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墳人和車真多……我奇怪了,一個縣城裡哪裡來的這麼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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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電力都拒絕使用的你,怎麼可能帶給亞述人未來!”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哥哥手上的那根權杖,他感覺自己的手就要伸出去,一把搶過來。
可惜的是,自己的哥哥輕飄飄的將手權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完全漠視了他。
因爲他現在纔是國王,雖然在地球人的眼中,他這個國王就跟空氣一樣。
“菲利普斯,我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已經讓弗朗索瓦先生準備了汽車,我們要去先王的陵寢一趟。”
“汽車?你也會坐汽車,我還以爲你將騎馬或者坐馬車去呢。”菲利普斯親王嘲笑到。
阿爾斯隆十一世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哭笑不得的事情:“我,不想被人圍觀,那種感覺太糟糕了。”
阿爾斯隆十一世所說的先王陵寢座落在聖安特奎斯的西北,是一片圓拱型的白色建築。那裡有歷代先王的骨灰和石刻浮雕。也是聖安特奎斯唯一一處不作爲景點的地方。
王室的汽車緩緩的行駛在由白色石板拼接而成的甬路上。整座陵寢安靜肅穆,除了鳥鳴外,就只有從林間穿過的風聲。在陵寢的地宮門前,兩名手持利斧的衛兵,在靜靜的佇立着,黑色的甲冑上反射着清冷的光芒。
對於王室來說,陵寢是一個重要的地方。這不僅僅是一個禮儀問題,更是關係着王室血脈的證明。所以,西法赫王朝的每一位國王,每年至少要去一次大陵寢,甚至一位國王覺得自己老了,要傳位的話,也是要在大陵寢內先進行一番交流的。
拿出攜帶的橄欖油,阿爾斯隆十一世一邊走,一邊將油倒在每一位先王骨灰前的銅碟油燈上。而後面的菲利普斯親王,則輕輕拂去石質骨灰盒上那並不存在的灰塵。
“菲利普斯,你,真的想作這個國王嗎?”阿爾斯隆十一世的聲音穿了過來。菲利普斯親王不由的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
“不錯。你,不能帶給亞述任何東西。”
“即使是作爲地球人的傀儡?”
“我愚蠢的哥哥,你現在跟地球人的傀儡有什麼不一樣嗎?”菲利普斯親王冷笑了一聲。
“起碼我的心靈不是。”阿爾斯隆十一世繼續在給那些長明的燈火添上橄欖油,陵寢內通風不錯,被添上新油的燈火搖曳着,好像夜空中的繁星。
“心靈,心靈!”菲利普斯突然發起怒來,“肉體被人奴役,心靈上的獨立有什麼用處!因爲地球人強大,我們就排斥他們的一切,哪怕就是電力這種方便的能源,你們這些遵循傳統的人也要拒之門外嗎?”
“正是因爲我們被奴役,所以我們才需要獨立的,自由的心靈,菲利普斯。”阿爾斯隆十一世爲最後一個燈盤填滿了油,他拍拍手,站起身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讓我們的人民們像地球人那樣生活。想讓我們變成他們,以此來得到尊重什麼的。你甚至還在研究地球人的宗教,覺得我們應該放棄對雙月女神的信仰,而去信仰真主和上帝。”阿爾斯隆十一世從內部走出來,緩緩的坐在了青銅之王艾拉西鐸的雕像前。
“但是你記住一點,就算我們變的再像地球人,我們也不會變成他們。我很清楚電力是非常方便的東西,但是我們不能只用地球人的電力。這種東西會讓我們的生活同地球人變的一樣,但是至關重要的電力,我們自己卻不能生產。我們只能在這個旋窩裡越陷越深。”
“所以,你才拒絕王宮內使用任何能夠很方便的電力物品?”
“不錯,這是我這個國王,所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讓我們的民衆記住傳統,記住我們還是亞述人,擁有獨立的人格,獨立的文化,不是地球人的附庸和二等人。他們用火焰和機械怪物讓我們雙膝着地,但是我們的品格,不能夠消失。”
“毫無意義!”菲利普斯親王的面色潮紅,“你說的毫無意義!”
他像一隻困獸一樣在那裡轉來轉去。
“知道嗎,我的哥哥。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品格也好,文化也好,都是這樣!我想做的,就是像菲爾克公爵那樣,讓我們的人民,過上還過得去的生活。我們無法打敗那些機器怪物!所以,我們需要匍匐在這些人的腳下!而不是讓我們的子民們去白白送死!”
“所以你纔會來到聖安特奎斯?然後爲地球人所用?你不看好安在地球上籤署的那份協議嗎?”
“是!或者說怎麼可能看好?!”菲利普斯一步步的向阿爾斯隆十一世逼近,“他們都是地球人!就跟我們都是亞述人一樣!我們亞述人是一羣可憐蟲,沒有任何的力量去撬動六千光年外的怪物們!所以,退位吧,我的哥哥!取消那份協議,然後保全你自己的性命!”
阿爾斯隆十一世笑了起來,笑的很暢快。
“我親愛的弟弟菲利普斯,你弄錯了一件事情。那份協議,王室籤於不籤,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爲那本身就不是王室的命令所能做到的事情!那份協議,是一聲號角!所有想爭取獨立,幸福的亞述人的號角!會有勇士站出來的,他們會履行協議,抓住這份曙光!所以……”
阿爾斯隆十一世舉起了手中的權杖:“我沒有權力終止協議,也沒有權力讓亞述人民停止抵抗!同樣的,你也不能!”
說完,他用力將權杖衝着牆壁的巨石狠狠的砸了過去!
木屑紛飛,那塊琥珀也已經四分五裂!
“遠古的先王們啊!艾拉西鐸的後人們的使命結束啦!”
在四散飛揚的琥珀碎片中,阿爾斯隆十一世臉上帶着微笑,
“西法赫王朝!到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