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有什麼好啊,他就是個小流氓!”
這邊畢加索剛走,紀嫋嫋就靠過來說他的壞話。紀嫋嫋在靈氣復甦之前,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跟這樣的小混混完全不是一路人。
“嫋嫋,你就是太單純。”
奶牛大姐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談起人生經驗:“這男人啊,全身上下就那麼點東西有用,其他的都是浮雲。什麼錢財權力實力內涵,都踏馬是無聊的消遣罷了。看男人,要看本質。畢加索確實是個目不識丁的小雜毛,但是我對他的腦子又沒有興趣!”
紀嫋嫋一臉天真的說道:“奶牛姐,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啊,因爲我還是個未成年!”
“嘁,得了吧你。話說,嫋嫋,你天天跟在小哥屁股後面,也不見小哥對你另眼相看啊。你這是策略不對。”
奶牛姐口中的小哥,指的當然是孫象。自從孫象正式傳道之後,船隊上下都將其視爲神仙中人。吉米湯和紀嫋嫋將他的來歷吹得神乎其神。
當初孫象從畫裡出來,紀嫋嫋根本沒有看見。但是到了吉米湯的嘴裡,當時孫象架着七彩祥雲,天地間櫻花亂墜,梵音四起,彈指間妖魔灰飛煙滅。
這代表了什麼?!
吉米湯在吹逼的時候,說到這最後一句,就會閉嘴,然後神神叨叨的用手指了指天。
圍觀的聽衆秒懂,捂住嘴不再詢問孫象的來歷。多少故事裡都寫得很清楚了,如果遇到神仙,你不能點破他的身份。否則神仙就會直接離開。
大家可不想孫象這尊大神離開。
總而言之,這是船隊上下對孫象的態度,那是絕對的恭敬。只有奶牛姐與衆不同,在她眼中,不管孫象什麼身份,說到底就是個男人。
按照她的理論,男人嘛,就那點東西有用,實力什麼的都是浮雲,就算你是神仙。
紀嫋嫋被奶牛姐靈魂拷問,略微有點尷尬,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她當然對多次救她的孫象有好感,但是更像一種對待兄長的敬仰吧。她好像對這方面不是很敏感,如果可以選擇,紀嫋嫋願意和兩個小夥伴永遠在一起。
可是昆哥和小胖都死了。
吸吸鼻子。
“嫋嫋,男人嘛,就像這牆上的培土,剝了一層又一層。別想不開,姐姐我給你介紹兩個小哥。你要相信姐姐的眼光,絕對不比孫象差!”
紀嫋嫋想起故人,傷心難過,奶牛姐只好轉移話題。可是紀嫋嫋不僅傷心難過,最後居然跪在地上,爬到奶牛姐的腳邊。
嚇了她一大跳,趕緊跳起來。
“嫋嫋,不就是介紹個對象嗎,何必行此大禮!”
“不是啊奶牛姐!”紀嫋嫋用手撥開石頭下的草叢,“你看這裡寫着字!”
原來奶牛姐一直坐着的石頭側面,刻着一些文字。但是可能由於年代久遠,青苔掩蓋了大部分的石刻痕跡,因此兩人一開始都沒有看見。剛剛紀嫋嫋低頭哭唧唧,這纔看到石頭邊緣有些奇怪的線條。
兩個人來了興致,就這樣徒手把石頭上的青苔全部剝乾淨,想看看上面到底寫着什麼。在北方航線上,這樣一座綠意盎然的大島,以前路過的船隻肯定會忍不住駐足停留吧。
也許,有些海盜會把財寶藏在這個島上,像金銀島一樣。而這句刻在石頭上的話,就是找到財寶的關鍵鑰匙。
幾乎每個人,都會對海盜的寶藏充滿了興趣。雖然說,在這亂世中,那些金燦燦的金幣,還未必比魚肉更值錢。可等兩人把石面清理乾淨時,卻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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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
這應該是用鋒利的匕首刻出的字,因爲刻痕很深,所以沒有被歲月剝落。但是這上面的字母單詞,看着有點熟悉的感覺,卻完全無法認出來。這些字母全都是大寫,而且中間沒有單詞的空格。
“這都寫得是什麼啊?”紀嫋嫋放棄治療,不再回想自己的語言學課程。
“好像是某種古代的文字,我有一點點的印象。”這是奶牛姐的觀點,她畢竟是營養學的碩士畢業,要比紀嫋嫋博學一些。
“這是拉丁文,古羅馬的文字。”
“拉丁文嗎……確實應該是……”奶牛姐捏着下巴,忽然意識到是誰在說話,“畢加索!”
