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她認定了軒轅燁(精彩必看)
“他們是算準了。”君千瑞冷笑一聲,擡眸看着君千洺與慕凌軒說道,“總歸是要大戰一場的。”
又過了五日,慕梓煙繼續走在密林之中,不過比起之前的樹林,這處顯得越發地濃密,荊棘密佈,倒不像是許多年前走過的。
慕梓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荊棘,轉眸看着姬惢,“惢兒表妹,這是怎麼回事?”
“哦,這處是另一個捷徑,多年前的那條捷徑,如今已經不能用了。”姬惢跟着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是怎得,自你從族中離去之後,那條路便也跟着消失了。”
“消失?”慕梓煙想着自己離開,便消失,這當真是奇怪。
姬惢轉眸看着她,“是啊,所以如今走的是另一條。”
慕梓煙盯着那根本斬不斷的荊棘,接着又看向往前鎮定自若地走着的姬安,接着走上前去說道,“你負責開路?”
“開路?”姬安側着身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的路自己走。”
“你在前頭,我跟着就好了。”慕梓煙直言道。
“跟着?”姬安身形一頓,緩緩地轉過身來,直視着她。
慕梓煙迎上他探究的眸光,不解道,“看我做什麼?”
“哼,你跟着我也沒用。”姬安說着便大步地向前走着,奇怪的是那些荊棘竟然都避開了他,像是不自覺地給他開出了一條道來。
慕梓煙便跟着向前走,這前腳還未落下,那荊棘便又合了起來。
姬安一面走着,一面嘀咕道,“怎得抹去了記憶,還能說出同樣的話來呢?”
似是適才的那番話,還有此情此景,曾經發生過一樣。
姬惢看着重新合起的荊棘,接着又無奈地看向慕梓煙,“表姐,這荊棘乃是二哥佈下的,只有跟着他才能進去。”
慕梓煙挑眉道,“還有其他的捷徑嗎?”
“還有一條,不過那條捷徑只有族中的家主才能開啓。”姬惢低聲道,“所以,我也無能爲力。”
慕梓煙擡眸看着已經大步流星地朝着前面走着,卻不管不顧她們的姬安,接着說道,“你的意思是,倘若沒有他,任何人都無法進去族中?”
“恩。”姬惢點頭道。
“那刺客是如何進去的?”慕梓煙順着猜測問道。
“這……”姬惢擡眸看着姬安渾不在意的步伐,接着抿了抿脣,“表姐,我不知道。”
慕梓煙眯着眸子,“你告訴我,族中壓根沒有出事?”
姬惢擡眸看着她,眼神閃爍,接着向後退了幾步,仰着脖子看着遠處的姬安,“二哥,二哥,你倒是說話啊。”
“我無話可說,她已經猜到了,你便讓她回去好了。”姬安冷冰冰地說道,依舊自顧地向前走着。
“這怎麼可以,我若是無法將表姐帶回去,太祖母當真是要走了。”姬惢看着她說道,“表姐,族中沒有出事,只是大哥並非命中的家主,也不知怎得,這些年來身子也越發地不好了,二哥你瞧着若無其事,可是他的身子也不好,想來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太祖母這些年來苦苦撐着,我是迫不得已才編排了這麼個由頭去尋你的。”
“就是說,根本沒有刺客闖入族中,只是太外婆身子不好,你卻想不出法子來,纔想到了這個?”慕梓煙盯着姬惢冷聲問道。
“恩。”姬惢點頭,“太祖母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將你帶回去。”
“我知道了。”慕梓煙站在原地,盯着已經出了荊棘的姬安,接着冷哼了一聲,便擡步向前邁着腳步,且不管那荊棘會不會刺傷她。
姬安自是聽到了響動,手中的摺扇一揮,在慕梓煙落腳的時候,那荊棘便又乖乖地散開,讓出了一條道,慕梓煙便順利地向前走去。
姬安並未轉身,收起摺扇,那握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到底是過了這麼多年,性子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麼倔強,連帶着折騰我的方式也一樣。”
“你在嘀咕什麼?”慕梓煙走近,站在他的身旁,並未挺清楚他在說什麼。
“要你管。”姬安彆扭地說罷,擡步繼續向前走着。
慕梓煙站在原地,轉眸看着姬惢與金枝也已經到了,姬惢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看着她。
“既然都到了這裡,自是要前去的,不過你騙我的事兒,日後自會找你算賬。”慕梓煙擡起手瞧着姬惢的額頭說道。
“表姐,只要你能回去,你如何懲罰,我自是不會有半句怨言。”姬惢笑吟吟地說道。
慕梓煙嘆了口氣,接着便向前走去。
姬安只是向前走着,過了一會,停下了腳步。
慕梓煙見他突然停下,接着走上前上站在他的身側說道,“你跟冷寒峰與秦邧到底是什麼關係?”
