬壘房加層,就等着訛補償呢。不給還不行,你給少了都鬧事,現在民警都不敢摻合這種拆遷的事了,一出事就拉武警。

誰觸及他們的利益,那肯定誰就是仇敵,所以武警的名聲也跟着江河日下了,張如鵬對此發不出言來,他看大兵時,大兵卻在笑眯眯地看手機,他剛湊上來,大兵手快,一下子把手機給塞兜裡了,張如鵬不悅道着:“耶,這會兒還藏私啊?”

“我的私事,當然得藏着。”大兵道。

“哦,我知道了,你可真有心勁啊,這當會兒了,還有心情撩鴿子去,哎我……”

“你要談這個,那我就得掰扯一下陳記者的事了啊,別以爲我不知道,豆豆叫你什麼?”

“啊?這你都知道?”

“呵呵……我還真不知道,但我分析你的行爲舉止,差不多就知道了。嗨,表白沒有?”

“…………”

三言兩語,把張如鵬給驚得啞口無言了,他看看同樣的地方人員,趕緊道着:“好好,咱們不談這事,回頭我跟你細說。”

“那也別關心我的私事?”大兵道。

握手言和,雙方彼此都攢着對方短處,於是和嫌疑人一樣,誰也不咬誰了。

車直通城隍廟、狀元坊,這一帶剛剛恢復了秩序,可仍然是五步一哨,把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市民看得心生寒意,大兵、張如鵬帶着諸人直奔窩點,窄巷幽深的衚衕裡,大兵越走越慢,像在體會居住在這裡長達十幾年後,那種像老磚破瓦一樣的滄桑意境,走着走着就停下來了,想一會兒,然後又邁步向前,就像丟了東西遍尋不到的那種,來回找着。

張如鵬噓聲讓後面的給攔下了,沒敢打擾,隔着幾步跟着,有位小武警好奇問:“首長,他怎麼了?”

一句首長聽得張如鵬眉開眼笑,小聲告訴他:“他在開啓變態模式,別打擾他。”

“您……逗我們吧。”小武警不好意思笑了。

“我逗你們幹什麼?”張如鵬樂了,這些被圈起來訓練的小菜鳥,可好玩咧。

“我們總隊長專程請來的,一定是個高手。”小武警道。

“對頭。”張如鵬凜然道:“變態高手,不變態怎麼抓變態啊,他殺的人摞起來,快趕上你們一個警衛排了。”

“啊?真的呀?”小武警被嚇住了,想想自己一個警衛排有多少人,然後嚴正抗議道:“吹牛!”

“前面的都是吹牛,就你不相信的這一句,真的不是吹牛。”張如鵬笑着道。

那一行武警似信非信,不過心裡肯定被播下了種子,看大兵的背影,都帶上了凜然的神色,似乎想從一舉一動中分辨出真假一樣。

步行二十分鐘到了現場,人留在外圍,兩人進了居住地,現在這個民居成了高規格的地方了,沒有總隊長的首肯,連地方警力都被攔在外面。兩人進去時,監證人員正在拿着探測器,一點一點搜索牆面、地面,彷彿還生怕這裡埋有炸藥一樣。

進門就停下了,大兵踢了一腳五合板的修車攤子喊了句:“嗨,這個檢查了沒有?”

“什麼什麼?”房間裡跑出來兩位,一問來由,敬禮道着:“我們正在搜索,磚牆裡剛剛找到一公斤火藥。”

“查查這個,然後自己扇自己耳光。”大兵踢踢手推車,帶着張如鵬進去了。

那位忿意十足地蹲下來,不相信地看着這個鏽跡斑斑的手推車,拉過來,打開,氣筒、修車板手、補膠、氣芯,髒兮兮的一大堆,整個框架是角鐵焊的、卯釘鑲的五合板,這上面可能有什麼發現?

咦?不對,他手觸到手推的地方時,有種熟悉的感覺,然後湊上來細看,整根推杆不是一根,而是焊在一起的指粗鋼管、被磨得已經不生鏽了……再看,他細細看門焊點之間管長,然後閉上眼極度鬱悶了,果真啪啪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耶,見鬼了。”張如鵬已經到二層了,這個謎題勾引着他從窗戶往下看,看到那位果真扇耳光,驚到他了,再看時,那位已經興喜若狂了,喊着同位:槍管在這兒,被他焊到推車上了。

再回頭時,大兵坐到了工作臺的位置,樣子很吊地告訴老張:“師不必不如弟子,不要驚訝。”

