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是你在彈琴吧?”方羽凡看了一眼白裙女孩緊緊抱在胸前的長琴問道。
“對啊!”白裙女孩,也就是柳清雅點頭說道,“我就住那邊的公寓裡,平時一有時間就來這裡練琴。那個張立峰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這個習慣的,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騷擾我,煩得很呢!”
方羽凡微微晃了晃頭。多單純的一個妞兒呀!好歹我也是一個陌生人不,這還沒問呢,就已經把自己住哪裡都說出來了!
“以後他再來騷擾你就告訴我,我見他一次就揍一次!”方羽凡故作惡狠狠道。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有益身心健康嘛!”
“哈,我知道了。”柳清雅聽到這話,竟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句。
“還接着彈不?”方羽凡聽過琴聲後,這心裡居然也悄悄產生了一絲躁動。
柳清雅皺了皺眉沮喪的說道:“不彈了,被那兩人一攪,都沒心情了!”方羽凡聞言眼睛一亮,他小心翼翼問道:“那讓我彈一會兒?”
“你?”柳清雅一臉止不住的訝異,“你不是園藝系的嗎?”那語氣,就像是你就是一挖地的,怎麼還想寫書法不成!
“園藝系就不能玩音樂系的了?”方羽凡略有些不滿的說道。柳清雅聞言急了:“對不起呀,我沒有那意思!那,就給你彈一會兒唄!”說完,她有些不捨地將懷裡的長琴遞給了方羽凡。
咧着嘴,方羽凡快步走進了木亭將琴擺在了支架上,坐在長琴前,他將雙手慢慢放在了琴絃上。右手食指輕輕撥了一根琴絃一下,一聲“嗡”響立時從他的指下傳了開來。
一直看着方羽凡動作的柳清雅看到這裡,兩道細眉忍不住皺了皺。看他撥絃的動作,分明就是沒有彈過琴的嘛!對於這一點,從小就開始練琴的柳清雅一眼就看出來了。
輕輕吐出一口氣,方羽凡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恍惚間,又是一陣時空交替,他正坐在那青山綠水間爲那翩翩起舞的靈鶴撫琴伴奏,又或那靈鶴聽了他的琴聲而忍不住翩翩伴舞
“嗡”,初時,方羽凡指下彈出的琴音還像那彈棉花的聲音似的,幾個音符過後,音勢立變!
就聽得他那手指在琴絃上風快的彈奏着,琴聲尖利、高昂,卻不突兀。猶如無數烈馬跑去,壯懷激烈!倏忽間,又見他雙手輕輕撫過琴絃頓時撫起了層層泛着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又似那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引人心中鬆弛而清新
聽到這裡,柳清雅那雙清亮的眼瞳裡已經充滿了濃濃的驚訝和深深的沉醉!
猶未罷了,彈到這裡時,方羽凡只覺得紫府之內靈光點點,眉心更是有一道清泉直貫而下!嘴角一抹悟道了般的笑,他輕按琴絃片刻後,幾根手指又在琴面上往來穿梭不斷。
一絲一縷流經他那雙手經脈裡的真氣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引動下緩緩透了出來滲進了那根根琴絃之中,霎時間,一波無形振盪以七根琴絃爲中心向外輻散了開來。而隨着波動的傳開,一股空之又空的感覺立時攫住了柳清雅的心懷,她只覺得整個天地之間空蕩蕩一片,似乎除了她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東西了!
空!空!空!在方羽凡手指的撥動之下,一股“空”的意境已經完全佔據了這一片的空間。
迷茫了,柳清雅深深的迷茫了!
“錚”,最後一個音符,被方羽凡彈出了繞樑三日而不絕的味道。
“可惜了!”輕按琴絃,方羽凡眼含一絲遺憾的低語道,“此琴只是一張普通的琴而已,若是那千年古琴,或許能幫助自己突破至開光中期也說不一定!”
搖了搖頭,雙手手指離開琴絃的方羽凡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經過一番似入道般的彈奏,他只覺紫府之內一點靈光無比剔透,渾身經脈更是隱隱同紫府產生了絲絲縷縷的奇妙聯繫!
“你最後彈的是什麼曲子?還有,你之前彈奏的散音爲什麼有九個音?泛音你也彈了至少有上百個!是誰教你彈琴的?爲什麼你能彈出這樣的效果?”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的柳清雅,眼含迷惑與狂熱地跑到方羽凡跟前俯身連聲喝問道。
看着眼前這張快要湊到自己臉上的秀臉,方羽凡忍不住抽了抽眉頭。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只知道我那師父酷愛彈琴而已,可誰能料到他的技藝是如此的近似於到了道的境界!
柳清雅精巧的鼻孔裡噴出兩股細細的長氣,一雙清亮的眼瞳此時已被一波洶涌的浪潮所徹底佔據,而那張五官搭配極其合理的秀臉上,更是被陣陣潮紅所完全渲染!
“那啥,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看着柳清雅一副想要剖開自己腦袋的架勢,方羽凡忍不住頭皮發麻的嚥下了一口唾沫道。難不成告訴她之所以能彈出這樣的效果,是因爲自己的腦子裡有一顆修真者遺留下來的千年魂珠不成!自己敢說,她也不能相信啊!
深知說不清楚的方羽凡,選擇了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着方羽凡匆匆而去的身影,來不及將他攔下來的柳清雅脆聲喝問道:“你電話號碼是多少啊?到時候我好找你唄!”
第一次被一個秀雅美女如此直接追問要電話號碼的方羽凡聞言差點閃了一個腰,停頓片刻後他揮了揮右手頭也不回的說道:“咱都是高雅之人,要什麼電話號碼啊!有緣了,自會相見的!”
駐足於木亭裡,看着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林蔭拐角處,柳清雅神色堅定的輕聲自語道:“方羽凡,農林學院園藝系的新生,哼,只要你還在這個學校裡,我遲早會找到你的!”
“到時候”一抹濃濃的迷醉漸漸浮上了柳清雅那雙清亮的眼瞳裡久久地不肯散去。
剛剛走出樹林的方羽凡猛地打了一個冷顫。
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身後的密林後,他忽地大悟般邊走邊說道:“我跑什麼呢?難道她還能吃了我不成!不過看她那個樣子明顯就是一個過度追求音樂的狂熱份子呀!不能惹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