“與你有何干系?”姬安轉過身,俯視着她說道,“難不成你以爲他們二人是我的恩客?”
他揚起風情萬種地魅笑,接着緩緩地傾身向前,盯着她低聲道,“你爲何要如此關心他們與我的關係,難不成你對他們也有意?”
“我想殺了他們。”慕梓煙直言道,接着向後退了兩步,只覺得此人像極了不遠處開着的罌粟,渾身上下透着蠱惑。
姬安愉悅地一笑,倒是難得看到她驚慌地神色,只是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嘴角地笑意漸漸地收斂,而後面無表情地轉身繼續向前走
表情地轉身繼續向前走着。
慕梓煙站在原地,看着他轉瞬間轉眸地神色,轉眸看着姬惢道,“他的臉是天氣?”
“啊?”姬惢沒有反應過來,等回味過來的時候,慕梓煙已經向前走去。
金枝側眸看着姬惢說道,“表小姐,這表少爺倒是個怪異的人。”
“怪?”姬惢認同地點頭,“的確很奇怪,整日兒也不知在想什麼?”
金枝卻覺得姬安對慕梓煙時好時壞的態度,正恰恰地說明了,他與慕梓煙之間曾經必定發生過什麼。
慕梓煙也不知怎得,只是單單看着姬安的背影,便覺得有種莫名地熟悉感,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嘲何時見過他,與他有何交集。
慕梓煙想不起三歲的事情,卻也記不起來與姬安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只因爲她如今的記憶,裡頭所摻雜的不止是這一世,還有上一世,還有這千年的遊蕩。
她擡眸看着天色,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五個時辰,着實有些乏累,只是覺得心裡頭也跟着堵得慌,這種堵,比起之前的身子不適還要沉重。
她當下便靠在一顆大樹上,轉眸看着金枝,“歇息會吧。”
“是。”金枝應道,便去準備了。
姬惢小心地過來,滿臉堆着笑看着她,“表姐,你難道不好奇族中的事情?”
“既然一切安好,我想也不會發生太大的事情。”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哎。”姬惢見她當真是不關心,便跟着嘆了口氣。
慕梓煙見她一臉的憂心忡忡,接着轉眸看着不遠處漫不經心的姬安,接着又看向姬惢說道,“難不成族中發生大事了?”
“恩。”姬惢接着坐下,拿過一個樹枝在地上亂畫起來。
慕梓煙接着坐下,卻也看不出來她畫的是什麼,只見姬惢丟開了樹枝,她這纔看清楚,畫的是她。
“表姐,族中如今都是靠着太祖母撐着,大家的性命與太祖母息息相關,倘若太祖母有個萬一,族中的人也會跟着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姬惢看着她說道,“倘若還未尋到下一任族長,一旦等到太祖母有個萬一,這姬家也會跟着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慕梓煙盯着她看着,“會隨之消失?”
“是。”姬惢點頭道,接着擡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潔白的皓婉,只是上面隱約還能看見一道青黑色的印記。
慕梓煙盯着她看着,“這倒是讓我聽着有些玄幻。”
姬惢接着說道,“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姬家是可以看透未來的,又甚是神秘,這世上,無人知曉姬家到底存在了多久,也無人知曉姬家到底如何存活着的,當初姨祖母離開姬家的時候,便將自己的命數留在了姬家,否則,僅憑着太祖母,也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你是如何知道的?”慕梓煙仔細地聽着她的話,想來這些隱秘之事,太外婆也不可能告訴姬惢。
姬惢靠在慕梓煙的肩頭,“我原先是不知道的,不過這次,太祖母算到了她的大限已到,又算準你會有一場大劫,故而纔會在我臨行之前將這些事情叮囑與我,讓我告訴你。”
慕梓煙仔細地想着,接着說道,“我知道了,不過姬家的秘密,這世上極少人知曉。”
“是。”姬惢點頭,“的確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卻也並非是無人知曉的。”
慕梓煙轉眸看着姬安,“那他呢?”
