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音稀人杳

“你們倆……下車。”

支隊長的司機沒好氣地吼了聲,八喜探頭探腦下來了,九貴隨後下來了,兩人沒搭理司機,追着支隊長問着:“呀,領導,給我們換地方啊?你看你咋還跟我們客氣呢?”

“就是啊,管吃管住,也不讓幹活,多不好意思呢。”九貴道。

丁步凡支隊長牙疼了一下下,苦着臉還沒說話,又被八喜搶白了:“瞧瞧,領導,你看你要作難,就讓我們走吧,我們是不好意思說,其實我們也煩了。”

“對,不用管車票了,我們自己走。”九貴道。

支隊長這才真的煩了,擺手道着:“等着,別亂跑啊,這可是警務重地。”

說着帶着司機走了,把倆人老大鬱悶地給留在當地了,不一會兒石處長匆匆來了,支隊長卻是比他還急,問大兵去向,一說在後勤,他自顧自奔着就跑,石處長剛要走,卻被司機拽住了,得嘞,有事,這倆貨沒地方擱,給送基地來了,據說是大兵的朋友。

兩人石景春有所耳聞,他瞅瞅這一對胖瘦對比強烈,而醜相各有千秋的一對貨,瞠目問着:“我們保密單位,支隊不呆得好好的,怎麼非要送這兒。”

“快算了吧,再不送走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司機小聲說了,這一對貨在食堂一吃飯就唱歌,不是四大慫就是十八摸,連刑警們也給感染了,對於作風建設有嚴重影響啊,光這就算了,這對貨閒不住,不吃飯的時候,就擱大院裡一輛一輛擦警車。

聽到這兒石處長打斷了:“那不挺好的?”

“好什麼好,給市局督察瞧見了,還以爲我們刑警隊又把滯留人員攆出來幹私活,會上還通報了。”司機道,又是愁苦地看着這對坑貨一眼,補充幾個故事更是奇葩,隊裡就幾位女警,這對貨追人屁股後搭訕,連警花都敢想。領導就不用說了,每天上下班都追着領導不放。

“不會吧,追警花可以理解,追領導幹什麼?”石處長不解了。

司機哭笑不得道着:“他們想當警察呢,問領導得送多少禮才能當上。”

石處長一呲,給逗樂了,他踱步上前,瞅着大兵麾下的這一對哼哈二將,實在想不出,這類貨色和悍警能在那個角度看對眼。

瞧吧,那倆也瞧着他,毫無懼色,片刻後,八喜道着:“你肯定認識我,不要吃菠蘿問酸甜,明知還故問啊。”

“咦?這語言風格挺有文化的!”石處長驚訝道。

“那當然,我高中差一年就畢業啦,要不是實在覺得學習沒啥用,我早上大學啦。”八喜道。

石處長更驚訝了,點點頭道:“也是,上大學現在還真不如民工掙錢。”

“噯,總算碰見個明白人,你人不錯啊。”八喜高興了,對石處長禮敬有加了,直鞠躬和九貴道着:“瞧瞧,這纔是好領導,不像他們啥支隊,一個一個出來牛逼烘烘滴,跟廁所裡搭棚樣……瞧那臭架子吧。”

說着,有意無意看了司機一眼,司機還沒發作,九貴幫腔道着:“就是,你們那塊廁所裡放嗽叭廣播……出醜(臭)聞的地方,我們還不想呆呢。”

估計是司機態度不好,可被兩人擠兌得臉紅耳赤,石處長驚咦地不時擺頭看,瞧着快僵了,趕緊地一手拉一個,走走走,我也是警察,你們這不是指着和尚罵賊禿嗎?把我也捎帶上了。

“那不能,你一看就是好人。”八喜道。

“是嗎,你會看相?”石處好奇問。

“不會,不過大兵在的地方,肯定都是好人嘛,對不對呀九貴。”八喜問。

這個簡單的推斷看來是兩人的共識,九貴點頭道:“就是就是。”

