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英雄救美
“哥哥瞧瞧,嫂嫂臉紅了。”慕梓煙揶揄道。
慕凌軒也不過是淡淡一笑,緩緩地起身,“今兒個這天還真熱。”
說罷便自顧地出了屋子。
這下蘇沁柔總算鬆了口氣,擡眸看向慕梓煙,嬌嗔道,“慕姐姐,日後莫要再打趣我了。”
慕梓煙湊上前去,“這婚事都訂下了,你怎得反倒放不開了?”
“我……我就是緊張。”蘇沁柔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見到他便會抑制不住地害羞。
慕梓煙打量着蘇沁柔,想着自己曾經對冷寒峰也是這般,即便二人已經成親,每次見到冷寒峰也都會心悸不已,這便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懵懂與愛意。
這處不同與那個世界,女子十三及笄,便要婚配,大焱國初期,女子十三及笄之後便要嫁人,男子弱冠便要娶妻,若是過了年紀,是要被處罰的,後來,大焱國人口漸漸地多了,這條法令也便取消了,但是,這種不成文規定早已根深蒂固,又豈能是一朝便能改掉的,故而,即便是到了現在,女子十三及笄之後,還未出嫁的,會被家族中的人瞧不起。
當然,也有一些特例,比如說公主郡主,又比如說藍家那位在那個世界被叫做大齡剩女的藍二小姐藍馨兒。
慕梓煙笑吟吟地看着蘇沁柔,“不是還有兩年?我哥哥是真想對你好,否則也不會等你兩年呢。”
蘇沁柔會心一笑,“直到現在我還覺得是做夢。”
慕梓煙低笑道,“看蘇妹妹如此,我也能放心地將哥哥交給你了。”
“慕姐姐,你這話是何意?”蘇沁柔不解地問道。
“你說呢?”慕梓煙盯着蘇沁柔笑得越發地明媚
蘇沁柔嬌嫩的臉龐透着紅暈,將頭靠在慕梓煙的肩上,“慕姐姐,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慕世子好。”
“還叫慕世子?”慕梓煙垂眸淺笑道。
“慕姐姐,說過不許打趣我的。”蘇沁柔不滿地嘟着嘴,此刻瞧着更像是個孩子。
她與蘇沁柔一般年紀,可是這心性啊……她勾脣一笑,二人閒聊了幾句,蘇沁柔便高興地離去。
芸香走了進來,“大小姐,雲妃有動作了。”
“什麼動作?”慕梓煙擡眸看着她問道。
“蘇大小姐入宮前去見宜嬪的那日,她安排了人在半道上阻攔。”芸香小心地說道。
“雲妃如此做何意?”慕梓煙雙眸微眯,只覺得這其中必定不簡單。
“大小姐,奴婢覺得雲妃此舉怕是要上位啊。”芸香道出心裡頭的想法。
慕梓煙低聲道,“雖然皇后一早便故去,後位也一直懸空,不過看眼下的情形,皇上並未有立後的打算。”
“畢竟十二皇子還小,難道不會出現上次落湖一事。”芸香垂首回道。
“雲妃怕是另有所圖。”慕梓煙雙眸微眯,雲妃是個聰明的女子,自是知曉皇帝不會立後,自是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進而失寵,她如此做怕是另有深意。
“大小姐,可是要提醒蘇大小姐?”芸香繼續問道。
“不了。”慕梓煙淡淡地啓脣,“一切等入宮再說。”
“是。”芸香應道,便也不再出聲。
“鍾璇那處在做什麼?”自冷寒峰離京之後,鍾璇似乎也跟着沒有了動靜。
“鍾二小姐並未有任何地異常。”芸香如實回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她那處也許會有大動靜,好好地盯着。”
“是。”芸香聽慕梓煙如此說,也跟着謹慎起來。
老夫人前往雲應寺,未將慕梓煙除掉,心頭積壓了怒火,正想着進一步設計慕梓煙,此刻卻收到了宮裡頭傳來的消息。
“娘,宮中也不安生。”慕擎林看向老夫人說道,“這裡頭怕是大有文章啊。”
“後宮之中,捧高踩低的事兒比比皆是,今兒個你得寵了,明兒個便失寵了,這不是常有的事,只是這個宜嬪,素日瞧着是個悶不吭聲的,如今這時機抓的還真是好。”老夫人擡眸看向慕擎林,“朝堂之中有何變動?”
