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堪比太陽的恆星中,硬生生的開闢出一處神宮,這本身就說明了光明神殿的強大與恐怖。
而身爲這樣恐怖的神殿神子,未來的光明之皇的繼承者。光明神子,從來都是雍容的,華貴的,對付屬下,也是和顏悅色的。
這是一個天生的王者,他知道如何把握人心,如何駕馭屬下。然而此時,出現在這個神官面前的光明神子,卻是面色難看。眼神陰沉。
更令年輕神官震驚的是,光明神子,不是從諸神大會上,凱旋而歸,而是從供奉桂冠的神壇上,赤身裸體,極爲狼狽的重生回來。
年輕神官,自然也知道桂冠的作用,他整個人的內心,瞬間就有什麼東西崩塌了,無敵的光明神子,居然被人斬殺了。
現在是藉助衆神桂冠的力量,重生歸來!但桂冠的這種力量,只能使用一次,這意味着,隨着光明神子的死,光明神殿,還損失了一頂最神聖的桂冠!
年輕神官,嚇得臉色都是青白起來,只能用一種結結巴巴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強烈不安和恐懼,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擡,額頭都是貼到了地板上,顫抖着道:“神,神子殿下……”
“滾!記住,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光明神子,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
本來被夏軍斬殺,在光明神子看來,就是無比憋屈和屈辱,如今,他的狼狽樣子,又被神殿的神官給撞到。
光明神子感覺自己不但臉上,就是身上,都在發燒,剩下的,就是濃濃的屈辱和仇恨。
“夏軍!”
光明神子,幾乎是鐵青着臉,咬牙切齒的唸叨着這個名字,捏的緊緊的拳頭,指甲都是嵌進了肉裡。
沒有爲難這個神官的意思,以光明神子的驕傲,這樣的神官,渺小的不過是一隻螞蟻,根本不值得關注。
他丟掉了失去了神力,變得平凡的桂冠,整個人,都是化作一道光線,朝着神殿的核心地帶,飛一般的衝去。
直到這時,年輕神官,纔是劫後餘生的擡起眼睛,看了下光明神子消失的方向,然後臉上變得更加凝滯起來。
太陽神宮,神子殿下去的,居然是太陽神宮!
年輕神官自然知道那個地方,那是光明之皇的駐蹕之地,也是無數的黃金天子隱修之地,是光明神殿,最強力量的所在。
不過神宮的大門,常年都是緊閉,沒有達到那個層次,根本就進不去,然而,一旦神宮的大門突然大開,那就意味着,整個五獄,將會產生一場劇烈震動。
用伏屍百萬,血流成河都難以形容。
此時,光明神子就是滿臉的恭敬的站在太陽神宮的宮門面前。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的身上,光之鎧甲也是熠熠生輝。讓他如同天上的戰神,威風凜凜。
只是這個戰神的眼神,卻很憔悴,隱隱的還帶着無比窩火。
也是,任誰被人斬殺一次,還是當着無數人的面被殺,這心裡也肯定不會痛快了。光光明神子過來的一瞬間,就是沉聲叫道:“諸位太上長老,還請爲我做主啊!”
神宮中一陣震動。
良久,纔有一個沙啞蒼老而震驚的聲音響起,“神子殿下,看你的起色,你似乎使用了桂冠的力量!難道,抓捕那夏軍的事情,失敗了?”
光明神子眼中包含了屈辱,渾身的骨頭,都在炸響,面無表情的回道:“是的,我們情報有誤,這個夏軍不但狡猾,還極端的卑鄙無恥,在和我們戰鬥的時候,他居然拿出了一件半神器……”
“什麼,半神器,那個小子,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寶貝,難道是那位存在,給他的護身符?”
“不好說啊,如果真是那位存在留下的後手,那這次,看來真是我們失算了!”
