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的吼聲讓衆人瞬間安靜下來。這裡得人,很大一部分都被大塊頭欺負過,被大塊頭一聲大吼,都嚇破了膽。在心裡期望監工來平息糾紛,最好把大塊頭再狠狠揍一頓。
就在大塊頭掄起另一隻手準備揍人之時,傳來了監工山蜂的大吼聲。
這山蜂的吼聲比大塊頭還響,還更具威懾力。聽到吼聲,衆人趕緊讓開了一條道,而大塊頭大手也瞬間變得沒有了力量。大塊頭一鬆手,倒摔了卯啓一個四腳朝天。
只見一個人影閃來,接着便是一聲“啪“的悶響,大塊頭趕緊知趣的蹲了下去,背上的鞭印格外顯眼。
“都給我幹活兒去,看什麼熱鬧。”山蜂用鞭子指着衆人,再次大聲吼道。
衆人嚇得趕緊散開,生怕慢了一步鞭子就落到自己身上;剛纔還威風凜凜的大塊頭也趁機連滾帶爬的趕去幹活兒。
但誰也沒有注意到,至始至終,卯啓的眼神中就沒有出現過慌亂。見衆人離開,卯啓也從地上爬起來,撿過推車便準備離開。
“小子,明天山狼大人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辦,不用拉石頭了。”山蜂的聲音依舊很大,大到剛離開的衆人也都能聽見。說完,丟給了卯啓一塊乾糧,還有一瓶水。
卯啓趕緊丟開推車接住,感激的看了山蜂一眼,狼吞虎嚥起來。
山蜂毫無表情,轉身便離開。卯啓找了一塊石頭,細嚼慢嚥起來,乘着空閒,隨便欣賞一下眼前的美景。
卯啓大口的嚼着乾糧,喝着清水,感到無比的滿足,四周羨慕的目光不斷投來,讓卯啓也覺得自己有些張揚。其實卯啓的行爲確實很張揚,如果沒有山蜂的最後一句話,估計卯啓手中的乾糧和水早就被搶了個乾淨。
卯啓的肚子雖然餓的厲害,但也沒裝多少就飽了,收起剩餘的乾糧,卯啓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回到自己的石屋休息。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發現不遠處一雙可憐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而且是盯着自己放乾糧的口袋。
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卯啓會心的笑了笑,向着目光投來處招了招手。
卯啓的動作讓對方不知所措,目光中的渴望暗淡了一些,甚至變得閃爍不定,愣在了原地。
從身形,卯啓猜測對方是一個長期吃不飽的弱者,而且可能是一個女的,不過蓬頭垢面在加上破爛的衣服,很難讓人有美的感官。
見對方愣在原地,卯啓再次向她招了招手。
在原地躊躇了半響之後,還是向卯啓走了過來。
“給你。”卯啓取出乾糧遞了過去道。
蓬頭之人對卯啓還是心存戒備,雖然沒有抵抗住食物的誘惑,但沒敢靠的太近。而她之所以敢壯着膽子接卯啓的食物,是因爲她覺得卯啓和她一樣是弱者。
看着對方小心謹慎的樣子,卯啓也打消了立刻向她打探消息的念頭。
“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卯啓打定了注意,拍了拍屁股上拍不掉的灰塵,向着自己的石屋走去。
卯啓不經意的動作讓正在狼吞虎嚥的土鸝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此人和這些粗魯的奴隸不一樣,應該是一個講究之人,真希望他不是來至於古山部落。”
心中有了一絲的好感,警覺性就降低了許多,見對方要離開,古鸝急忙提醒道:“你忘記東西了?”
