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雷真的把蔡清嘉當成傻B,但蔡清嘉真的不傻。
不僅不傻,而且演技超卓,絕非蘇雷這種小弟弟能相提並論的。
講道理,天地靈氣復甦五年有餘,華夏大地覺醒者不低於一百萬。而新世會中蔡清嘉這樣的紅衣長老不超過三十人。
於百萬人中崛起,能做到這個位置的,無一不是天縱之才。每一位長老的實力、心性、城府、甚至運氣都是上上之資。
也不知道蘇雷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認爲蔡長老是個癡情的傻女人,自己用點手段就能玩弄在股掌之間。他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主,而且這城主還是從他老婆那裡偷來的。
實際上,新世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做什麼交易。千蹬小城掌握了麗水芝這麼重要的戰略物資,盧龍早有打算收入囊中。
只不過以前他的心思都用來膈應俞笑月了。
現在俞笑月的男人回來了,盧龍知道日後和孫象必有一戰,這一戰必將曠日持久。所以應當早做準備。
千蹬小城成爲這個新戰略的重要目標之一。之所以派蔡清嘉前來虛與委蛇,是因爲盧龍一系的確不知道麗水芝的增產方法。不搞清楚這個秘密,貿然把蘇雷弄掉,可能會損失這一處重要的糧食供應點。
蔡清嘉的真正任務便是套出這個情報。許諾周邊七城什麼的不過是她誇誇其談下的餌。
但是在和蘇雷的交涉中,蔡清嘉愕然發現,這位英俊耀眼的蘇城主,竟然有意勾引她。
於是這位相當狡詐的長老將計就計,假裝被蘇雷勾得魂都飛了。這其中,固然有任務的因素,但最主要是因爲蔡清嘉實在是饞蘇雷的身子。畢竟,這小老弟長得是真的俊俏。
何樂而不爲呢。
蔡清嘉逢場作戲,蘇雷卻信以爲真,以爲已經徹底抓住了這位長老的心。洋洋自得中,他把麗水芝的秘密抖了個乾淨。甚至自作聰明將蔡清嘉帶到許煒玥處,表明自己徹底掌握麗水芝的生長,旁人染指不得。
現場情況已經徹底控制,蔡長老對隨行點點頭,自然有人負責處理善後事宜。在之前,她的手下已經聯絡了城中許多修行者。這些人都是爲錢而來,新世會隨便給點好處,他們就會倒戈一擊。
掌握整個千蹬城,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盧龍答應她,事成之後,千蹬城中所有,她予取予求。因而蔡長老算是大功告成。任務也完成了,男人也玩過了,千蹬的錢也歸自己了,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她大馬金刀的座上蘇雷的寶座,志得意滿的品嚐剛纔還沒喝下的交杯酒。
“酒不錯。”她嬉笑道,“小老弟好東西不少呀。”
蘇雷從劇痛中緩過來,儘管體內真元全無,但至少能罵人了。
“蔡清嘉!”他破口大罵,“你以爲抓住我就成了嗎!麗水芝沒有我根本無法生長,你們什麼都別想得到!”
蔡清嘉又爲自己倒上一杯,她很愛喝酒。如果麗水芝離了蘇雷就沒法達到這種恐怖產量,那她還真的沒有辦法。
但是很可惜,事實並非如此。麗水芝的產量是許煒玥的功勞,蘇雷不過是一個卑鄙的竊賊。蔡清嘉已經知悉這其中的全部關鍵,她心中自然已有計較。
新世會確實沒有掌握御金術,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術法,長老會中精通術型研究的大有人在。
至於許煒玥那邊確實不容易糊弄,但是蘇雷在自己手上,還怕她不乖乖就範?
想到許煒玥的悽慘遭遇,蔡清嘉難得的嘆了口氣,爲自己點上一根菸。爲了工作,她必然會徹底壓榨許煒玥的所有價值。但是身爲女人,她爲許煒玥感到不值。
爲了這樣一個小白臉,至於嗎。她斜了蘇雷一眼,終究沒忍住自己的真實想法。
“蘇雷,姐姐我比你大幾歲,所以比你多懂一個道理。你聽好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真傻B。你這點小手段,能騙到的也只有最親近最在乎你的人。”
蘇雷顯然沒有明白蔡清嘉的話。他額頭青筋暴起,五官因爲怨毒而扭曲擠成一團,哪有剛剛風流倜儻的影子。
“碧池!賤貨!老子就是被你騙了!有本事公平的打一場啊!”
蔡清嘉煩悶的掐滅菸頭,果然不可理喻!她暴躁的上去又是一個耳光,中斷了蘇雷的嚎叫。
“你踏馬真以爲許煒玥能信你的鬼話?那個女人比你聰明幾百倍!瑪德智障!
老孃只是渣,你踏馬是正兒八經的人渣!”
她在礦洞中時就已經察覺到非常惡意的窺探,在見到許煒玥時,蔡清嘉敏銳的感覺到地面上窺探的目光正是來自許煒玥。這個女人深不可測,她的神念很可能覆蓋了整片山谷。
那麼蘇雷平日裡的所作所爲,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她。
許煒玥只是不想挑明罷了,真是個愚蠢到不可救藥的女人。
想到這,蔡清嘉又是兩巴掌扇上去。
這下可好,蘇雷不僅不嚎了,反而眼淚汪汪,好像被打得馬上就要哭出來。
蔡清嘉正準備諷刺一番,門外,她的一名手下匆匆闖進來。
臉色非常焦急。
“怎麼回事?”
“您出來看看吧。”
蔡清嘉拖着蘇雷走出城主府,大門對面可以看到整片茂盛生長麗水芝的山谷。剛剛一場意料之外的冷雨已經停止,雨過天晴,漫山的麗水芝,卻有了別的模樣。
這些其貌不揚的仙草,全部如枯葉般枯萎脫落。原本生長它們的地方,竟然開出了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這些小花連成一片,原本紅褐如鐵鏽一般的山谷,好似覆蓋了一層春雪。
蔡清嘉和蘇雷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麗水芝呢!
爭吵和毆打之後,兩人再次回到廢礦坑,用御金術下到地脈深處。
可是那裡已經空無一物,只有傾塌的水晶柱告訴他們,並沒有找錯地方。
“老婆!老婆你去哪裡了!你不能離開我!”
蘇雷哭的像個孩子,那叫一個傷心欲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多愛自己老婆呢。
蔡清嘉又點上了一根菸。
艹,任務失敗了啊,她心想。
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也許這樣纔是最好的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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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千蹬城郊外的路上,一輛吉普車正在道路上風馳電掣。因爲路況不佳,它劇烈顛簸。
後座上戰戰兢兢的坐着管媛和管傑。按照道理,師父在此,應該是弟子開車。但遺憾的是,姐弟兩都不會開手動擋,只能勞煩師父親自開車。
因此兩人心中充滿愧疚。
孫大掌門倒是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他愉快的哼着小曲。這年頭,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交警攔車,因而孫掌門的車在道路上橫衝直撞。
俞笑月就喜歡孫象帶着自己胡鬧,她開心的搖頭晃腦。不過她現在的注意力放在後視鏡上。
那裡掛着一個拳頭大的毛線團晃來晃去,明明來的時候沒有這個掛件啊。
“你從哪買的這個球球?”笑月用手指撥了撥,“還挺好玩的。”
孫大掌門目視前方。
“笑月,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我是不是渣男?”
“你當然是!”俞笑月大呼小叫,“你才知道啊?全世界都沒有你渣!”
“好吧,這是一個不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