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用系統面板自帶的功能跟後方的上級商談許久，面色數遍，而後平靜下來。
他對趙石沉聲道：“趙先生，你之前提出的煉氣期天級功法交換條件我方同意了，但是你不能將功法泄露給其他任何人。”
趙石斷然拒絕道：“這不可能，我要你們的功法就是來研究的，要是隻有我一個人能夠看，我血海實驗室的成員不可以看，那麼這兩部功法對於我來說就沒有多麼大的意義的。
如果要我同意這個條件，你們也必須跟我簽訂系統見證的保密協議，你方也只能夠有一個人有觀看功法的權限。”
高林面有難色，最後還是點頭道：“那麼放寬條件，除了血海實驗室成員不得有外人觀看這兩部天級功法，並且你需要保證這兩部功法只可以用作研究之用，不得給任何人修煉。”
“可以，非常合理。”
趙石贊同道：“我不也希望有一天在你方處發現《血海劍經》的修煉者，如有發現，我必殺之。”
聲音鏗鏘有力，顯示他內心的堅定。
高林沒有意外，技術交流是技術交流，任誰也不希望自己辛苦推演出的功法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手裡：“國家級計算機權限的也可以給你，只是王遠望這件事……”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遲疑起來。
盤膝做在地面上的趙石面色微冷：“怎麼了？此人有那麼大的後臺背景，現在你們還是要包庇他嗎？”
高林連忙搖頭道：“並非如此，王遠望是組織的人，他的確是犯下了大錯，但是他也只能夠在組織內部接受懲罰，這是原則性問題。”
“可在我看來，你們就是在包庇意圖危害我生命的王遠望等人，這個結果我不能夠接受。”趙石語氣決然，沒有妥協的意思。
“現實你們怎麼處罰我不在意，但是在遊戲裡你們必須將王遠望和他的同夥交給我處置，這是底線。”
高林沉吟半響，最後還是在趙石的威脅下妥協：“王遠望可以給你，其他人絕不可能。”
見趙石還是面露不甘，他立刻森然道：“趙石，適可而止吧，你應當知道就算是現在我們也不是拿你沒有辦法了，只是不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而已。
這是我們的底線，絕對不會再動搖。舍此之外，你要戰便戰。”
高林面色冰冷而強硬，官方代表着遊戲最強勢力，有其自身的威嚴之所在，這已經是限於局勢做出的最大妥協。
趙石臉色難看，這是事實，官方的勢力之強大絕對不可以置疑，能夠修煉天級功法者也不只是原千軍幾人，只是限於時間，限於距離無法投送而已。
如果一旦徹底激怒他們，就連他都沒有好下場。就是現在也極大地引起了對方的不喜，給未來種下禍患。
但是趙石沒有後悔的意思，他生命，現實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對方怎麼可以不付出代價？
而一個王遠望，區區一個被推到前臺的小卒子怎麼能夠平息他的怒火？
但是沒有辦法，現在已經是對方的最大妥協了。
趙石冷哼一聲：“可以。”
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結束，他遲早有一天會揪出幕後的主使人，將他們全部殺死。
“這就好。”
見到趙石終於妥協的高林松了一口氣，如果趙石非要魚死網破，雖然最後死的一定是他，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絕對可以造成巨大的破壞，到時候他可能被問責。
現在最後，無論接下來的局勢如何發展都與他沒有任何干系。
“屈老，您請。”
與趙石談妥之後高林後退一步，將屈叢請上來。
天級功法要求的權限極高，就是他也沒有過手的資格，也唯有身爲院士的屈叢有這個權限。
屈叢上前一步，看着趙石道：“如何交易？”
趙石回答：“我們兩方同時輸入數據，確保固定時間內數據輸入完成就好，你覺得如何？”
“可以。”
屈叢點點頭，這是很公允的方法。天級功法的數據極爲龐大，就算是以現在的技術也不能夠瞬間傳輸完成。