“這宜嬪乃是蘇侯府的人,這宜嬪能夠得聖寵,亦是多虧了蘇侯爺在從中幫襯,看來蘇侯爺這是想利用宜嬪,來鞏固蘇侯府的地位。”慕擎林沉聲說道。
“可惜啊,你身邊只有靜兒一個,還是個沒腦子的,否則……”老夫人雙眸射出一抹冷光,“後宮之中能用的人如今還動不得。”
“娘,有一人可用。”慕擎林看着老夫人說道。
“何人?”老夫人看向慕擎林問道。
“您別忘記了我還有一個姑姑。”慕擎林雙眸閃過一抹算計的冷光。
“她?”老夫人想起那人,便一陣頭疼,“若是讓她摻和進來,你以爲她會幫着我?”
“她最是高傲,仗着自己乃是慕侯府的大小姐,如今雖然不過是個郡王老夫人,卻只得了一個孫子與孫女,兒子與兒媳也早早去了,前些時日她那孫子才繼承了郡王之位,她那孫女也如今也有十六了,挑挑揀揀的一直未嫁出去,娘何不借着孩兒的婚事,將她請來?”慕擎林看着老夫人說道。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雙眸微眯,自是有了算計。
“我那姑姑心高氣傲,自是想要處處高人一等,若是她的孫女入宮當了娘娘,她必定得了臉,我們不如……”慕擎林看向老夫人,低聲道,“娘認爲呢?”
“不錯。”老夫人微微點頭,“你安心成親便是,此事交給我便是。”
“是。”慕擎林笑着應道,母子二人相視而笑,那眼眸中滿是算計。
到了入宮的日子,蘇沁柔早早地便去了慕侯府,接慕梓煙一同前去。
待到了宮門口,蘇沁柔遞了牌子,慕梓煙自是將太后賜給她的令牌也遞了過去,比起宜嬪的宮牌,顯然太后的令牌更有權威,待入宮之後,憑着那令牌,慕梓煙與蘇沁柔可謂是暢通無阻地便到了宜嬪的寢宮。
宜嬪入宮三年,卻不得聖寵,連見皇帝的面都少之甚少,故而,她的寢宮便被安排在略偏了一些,自得了聖寵,懷了子嗣之後,皇上龍顏大悅,便將之前臨近雲妃一旁的流雲宮賜給了宜嬪。
如今宜嬪算得上是在後宮中,除了雲妃之外,最受寵的娘娘。
慕梓煙與蘇沁柔垂首入了流雲宮,待宮女將二人領入大殿,宜嬪已經在等她們。
“臣女見過宜嬪娘娘。”蘇沁柔與慕梓煙規矩地行禮。
“二位妹妹不必拘禮。”宜嬪的聲音聽起來溫婉動聽,倒是個難得柔媚的女子,溫柔似水,比起雲妃的嫵媚,更像是一朵恬靜的白梨花。
二人恭敬地起身,垂首立着。
“賜坐。”宜嬪輕聲啓脣。
慕梓煙與蘇沁柔謝恩之後,便一同坐下。
宜嬪斜靠在軟榻上,身上蓋着薄毯,此刻正笑吟吟地打量着慕梓煙,而後看向蘇沁柔,“沁柔妹妹,本宮特意請你入宮,是想與你敘敘舊,未料到沁柔妹妹倒是還帶來了個可人的妹子。”
蘇沁柔擡眸看向宜嬪,說實在的,她對於宜嬪的印象不深,只記得宜嬪未入宮之前,也算得上是美人,否則怎麼可能入宮呢?不過二人交集甚少,故而如今仔細瞧着,卻覺得宜嬪長得頗有幾分溫婉動人,周身還透着書香之氣,憑添了幾分地雅緻。
與雲妃嬌軟美豔不同,宜嬪更像是一縷清風,只是如此瞧着,便能令人心曠神怡。
“宜嬪娘娘莫要怪罪,只是因着臣女與慕姐姐交情甚深,這才斗膽請了慕姐姐前來作陪。”蘇沁柔性子直爽,如此說着卻也是合情合理。
宜嬪並無怪罪之意,反而有些驚喜,她請蘇沁柔前來,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知曉慕梓煙頗有幾分能耐,故而纔想着借蘇沁柔而親近慕梓煙之意,未料到,蘇沁柔竟然將慕梓煙帶入宮來了,這正中了她的意。
宜嬪淺笑道,“沁柔妹妹何出此言,沁柔妹妹能入宮來與本宮說說話,本宮自是歡喜,更何況,沁柔妹妹還請慕大小姐前來,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慕梓煙見宜嬪如此說,心裡頭也有了數,雲妃的安排,原來是衝着宜嬪來的。
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思忖着如今的情形,這趟渾水她到底該不該蹚?