“看你瘦小的樣子,就送給你了。”卯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色和善的說道。
“大塊頭看上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古鸝先是一喜,轉而失望的說道。
“這大塊頭真霸道。”卯啓見對方放鬆了警惕,也樂意搭話。
“這裡全是野蠻人,你,你和我除外。在這裡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任意欺負別人,剛纔如果不是監工及時出現,估計你得躺個兩三天。”古鸝將口中最後的一點食物嚥下道。“謝謝你的食物,我得搬石頭去了,真希望快點籌齊石頭。”
“推車就送給你了,用它搬石頭要快些。”卯啓見對方並不想多說,也就沒有繼續問。
“不要,免得被大塊頭盯上。”吃完抹嘴走人確實不太好,古鸝回過頭道,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有監工在,大塊頭不敢打推車的注意,你大可放心。”卯啓看着並未打算停下的古鸝,笑着解釋道。之所以笑,是卯啓覺得自己的表現太獻殷勤了,說完,也就轉身離去,對他來說,有了山蜂和山狼做靠山,這推車要不要都一樣;也正是因爲有靠山,所以大塊頭不敢再打推車的主意。
古鸝停下了腳步,細細思索了一翻,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轉身向着推車走去。之所以笑,是古鸝覺得自己竟然在明知對方是在獻殷勤,還會接受,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卯啓製作的推車果然好用,而且大塊頭也真不敢打推車的主意,甚至連瞪一眼都不敢。
“有了推車,明天一定能完成任務。”天色暗了下來,古鸝雖然沒有得到食物,但心裡卻充滿了暖暖的希望。
回到石屋,卯啓斜躺在牆角陷入了沉思:“當初謊稱跑商雖然保住了性命,可還是又淪爲了奴隸,不能就這樣拖下去,得想辦法學點本地的武技,不然,真要做一輩子奴隸了。從明天開始改變商人形象,搬運石頭倒是一個鍛鍊力量的機會。”
有了山蜂給的乾糧,卯啓打算不再去領晚上的食物,因爲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願意像牲口一樣,爲了食物不要基本的廉恥。至於明天要辦的重要事情,卯啓懶得去想,因爲就算是殺人放火,卯啓都無法拒絕。
翌日的早晨格外的安靜,早已習慣山蜂吼聲的奴隸們都有些奇怪,就連大塊頭也因爲起牀太遲而錯過了早飯。
至於卯啓,則在天還未大亮之時便跟着山蜂來到山狼的石屋外等着。
山魁部落的建築很有特色,用料都是石頭,結構都很簡單;更讓卯啓沒有想到的是,山狼石屋之外竟然沒有守衛,而且所住的石屋從外觀上看,和自己住的沒有什麼區別。這到讓卯啓心中平衡了一些。
沒等多久,山狼便從石屋中走了出來,帶着卯啓和山蜂便向外走去。
“不要多話,不要亂問,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一路上山狼只說了一句話。
“神神秘秘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卯啓跟在山狼後面,好奇的猜測着。
走了十幾分鐘的路,三人來到了個大廣場。廣場上站滿人,每個人身邊還有一個大筐,筐裡裝着各種動物的皮毛。
山狼站到一個石臺上講了一通話,卯啓才明白,他們這是要去以物易物。
“這可是逃跑的好機會。”卯啓在心裡偷偷的盤算着。
一羣人在山狼的帶領下,翻過了幾座山之後,來到了平坦的山凹處。
在距離山凹還有幾百米處,山狼讓大家停了下來稍作休息,而卯啓也分到了一份食物,是一塊肉乾。由於肚子不餓,卯啓只喝了點水,然後偷偷的把肉乾藏了起來。
“卯啓,到了山凹裡,別亂跑,也別亂說話。如果在易物時對方缺斤少兩,你就咳嗽兩聲。”山狼特意來到卯啓面前,給卯啓安排了任務。
“如果回去盤賬盤少了,那你的小命可就沒了。”正當卯啓對山狼生出一絲好感之時,山狼冷冰冰的提醒,讓卯啓回到了現實。
山狼再次丟給了卯啓一塊肉乾,便帶着衆人向山凹走去。
隨着越來越靠近山凹,卯啓才發現此處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山凹四周佈滿了機關、哨卡,而且進入之人,全部做了登記,連卯啓也不例外。
走入山凹之中,卯啓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亂世盛象。在這裡交易的,什麼東西都有,從牲口到人,從食物到工具,武器器皿應有盡有。看着山狼貪婪的目光,卯啓露出了鄙視的笑容,因爲這裡都東西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不過當卯啓眼光落在一處角落的武技之上時,卯啓的目光瞬間變得和山狼一模一樣。
看歸看,想歸想,山狼並未作出出格的行爲,而是帶着衆人徑直來到一處精緻的石屋前,將所有的毛皮全都換成了靈晶。
“卯啓,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缺斤少兩可是那些奸商常用的手段。”山狼擺掂了掂手中的靈晶,對卯啓說道。
卯啓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山狼後面。
山狼先是買了一大堆兵器,又買了幾大筐各種食物。卯啓則在後面仔細的計算着交易的數量,幾筆交易下來,卯啓覺得自己反而更像奸商,因爲山狼口中的那些缺斤少兩的傢伙也不善於計算。
此時山狼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以前同樣多的靈晶,早就用的乾乾淨淨,而現在,他的手裡至少還有上萬的靈晶,這些都是在卯啓的計算下節約出來的。
一邊耍弄着手中的靈晶袋,一邊在兩邊的攤位中尋找着想要的東西,後面的衆人則又背又扛的跟着,就連山蜂也不例外,此時正扛着一捆兵器,滿臉汗水。而卯啓卻因爲特俗的任務享受了一份清閒。
“這羣奸商。”山狼在心裡一邊詛咒旁邊的商販,一邊盤算着如何處理餘下的靈晶。
舉棋不定間,已經走到了交易點的盡頭,只好沿路返回。山狼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間又快要走到出口,依舊沒有買到想要的東西。
“貓人……”見山狼遲遲沒有動作,卯啓也開始看起熱鬧來。誰知目光正好落在奴隸交易處,便發現了“熟人”。
貓族,曾經騷擾過華夏族,自己的父親也因他們的偷襲落下了殘疾,甚至因此而妻離子散。可看着眼前的貓人,卯啓卻恨不起來,甚至還生出了一絲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