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來尋,還是如此高深的修爲,那定然跟如今的地修界沒什麼關係了。
王升等了一陣,很快有弟子駕雲匆匆而來,稟告說山門外有兩位面生的前輩來尋。
來人並未遮掩自身氣息,那天仙特有的威壓,這些弟子們也不會認錯。
王升問:“他們可報上了道號宗門?”
“並未,”前來稟告的弟子恭聲回答,“他們是一男一女,男修揹着劍、女修提着一把劍,都是氣度非凡,或許是兩位劍修。”
天仙,劍修,來找皮卡丘?
王升頓時想到了北河劍派,但也不好確認;對方既然來了,自己也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背後有大腿,底氣自然足。
從小樓悄悄溜出來,再閉合陣法,讓師姐不至於被外面的動靜吵擾,王升揹着手,駕雲朝着前殿飛去。
離裳此時就在殿內端坐,手中捧着一則書卷,準備着半日後與鳳黎門一行碰面;此時也對王升傳聲道了句‘無事’,讓他不必擔心。
到了山門處,幾名弟子向前想打開護山大陣,王升卻擡手阻止,用自己的玉符走了出去。
山門外的雲路上,兩道身影正靜靜而立,見王升走出護山大陣,同時看了過來。
這確實是兩名天仙境的修士,不過只有那男仙是劍修,另一名女仙明顯與劍修的路子不同。
瞧這兩人,不可說是金童玉女,但也算是郎才女貌;
那男天仙器宇軒昂、身段修長,斜背仙劍、長髮飄飄,這樣子像極了王升印象中的‘劍客’。
女天仙也是十分貌美,但美而不豔、柔而不嬌,身着寬袖長裙,提着一把短劍,那對眸子也是頗爲靈動。
這兩人給王升的最初印象倒是不錯,應該是兩個大派弟子,只是這份從容淡定的氣質,就是許多散修所不具備的……
畢竟散修摸爬滾打歷練不知多少年,身後沒有勢力可以依靠,與這些有‘金字護身’的大派弟子有所不同也是理所應當。
王升在打量他們,這兩人也在打量王升。
那女天仙只是看了王升幾眼,就禮貌性的露出些許微笑;而男天仙卻是雙目多了幾分亮光,主動對着王升拱手行禮。
“道友便是皮卡丘?”
“正是,”王升點頭答應了聲,“不知兩位道友找我何事。”
“在下云溪子,北河劍派內修行之士,這位是我宛如師妹,出身擇香谷,”男天仙主動報上家門,笑道,“我有一位師弟名爲李天耀,道友應當熟悉。
今日前來尋道友,乃是受家師所託,與道友碰個面,傳個話。”
果然……
王升淡然道:“原來是北河劍派的高人,卻是我多有怠慢了。”
“道友似乎對我北河劍派頗有成見,”云溪子心底暗歎了聲,便道,“我那位李師弟,有時候分不清家事、師門事,讓道友見笑了。”
“兩位前來,莫非只是爲了說幾句李少門主的不是?”
那女天仙略微皺眉,顯然是對‘少門主’三個字有些介意。
云溪子笑道:“家師昨日抵達此地,聽聞道友能在元仙境便悟出心劍之道,又慷慨贈我北河劍派心劍感悟一篇,心中頗爲感觸。
家師讀了那篇心劍感悟,卻覺道友是一位劍道大家,今後之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如今家師也不便外出,只能讓我前來奉上些許禮物,願與道友修劍道之友,不做爭鋒折刃之事。”
言說中,云溪子已是用仙力包裹了幾隻錦盒,送到了王升面前。
這波操作,讓王升有些摸不着頭腦。
北河劍派派來了個天仙境的劍修,還是李天耀的師兄,過來跟自己‘講和’?
雖說那篇心劍感悟,自己也花費了一些心血,但讓李天耀的師父如此看重……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王升有個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他修道悟道這纔多少年,雖然起點高、腦洞大,與劍之大道十分契合,但自己的心劍之道並不圓滿。
王道長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北河劍派,已是被那日自己祖師爺過去一頓操作嚇出了後遺症,上上下下如同驚弓之鳥。
那李天耀的師父抵達天風星之後,與蕭恩德兩人碰了面,才知曉有‘心劍皮卡丘’的存在,要了那篇心劍感悟過去仔細研讀。
此時,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都不能斷言這個‘皮卡丘’和當日那位大能無關。
尤其是聽聞這個皮卡丘修爲進度一日千里,本該十分難突破的劍道境界也是不斷突破,憑真仙境後期的修爲,藉着自身劍道,能與妖族天仙正面激鬥……
這種人,一般被稱作是修道奇才;
北河劍派存在了幾十萬年,東天域的各類奇才天才見了不知道多少,最後能成勢的屈指可數,其實並沒有什麼稀奇。
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還是要慎重,先與這個皮卡丘修好關係再說。
至於今後如何……那就要看這皮卡丘背後到底有沒有高人存在,反正也只是送些禮物,並不會有太大損失。
“道友何時有空,還請來天風星上坐坐,”云溪子笑着拱手,已是有了離意。
“去天風還是不必了,”王升訕笑,他去天風星坐坐,那豈不是去赴鴻門宴?