“可惜了,無論是五獄雷刀,還是五行神拳,甚至那金袍合成師的身份,無論獲得那一個,對我們神殿,都有巨大的好處……難道要我們這些老傢伙親自出馬?”
太陽神宮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隱修的黃金天子們,幾乎全部都被驚動了。話題都圍繞在夏軍身上,語氣中有震驚,有驚訝,更多的,是濃濃的憤怒。
一羣黃金天子短暫的用意識交流了片刻,隨即,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神子殿下,說說你的打算吧?你可是要我們出手?”
“不!不用諸位太上長老出手,那個夏軍,我一定要親手殺死,才能洗刷我的屈辱!我這次過來,只要一件東西,請諸位太上長老,賜下一件半神器!”
光明神子是驕傲的,在他看來,他是無敵的,不但是最強的神子,更是未來最強的虛神。他是斷然無法接受自己敗在夏軍手裡的。
在光明神子看來,自己之所以會敗給夏軍,完全是夏軍有半神器這件大殺器,否則,單打獨鬥,一個落魄神子,無論氣運有多強,如何是他的對手。
當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光明神子渾身,都是洋溢着一股強烈的自信,無數的刺眼的光線,從他的身上照射了出來,令他如同腳下的恆星一般,無比的耀眼。
太陽神宮中隱修的黃金天子們,也是暗暗的點頭。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開口,不過卻是用一種歉然的語氣,“神子殿下,你的要求和合理,按理說,我們無法拒絕。但可惜,你來晚了一步……就在昨天,我們已經接到了光明之皇陛下的信息,五獄的魔界封印,出現了重大變故,我們所有人,都要趕過去幫忙……所以,你的要求,我們不能答應!”
“什麼?”光明神子整個人有些發懵,他之所以一重生就趕過來,就是爲了求的一件半神器,然後報仇雪恨。難道這件事就這樣黃了?“諸位太上長老,難道那卑鄙的夏軍,我們就這樣容忍下去?傳到出去,我光明神殿,威嚴何在?”
“哼,哪裡可能算了,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如此羞辱我神殿,那夏軍,絕對不能放過,必須要用最殘酷的手段滅殺!”蒼老的聲音冷漠的說道。
“沒錯,以前聽人說五獄出了殺戮神子,無法無天,極爲猖狂,老夫還不信,現在看來,此人簡直是喪心病狂,就是一條小瘋狗,見誰咬誰,連神殿的神子,都敢殺,這樣的小瘋狗,留着也是禍害!老夫看,不如發動必殺令吧!”
“必殺令?那可是隻有誅滅魔頭纔會使用的,用它對付一個小輩,似乎有違常例啊!傳出去,難免會被人說我們處事不公!”這是一個相對保守的黃金天子的聲音。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一個兇狠的老者聲音粗暴的打斷,“什麼常例不常例,這條小瘋狗,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看他行事,已經和魔族無異,遲早墮入魔道,這樣的小孽畜,就該提前誅殺,還我五獄一個寧靜,破例一次,又如何!”;
“沒錯,正該如此!:”
兇狠老者的話,得到了絕大部分太上長老的一致贊成。一聲嘆息,也從太陽神宮中傳開,“既然你們主意已定,老夫也無話可說,來人,請光明令!”
轟!
光明神殿所在的這顆恆星,突然一陣晃動,然後,一面巨大的令牌,從神宮中冉冉升起,化作了無數的流光,朝着五獄的各大帝國,各大王朝,還有無數的世家,豪族,分散了去。
而就在光明神殿行動的同時,無盡的深淵的盡頭,一座黑沉沉,充滿了死氣和恐怖的神殿之中。
黑暗神子,也是一臉灰白的,從神壇的桂冠中,緩緩的重生了過來,他滿臉都是沮喪,還有失落。
“敗了,我堂堂黑暗神子,居然敗了,還被人當場殺死!吼!我不服,我不甘心!夏軍,如果你是堂堂正正殺我,我黑暗神子死也無怨,你這傢伙,居然用動了半神器……”
想到自己在半神器下的無力,被夏軍如同殺狗一樣的殺死,黑暗神子,整個面孔都是扭曲了,那是一種無比憋屈和懊悔的表情。
早知道夏軍會有這樣的底牌,他帶什麼黑暗囚籠,直接帶一件半神器不是更好。黑暗神殿,要找出幾件半神器來,還不簡單!
