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會議結束之後,又經過充分的動員和整備,濱海的清剿計劃於第三日清晨六時啓動。
龐大的隊伍從城防軍軍營出發,沿着濱海的中央大道向城門進發。他們將在六個小時內全部戰術就位,並在午飯後於不同位置統一發起進攻。
本次作戰行動由俞笑月統帥,但她並不會像以前那樣隨軍出征。根據孫象的建議,她將一直呆在濱海的指揮中心發號施令,而不是帶頭衝鋒陷陣。
濱海的軍事力量今非昔比,已經不需要她親自下場。孫象爲城防軍提供了極爲優越的條件,不是爲了讓他們躲在俞笑月身後搖旗吶喊的。
他們需要戰鬥,需要拼搏,甚至需要流血犧牲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一千兩百名精銳城防軍全部配備神光劍,他們是這次作戰的主力。他們被分成三十個中隊,每個中隊配備一名修行者處理緊急情況。
於天宇,蔣平和宋興分別統帥十個中隊,形成三個營隊的力量。其中於天宇營從濱海向東南方向,他的任務最重,因爲大部分廢棄的生產線都在這個區域。他需要一個廠房一個廠房的翻箱倒櫃,將藏身的妖怪全部拖出來剁碎。
蔣平營從平淳向西北方向清剿,他這裡地形複雜,行軍艱難。其中有數處尚未探索的地區,不知裡面藏着什麼。他這邊的變數最大。
宋興營的任務最爲複雜,他需要率部沿兩地的公路向西南進軍,在中途往北折返掃蕩。作戰任務的終點是山麓下的一座精密加工廠,他們需要帶回裡面的一臺十二連軸超高精數控機牀。
這個位置本來是裴光的,但孫象和俞笑月綜合考慮,決定安排宋興頂替。一來淮山城支援了這麼多修行者,總不能把人晾在那裡,時間久了難免生出不快。外來者還是要在戰鬥中磨合,才能更快的融入。
二來這多出來的修行者,讓俞笑月有閒置力量組織一支二十位修行者的預備隊。裴光將率領這支預備隊居中,隨時可以支援各部。
這樣的安排,算是萬無一失。
在大隊人馬傾巢而出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插曲。因爲本次清剿行動並沒有保密的必要,濱海的民衆們早已得到消息。
在士兵們通過中央大街的時,平民們自發組織起來,夾道歡送。大家一起喊着口號。有的喊“濱海萬歲!”,有的喊“武神大人”,熙熙攘攘。
前排的女孩子將手中的野花扔給戰士,有的戰士接住了,就把野花別在胸口,嘿嘿直笑。
旁邊的商業廣場,不知什麼人從哪裡找來了促銷用的大氣球放飛,下面掛着一條紅色的橫幅:
祝衆將士旗開得勝!
一時間整個濱海鑼鼓震天,歡呼聲伴隨着各種彩色的紙屑灑滿天空。
這樣歡天喜地的氣氛,自亂世降臨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讓出徵的將士們恍然如夢。整個濱海,無論民衆還是軍人,無論普通人還是修行者,都被壓抑太久。
僅僅是幾個月前,大家臉上還都是灰心喪氣的樣子。外面是妖將圍城,裡面是殘軍敗將,民衆們朝不保夕,哪會有開心的笑容。
可現在,濱海不但緩過來了,而且肉眼可見的變得強大。今天,甚至開始光復城外的土地。這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不僅如此,民衆們如此積極,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原因。
本次清剿作戰,目的是收復大片產業園區。濱海的大總管閃電已經放出話來,這些生產線全部修復之後,他最少要招五十萬的工人填進去。
這就是五十萬個工作崗位!
早先距離城牆很近的幾座紡織廠被收復,閃電就已經招了近千工人。這些工人的工資待遇雖然不如城防軍,但是已經令沒有收入的平民們很羨慕了。
兜裡有錢就可以像修行者大人一樣買烤串吃,沒錢只能吃福利點發放的麪糊糊。
所以街道歡送的人羣,發自內心的期盼戰士們能夠圓滿完成作戰計劃。
歡呼聲中,胖子潘子明接住一朵野花。按照此人原本的尿性,應該立刻貼上去吃扔花姑娘的豆腐。可他卻長嘆一口氣,將無辜的小花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葉聰意外的瞥了老戰友一眼。
順便說一下,這位最先使用神光劍的士兵,現在已經升官。他是本次作戰的一名中隊長,直屬營隊長宋興指揮。
“胖子,這不符合你的個性啊。怎麼了。”葉聰笑道,“小琴拒絕你了?”
“小琴沒有拒絕我。”胖子矢口否認,“只是她說她還小,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葉聰咬着嘴脣沒讓自己笑出來,這不是拒絕是什麼。
看到胖子垂頭喪氣,在雄赳赳的隊伍中分外顯眼,葉聰安慰道:“人嘛,要知足,你家裡不還有兩個小美女麼。我說你差不多行了啊,這也就是在亂世。放以前,我絕對打妖妖靈舉報你鍊銅!”
胖子眼一瞪:“真愛怎麼能叫鍊銅呢?”
然後忽然又像泄氣的皮球:“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潘子明家裡的兩個小美女,被閃電招進了紡織廠。有了工資,她們再也不需要討好這個老色批。胖子嘗試挽留,兩個小美女委婉的表示,他是個好人,她們會永遠記得他。
然後逃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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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事情,他就沒有心情和葉聰細說了。
另一邊,蔣平、劉闊和裴光三人走在一起閒聊。他們都來自信河小城。幾個月前,蔣平和劉闊都還是裴光的下屬,現在卻已經成爲同僚。
裴光沒有覺得失落,反而覺得在濱海的日子相當愜意。他被自己的老戰友陸景龍背叛之後,越發確定自己不適合當領導。
投奔濱海之後,他每天要麼修煉,要麼出去砍妖怪。閒暇的時候,他能和兄弟們喝酒,能在小菲那邊混飯。過得簡單又快樂。
而且他很喜歡濱海的氛圍。在信河當城主的時候,他同樣很注重善待平民,但並不知道正確的方法,只是爲了善待而善待。
在濱海,他看到孫象等人的所作所爲,他意識到這些人是真正能夠改變世界的人。他沒有這樣的智慧,但他可以作一員勇將,爲濱海掃清障礙。
劉闊有點茫然,剛纔城防軍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再想尋找時已經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