說話的正是畢加索,他把砍下的樹扔進大海里之後,回來發現兩人都跪在地上看石刻文字,這就趕緊湊上來了。
“我來看看,嗯……這上面寫的是‘跟隨着魚羣,我們終於來到無夢之夜。大門就在雙眼之間,安妮婭,我一定會找到你’。”
畢加索用手將字母一個一個的指過去,最後落到這句話最下面的一個單詞,“落款是提比烏斯,一個名叫提比烏斯的羅馬人寫下了這句話。”
唸完石刻文字之後,畢加索順了順自己五顏六色的莫西幹頭,似乎確認了自己沒有認錯。然後他忽然一抖,雙手護胸,“你們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紀嫋嫋和奶牛姐,此時看他的眼神,就像大白天活鬧鬼似的。拉丁文通常都是歐洲的大學教授用來裝逼的語言。一句話中,如果能混上一兩個拉丁文的單詞,逼格瞬間就會蹭蹭的往上擡。這東西和國語的之乎者也差不多,但是用的人更加的罕見。
這個滿身紋身的莫西幹頭,這個街頭幫派的小混混,踏馬得爲什麼能看懂拉丁文!
“因爲我爸是歷史學教授!”
畢加索爲了自證清白,證明自己不是被什麼奇怪的髒東西上了身,不得不老實交代自己的黑歷史。
“我小時候也曾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從五歲時,我爸就教我拉丁文。他告訴我,這是上流社會的通行證,他會給我一個遠大的前程。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這個神轉折一出現,紀嫋嫋打了個機靈,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擔心這個“直到有一天”出了一場車禍或者不治之症。
“直到有一天,我爸跟一個妓·女私奔了!”畢加索悲憤的痛斥,“媽的!”
“哈哈哈哈!”
紀嫋嫋和奶牛姐沒心沒肺的大笑,雖然這的確是個悲劇,但是真的好好笑啦。
“真的,我原本不應該是個街頭混混。我應該是個紳士,穿西裝打領帶那種。”畢加索失意前屈體跪在地上。
“好了,畢加索。”奶牛姐給了他一個治癒的膝枕,“你現在不是挺好,看這掃把頭,多精神的小夥!”
“還是說說那個‘無夢之夜’吧。”紀嫋嫋看不慣兩人卿卿我我的德行,問道,“好像是個很奇怪的詞,沒聽說過。”
畢加索戀戀不捨的從溫柔鄉里鑽出來,指着石刻文字上的一個單詞說道:“這個拉丁詞我也沒有見過,我根據它的詞根認出它的大致意思是‘沒有夢的睡眠’。”
“好奇怪哦,裡面沒有提到寶藏。”紀嫋嫋有點不甘心,好希望挖到一個裝滿寶石的寶箱啊。
“安妮婭可能代表寶藏。”畢加索回憶了一下父親的教誨,“似乎羅馬人喜歡用女性的名字指代一些美好的東西。”
“那雙眼之間在哪裡呢?”
紀嫋嫋心動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加索兩手一攤。
“如果說雙眼之間。”奶牛姐插話進來,她手指着島嶼的山峰方向,“我猜是在那裡。”
兩人順着她指點的方向眺望過去。這座大島只有一個山峰,但是在半山的緩坡上,還有兩個凸起的半圓形巨大山包。因爲這兩個山包幾乎一樣大,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可不就像眼睛一樣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去不去?”
“去!一定要瞧一眼,要不我晚上可睡不着覺!”後勤主管紀嫋嫋拍板了這次探險行動。
一般而言,這樣陌生的地方,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更不要說這種毫無準備的探險。但是三人畢竟原本都是普通人,可沒有探險老江湖那麼多的講究。
更何況大家現在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什麼蛇蟲野獸啦,根本不虛,敢出現就是一拳打死!什麼脫水飢餓體力耗盡,根本不存在的啦,貝爺簡直弱爆了!
紀嫋嫋口袋裡還揣着孫象的示警符呢!
其他人還在辛苦的砍樹,紀大掌門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兩個朋友開始愉快的大冒險。
所以當領導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