蘇沁柔看向宜嬪,“娘娘身子可安?”
“這幾日害喜的厲害。”宜嬪看着蘇沁柔說道,“總歸是折騰的。”
“等過了這幾日便好了。”蘇沁柔繼續說道,“娘娘安心養胎便是。”
“倒是。”宜嬪微微點頭應道,擡眸看向一旁一言不發地慕梓煙,“慕大小姐可是覺得本宮這處不自在?”
慕梓煙見宜嬪有此一問,隨即低聲道,“臣女只是見娘娘與蘇妹妹相談甚歡,便不忍打擾。”
“慕大小姐此次入宮,想來是要前去給太后請安的吧?”宜嬪笑容不變地問道。
“自是要去的。”慕梓煙低聲應道。
“慕大小姐蕙質蘭心,太后對慕大小姐頗爲喜愛,本宮瞧着也是歡喜。”宜嬪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卻在思忖着宜嬪這話語中的意思,她是在告訴自己,她如今乃是太后的人?
“多謝娘娘擡愛。”慕梓煙只是淡淡地應道。
宜嬪見她如此,想要再說什麼,卻也只能偃旗息鼓,心頭暗道,這丫頭當真是個厲害的,自己幾番試探,她卻無動於衷?
待出了流雲宮,蘇沁柔眉頭緊蹙,“慕姐姐,我有些不舒服。”
“我自是要前去永壽宮請安的,你若是不舒服,便在流雲宮外等我吧,若是六公主前來鬧,你便請宜嬪出面。”慕梓煙低聲說道。
“好。”蘇沁柔點頭應道,隨即便坐在軟轎內,在流雲宮外等着。
“娘娘,蘇大小姐如今在宮外並未走,慕大小姐去了永壽宮。”宮女垂首入內,低聲稟報道。
“恩。”宜嬪今兒個毫無進展,加之有孕在身,難免有些心浮氣躁。
她能夠走到這一步,蘇侯府的幫襯是佔據極大部分的,而她更是得知了,蘇侯爺之所以幫她,亦是得了慕梓煙的指點,可是如今,瞧着這丫頭似乎不願意幫她,她雙眸微眯,倘若這孩子無法順利誕下,她的地位怕是會一落千丈。
她不想再回到從前,過那等仰人鼻息的日子,故而,她必須得爭,哪怕因此死了,她也決不能回頭。
慕梓煙坐在軟轎內,大概知曉了宜嬪的用意,她如今在後宮之中無依無靠,雖然有蘇侯府,卻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她這是在拉攏自己,慕梓煙淺笑道,“宜嬪的野心不小啊。”
待軟轎落下,慕梓煙彎腰出來,擡眸看着眼前的永壽宮,想起太后那晚壽宴發生之事,她緩步上前,待經過通傳之後,垂首入了永壽宮。
未料到月華公主也在,還有即將要出嫁的四公主也在殿內。
慕梓煙恭敬地行禮,“臣女參見太后。”
“煙丫頭起身吧。”太后看見慕梓煙,瞧着是越發地歡喜,小小年紀,便這般處變不驚,沉穩大度,甚是難得。
月華公主瞧着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隨即便啓脣,“慕大小姐今兒個入宮所爲何事?”