“都怪那些該死的神官,如果不是他們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情報,我何至於被殺,傳令,把負責收集地球情報的神官,全部殺了,誅三族!”
整個神殿之中,傳出黑暗神子無比冷漠的聲音,隨即,他站立起來,沒有多言,同樣是來到一片漆黑的神宮面前,沉聲說道:“諸位長老,我有一事請求……”
“神子殿下,你不用說了,諸神大會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桀桀……好一個殺戮神子,居然隱藏的這麼深,連我們幾個老傢伙,都錯估了他,怪不得能夠得到那位存在的青睞!”
一陣陰測測的聲音,彷彿鬼風,從神宮中傳了出來,令的本就陰森的四周,變得更加森然恐怖。
黑暗神子,卻早就習慣了這一切,他只是鐵青着臉,咆哮道:“什麼存在?難道是夏軍背後有人,你們幾個老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着我!故意讓我去送死!”
“嘎嘎嘎,神子殿下,您是我們神殿未來的希望,我們怎麼可能讓您去送死呢?”一個渾身金黃的骷髏架子,緩緩的出現在天空。
“是哦,是啊,神子殿下,我們承認,這次是我們失算了!”一陣尖刻的聲音響起,隨即,漆黑的神宮中,一個騎着掃帚老巫婆,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向黑暗神子行禮。
“不過,殺了我們的神子,那夏軍,也必須要償命!這一次,就算那位存在插手,我們也有話說!”又是一陣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隨即,一個騎着高大骷髏馬,渾身籠罩着黑沉沉鐵甲的無頭騎士,慢步走了出來,丟給黑暗神子一塊令牌道:“神子殿下,那夏軍隨時可以殺,不過星空中發生了鉅變,我們必須要趕去支援陛下,不過黑暗世界,還是有許多隱藏的厲害黃金天子,你把這塊令牌散佈出去,自會有人,把那夏軍頭顱,奉獻上來!”
“可是比起別人動手,我更想親自殺了他!”黑暗神子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兇光。
“那就等我們回來,或者,你自己提升到黃金領域,然後報仇!”無頭騎士,似乎極有威信,甚至連黑暗神子的面子都不怎麼給,。丟下這句話,還有令牌,就是帶着同伴,衝向了星空。
黑暗神子緊緊的捏着那塊令牌,猶豫了幾下,還是咬了咬牙,把它拋向了天空。頓時,那面黑色的令拍,自從分裂成無數的黑光,朝着四周飛去。
沒過多久,整個五獄的陰暗角落,無數城市的殺手工會,還有許多隱藏的,邪?惡的黃金天子的巢穴,甚至一些馬賊,叛軍的駐地,都是收到了一面黑漆漆的令牌,
令牌上,也只有一段話:必殺夏軍!
整個黑暗世界,一切就轟動了,同樣轟動的,還有無數的帝國,世家,隱秘的古族。可以說,隨着黑暗神殿和光明神殿的必殺令一出,整個五獄,除了精靈神殿所屬的勢力範圍,五獄整個大陸,都是轟動了。
這陣浪潮,更是以颶風一般的速度,朝着海洋中擴散了開來。
海神殿最深處的一處海眼之中,龐大的壓力,足以讓黃金戰士,都要爆體,然而此時,卻有一個面孔扭曲的青年,站在那裡,瘋狂的發泄着。
他的四周,更是一片血淋淋的場面,無數海洋生物,慘死在這裡,濃密的鮮血,讓四周的海洋,都變成了血紅色。
但那個青年,依然在不斷的殺戮,凡是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撕裂的目標!