“瞧你這小樣拽的?我怎麼看你,像和他是同夥啊,不能一進門就知道了吧?”張如鵬還真是驚訝了。

“有些事用眼睛看,有些事得用心去看,一個玩槍的,就像你,摸槍的感覺應該比摸女人的感覺還要好,你說他這樣一個深藏功與名的人,長年蹲在路邊風吹日曬的,不摸着心愛的玩意,不摸着讓他有成就感的東西,怎麼可能安生啊……我在指揮部在屏幕上就看到了,我都敢說,那肯定是用過的槍管,肯定承載着讓他回憶的東西。這就是變態和普通人的區別,普通嫌疑人可能生怕別人找到他的犯罪證據,而變態的不會,他們對此沒有罪惡感。”大兵道,手輕輕地摁在桌上,不知道又在感覺什麼。

“那你不早說。”張如鵬愣了下,明白了,這肯定是被用過,又捨不得扔掉的東西。恰恰這東西,很可能是找到舊案的直接證據。

“當着領導面挑刺啊?下面的兄弟都不容易,那不故意讓他們挨訓麼?”大兵幽幽道,隨口道了句。

這一句讓張如鵬感觸良多,似乎和以前咄咄逼人的大兵,此時已經宛如兩人,他又低頭看向窗外,看着忙碌的同行,心裡邊油然而生的感觸,全部化做一聲長長的嘆息。

……………………

……………………

槍管,焊點平整,幾不可見,變成兩條磨得鋥亮的推杆,每天就在街頭風吹日曬,拆解的手推車,在角鐵的接合處,焊着棱形的保護架,細看之下,它卻是另一個槍部件:擊錘。

七隻槍管、七個擊錘,都在這個不起的手推車上,雖然來不及做彈道的檢測,不過它經歷的故事,肯定讓看到的警察們開始心生凜然了。

“總隊長,看來我們碰上的,是個難纏的對手啊。”省廳方處長,悠悠嘆了句,頭痛欲裂地撫着前額,午時已過,全城的搜捕已經進行了幾個小時,一點消息都沒有找到。

“再難纏也得纏住他,小謝,你們當時是怎麼發現這個人的?”總隊長紀震,徵詢的目光投向謝遠航了,這個小刑偵隊鍥而不捨的追到今天,實屬難能可貴,他補充道着:“我看過備忘錄,你們最早在八個月前就反映過,中州當地有地下兵工廠,懷疑可能製造出仿製槍械,而且作工精良,同時懷疑有一位或多位制槍的高手,可能參與過數起搶劫案件。”

“比這個還要早一點,一年多前,我們重啓春暉路儲蓄所搶劫殺人案,求教到了一位津門來的特種警察,其時他的情況不樂觀,一直被懷疑患分裂性人格,他不是本地人,生面孔,做事又不規矩,沒有人懷疑他是警察,此事和他商量的目地是,我希望他能混到地下世界裡,試着幫我們買到槍支……當時的設想是,籍此可以證明,確實存在這麼一個制槍團伙,因爲之前我們對春暉路搶劫案重新鑑證的時候,發現武器改裝過,如果這夥繼續作案,那經過這麼多年,肯定作案的手法,會有質的飛躍。”謝遠航道。

他停下來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講述這個故事,紀震催着:“後來呢?”

“買到了,很容易就買到了,弩、箭、汽壓槍、小口徑步、手槍,都能買到。”謝遠航輕聲道,緊張似地看了省廳來人一眼,紀震同樣瞪了一眼,上層的官僚很多時候是對違法犯罪的放縱,估計昇平日久的大員們,會把這份情況反映當成是危言聳聽。

紀震打破了尷尬道着:“於是你們判斷出,這個制槍的團伙,和槍案有關聯,又是怎麼做到的?我聽說,還在案發前判斷到了津門槍案即將案發。”

“因爲有數起案件,沒有目擊,沒有彈道檢測,甚至連案發的過程都無法回溯出來,我們研究了這些案件很久,發現了他們之間都孤立的,根本找不到共同點……”謝遠航道,他像猶豫一樣,似乎有口難言,爾後又咬牙乾脆全盤托出了:“可這位疑似分裂症患者的警察,他找到共同點了,可找到的共同點,我也不敢相信。”

紀震脫口插了句:“殺人的手法,槍擊的部位?”

