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的妹妹不再看他，向着周圍的人大聲道：“黃昏之神說他全知全能，但是他的牧羊犬如此對待我們，他難道不是邪神嗎？
我們難道不應該打倒他們嗎？
我們今後難道還要忍受這個邪惡神明的殘酷剝削，回到從前看不見光的日子嗎？”
“不！”
“打倒黃昏之神！”
更多的人本羊羊妹妹的話語所感染，揮手起來大聲咆哮道，原本的虔誠和敬畏紛紛轉變成爲痛恨，一股如山如海的無形力量向高空散發。
“魔鬼，你這個該死的女魔鬼！”
老史密斯說不出話，被羊羊妹妹的話語氣得渾身發顫，撿起自己身邊的柺杖就向她的頭上打去。
“你敢褻瀆黃昏之神，我殺了你！”
叮！
一層紅色的內力覆蓋在羊羊妹妹的頭上，擋下了木頭柺杖的劈砍，此人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當然不可能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你這個賤人！婊子！你敢褻瀆神明！你媽……”
周圍人羣衝出兩個警衛將老史密斯按住，但他仍然掙扎怒吼着，污言穢語聲不絕，是沒受過教育的那種鄉村老人特有的無下限罵聲，專攻下三路。
“老史密斯，你家有三口人，分到了六畝地，是嗎？”
羊羊妹妹的臉上有些緊張，但立刻用內力掩蓋住，淡淡地向他問道。
“你想幹什麼？這是我家的土地！”
老史密斯的臉色變得十分驚慌。
羊羊妹妹冷冷道：“黃昏之神是邪神，我們絕不會將任何一塊土地給邪神的信徒，讓他再出來害人。
你既然是黃昏之神的信徒，那我宣佈，剝奪老史密斯一家的所有土地。”
老史密斯怒吼道：“不！魔鬼！你不能奪走我的土地！那是神賜給我的土地！”
羊羊妹妹冷笑：“那我們來之前你怎麼沒有土地？給貴族做牛做馬，連飯都吃不飽？兒子被黃昏女神的牧師殺死？”
老史密斯語塞。
羊羊的妹妹語氣突然變得森冷無比，殺意散發：“還有，你涉嫌襲擊國家公務人員，證據確鑿，有錄像爲證。
按照戰爭期間特殊法令，死刑，立刻執行！”
老史密斯驚恐道：“不不不！我是黃昏之神的信徒，魔鬼！你不能殺……”
警衛一手按住他頭髮枯黃的頭顱，一手拔出雪亮長劍在他的脖子狠狠一抹，大好頭顱落地，大股鮮血流出。
周圍的民衆心中一寒，立刻知道了這些給他們帶來土地，態度一直溫和如春的天使也有其鐵血冷酷的一面。
有一個底線，那就是信仰。
“殺得好！邪神的信徒都該死！”
“殺了他們，我們纔不會再回去原本的那種生活！”
有人帶頭鼓掌，話語熱烈，很快就感染了周圍的人。
“老史密斯真不是東西，他想要我們失去自己的土地，再變成那些邪神走狗的奴隸！”
“殺得好！”
周圍原本有些害怕的民衆咬牙切齒，大聲怒罵，朝地面老史密斯吐口水，全部都是憎恨之色，沒有害怕。
一想到到手的土地再次失去，這讓他們後怕不已，而邪神的統治下他們過的就是沒有土地的生活，怎麼選擇再也清楚不過了。
“天使大人，我父親那個老不死的靈魂被邪神侵入了，失了智。”
一個拉着小孩的壯漢推開人羣，來到羊羊妹妹身前跪下，哀求道：“這個老東西做的事情和我們一家沒有關係，還請您不要收回我們的土地。”
羊羊妹妹將他扶起來，溫和道：“您放心，不會的。
剛剛我表述不夠準確，我們只是要沒收邪神信徒的土地而已，您和您兒子的土地不受影響。”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壯漢激動得語無倫次。
羊羊的妹妹轉過來對着百姓大聲道：“下面我宣佈中央政府發佈的一號最高文件：任何邪神黃昏之神的信徒都不得分配土地，任何接受了土地的公民都必須在政府公務人員的監督之下保證將消滅邪神。”
“現在，大家請看。”
羊羊的妹妹指着自己身後七八米高的大理石神像，原本是男性神明的樣子，在幾天前的那場神蹟之後突然變成了一個身披黃昏教袍的威嚴女子，面容模糊，給人帶來莫名的壓力。
“請大家依次排隊，然後向這座神像吐口水，並且罵：豬狗畜生一樣的邪神，你的神像必將倒塌，你的神魂必將隕落，肉身必將腐爛，屍體掉落到糞坑當中，永遠與屎尿爲伴。”
她的語氣變得冰冷肅殺：“如若有不肯的人，必定是邪神黃昏之神的虔誠信徒，按照血海中央政府命令，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死罪，並且立刻執行，事後歸檔即可。”
“小史密斯先生，還請你爲大家做一個表率。”
羊羊的妹妹臉上有些僵硬笨拙，但還是在內力的強行控制下做出溫暖的表情看向壯漢。
周圍數千名一直沉默站立的築基境、煉體境鐵甲士兵踏着整齊鏗鏘整齊的步伐將這片廣場包圍起來，刀劍出鞘，面帶冰冷肅殺之意。
於感情而言，解放了這些原本是農奴的人，讓他們不再受貴族牧師的殘酷剝削，如豬狗一樣地隨意欺凌和屠殺，給予了他們自由和人格，還有尊重；
於現實利益而言，給他們超級重利，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土地分給了他們；
於外界環境而言，絕不可能跑掉，還信仰黃昏之神就是要死去生命的死罪，完全違反了生命的生存本能。
這三者相加，依然還不肯褻瀆黃昏之神，不肯放棄對她的信仰，這就是毫無疑問的頑固信徒，是黃昏女神最重要的信仰來源。
至少血海中央政府的絕大部分高層就是是這樣認爲的，如果有其他特殊情況或者苦衷不能改變信仰的。
那隻能說他的運氣不好了，不可能遍及千萬甚至上億人口的政策專門爲他們少數人設計了。
“我……”
小史密斯身體有些顫抖，作爲一個土著，他內心對於神明的尊重和恐懼幾乎是本能的。
他根本不想如此嚴重地褻瀆黃昏之神，他心裡有也自以爲隱藏得很好的對面前女子的憎恨之意。
但是周圍的數千鐵甲軍士冷漠的眼神，還有他們手中明晃晃的長槍都清楚無比地告訴他拒絕的後果。
失去土地，失去自己的生命，還是擁有以前從沒有想過的美好生活。
一切都任由他只有選擇。
“tui~”
小史密斯拳頭緊握，臉色猙獰，狠狠地朝高大威嚴的雕像吐了一口濃重的唾沫：“豬狗畜生一樣的邪神，你的神像必將倒塌，你的神魂必將隕落，肉身必將腐爛，屍體掉落到糞坑當中，永遠與屎尿爲伴。”
天空烏雲密佈，轟隆隆作響，一股沉重的氣勢向下方壓迫過來，將所有人嚇得臉色蒼白，小史密斯一連後退數步，渾身發軟。
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
黃昏女神虛弱，力量不足是一個因素，神明一般不會也不能夠親手擊殺大規模的凡人，這與信仰之力的人羣特性有關。
妄圖利用信仰的人，最終也將會受困於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