“臣女是陪蘇妹妹前去給宜嬪娘娘賀喜的。”慕梓煙如實說道。
“原來如此。”太后略顯失望地說道,“哀家以爲是煙丫頭特意來瞧瞧哀家這個老太婆的。”
“臣女這些時日潛心鑽研醫術,前幾日得知太后有時夜裡難免,便親自做了此物,太后就寢之前,可將此物放在掌心輕輕地揉搓,輕嗅幾下,便能入睡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看來煙丫頭對哀家還是有心的。”太后聽慕梓煙如此說,自是欣慰地點頭,而後便命人將她手中捧着的小香包拿了過來。
她拿過之後放在掌心輕嗅了幾下,“倒是特別。”
“這裡頭放了十二種花香,十二種藥草,皆是凝神靜氣的,並無任何危害。”慕梓煙垂首說道。
“賞。”太后慈愛地笑道,當下便賞了慕梓煙不少物什。
問了慕梓煙一些話,她便退出了永壽宮。
四公主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太后見她神色憔悴,淡淡地說道,“回去好好歇息,成親當日可不能這般神色。”
“是。”四公主緩緩起身,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坐着軟轎離開,剛到了流雲宮,便瞧見蘇沁柔的軟轎已經被圍住,她隨即下了軟轎,便見六公主手中握着的長鞭,正站在前頭。
蘇沁柔坐在軟轎內,不知爲何,自宜嬪的寢宮出來,便覺得頭暈目眩,如今竟是半分力氣都沒有。
慕梓煙見蘇沁柔並未出來,她眉頭一蹙,大步上前看向六公主,“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君玉羅見是慕梓煙,她雙眸微挑,冷笑道,“慕大小姐,這是本宮與蘇沁柔之間的事,你莫要插手。”
“公主殿下,如今是在宜嬪娘娘的寢宮外,你如此做未免有失身份。”慕梓煙說罷便越過君玉羅,掀起軟轎,便見蘇沁柔面色蒼白,半眯着眸子,無力地靠着。
慕梓煙連忙彎腰扶着她,“蘇妹妹,你怎麼了?”
“慕姐姐,我……好難受。”蘇沁柔虛弱無力地看着慕梓煙,連擡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慕梓煙轉眸看向六公主,似是想到什麼,“芸香、碧雲,扶蘇妹妹先入流雲宮。”
“是。”芸香與碧雲連忙上前,便扶着蘇沁柔自軟轎內出來。
“不準走。”君玉羅攔在跟前,冷視着蘇沁柔,“本宮與她的事情還未解決。”
“公主殿下,你難道沒看出她身子不適?若是公主殿下還要胡攪蠻纏,那臣女不妨請太后前來做主。”慕梓煙雙眸微眯,冷視着君玉羅。
君玉羅見慕梓煙竟敢威脅她,她低聲喝道,“慕梓煙,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宮想要攔誰便攔誰,即便是打殺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公主殿下慎言。”慕梓煙沉聲道。
“不好了,娘娘見紅了。”此時流雲宮內傳來宮女的叫聲。
慕梓煙轉眸看向蘇沁柔,暗叫不妙,“還愣着作甚?還不趕緊扶進去?”
君玉羅聽到宜嬪見紅,又看向慕梓煙雙眸溢滿的冷意,她如今只認蘇沁柔,冷喝道,“本宮說不準便不準!”
她說着揚起手中的鞭子,便朝着蘇沁柔那處揮去,慕梓煙見狀,擡手接住那鞭子,對於這種甩鞭子的事情,慕梓煙早已經駕輕就熟,故而輕而易舉地抓住。
“你敢對本宮動手?”君玉羅直視着慕梓煙,“莫不是看在你是軒哥哥的妹妹,本宮一早便對你不客氣了。”
慕梓煙低聲道,“公主殿下,你最好掂量掂量,你如此一鬧,若是宜嬪娘娘出了事,太后與皇上那處你該如何交代?”