“這個太祖母沒有告訴我。”姬惢湊近她說道,“表姐,這族中族人的性命可都系在你身上了。”
慕梓煙想起當初太外婆告誡她的,當初她還沒有想明白,如今算是明白了,想起前世姬家突然消失,看來也是因着太外婆仙逝,而姬家也隨着徹底地消失了。
慕梓煙只是不明白,當初爲何太外婆沒有來尋她呢?這裡頭還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重生,又與姬家有何干系?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她一直覺得是有人刻意地隱藏了這些,否則,她的前世怎麼可能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沒了呢?
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蔘與其中?
姬安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爲了什麼?
慕梓煙緩緩地起身,慢悠悠地行至姬安的面前,擡眸冷靜地看着他,“我不記得,難道你就不能告訴我?”
“既然都不記得了,我即便告訴你,你也不可能想起,又有何意?”姬安冷笑了一聲,“你已經成了軒轅燁的人,他謀算了這麼久,到底是成功了。”
“是啊,他處處以我爲先,我想做什麼,他都會由着我,卻從來只是在背後默默地爲我做好一切。”慕梓煙直言道,“這世上,我能夠真心以待的便是他,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
“既然如此,那些你記起來又有何意?”姬安轉過身去,嘴角地笑意顯得有些苦澀,到底是他晚了一步不是嗎?
慕梓煙站在原地,再次地看着她的背影,“姬安,難道說出口有那麼難?”
“等你回了族中,一切都會清楚。”姬安擡步向前走着。
慕梓煙覺得此人太過於倔強,也極度難懂,她知曉如今問了也白問,便也不再費心思。
往後的日子裡頭,姬安與慕梓煙再不曾多說過一句話,直等到半月之後,終於到了姬家。
慕梓煙
慕梓煙雖然只來過一次,可是看着眼前繁華的街道,看着族中的族人臉上掛着的祥和的笑容,慕梓煙的心裡頭越發地沉重起來,只要想到,倘若她不能延續生命,這些人也會隨着太外婆消失,她便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越發地重了。
誰也無法解釋這樣離奇現象,即便是她好奇那個世界的先進的科技,可是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她也無法去判斷,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地存在的。
姬崢親自前來相迎,當下便帶着慕梓煙去了太外婆那處。
姬太老夫人早已得知了消息,已經在大殿內等着她。
慕梓煙緩步入內,姬安與姬惢並未進來,而大殿內也只剩下姬太老夫人還有慕梓煙。
“煙兒給太外婆請安。”慕梓煙恭緩緩地跪下,恭敬地行禮。
姬太老夫人嘴角掛着笑意,只是那滿頭的銀髮如雪般發亮,臉上的皺紋越發地深,只是那雙眸子卻透着堅定,嘴角勾起慈祥的笑容,看着跪着的慕梓煙,她笑了笑,“煙兒,過來讓我瞧瞧。”
“是。”慕梓煙緩緩地起身,緩緩地朝着姬太老夫人走去。
姬太老夫人伸出手,待慕梓煙走近,跪在她的面前,她佈滿皺紋的手覆在她的臉頰上,微微點頭,“與你祖母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太外婆。”慕梓煙擡眸對上姬老夫人慈愛的雙眸,一時間感慨萬千。
姬太老夫人輕輕地點頭,“煙兒,你若是再不回來,我這把老骨頭可就見不到你了。”
“太外婆,是煙兒不孝。”慕梓煙連忙垂眸道。
“我知曉你在外頭不易。”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那神算子近日可出現過?”