謝遠航點點頭:“對,他說作案的手法可以千變萬化,可以隱藏痕跡,但殺人的手法不會,從這個殺人的手法上,他判斷:是同一人所爲、不是一起兩起案件、有反社會性格傾向、用槍作案而且又能隱藏住痕跡,恰恰反證出應該是個精通槍械的人、幾點連起來,他認爲制槍和槍案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到這個程度,我們覺得離我們期待找到春暉路搶劫案的線索已經差到十萬八千里了,於是就暫時放下了,但是他卻入迷了,一直咬着這條線索不放……前數日,聯繫不上那位‘八爺’之後,他匆匆來找我了,告訴我要案發,當時他做了個小手腳,把我們製作的假身份證賣給了牛鬆手下的人,試圖通過追蹤身份證的去向而判斷他們的行蹤。”

“他們到了津門?”紀震問。

“對,我有點投鼠忌器了,總不能就憑猜測,警示津門警方要發生槍案吧?”謝遠航道:“他是通過私人關係,警示給津門的熟人的,不過還是沒攔住……當時的信息不足,他只認識牛鬆。”

後面的事,都知道了,判斷未離開槍案現場,反包圍,擊斃一人,然後順着牛鬆這條線,查到了中州。敲掉了試圖銷贓變現遠走高飛的牛再山,從居住地捅到了制槍窩點、從出身地找到了隱藏嫌疑人、再捅到了老巢,一步一步,讓這夥人無所遁形。

可現在,這位先前神經,隨後神奇,現在卻貌似也被難住了,滯留在華登峰的住所已經幾個小時了寸步未進,指揮部面面相覷間,紀震若有所思道着:“沒有幾分把握,他是不會輕易開口的,可能我有點高估了,追捕和反追捕,畢竟隨機性太大,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怎麼可能精準判斷?”

話音落時,就像應證他的話一樣,警報聲起,傳來了前方的消息:

“呼叫中原、呼叫中原,警犬在距黃河大橋兩公里的位置,一輛被棄置的三輪車上,找到了嗅源,我們正在沿着嗅源追蹤,他們來過這兒。”

最先發現信息的是一個特殊的追捕隊伍:警犬!

“看地圖。”紀震一下子興奮了,看着信號地,一捶桌子道:“外圍佈防已經攔住他們了。”

“豐水期水流速每秒三米以上,他們根本過不了河。”省廳方處興奮道。

“兩條腿走的,跑不遠……去現場。”紀震扣着帽子,匆匆離開指揮部了。

一條一條設卡、佈防、突襲的命令隨即下達,在電子圖上,能看到以黃河爲天塹,半圓形的包圍正迅速成形………

………………………

………………………

窗臺下扔着一堆菸蒂,那兒站過一個人,一個焦慮的人,應該在那個地方看到很久,從窗口可以看到衚衕一半的行程……應該是牛再山。

這兒坐過一個人,金屬板面的工作臺磨得光滑無比,他應該很冷靜,因爲只有冷靜,才能心平氣和地稱量裝藥量,嵌合彈口,爾後一定是一顆一顆子彈壓進彈匣……應該是華登峰。

搜檢出來的東西足夠多了,但只可能用於解決舊案,而無法用於追蹤去向,這個不用手機、不用銀行卡、不參加社保、甚至連公衆場合都難得一去的人,在警務上相當於一個透明人,你無法判斷他飄忽的蹤跡,到現在爲止,就連中州的信息指揮中心都沒有給出可能的去向。

“大兵,別難爲自己了,現在全城都在追捕,遲早要有消息的,你做得夠多了。”

張如鵬看不下去了,大兵那種焦慮到頭痛欲裂的樣子,讓他擔心別真成了神經病。

快了,他表情猙獰地在喃喃有詞,不一會兒又焦慮了滿屋亂轉,可再過一會兒,他又心平氣和了,正安靜地看着已經被鑑證打上標的證物。

“他不會走。”大兵過了很久,雷破天驚來了句。

“不他媽早走了?”張如鵬鬱悶了。

“不,要走昨晚就可以溜了,那樣反而好辦點,到一個陌生地方他想溶入環境就難了……他不會走,這兒有絆着他的東西。而且就從心態上分析,也不應該走。出事就溜,見風就跑,那是普通嫌疑人的心態,變態人類的想法,你得從反方向考慮。”大兵道,他歪着頭,看着桌上的證物,子彈全帶走了,只留下了少半包危險品:火藥。

張如鵬愣了,然後大兵一動不動,歪着頭又爆一句:“我怎麼覺得,他像是要和警察來一場了斷啊……他媽的,武器彈藥肯定全帶上身上了,這像跑路嗎?”

切聲,張如鵬嗤鼻了,兩個人要對抗幾千警力?

“老張,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說假如,你受到了冤曲,比如把你誤認爲一個叛逃的人,要抓你,要槍斃你,你會跑嗎?”大兵反問,張如鵬瞪眼了,大兵趕緊解釋着:“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碰到那種情況,你會怎麼樣?”

“跑什麼跑,誰他媽坑我,我整死他。”張如鵬剽悍道。

吧唧,大兵一拍手道着:“對啊,就是這種心態,要麼我自證清白,要麼我死不悔改,唯一不會做的就是當縮頭烏龜,不會跑,心志不堅,執念不深的人,他成不了大師,也成不了今天的大奸大惡。”

張如鵬愣住了,想了想,憤然罵着:“你他媽拿我和他比,那能一樣嗎?”