她緩緩地鬆開長鞭,親自扶着蘇沁柔入了流雲宮。
君玉羅雙眸射出一抹冷光,“慕梓煙,你給本宮站住,將蘇沁柔留下。”
慕梓煙並不理會君玉羅,而是扶着蘇沁柔入了流雲宮,君玉羅怒氣衝衝地跟了進來。
宮女已經前去宣太醫,而蘇沁柔此刻已經無力向前走,慕梓煙只好讓她先靠在一旁,轉身看向芸香,“去殿內瞧瞧。”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小心地入了大殿。
此刻裡頭已經亂作了一團,芸香遠遠地瞧着宜嬪疼地在牀榻上滾着,她連忙轉身回來,“大小姐,真的見紅了,而且瞧着情況不樂觀。”
慕梓煙轉眸見君玉羅不肯放過蘇沁柔,她冷視着君玉羅,“公主殿下,即便蘇妹妹死了,我哥哥也不會愛上你,更不會娶你,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你說什麼?”君玉羅見慕梓煙說出這番話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慕梓煙見君玉羅怒視着她,她繼續說道,“你身爲皇家的公主,卻一點公主該有的大度短裝都沒有,更別提顧全大局,如今是什麼情形?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還在這處苦苦的糾纏,你能得到什麼?我告訴你,若是你繼續如此下去,會讓哥哥更加地瞧不起你,試問你這樣絲毫不識大體的女子,雖然貴爲公主,我哥哥自是不屑一顧的。”
“慕梓煙,你找死!”君玉羅說着便朝着慕梓煙揚起鞭子揮了過來。
慕梓煙側身躲過,盯着君玉羅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君玉羅氣得渾身發抖,她瞪視着慕梓煙,“我知道了,就是因爲你,軒哥哥纔不要我,是你從中作梗,將蘇沁柔推給了軒哥哥,慕梓煙,你爲何要這般對我?”
慕梓煙見君玉羅如此說,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只覺得這君玉羅當真是愚不可及,皇室的公主,果然各有各的不同,有像月華公主那般尊貴冷然的,也有像五公主那般恬靜婉約的,也有像四公主那般陰狠毒辣的,更有像六公主這般長得一顆豬腦子的。
慕梓煙在此刻遞給芸香一個眼神,芸香與碧雲已經扶着蘇沁柔向寢宮內走去。
而君玉羅算是被慕梓煙徹底地激怒,故而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載了慕梓煙的身上,並未注意到已經被偷偷扶着入了大殿的蘇沁柔。
君玉羅怒視着慕梓煙,接着便又一鞭子揮了過去,而此刻卻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怒喝,“你這是在做什麼?”
君玉羅一愣,轉眸便瞧見皇帝負手而立,怒視着她。
她連忙收起鞭子,隨即跪在地上,“玉羅參見父皇。”
“堂堂公主,成何體統?”皇帝適才是親眼所見,這裡可是流雲宮,宜嬪見紅,情況不明,君玉羅卻還在這處打鬧,身爲皇帝,此刻本就滿心地擔憂,待瞧見君玉羅的做派,更是盛怒不已。
君玉羅跪在地上不敢啃聲,知曉這個時候是萬不能插嘴的,最好的法子便是無聲地認錯。
慕梓煙見君玉羅面對皇帝時的機警,哪裡還有適才對她兇蠻霸道,她當下便明白了,敢情她適才被君玉羅當猴耍了,她是故意如此。
慕梓煙擡眸看向六公主垂眸閃過的得意地眸光,她雙眸微眯,隨即叩頭道,“皇上,宜嬪娘娘見紅怕不是意外,臣女斗膽,請皇上徹查此事。”
“哦?”皇帝見慕梓煙突然開口,他將目光落在慕梓煙的身上,雙眸射出一抹冷光。
慕梓煙低聲道,“臣女隨蘇大小姐一同入宮賀喜,蘇大小姐自流雲宮出來便渾身無力,而宜嬪娘娘也跟着見紅,此事也太過於巧合了。”
“那你爲何好端端的?”皇帝隨即問道。
“臣女乃是神醫門的入室弟子,在拜入師門的當日,師父便給了弟子一顆避毒丸隨身攜帶,故而普通的毒藥對臣女來說無用。”慕梓煙拜入神醫門之事自是人盡皆知,故而慕梓煙也並未有所隱瞞。
皇帝微微點頭,“既然你認爲此事並未意外,那朕便命你將此事徹查清楚。”
“是。”慕梓煙垂首應道,“臣女遵旨!”