“沒有。”慕梓煙未料到姬太老夫人會提起神算子,連忙搖頭道。
“罷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躲着我。”姬太老夫人看着慕梓煙,接着從方榻上緩緩地起身。
慕梓煙連忙扶着她,便緩緩地入了寢室。
“你可見過安兒了?”姬太老夫人看着她問道。
“是。”慕梓煙想起姬安,便跟着點頭道。
“他什麼都沒說?”姬太老夫人緊接着問道。
“沒有。”慕梓煙如實地回道,便將姬惢說給她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姬太老夫人。
“那個臭小子,到了這個時候還彆扭起來了。”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
慕梓煙看着姬太老夫人似乎對於姬安甚是鍾愛,接着說道,“太外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兒啊。”姬太老夫人看着慕梓煙,“你這丫頭,也不知禍害了多少人。”
慕梓煙微微一怔,“太外婆,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姬太老夫人也跟着幽幽道,“到底是苦了你。”
“太外婆,煙兒有疑惑。”慕梓煙屈膝靠在姬太老夫人的身側開口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姬太老夫人看着她說道,“只是如今我還不能告訴你。”
“那煙兒此次前來?”慕梓煙見姬太老夫人並未如實相告,便知曉還沒有到時候。
姬太老夫人見她並不驚訝,反而只是平靜地看着她,便笑着開口,“自然是要繼承家主了。”
“可是一旦煙兒得了這家主之位,便要守在族中,不能出去?”慕梓煙看着她說道,“那麼煙兒所在乎的人該如何?”
“你跟你當初的祖母一樣。”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如今的身子,即便出去也是時日無多啊。”
“煙兒的事太外婆是知道的,只是煙兒不明白,既然讓我重活了一次,爲何又會如此?”慕梓煙看着姬太老夫人問道。
“你那二妹妹所說的不錯。”姬太老夫人看着她說道,“這世上有一個人,比我要厲害,她一早便算出了你的命數,故而前世纔會一早算計了你,將你早早地解決了。”
“那這一世呢?”慕梓煙見姬太老夫人提起前世的事兒了,接着又問道。
“我早先與你說過,有一個人爲你擋了一劫。”姬老夫人看着她說道,“你也知曉那人是誰。”
“是。”慕梓煙點頭道,“是慕容狄。”
“不錯。”姬太老夫人點頭道,“不過我不知道這裡頭到底還出現了什麼意外,能夠讓你重新活過來,而且一切都變了。”
“難道連太外婆也窺探不到?”慕梓煙覺得越發地奇怪。
“這也是我無法解開的疑惑。”姬太老夫人說道,“不過那神算子應當是知道一些,否則也不會與你祖父串通了。”
“那神算子?”慕梓煙看着姬太老夫人,不解地問道。
“這說來話長了。”姬太老夫人接着說道,“在姬家與他之間,我選擇了姬家,他是個浪蕩慣的人,最後便走了,我便生下了你祖母,而你祖母的性子也便隨了他,到底是不願意待在姬家,偷偷地溜出去,認識了你祖父,自此便再未回來過,後來,我便算出了你。”
“那如此說來,那神算子乃是煙兒的太外公了?”慕梓煙看着她問道。
“恩。”姬太老夫人接着說道,“只是這幾十年來他卻躲着我。”
慕梓煙想着兩老少說也活了上百年,怎得瞧着還像個孩子呢?
“罷了,不說他了。”姬太老夫人盯着慕梓煙說道,“煙兒,你與軒轅家的那小子當真是磨難重重,你可後悔過?
可後悔過?”
“煙兒不後悔。”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這總歸是他的造化。”
“煙兒不明白。”慕梓煙疑惑道,“煙兒不記得三歲的事情,即便是前世,對他也沒有印象,只是這一世,一切都變了,二人也便這樣糾纏在了一起。”
姬太老夫人擡起手摟着她,“只是天意難違啊。”
“太外婆,煙兒不相信這些。”慕梓煙看着她說道,“既然重活了一次,煙兒自是不會受人擺佈,我與他走到這一步,也萬萬不能分開的。”
姬太老夫人低笑道,“你這孩子,倘若我讓你在姬家與他之間選擇一個呢?”
“太外婆。”慕梓煙睜大雙眸看着她,自是知曉,這個選擇題太難,她垂眸道,“煙兒不能放棄。”
姬太老夫人揚聲一笑,“當初你祖母也是如此說的,只是你太外婆怕是撐不住多久了。”
慕梓煙緩緩地跪下,重重地叩頭,“這姬家煙兒想負責,可是也不能離開他。”
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煙兒不想後悔。”慕梓煙執意道。
“你可聽見了?”姬太老夫人冷聲道。
外頭便見姬安走了進來,直視着慕梓煙,接着緩緩地跪下,“是。”
慕梓煙側眸看着姬安,接着又看向姬太老夫人,“太外婆,這與他有何干系?”
