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是希望你明日一早能夠回京城一趟。”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被柳聘婷打斷:“治療疫情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只是這麼多人。用藥是個問題。鎮上的藥鋪就只有那麼幾家,一次性買那麼多藥材,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相比較而已,京城裡藥鋪多,叫些下人去每個店鋪每樣買一些,也不容易驚動別人。”
“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爲了這件事?”姬宸雪愣了愣,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似驚訝,似詫異,又似……憤怒。
連柳聘婷似也看不懂的憤怒。
待到柳聘婷點頭之時,一張俊顏迅速扭曲,幾乎是咬着牙,聲音更是一瞬間冷到了骨子裡:“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柳聘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最後到底什麼也沒有說,依言轉身出了房間。
房門剛一關上,便聽得身後傳來“砰——”的一聲,疑似桌子被砸的聲音。
柳聘婷回身望了一眼,蝶翼般的長睫輕扇了兩下,最後緩緩牽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一雙眸子在夜色裡熠熠生輝。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剛剛躺下不久的紫萸聽見動靜,又重新爬了起來,就看到站在院子裡的柳聘婷,尤其是小姐臉上的那一抹笑,看得她不明所以。
“沒事,你去睡吧。”柳聘婷朝着她微微一笑,便推開自己屋子的門走了進去。
這一夜,好夢。
第二天醒來,姬宸雪已經不見了人影,聽香柳和曾媽兩個人說,一大早便騎馬回京了。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濃濃的詫異和不解。
許是第一次見姬宸雪起得這般早。更不知柳聘婷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勸說的世子爺回京。後來聽說姬宸雪是回京籌集藥材,這才似理解又不太理解的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柳聘婷起牀後去看了穀子恆,山裡獵戶的捕獸夾都是用來對付猛獸的,因而在上面塗了麻藥,所以穀子恆被發現的時候纔會昏迷不醒。不過所幸的事,只是傷到了皮肉,並未動及筋骨,休息一段時間便無大礙。
柳聘婷去的時候,穀子恆正撐着竹杖,坡着一隻腳從屋裡面出來。
“谷大夫這是要去哪?”
見到柳聘婷,穀子恆臉上閃過一抹類似赧然的表情,微紅着臉道:“昨天採的藥全都被我給打翻了,我,我想去看看那些病人。”
柳聘婷側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萸,眼底帶了一絲疑問,隨後又繼續轉向對方道:“我不是讓丫鬟傳話給你,藥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讓谷大夫你好好休息嗎?”
被自家小姐盯着,紫萸心中叫苦不迭,知小姐定是以爲她偷懶未曾辦好這事,便道:“奴婢和谷大夫說了,可谷大夫還是不放心。”
穀子恆見她因爲自己被誤會,臉不由得更紅了,也忙不迭的開口解釋道:“不關紫萸姑娘的事,是我自己不放心想要去看看。”
柳聘婷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道:“谷大夫果然是醫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