君玉羅未料到慕梓煙會出此一招,隨即壓下心底的慌亂,只是跪在一旁不言語。
“你回宮靜思,半月不得出宮。”皇帝指着跪在地上的君玉羅沉聲道。
君玉羅乖順地應道,“是。”
皇帝見她如此,即便有氣,如今也是半點脾氣都沒了,當即便入了大殿內。
君玉羅隨即起身,轉眸看着慕梓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玩着手中的長鞭擡步出了寢宮。 www●ttKan●¢o
慕梓煙起身直視着君玉羅的背影,轉眸看向芸香,“盯着六公主。”
“是。”芸香應道,低聲道,“大小姐,蘇大小姐已經暈過去了。”
“恩。”慕梓煙點頭,當下便入了大殿。
太醫前來,自是先爲宜嬪把脈,擡眸看向皇帝,搖頭嘆息道,“皇上,宜嬪娘娘這一胎保不住了。”
“退下吧。”皇帝一聽,雙眸一沉,緩步上前,便見宜嬪面色慘白,他走上前去,坐在一旁。
宜嬪緩緩地睜開眸子,待看見皇帝,心頭淒涼一片,她的孩子終究未能保住,她不能就此放棄,“皇上……是嬪妾無能。”
“你且好好養着,孩子日後會有的。”皇帝見宜嬪如此說,他只是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冰涼一片,他轉眸看向候在外頭的慕梓煙,隨即起身,待出了寢室,“朕給你一日的時間,若是查不出來,朕拿你是問。”
“是。”慕梓煙聽皇帝如此說,便知曉他對宜嬪還是頗爲重視的,故而低聲應道。
待皇帝離開,宜嬪硬是將所有的苦楚都咬牙嚥了下去,見慕梓煙走了進來,她低聲道,“慕大小姐可知此事是何人所爲?”
“皇上給臣女一日的時間,臣女自會查出兇手。”慕梓煙看向宜嬪,“娘娘還是養好身子。”
“本宮以爲能保住的,看來還是本宮太天真了。”宜嬪自嘲道,緩緩地合起眸子。
慕梓煙轉身出了寢室,太醫給蘇沁柔診過脈,見慕梓煙前來,低聲說道,“蘇大小姐乃是中了蒙汗藥,不妨事的。”
“有勞太醫。”慕梓煙低聲說道。
待太醫離去之後,慕梓煙看向芸香,“去將所有的宮女都喚來。”
“是。”芸香點頭應道,轉身看着宜嬪的貼身宮女,“錦兒,有勞。”
錦兒點頭應道,隨即便將流雲宮內的宮女太監都喚了進來,慕梓煙轉眸看着她,“將花名冊拿來。”
“是。”錦兒不敢耽擱,畢竟她知曉慕梓煙乃是奉旨查案,更重要的是此事關乎她家主子的榮寵,自是不能有絲毫馬虎的。
“大小姐,花名冊。”芸香雙手遞給了慕梓煙。
慕梓煙打開花名冊,逐一地點名,待對號入座之後,她才收起,而後命他們都退下。
她轉身看着碧雲,“去備熱水來。”
“是。”碧雲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看向錦兒,“待會將整座宮殿都裡裡外外地清掃一遍。”
“是。”錦兒自是不知慕梓煙爲何如此做,雖然滿腹疑惑,卻也只能照辦。
慕侯府,齊氏得知宜嬪滑胎,而慕梓煙自是留在了宮中查案,當下便着急不已,“這孩子,宮裡頭的事兒與她何干,爲何偏偏要插手?”