“一切皆是造化弄人。”姬太老夫人盯着姬安,又看向慕梓煙,一時間卻難以抉擇。
姬安看着她,“你當真要選軒轅燁?”
“是。”慕梓煙看着姬安,眼神堅定地回道。
“我知道了。”姬安朝着姬太老夫人恭敬地叩頭,而後便起身向外走去。
慕梓煙看着姬安離去,接着又看向姬太老夫人,“太外婆……”
“這些時日你便待在族中。”姬太老夫人低聲道,“既然安兒已經有了決定,一切便看天意了。”
慕梓煙着實地不解,看着姬太老夫人輕輕地擺手,她自知如今也不能多問,便恭敬地行禮,而後退了下去。
等出了大殿,看着外頭站着的姬崢與姬惢,福身道,“表哥。”
“表妹,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姬崢低聲道。
“有勞表哥。”慕梓煙溫聲道。
“無須客氣。”姬崢接着說道,“這是應當的。”
“表姐。”姬惢看着不遠處站着的姬安,接着看向慕梓煙說道,“二哥怪怪的。”
“他一向很奇怪。”慕梓煙不知此事爲何會牽扯着姬安,只是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她不知道的緣由。
北青國,軒轅燁這些時日一直心緒不寧,每每就寢之後,便會在睡夢中夢見慕梓煙渾身是血的樣子,他便會從睡夢中驚醒,冷汗連連。
這一夜,他又做了同樣的噩夢,猛地從牀榻上坐起,大口地喘着氣,髮絲黏在額頭,他只覺得渾身冰冷,慢慢地平復着心緒,掀開帷幔,下了牀榻,披着披風出了大殿。
“皇兄。”軒轅複手中拿着一個錦盒,匆忙走了過來。
“六皇弟。”軒轅燁看着天色,已經四更,軒轅複此刻急忙趕來,想必是發生了大事。
便見軒轅複將那錦盒遞了上來,“皇兄,這東西出現的蹊蹺,請看。”
軒轅燁擡起手拿過那錦盒,上面只是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字跡,當下他便打開錦盒,裡頭放着一面鏡子,他拿起之後,那鏡面折射在月光下,顯現出硃紅色的字來。
待他看罷之後,手中一滑,那鏡子便跌落在地上,而後摔成了粉碎。
“皇兄。”軒轅複見他失魂落魄地站着,擔憂地喚道。
“我要離開一趟。”軒轅燁猛然驚醒,轉眸看着軒轅複,怒意地壓制着內心地恐慌,而後看着他說道,“北青這處便交給六皇弟了。”
“皇兄,難不成是嫂嫂出事了?”軒轅複見他的神色,能夠讓他亂了心神,這世上也只有一人。
“恩。”軒轅燁點頭道,“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皇兄,你要去何處?”軒轅複擔憂地問道。
“姬家。”軒轅燁說罷已經轉身,也顧不得穿衣,便這樣入了大殿,從密道內離去。
軒轅複站着,過了許久之後回過神來,只是將那破碎的鏡子撿了起來,上頭卻沒有任何地痕跡,連字跡都沒有。
他不免覺得奇怪,接着擡眸看着這空曠地宮殿,神色凝重。
且不說那鏡子上顯示的是什麼,只說慕梓煙來到姬家已經有兩日,每日都被姬惢帶着在外頭閒逛着,自那日之後,慕梓煙便再未見過姬安。
而姬太老夫人也不曾再喚她前去,她有幾次地試探,卻見姬惢是壓根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金枝卻覺得這城鎮顯得有些古怪,卻也不知到底古怪在何處。
想起早先老夫人所言,接着看向慕梓煙說道,“主子,奴婢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也覺得。”慕梓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屋內說道。
金枝繼續說道,“奴婢覺得表二少爺甚是古怪。”
慕梓煙點頭道,“是很奇怪,他那日所言究竟是什麼呢?”
“主子,您還是去見見太老夫人吧,如今外頭的消息無法傳進來,也不知是何情況,奴婢反倒覺得這姬家當真是與世隔絕。”金枝
絕。”金枝說着便覺得有些心慌起來。
慕梓煙看着金枝的臉色不好,低聲道,“你這是怎麼了?”