石處長開懷大笑了,知道這一對爲什麼討大兵喜歡,應該是和他們交往,根本不用動腦子,你啥樣他就啥樣,比如你給他個好臉色,他得把你當親戚待了。

帶着這一對貨色剛走不遠,大兵和支隊長相跟着就出來了,張教官陪同着,不知道什麼事,這麼快就辦完了,石處長沒有多問,而支隊長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了,這邊剛走,那一對貨就親親熱熱攀上大兵了,一人拽條胳膊,拽得大兵一皺眉頭,然後九貴發現傷口了,驚叫了一聲,大兵啐了句道着:“叫啥叫,大白天叫牀涅?尼馬逼你倆狗日貨,讓你倆回來辦事,你對貨跑去找雞去了啊?”

“我沒去,他去啦。”九貴趕緊道。

“一起去的,他望風了。”八喜揭短道。

大兵吧唧扇了八喜一巴掌罵着:“一天才掙尼馬多少錢?大城市的逼是你們草得起的?還有你,九貴,讓你媳婦知道磕死你。”

張如鵬和石處長看傻眼了,大兵轉眼就是活脫脫的工頭形象,呲眉瞪眼,隨時都要大打出手的樣子,把這一對誰也對付不了的坑貨,訓得附首貼耳,一句話也不敢反犟,罵了一通,大兵一指後院道着:“去,幫崔師傅幹活去,老實呆着,走到哪人家也不待見。”

兩人如逢大赦,撒丫子跑了,而背過臉的大兵,卻笑得聳肩了,對着瞠目的兩人道着:“這是工頭的思想政治工作方式,小衚衕裡攆豬,直來直去。”

“成成成,別讓他們惹事就成,支隊長來幹嘛呢?”石處隨口一問,回來三天了,剛安頓下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呢。

“第一是送這兩貨,第二是有些案情覈實一下,併案的事還在爭論。”大兵道。

“案子讓專業的人去幹,別想案子,安心養傷,瞅空把他倆送回去啊……如鵬啊,你訓練可別拉下啊。”石處長安排道,這裡按部就班的工作,其實和支隊、大隊那些實戰是不沾邊的,除非是有命令,否則這裡孤立在整個警務系統之外的,頂多擔負一部分訓練職能。

石處長回辦公樓了,剩下張如鵬和大兵了,此時正是訓練間隙,在教場上,男男女女揮汗如雨,剛歇下來,盤腿坐草坪上歇口氣的、趁着蔭涼抹把汗的,那些熟悉到骨子裡的情景,不知道爲什麼,讓兩人的感觸是如此之深。

“這一屆多招了十個女生,訓練工作不好搞啊,體質都不如以往了,第一天進來,練趴下一半。”張如鵬概嘆道,大兵咧着嘴挖苦着:“你自己是牲口,不能把所有都當牲口啊。”

“小子,還別埋汰我,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我經的事可能沒你多,可我見過出事的,比誰都多啊,還真別把自己當回事,人這條命,有時候還不如牲口耐實。”老張感慨道。

幹一行幹久了,總免不了傷這行的,大兵知道,就再粗線條的人,也會被這裡的從沒有間斷過的悲劇故事觸動,他輕聲道着:“看開點,有時候得信命,有些人命中註定,就是爲別人活着,你是,我是,他們都是。”

“是,能活到頭,可看不到頭,警力越來越多,警務越來越升級,可罪犯也不閒着,他娘滴,好好呆着不行啊,非整點事出來。”老張悻悻然罵了句。

給老張是解釋不通犯罪成因的,這類人頂多嫉惡如仇,大兵笑笑道着:“人還不都是跟着奈何走,走到哪兒算哪兒……哎,對了老張,我得找你商量個事。”

“閉嘴,你特麼是被看管對象,商量個屁?又教唆老子放你出去是吧?”張如鵬警惕了。

大兵笑了,笑着告訴他:“你可想好了,我覺得石處長應該親自請戰,萬一咱們真把個變態槍手逮着嘍,你和石處的夙願不都了了?相信我,我非常有把握。”

“有多遠滾多遠,第一次信你,你把老子打傷了;第二回信你,差點在山裡回不來,你少扯,老子這小命可不想交待在你手了。”張如鵬道。

大兵追着他勸着:“你再想想,我就不信你對這樣一個嫌疑人沒有興趣,我們是特種警察噯,這種危難時候,怎麼能少了我們的身影呢?再說,你真放心他們在中州?”

