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撫着自己略有些痛的額頭坐起身,有些慵懶的問道:“綠珠,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因爲喝過酒的緣故,此時瑾萱的聲音聽來不免有些暗啞,加上又是初醒過來,聽在耳中卻又別有一番風情。只是房間裡只有瑾萱自己與綠珠兩人,此時瑾萱的模樣倒也並沒有人有幸能見到了。
“小姐,時辰還早呢,天不過剛亮而已。”綠珠一邊說着一邊端着一碗醒酒湯上前給瑾萱喝下。
此時瑾萱除了乖乖的喝下醒酒湯之外也別無他法了,誰叫自己一時興起就忘記了節制了呢,不過是多喝了幾杯而已,此時竟是頭暈的厲害。
喝完醒酒湯之後,瑾萱又坐在牀邊上緩了一會神之後纔在綠珠的服侍下穿衣起身。瑾萱雖一直沒有將綠珠當作丫鬟看過,但是綠珠多年來一直都沒忘記自己的本分,剛做的活還是一樣不落下的做了。比如這伺候瑾萱起牀梳洗,不管瑾萱如何拒絕過,但是最終還是拗不過綠珠。這不,瑾萱被綠珠伺候着一晃也過去那麼多年了,出去在崖底的幾年,瑾萱早已經習慣了早上有綠珠在身邊爲她做好一切了。
因爲有了綠珠的幫忙,瑾萱梳洗倒也沒花多少時間。只是一切收拾妥當之後一出房門瑾萱還是發現天已經大亮了。因爲沒有現代的鐘表,瑾萱也不知道具體是幾點,但是估計着也就是八九點鐘這樣子。
等到瑾萱和綠珠來到膳廳的時候,歐陽瀛玄和無痕、鍾離早已經入座了,瑾萱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好在作爲主人家的莫言夫妻並沒有在場,不然瑾萱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幾人也不過稍等了一會之後,莫言與他的新娘子就出現了。瑾萱一看新娘,果然就是自己認得的柳飄飄。不過或許是因爲初爲人婦的原因,此時的飄飄看起來又與瑾萱以前所見的略有些不同,至於具體是哪裡,瑾萱一時也說不上來。
因爲衆人都在場,莫言和飄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想着在場的都是自己最親近的朋友,而且又是新婚的第二日,稍微起晚了些也沒什麼。很快的,莫言就鎮定下來,扶着飄飄坐下。
因爲人多的緣故,也因爲大家都比較相熟的原因,因此席間也沒什麼拘束。莫言與歐陽瀛玄一直在說着一些事,因此這頓早膳用的時間並不短。等到幾人都吃飽放下碗筷的時候,又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
因
爲男人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談,因此瑾萱並不想多做停留,吃完早膳就拉着綠珠準備回房了。哪知道等她進房的時候才發現飄飄竟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房間。
“不介意我來你這坐坐吧?”飄飄也沒覺得和瑾萱有多生疏,倒像是久不見面的朋友一樣很隨意的說着。
可是瑾萱卻略微有些不習慣。當年因爲歐陽瀛玄的關係,她對飄飄雖說不上厭惡,可是也從來就沒有與她親近過。此時飄飄不請自來的跟到了自己的房間,倒讓瑾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她了,現在她的身份可算是這無憂谷的主人之一。
“如今你是這的主人,我自然沒有什麼可介意的。”瑾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淡淡的答道。對於飄飄,她真的是難以親近。只是礙於現在她是莫言妻子的緣故,瑾萱也不能太過針對她。
其實飄飄又怎麼不知道瑾萱刻意的疏離呢。只是有些事情她覺得還是與瑾萱說明白的好,歐陽瀛玄是自己的好朋友,瑾萱又是莫言當成妹妹看待的人。他們都知道如今瑾萱和歐陽瀛玄過的並不太好,最起碼兩人的關係就夠讓大家操心的。因此,飄飄這次過來,也是抱着和瑾萱解釋的態度來的。
“或許你對我有些成見,我並不怪你。但是我這次來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將一些真相告訴於你。”飄飄並不計較瑾萱的態度。或許因爲瑾萱是歐陽瀛玄和莫言都看重的人,所以潛意識裡飄飄也很看重瑾萱。只是因爲兩人之前的誤會而使得瑾萱對她並不友善。
瑾萱沒料到飄飄竟像是來求和似的,一時間更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只能坐到桌前,無趣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一口,裝作隨意的樣子。
飄飄倒也不客氣,看瑾萱坐下了,她也跟着坐下。因爲有外人在場,綠珠倒是規矩的站在瑾萱的身邊。