“奴婢有些心慌。”金枝說着便按着胸口。
慕梓煙連忙起身,“你先坐下。”
“主子,奴婢……”金枝還未開口,便當下暈了過去。
慕梓煙上前,正欲把脈,便見姬安突然走了進來。
她擡眸看着他,“你動的手?”
“恩。”姬安點頭,走上前去說道,“一個時辰之後她便會醒,你無須擔心。”
“姬安,你最好說清楚。”慕梓煙冷聲道,“我最討厭被人算計。”
“我並未算計你。”姬安直言道,接着坐下看着她,“我帶你去個地方,也許你能夠看到一些不知道的真相。”
慕梓煙轉眸看着金枝,接着又看向他,“我要去見太外婆。”
“太祖母如今在閉關,過兩日纔會出關。”姬安接着說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會對你做什麼?”
“難道不會?”慕梓煙反問道。
“如果真的要對你做什麼,一早便做了。”姬安轉身向外走着。
慕梓煙站在原地,並未跟着前去,思慮再三之後纔跟着出去。
姬安見她出來,嘴角一勾,接着便繼續向前走去。
慕梓煙跟着他出了眼前的宮殿,繞過街道,去了後面的湖邊,他站在湖邊,轉眸看着她,“這個地方你可有印象?”
“沒有。”慕梓煙看着眼前的湖面,搖頭道。
“倒是。”姬安冷笑了一聲,接着說道,“你看這湖有何不同?”
“姬安,你究竟要說什麼?”慕梓煙並未看湖,只是轉眸看着他。
“你看了便知道了。”姬安盯着那湖面慢悠悠地說道。
慕梓煙盯着湖面看了許久,卻也看不出什麼來,轉身的時候,便見姬安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雙眸一凝,並未離開,而是一動不動地站着,等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便見姬安重新回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那日在太外婆面前答應了什麼?”慕梓煙看着他問道。
“沒什麼。”姬安淡淡地笑道,“不過是答應她老人家日後永遠地留在姬家。”
“留在姬家?”慕梓煙怔愣地看着他,“那你之前出去又是爲了什麼?”
“爲何要告訴你?”姬安雙手環胸,眯着眸子笑吟吟地問道。
慕梓煙撇着嘴,轉眸看着前方,“你帶我來這處,就是爲了吹風?”
“難不成你還想做什麼?”姬安說着已經緩緩地朝着她走去。
慕梓煙面色一凝,朝着一旁移動着,側眸看着他,“姬安,即便我想起了什麼,也不會改變什麼。”
“我知道。”姬安直視着前方,“因爲這一切都是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麼。”慕梓煙坦然道,“我都不記得了,這說明,你我兩不相欠。”
“你這丫頭。”姬安揚聲道,“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話?”
“我跟你不熟。”慕梓煙淡淡地反駁道。
“不熟?”姬安氣得走上前去,恨不得直接將她踹入湖裡。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是不熟。”
“那自今日起,你我好好熟悉。”姬安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慕梓煙擺手道,“我可是有婦之夫,與你站在這處着實不合規矩。”
“你還知曉自己是有婦之夫?”姬安的聲音越發地低沉,“哼。”
慕梓煙見他便這樣被氣走了,輕笑了幾聲,轉眸看着那湖面,卻如何都想不起什麼來,只覺得這地方熟悉卻又陌生。
見姬安已經走了,慕梓煙自然也不會待着,轉身便獨自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突然走出一個老伯來,站在她的面前說道,“這位夫人,老漢好像在哪裡見過。”
“老伯見過我?”慕梓煙如今是女子裝扮,挽着婦人的髮髻,一身裝扮卻也素雅,就那突然出來的老伯,不免疑惑道。
“是了。”老伯點頭道,仔細地打量着,而後便轉身在自己的攤子後頭拿出一個木板來,接着遞給她,“夫人,你可記得這個。”
慕梓煙盯着那木板,上面的字跡瞧着倒是與她的極其相似,不過一看便是太小,握筆的力度不夠,故而寫的有些柔軟。
她盯着那上面寫着的東西,而後又看向老伯道,“老伯,這東西是?”