“我除了不放心你,誰都放心,回去,再羅嗦,我可真關你禁閉了啊,別給臉不要臉。”張如鵬這回是油鹽不進了,指着後勤地方,讓大兵自己滾蛋。

看來有長進了,防備挺嚴,大兵悻悻走着,不時回頭,不料卻發現了一個奇景,居然有一對母女來找了,被哨兵領着進來了,怎麼看着面熟呢?怎麼會和老張這麼親熱呢?怎麼……

咦哎,大兵驚得咬拳頭了,這不是陳妍和豆豆麼,張着雙臂奔向張如鵬的豆豆,被老張一個託舉放到了膀子上,而陳妍,卻和老張並肩走着,瞧那說話的樣子,除賢妻良母都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莫非……這一對半?大兵眼睛亮了亮,然後心裡莫名地感動,莫名地替他們幸福,還包括莫名地竊喜,像發現了老張的穩私可以要挾一樣,他興沖沖地奔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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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隊長丁步凡匆匆回返支隊的時候,剛進樓門就看到了鄧燕,作信息研判的並不比外勤輕鬆,那些紛亂的信息束,會比嫌疑人傷腦筋,這幾天眼可見地這位姑娘消瘦下去了。

“鄧燕啊,注意休息,中州方面正開足馬力在找,你們可以稍鬆鬆手了,畢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丁步凡安慰了句,鄧燕卻是問着:“他還好嗎?”

“好得很呢,胳膊擦傷,早活蹦亂跳了。”丁步凡道。他明顯地看到鄧燕長舒一口氣,像放心了一樣,他好奇問着:“你和大兵?”

“很久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保不保密,他失憶過,失憶的時候認識的我,那時候,是高政委去洛寧,任務就是盯他。”鄧燕道。

“那應該是保密任務,可以不告訴我了……噢對了,他這兩年都在中州,你們打交道多嗎?”丁支隊長問。

“不多,一直沉在這個案子裡,都快一年多了,我都覺得沒戲了,快放棄了,誰知道一下子捅出了個天大窟窿。”鄧燕道,簡略一介紹,大兵以線人的身份和中州的地下武器交易嫌疑人,已經有一年多的交道了。

“哎,我也很想把他拉到這案子裡來,可省廳那關過不了,要審查,要評估,這事確實不小……真他媽邪性啊,特種警察培訓基地那水平我知道啊,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一對八,死了仨,他屁事沒有。”丁支隊長好奇了,發着牢騷,偏偏這樣的人不能爲他所有,實在是可惜。

“他確實有點異乎常人,都以爲他有人格分裂症。”鄧燕道。

“不是以爲,是肯定,正常人那能幹最這事。”丁支隊長道。

惹得鄧燕笑了,她笑着道:“也未必非要讓他出勤,他最厲害的不是槍法和搏擊,而是思維。”

“哇,文武全才?過譽了吧?”丁支隊長不信道,這或許是鄧燕要把協查信息交給大兵看的原因,可在他看來,無非是多一個可有可無的想法而已,而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想法,已經嘗試過無數個了,都被證明是無效的,牛再山這個嫌疑人,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不是誇他,他確實當得起,您想,他一半時間都是臥底任務,一臥就是幾年;還有失意的這兩年,一直棲身在民工工地,打交道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那種經驗的積累,可不是警務系統裡能學會的,他會講十幾種方言,如果不知情,他會被人當做是地道的中州人,他開始做不過用了兩個月時間,就把武器買回來了,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些人的生存環境了。”鄧燕道,那是個天生的欺騙者,扮人像人,扮鬼哄鬼,鄧燕估計只要他願意,去混進毒窩都沒有難度。