“蘇大小姐被捲了進去,大小姐自是不能坐視不理的。”崔嬤嬤低聲回道。
“哎。”齊氏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孩子。”
崔嬤嬤寬慰道,“老奴覺得此事乃是有人特意設計,大小姐自是容不得旁人算計的,故而纔會將計就計,想要抓出那個幕後黑手。”
“你倒是明白。”齊氏看向崔嬤嬤低聲說道。
“夫人放心,大小姐自會平安出宮的。”崔嬤嬤見齊氏面色沉重,低聲說道。
蘇沁柔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她未料到入宮一趟,當真發生了事,她眉頭緊蹙,見慕梓煙正坐在一旁看着來來往往的宮女忙活着。
芸香見她醒了,連忙扶着她起身,“蘇大小姐,您可醒了。”
“恩。”蘇沁柔點頭,擡眸看着寢室內,“娘娘如何了?”
“哎。”芸香嘆了口氣。
蘇沁柔便知如何了,她未料到這後宮之中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她隨即起身,便入了寢室,待瞧見宜嬪還未醒來,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行至慕梓煙的身旁,“慕姐姐,是我連累了你。”
“說什麼胡話。”慕梓煙看着她,“遲早會有此一遭,早晚的事兒。”
“慕姐姐此言何意?”蘇沁柔微微一愣,仔細地琢磨着慕梓煙的話。
“你且等着吧,魚兒很快會上鉤。”慕梓煙雙眸微眯冷笑道。
“慕姐姐,此事難道不是雲妃所爲?”蘇沁柔見慕梓煙如此說,低聲問道。
“與她有關,不過,她並非主謀。”慕梓煙低聲道,見蘇沁柔氣色好了不少,“你還是先出宮吧。”
“不成,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蘇沁柔可不是那種臨陣退縮,膽小怕事的人。
慕梓煙見她如此,低笑道,“我讓你出宮是有事要辦的。”
“何事?”蘇沁柔連忙問道。
“你出宮之後,六公主必定會得了消息,會在半道上動手。”慕梓煙看着她說道,“我已經讓芸香偷偷傳了消息出去,她若真的動手,會有人來助你。”
“恩。”蘇沁柔經歷過上一次截殺,如今並不害怕,反而擔心慕梓煙的安危。
慕梓煙淺笑道,“六公主對哥哥不死心,卻將恨意發泄到了你的身上,她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如此,你也能分散她的注意,而我在宮中也便少了一份阻力。”
“我聽你的。”蘇沁柔見慕梓煙說得頭頭是道,自是點頭應道。
不一會,蘇沁柔便坐着軟轎出了宮,坐着馬車回了蘇侯府。
君玉羅得了消息之後,親自帶着人追了出去,果不其然,在半道上時,馬車突然停下,便見君玉羅騎着馬攔在了前頭。
蘇沁柔不似之前在宮中那般躲着,反而是站了出來,稚嫩地臉龐上並未有絲毫地膽怯,反而異常冷靜地看着她,“不知公主殿下半路攔住馬車所爲何事?”
“自然是殺你。”君玉羅說罷,便拔出寶劍,縱身一躍,便朝着蘇沁柔刺來。
蘇沁柔心裡害怕極了,可是卻挺直腰背站得筆挺,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怯懦,她咬緊牙關,直視着那漸漸逼近的寶劍。
“哐當!”一把扇子突然飛來,打中了那長劍,接着她只覺得身子一輕,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際,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睜大雙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張俊朗的面容。
慕凌軒飛身落下,蘇沁柔雙腳落地,乖巧地退出他的懷抱,卻沒有絲毫退縮地站在他的身旁。
“軒哥哥!”君玉羅看着慕凌軒,她對他的執念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見他突然出現,而且當着她的面竟然將蘇沁柔抱在懷裡,她滿腔的怒意與委屈在此刻徹底地爆發。
慕凌軒雙眸射出一道冷光,直視着君玉羅,“公主殿下,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難道這便是公主殿下該有的仁慈?”
君玉羅見慕凌軒竟然當衆指責她,她雙眸一紅,“憑什麼是她?”