“切,你不如他,你都不會跑,他怎麼可能溜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滿足於老死山林,我都敢肯定他絕對在期待一個華麗麗的結局。”大兵道。

那說話的樣子,咬牙切齒,目露兇光的,張如鵬無言以對,悻悻罵了句:“變態!”

“變態的程度還不夠,我都不知道他會怎麼樣,會在哪兒。”大兵失望地道,到這個瘋子的住所他才發現,有執念比他更深的人。

沒有找到信息,可消息來了,一位武警戰士喊着首長,告訴他警犬追蹤到的消息,總隊長要求他們趕赴現場,這消息讓張如鵬得意了,他和大兵道着:“大師,您那同類沒逃過狗鼻子的追蹤。”

“不會吧,他可不是做了一回案,彈頭和彈道的細節都抹了……警犬找到他了?”大兵不信道,他喊着武警上來,拿着平板上的電子地圖,發現的地方標註了,根據判斷,兩人是偷了一輛電動三輪試圖過河,被橋上的武警嚇回來的,步行,警犬隊沿着腳印已經追蹤到了霍葉林一帶的一個在建工地。

步話裡,能聽到各組奉命到達指定地點的聲音,能聽到發現嗅源去向,包括建築工地的命令。

這個危急的時刻,像觸到了大兵的某條神經,油然而生的不是慶幸,而是一種恐懼的感覺,他看着鑑證打標的東西,一樣一樣,目光停留在半袋火藥上時,一下子驚得哆嗦了一下,他失態地喊着:

“陷阱……有陷阱……”

“什麼?”張如鵬愣了,一個人給追捕的警力布陷阱?

“一顆手雷的炸藥不過幾兩,那玩意難不住他,就即便藏身在哪兒,大隊警察的來回調動,早驚動了,怎麼可能等在那兒……快,通知前方規避,有危險。”大兵失態地吼着,人像顛狂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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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陷阱?”

前方的一位現場指揮瞪着通訊員,此時大包圍已經縮到了極致,嗅源的去向,是霍葉林一處在建框架式樓宇,只有框架,前後通透,一目瞭然,指揮員指着地方問:“你跟我說說,怎麼在這裡頭布陷阱?”

“我也不知道,k21組給的消息。”通信員道。

“嗯,總隊長的頻段,特麼不可能啊,我剛跟總隊長通話。”這位指揮員又抽着步話彙報着:“中原中原,我是前鋒組,包圍已完成,我聽到了警示消息。”

“對,嫌疑人有可能持有爆炸物。”步話裡傳來了總隊長的回話。

“他就持有火箭炮,今天我也要抓到他……前鋒請求繼續搜捕。”這位指揮員鏗鏘到,嫌疑人手裡能有的玩意,根本讓武警不值一哂。

“注意安全。”

“是!”

指揮員發起了開始的信號,幾隻已經聞到嗅源的警犬興奮了,狂吠着要掙脫繮繩,兩個出口,成隊的武警貓着腰迅速進入,這種地方正適合他們的戰術表演,突進、障礙行進、攀附,跑在最前的警犬已經被放開了,外圍數支長狙,準星在警犬的周圍,只等着藏身在建築裡的嫌疑人露頭。

二層、三層、四層……一晃而過,三條警犬奔進了五層的樓板,嗖聲躥進了一間房間,訓犬員發出了撤回了信號,武器的準星齊刷刷的指向這裡,在掩護着迅速接近的突擊組。

沒有人,訓犬員從警犬脖子上監視鏡裡,只看到了一隻破鞋子,似乎還有幾條編織袋鋪的地鋪,這場景讓挾風雷之勢來的武警瞬間涼透了,連警犬失望了,有一隻從房間裡繞出來,汪汪地吠着,那是完成任務,發現嗅源的信號。

“媽的,跑了。”指揮員氣得頭昏眼花了。

“嗨……小心!”訓犬員下意識地吼着,他看到了心愛的警犬,正叼着一隻鞋走,而那隻鞋,似乎連着一根線,反射出了一道細微的光亮。

一切都來不及了,在突擊隊員止步的一剎那,轟聲爆炸聲起,在五層的像一個塵土的漩渦轟然炸開,悲鳴聲中,能看到警犬被衝擊力掀到了空中,隨着爆炸聲起,那個被捲揚機高高拉起來的傳送板轟然墜下,轟聲着地,然後,又是一聲音震天巨響,像平雷的驚雷,挾裹着塵埃砂石水泥,轟然爆裂,一個肅殺的圍捕現場,迅速被瀰漫開來的滾滾煙塵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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