“那是,天生的臥底材料,不過已經廢了,我估計,特種警察不會再啓用他出任務了。”丁支隊長道,脫隊、抗命、履歷污點,基本全乎了,如果不是這次立功的話,八成得被當嫌疑人給關起了審查,啓用恐怕是不可能了,紀律部隊,不會用這種刺頭的,那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行。

鄧燕驚了下,脫口問着:“處理結果……出來了?”

“還沒出來,不過別抱太大希望,沒幾個月審查結束不了。”支隊長道。

兩人邊說邊上樓,上到中段的時候,支隊長又勸慰着:“小鄧啊,我們大信息的研判替代經驗和推測的程度越來越高,你是這方面的高手,怎麼還迷信這個刺頭啊,我沒見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啊,正在後勤大廚房幫忙呢,那兒犯了錯誤的,輕點進後勤,重點關禁閉,他們現在住處可就是禁閉室啊。”

鄧燕笑了笑道:“禁閉室的條件可比集裝箱屋好多了……他不會在乎的,丁支隊長,這樣說吧,大信息依賴於各類信息的共享,以及這個嫌疑人本身不排斥大信息,比如住處、醫療、銀行卡、社保信息、車輛、出行等等,這些被各種雲收集的個人信息,能直觀地反映出一個人軌跡……萬一他實施犯罪,而對此不甚瞭解的話,我們可能輕鬆將他繩之以法,但有幾種情況,大信息會失效的。”

丁步凡脫口問道:“你是指,他們有可能不在大信息裡?”

“對,銀行卡是假名、身份證從來不用真的、只要刻意地排斥一切現代化的、信息化的方式,那他們完全可以在警務網中隱形,其實道理很簡單,比如一個沒有身份信息的盲流犯案,那我們的信息根本不起作用,還需要用最原始的排查和尋找目擊方式;比如一個刻意隱藏形跡的罪犯,如果有一個周圍人認可的化身,那我們的信息研判,也會失效的。”

“有道理,應該是這樣,不可能幾地同行,一點消息也查不到啊,看來是縮回去了,得想其他轍。”丁步凡若有所思道。

“所有這個時候,思維就很重要,信息是死的,而人和思維是活的,最終研判結果,篩選正確與否,並不取決於電腦,而是人腦。”鄧燕追着丁步凡的步子道。

“我知道了,我再爭取一下,相信我,讓這個人上案子,不比找到作案的容易。”

支隊長隱晦一句,匆匆回辦公室了,留下鄧燕老大一會兒鬱悶,都沒有明白其實的深意。

深意很深,天下警察雖是一家,可並不是沒有一點門戶之見,刑警的事得刑警辦,已經打報告請調尹白鴿了,寸功未建丁步凡實在張不開這個嘴,而且他比誰都想親自拿下這個案子。而且特種警察基地,那是省廳一級的專案組才能調人的,支隊根本沒有這個權力,就有權力,肯定也敢考慮調這個渾身毛病的人,出了事可比再發個案子還嚴重。

事情攪得丁步凡很是頭疼,他搬開了電腦,搜索着案情信息庫,又朝機要要了一份目錄表,試着分析觀摩那個久尋不到的作案動機。

對,動機仍然未明,本來以爲在經濟問題上,可恰恰經濟問題之於一個地產商,都不算問題,細查之下,和被害人麻實超有經濟來往的,債主121名,債權24名,金額估算能達到十幾個億,他死了哭得最厲害的不是家屬,而是銀行和那些債主,哀鴻一片啊,老婆已經躲起來了,警察攔都攔不住那些蜂涌而至的債主。