“老漢雖然糊塗,可是卻對夫人印象極深。”那老伯說着,便看着她腰間佩戴着的玉佩,接着說道,“夫人請看。”
那老漢又拿出一個香包來,瞧着已經有些年頭,不過還是被保存的極好。
“老漢的婆子一直小心地保管着,只是年頭的時候去了,老漢便一直收着,未料到能夠再見到夫人。”老伯激動地說道。
“這香包?”慕梓煙盯着那香包,上面的針腳並非是她的,不過這上頭的紋路與她玉佩上的宮絛是一樣的,這乃是芸香繡的,而芸香繡的東西也只有她能用。
只是這香包她不曾見過啊,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爲何會在這老伯身上呢?
她擡眸看着那老伯,接着說道,“我倒是不記得了。”
“不記得是應當的。”老伯看着她說道,“當時夫人也不過是個奶娃娃,只是別看夫人年歲小,可是卻救了老漢婆子的性命,還特意寫
,還特意寫了這個木板,讓過往的人來幫襯。”
慕梓煙看着眼前的老伯,當下便驚訝不已,“老伯說我很小的時候來過這裡?”
“正是。”老漢點頭道,“那時夫人應當只有三歲,卻甚是聰慧。”
“三歲?”慕梓煙着實愣住了,她三歲來過姬家?這怎麼可能?
“與您一同來的還有一位少爺,比您大幾歲。”那老伯正說着,便瞧見有人前來。
他一擡眸看着那人,連忙走上前去,“就是這位公子。”
“他?”慕梓煙指着姬安,接着又看着那香包,接着便見姬安從她的手中奪過那香包,而後丟給了老伯。
“這位公子,您當真不記得老漢了?”那老伯笑眯眯看着姬安,雙手捧着那香包,接着又看向慕梓煙說道,“原來夫人跟這位公子成親了。”
慕梓煙又是一愣,擡眸看着姬安已經黑着臉,接着沉聲道,“還不走?”
她轉眸看着那老伯,低聲道,“老伯,我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您。”
“夫人慢走。”老伯笑吟吟地看着慕梓煙,瞧着姬安神色不對,接着說道,“倒是與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那位公子也是掉頭便走。”
慕梓煙聽着老伯所言,一時間愣了神,自己三歲的時候來過姬家,那麼,自己的記憶究竟是如何沒有的呢?
她擡眸看着姬安在不遠處雙手環胸地看着她,她陰沉着一張臉走上前去,“說吧。”
“讓我說什麼?”姬安盯着她看着,“不過是個耳聾眼花的老漢說的話,你也信?”
“是啊。”慕梓煙慢悠悠地點頭,“我怎麼可能來過姬家呢。”
姬安的臉色越發地黑,冷哼了一聲,便越過她向前走去。
慕梓煙卻知曉自己當初一定去過,只是那木板上寫着的東西,反倒讓她覺得奇怪,她當時怎麼能說出那些話來呢?而且一個三歲的孩子,不論如何,也寫不出那般雋秀的字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面走着,一面思忖着,當真是一頭霧水。
等回了宮殿,她本想去尋太老夫人,可是想着姬安所言,正巧又碰見姬崢,便走上前去問道,“表哥,太外婆可是在閉關?”
“正是。”姬崢看着她神色不對,關心地問道,“表妹可是有何爲難之事?”
“倒是沒有,只是想問問表哥,我三歲的時候可是來過姬家?”慕梓煙看着姬崢問道。
“這……”姬崢仔細地想着,看着她說道,“這是表妹第二次來姬家。”
慕梓煙知曉姬崢應當不會騙她,那麼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呢?
“表哥,姬……二表哥自幼便能出去?”慕梓煙看着姬崢問道。
“是。”姬崢點頭道。
“那他當初可是帶過外人回來?”慕梓煙繼續問道。
“外人?”姬崢沉吟了片刻,而後說道,“外頭倒是不曾見過,只是記得十六年前,他回來過,那次卻受了重傷。”
“重傷?”慕梓煙這下覺得越發地奇怪了,“如何會受傷的呢?”
“我也不清楚,只是據說傷得很重,斷斷續續的,不見得好。”姬崢回想着,接着又看向慕梓煙說道,“表妹,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接着便想着姬崢的話,十六年前,她正好三歲,而姬安在那個時候受了重傷,而自己竟然來過姬家,可是姬崢卻說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便見金枝已經好了,擔憂地上前,“主子,您沒事吧?”
------題外話------
親耐噠們,乃們猜猜,煙兒到底在三歲的時候造了什麼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