“殺,殺啊,夏軍你這條雜魚,你居然敢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啊啊啊……”
海神子,似乎又想到了自己被夏軍一劍劈成兩半的悽慘場景,血紅的雙眼,閃爍着濃濃的仇恨和怨毒。
轟!
一座深海的山峰,直接被連根拔了起來,巨大的震動,直接引發了一場恐怖的海嘯,而在海面上,一艘高有上百米的大船,正朝着陸地航行,船上的水手,黝黑的臉龐上,都是露出無比歡快的表情。
船艙裡,已經裝滿了各種鮮魚,只要帶回陸地上,就是一場大豐收。很多水手更是唱着明快的歌曲,興奮的和同伴商量回家的事宜。
然而就在此時,平津的海面上,突然爆發了數百米高的巨大海浪,這陣海浪,來的太猛太突然了,突然的讓無數的水手,只是習慣性的叫喊出“海神在上”,整個船隊,就已經葬身在汪洋大海!
隨着船隊的覆滅,海神子的身影,也彷彿閃電一般的衝出了海面,看到覆滅的船隊,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有的,只是化不開的濃濃的戾氣。
他指着陸地的方向,發泄似的大聲的吼叫道:“夏軍,你這條雜魚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像殺死凡人一樣,把你折磨致死!你殺我一次,我就滅你一族”
轟隆!
整片海洋,徹底的狂暴起來,海神子就那麼踏浪而行,如同一個深海的怪獸,緩緩的消失在遠處一片朦朧的宮殿之中。
隨後不久,這片朦朧的神宮之中,就是傳來一陣驚怒的長嘯,一根巨大的黃金三叉戟,從神宮中飛了出來。然後不斷分化,變成了了無數根細小的三叉戟,朝着海神殿控制的沿海國家,島嶼的強大種族,還有深海中一些強橫的怪物,瘋狂的擴散。
剎那間,五獄之中,平靜,遼闊的海洋之中,全部沸騰起來,因爲這些三叉戟傳遞的意念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擊殺夏軍!
毫不誇張的說,當光明神殿,黑暗神殿,海神殿三大神殿的必殺令一出,整個五獄,都將站在夏軍的對立面。真正是舉世皆敵!
然而這一切,正全力趕回泰城的夏軍,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會是一笑置之。
舉世皆敵又如何?難道自己軟弱一點,退縮一點,三大神殿,就能放過自己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夏軍,早已經看清了這些神殿的嘴臉,不過是披着一層神聖外衣的強盜而已,別說只是殺了三個神子。
就算是三大神殿的虛神過來,只要惹到自己,夏軍也絕不會猶豫,肯定是操刀子就上!不管打的過還是打不過!
當然,夏軍也不會忘記自己親人,自己做什麼不要緊,可不能連累到自己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這也是夏軍擊殺了三大神子,立刻離開的原因。他知道,一旦自己擊殺三大神子的消息傳開,以三大神殿飛揚跋扈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在容忍自己了。
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自己這個冒犯了神殿威嚴的眼中釘給徹底毀滅。哪怕自己祭出虛族這個護身符,恐怕也不好使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虛皇還被封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施展,夏軍現在,也只能拼命趕路,趁着三大神殿還沒有作出反應,先把自己的親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從魔域到煉獄,再返回泰城,這一路,少說也有半個月的路程。但在夏軍不眠不休,瘋子一般的趕路下,只是飛行了足足七天,遠處,夏軍已經能夠看到大荒城空間蟲洞的輪廓了。
夏軍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要穿過蟲洞,自己就能返回泰城了,算是暫時的安全了……
只是,真的會這樣的順利嗎?
距離大荒城外面的空間蟲洞越來越近,夏軍的心中卻是感覺,一股不安,卻是越來越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