云溪子做了個道揖,“時候不早,在下就不多叨嘮,還要趕回去復師命。”
王升道了聲慢走,就要目送兩人離開;
但云溪子向前走了兩步,背上仙劍突然一聲錚鳴出鞘半寸,一道恢弘的劍意壓向王升!
王道長卻是安然不動,非但沒有因爲對方突然出手試探有半分慌亂,反倒……面露微笑,且對這道劍意進行了細緻的分析。
云溪子略微扭頭,對王升露出些許微笑,卻是擡手將背上竄出的仙劍摁了回去。
王升拱拱手,注意力已經放在了身周盤旋的幾隻錦盒上,開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
飛離星海門附近,那云溪子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身旁女伴問了句:“怎麼了?”
“那皮卡丘絕非尋常劍修,”云溪子面色凝重的道了句,“他的劍意,給我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他修爲境界明明是低於我,但劍道卻似乎又壓制了我。
這種壓制十分玄妙,面對他時,我總感覺自己毫無底氣。”
云溪子話語一頓,苦笑道:“最後我用劍意相試,竟連對方的劍意都無法逼出來……”
“剛纔這人如此了得?”女天仙露出少許驚訝。
“師父雖已是注意到了此人,但回去還是要提醒師父一聲,”云溪子搖頭輕嘆,“自上次那位大能大駕光臨,門內現在人心惶惶。
上上下下問詢了一遍,卻也不知,我們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那位前輩……”
“莫非,就是因爲這個皮卡丘?”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師父必然會被門內責罰。
這話不要亂說,別讓有心之人聽去。”
云溪子皺眉道了句,那女天仙卻是頗爲溫柔的應了聲,低頭不再多言,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這兩人,很明顯是在發展……男女關係。
……
兩位天仙眷侶一走,王升先打開那幾樣錦盒,發現裡面也就是一些仙石靈丹、幾樣寶材,並沒有什麼珍貴之物。
“小家子氣啊。”
王道長吐槽了句,將這些錦盒和寶物細細檢查一遍。才收到了自己的儲物法器中。
誰能料到,北河劍派比鳳黎門趕來還要迅速,還是來此地與自己結好……
回了山門大陣,王升也徑直回了後山,去了師姐身旁相伴。
他有些想不明白北河劍派這般前倨後恭的態度是爲何,云溪子兩人前來,給了自己和星海門更多的選擇,但也僅此而已。
天風和星海的敵對關係不可能解除,王升與天風更是有扯不完的舊賬。
云溪子兩人走後不久,王道長打坐不到半天,就聽到了掌門爻星子傳聲,鳳黎門一行已經到了風陌星之外,讓王升也過去一同做準備。
今天的正主總算來了。
王升將無靈劍取出,懸在師姐閉關的靜室之外,讓瑤雲在此地守護。
今天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出手的機會,鳳黎門這次確實是緊張了;畢竟她們此前跟天風斗的正激烈,北河劍派大舉來援,怎麼看都像是要滅了他們鳳黎門的架勢。
這次,鳳黎門也不再搞什麼苦肉計,門主親自登場、長老來了四位,十三仙子還活着的、沒嫁人的,總共六位悉數同行。
王升與霖淵站在山門前,兩人身後則是星海門衆多長老與各位傑出弟子。
遠遠的,就望到了鳳黎門的‘船隊’,一艘艘漂浮在雲霧上的‘樓船’緩緩駛來。
“來了這麼多人?”
霖淵老人面色有些不喜的嘀咕了句,“她們是來結盟的,還是要來攻山的?”
王升在旁輕笑了聲,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也不由開始瞎想,想這個鳳黎門的門主是哪般模樣;十三星上關於這位門主的傳聞多如牛毛,但真正見過這人的,卻沒聽過有多少。
甚至在他們鳳黎門內據說也是如此,很少有人能見到這位門主的廬山真面目,平日裡的門主有諸多變化。
將藍慧琳逼到如今這般境地的罪魁禍首,已是抵達了風陌星。
王升也有些想知道,接下來會從這些大船上走出哪般身影……
老嫗?美女?
女版張飛?活體坦克?
呃,最後這種情況比較罕見,除非是修行了類似於饕餮神功這種特殊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