慕凌軒此刻卻擡手握着蘇沁柔纖細柔軟的手,擡眸直視着君玉羅,“單憑適才她即便知曉自己下一刻會死,卻還是倔強地站着不動,任由着你那一劍刺過來,便值得我對她好。”
“我也可以爲軒哥哥去死,爲什麼,你卻不能回頭看看我呢?”君玉羅忍不住地落淚,她愛了他整整十年啊,爲什麼?難道她對他的愛不夠深,不夠真?
慕凌軒看向君玉羅,“公主殿下,臣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故而還請公主殿下收手吧。”
“不。”這對於君玉羅說最殘忍的話,對她更是毀滅性的的打擊,她不在乎流言蜚語,不在乎這皇室公主的位子,她只在乎他,只想嫁給他,得到他的愛而已,爲何,他卻偏偏要傷她如此之深?
君玉羅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徹底地崩潰了,不,她已經退讓過一次了,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退讓,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這個人,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執念,終究只能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君玉羅足尖一點,手中的冷劍直直地向蘇沁柔刺去,而蘇沁柔在慕凌軒握着她的手那一刻,便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生,她傾心所付的只有他一人,即便即刻死了,她也毫無遺憾。
她更加地不懼怕君玉羅,目光沉靜地直視着那刺來的劍。
“待在我身邊就好。”慕凌軒此刻在她耳畔低聲說道,隨即用力一拽,她便落入了他的懷裡,她的臉頰靠在他的胸膛,整個人像是被納入了無盡地溫柔之中,她覺得自己此刻懷抱着的是全部。
慕凌軒旋身而出,並未與君玉羅動手,而是帶着蘇沁柔一同躲開,他不是不能動手,而是這個時候,他身爲臣子,若是真的動手了,日後會帶來無窮的麻煩,故而,如今能做的便是帶着蘇沁柔落在安全的地方。
“慕凌軒……”君玉羅見他不還手,卻是抱着蘇沁柔落在了一旁的屋檐上,她更是嫉妒地發狂。
“軒哥哥。”蘇沁柔面色通紅地仰頭看着他,低聲喚道。
“傻丫頭。”慕凌軒將蘇沁柔護在懷中,直視着當即衝來的君玉羅,“公主殿下,還請你孤寂一下皇室的顏面。”
“我要殺了她。”君玉羅怒視着被慕凌軒抱在懷裡的蘇沁柔沉聲喝道。
“有我在,公主殿下休想傷她分毫。”慕凌軒說着,接着飛身自屋檐上翩然落在地上。
而就在此時,齊軒與章仚也趕到,當即翻身下馬,站在了慕凌軒的前面。
君玉羅看着眼前的三人,沉聲道,“滾開!”
“公主殿下,臣自是不會還手,不過,您可瞧見了,如今這圍觀的百姓可是越來越多,即便公主殿下不顧及自己的顏面,若是皇上知曉公主殿下如此胡鬧,又當如何?”章仚上前一步慢悠悠地說道,“公主殿下還是儘早回宮去吧,臣若是沒記錯的話,皇上纔剛剛禁了公主殿下的足,公主殿下又是如何出宮的?”
君玉羅聽着章仚的這一番話,明顯一怔,她雙眸一冷,隨即收起寶劍,飛身上馬,策馬離去。
蘇沁柔這才鬆了口氣,更是嬌羞地低垂着頭,自慕凌軒的懷中離開。
齊軒與章仚見狀,“事情怕是有些難辦了。”
慕凌軒見蘇沁柔如此,也不過是溫柔淺笑,“我送蘇妹妹回府吧。”
“那慕姐姐呢?”蘇沁柔連忙問道。
“她自有打算。”慕凌軒說罷,便拉着蘇沁柔飛身上馬,蘇沁柔身子一晃,便落在了他的懷裡,她緊張地不知所措,慕凌軒雙手護着她,騎馬離開。
齊軒與章仚對視一眼,“當真是重色輕友啊。”
“哎。”章仚幽幽地嘆了口氣,而後說道,“六公主出宮的令牌是誰的?”
“容妃。”齊軒溫聲道,“未料到一向與世無爭的容妃竟然也插手進來,表妹這處怕是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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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被世子哥哥融化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