“叮，屈叢向您發來文件《太虛經》和《萬軍之主》傳輸請求，是否接受？”
“接受。”
隨着趙石點擊確認，大量的數據如同瀑布一樣涌入趙石的系統面板當中，僅僅第一階段的數據就超過了一百個G的大小，並且還在飛速上升當中。
《萬軍之主》不用說，應該就是原千軍的修煉的功法，由官方耗盡心血，動用數十萬科研人員才凝聚而成，側重於集體作戰。
而《太虛經》應該就是衛天央修煉的功法，來源與《萬軍之主》相同，着重與個人生命本質的提升，也是一部價值無量的天級功法。
一接觸到這兩部與他本身功法迥異的天級功法趙石眼前就一亮，這是兩種與血海劍道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同樣玄妙，蘊涵着現代科學對修仙的理解，其內的種種奇思妙想，複雜而特異的法力結構讓人沉醉不已，最精美的藝術品也比不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神識結構分毫。
“咳咳，趙石。”
見趙石一副癡呆迷醉的表情，儘管能夠理解，屈叢還是立刻提醒道。
“哦，我馬上。”
速度飛快的用神識大略掃過已經傳送過來的功法，確認無誤之後趙石同樣將《血海劍經》的天級煉氣部分向屈叢傳送過去，傳送的速度與對方一樣。
屈叢眼睛一眯，將數據共享給在遠方技術鑑定支援的同事之後用享受的目光看起了《血海劍經》的天級功法起來，與趙石類似的癡迷表情在他的臉上浮現。
與他修煉天級功法《太虛經》的縹緲高遠，如謫仙降世，那種不爭，遺世而獨立，彷彿隨時會化仙而去的淡然意境不同，這《血海劍經》滿篇都是殺戮的意味，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要從那些原本枯燥無比的數據當中流淌而出，讓人窒息。
本該沒有任何生命，沒有任何特意之處數據符號這一刻變了，最普通不過的字符經過複雜難名的重組之後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字符之間流淌這紅色的血液，一股帶着殺戮的劍意在字符中悄然浮現。
劍意流轉，悄無聲息地向癡迷不已，沉醉在功法當中的屈叢神識核心刺去，而屈叢依然還是癡呆的樣子，極爲詭異。
“醒來！”
趙石眉頭一皺，一道類似的血海劍意浮現，將刺向屈叢的那道劍意震散。
呆愣愣的屈叢一驚，看着消散在自己面前的那道紅色劍意渾身冷汗淋淋，只差一點他就死在這裡了。
“注意一下，帶着一些警惕心就行了。只要有了防備，沒有什麼危險。”見屈叢一副後怕的樣子，趙石多解釋一句。
“多謝了。”
屈叢深吸一口氣，他身份不一樣，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天級功法都有強大的感染力，像《太虛經》如果不注意的話會讓人完全沉迷到功法，體內功法會慢慢自動崩解，試圖形成《太虛經》的功法結構，讓人功力全失，只有自殺一次才能夠恢復。
而觀看《萬軍之主》同樣有後患，如果不注意的話會讓人被體內狂暴涌動的法力爆體而亡。
這些平平無奇的現代文字符號爲何組合成天級功法之後就會有這種詭異的感染力，這也是一個重要的研究課題，是另一位院士的項目。
他之前已經有了防備，並且之前已經見過天級功法，本以爲能夠抵擋得住這種影響，卻不想《血海劍經》竟然如此詭異，竟然會主動迷惑和殺戮生命。
想到這裡，屈叢的面色也變了，猶豫一下還是道：“這部功法……太危險了，你最好還是不要隨意擴散，不然可能會造就很多完全陷入瘋狂當中的變態來。”
其他人可沒有趙石這種完全不受到到影響的能力，往往會被功法影響，讓功法特性佔據主導地位。
屈叢這一刻算是知道了某些魔宗爲何會是魔宗了，功法本該沒有正魔之分，都是人類的工具而已。
可是大部分的弟子根本沒有自控的能力，往往會被功法的本能所影響，直接入魔，肆意屠戮修士凡人，爲世間所不容。
“的確如此。”
趙石也意識到了，的確是這樣：“如果要大規模普及開來，我會對她進行一定程度的閹割，現在的版本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