“瑾萱,我能這樣叫你嗎?”既然準備和瑾萱相交,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拉近兩人的關係。於是飄飄不經意間開口,似是詢問,卻又讓人不知道怎麼拒絕。
瑾萱皺了一下眉,不過想到飄飄如今的身份,又覺得稱呼這種東西並不是多大的問題,因此也並沒有否決。只是依然靜靜的坐着,等着飄飄接下來會和自己說些什麼。
“瑾萱,我知道你還在介意當年我和瀛玄之間的事。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那一切都是假的你信麼?那些只不過是他用來刺激故意做給你看的而已。”
瑾萱平靜的聽着,心裡卻是一動。其實這個事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麼。早在她與歐陽瀛玄僵持的時候,涵馨就過來和自己提及過一些。再加上莫言其實也對此有過暗示的,因此現在瑾萱聽來也並沒有覺得多驚訝。
看瑾萱沒什麼反應的樣子,飄飄知道瑾萱願意聽自己說下去,因此接着說道“或許當年所有人都以爲我
和瀛玄之間有些什麼親密的關係。可事實上我們只是患難間的朋友,我們在彼此最艱難的時候遇見,在最艱難的時候培養出了很深厚的友誼。只是後來因爲種種的原因,我們失散了,等到再見面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瑾萱靜靜的聽飄飄一個人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着,也因此知道了一些以前她並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原來飄飄和歐陽瀛玄早在小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那時候歐陽瀛玄剛剛經歷了變故,獨自一人生活在玄天莊以外的地方。那是一個有些簡陋的小屋,而當年的歐陽瀛玄年紀太小,根本就不具備自己生活的能力。若不是有玄天莊的老管家總是偷偷的接濟他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那些艱難的歲月。
也是在那時候,歐陽瀛玄受到了飄飄孃親的照顧。或許是母愛的緣故,當看到歐陽瀛玄一個人孤單、艱難的生活的時候,飄飄的母親總是儘自己所能的幫助歐陽瀛玄,時不時將他帶回自己家中照顧。那時候其實他們家過的也並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貧困的。只是在那兒,歐陽瀛玄能感受到家人般的溫暖,因此也樂意跟着飄飄的孃親回家。也是那時候飄飄與歐陽瀛玄就建立起了兄妹般的感情。
後來歐陽瀛玄被自己的父親秘密送到了雪蓮山學藝,一去就是將近好幾年的時間。等他學有所成成爲暗夜公子下山的時候,那時候飄飄一家因爲一些變故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等到歐陽瀛玄找到她的時候,飄飄的父母都已經意外辭世,而那時候的飄飄也被迫在一家妓院中當花魁。因爲那家鴇母還算有些良知,並沒有逼她賣身,因此一直以來她都只在那兒賣藝不賣身,直到歐陽瀛玄找到了她,併爲她贖身,給了她一處住所。從此以後,她就一直在歐陽瀛玄的庇護下,以妹妹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瑾萱,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們之間真的就只是兄妹般的感情而已。當年因爲上一代的恩怨,他找我回玄天莊做了那一場戲,一直以來我心裡都覺得對不起你。如果不是那時候我幫他,或許你也不會墜崖了。這幾年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因爲失去你而痛苦,卻一點也幫不了他。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幫他傷害你的。他已經因爲他自己的過錯而遭到了懲罰,如今你們依然是這樣如同仇人一樣的相處,其實我能知道他心裡的痛苦的。只是他不想再逼着你,因此一直獨自承擔着。”在說完了自己與歐陽瀛玄之間的關係之後,飄飄忍不住爲歐陽瀛玄辯解。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見他們兩人彼此折了。
聽飄飄說了那麼多之後,瑾萱依然是不吭一聲。這樣的瑾萱讓飄飄看着更加的着急,急急的問道:“瑾萱,你不信我麼?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啊!自始自終他心裡都只有你一人而已!你能不能原諒他一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