當然,債權的就不說了,那些欠麻實超錢的都不吭聲,警察找上門都矢口否認,不過從二十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中,實在找不到有動機僱兇殺麻實超的人物,真是這些人裡的那就太浮淺了,第一個行動就是對這些人監視,要有問題,應該早發現。

經濟問題動機不明顯後,重案隊把方向調整到感情上,重點從他的社會關係入手,查女人……別小看這個思路,大多數時候最簡單的思路都是正確思路,刑警中的糙話講,男人犯罪的動機無非二字,一錢一逼……徹查被害人麻實超的通訊記錄,發現的各式各樣的女人確實不少。

女學生,有!女老師,有!女職員,有!女老闆女模特,有!甚至發現一個和他聯繫較多的電話,對方一查居然是個做拉皮條生意的,給自己起了個美名其曰叫“美女經紀人”,傳喚之後發現,這位經紀人給麻總物色的女人足有幾打之多,手機上一中意了,那怕不在本地,也能馬上空降過來。

眼看着信息積累越來越多,五花八門的女人,沒有其他信息交叉比對,肯定又是事倍功半,丁支隊長看到頭痛欲裂,開始明白信息研判的難處了,他放棄了,掏着手機直拔高銘的號碼,問着政委在中州的進展。

“不行啊,老丁,陷進去了,九隊這邊天天走訪,頭都大了。”高銘在電話裡道。

“這邊也是,被害人麻實超的社會關係太複雜,債主一百多個,交往的女人不比債主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信息研判也僵了。”丁步凡道,這行一說“僵”,那就是無法進展了,這時候,需要思維的碰撞,需要找到那碰撞中一閃而逝的火花。

“那您的意思呢?”高銘問。

“政委啊,動手我行,你讓我動腦,我可要認慫了,案情分析每天一回,我們把能想的轍都試過了,信息研判缺乏關鍵節點,交叉比對做不了啊……對那幾個的審訊,也沒發現?”丁支隊長問。

“哦對了,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高銘道。

“是不是王文青出事了?”丁步凡問,那個在逃的王禿子重傷,一直沒出重症監護。

“對,今天上午剛嚥氣,四處槍傷,沒抗過來,抓到的那個放哨的,級別太低,根本不清楚這個組織結構,他還沒有吳金來知道的多。”高銘道。

“那個槍械買家?”丁支隊長問。

“對,據他交待,大部分時候都是牛鬆和牛再山堂兄弟倆和他交易,走得是黑路肯定都小心,以前沒有出過漏子,所以他也交待不出,牛姓兄弟身邊,是不是有個用槍的高手……現在能確定的是,牛鬆被擊斃後,牛再山和另一位,確實在當天通知王禿子把成品存貨出手,應該是想溜,而且他們佈置的很小心,還用了一處疑兵,和中原省廳誘捕的接頭……但陰差陽錯的是,人手不夠,臨時把大兵給拉進去當炮灰了。”高銘道,回頭一查才知道,大兵能遇上這個案子,實在是運氣成份居多。

說到大兵,丁支隊長下意識的放低聲音了,小聲道着:“政委,中州這位鄧警官,一直要求讓大兵參案,我倒也想,可是,實在不好辦啊,得通過省廳協調……再者,我個也有點私心,總不能顯得咱們支隊,就一點轍沒有吧?”

電話的那頭沉吟了片刻,聽到了高銘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樣,兇手肯定已經在咱們的視線覆蓋範圍裡,我們離真相可能只差一步了,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心向一處,而不是漫無目標地亂求援。”

“好,心向一處,政委啊,一和你說話我才能找到點信心啊,我再集中往下排查一下,看來這個動機啊,應該找到另一個人的關鍵。”丁步凡道。

“咱們雙管齊下,往前查、往回溯同時進行,只要找到一個突破點,這個結就打開了。”

“好!”

兩人在電話裡交流着,恢復了些許的信心,這個像解謎一樣的案情,在兩地一點一點抽絲剝繭中,極其艱難地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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