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靈宮,白夜每天的日程都很多,有時會出席學院弟子的選拔賽,充當名譽導師,給一羣孩子灌灌雞湯;有時會參加人間禮法的制定,一忙就是好幾天;有時會和自己的科研小組搞搞新研發的戰鬥型機器人,或者是收集能得到的上古兇獸血液,充實一下靈宮力量。瑾萱不再鬧脾氣後,儼然成爲賢內助,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人間界大勢已定,滅道聖君的殘部難起波瀾,天下高手盡歸靈宮麾下,即使是妖界再襲,人間也能一戰。
外戰已定,接下來就是安定人間一些不安定的因素。較令白夜擔心的只有成爲過街老鼠的周千名和逃出靈宮的五毒老人。以白夜如今的實力,就算兩人一起上,白夜也有把握在一分鐘內將他們打成死老鼠。可他們在人間成名已久,閱歷和人脈自勝白夜一籌,若他們真的搗亂,鹿死誰手還是未定之事。白夜絕不會小看任何敵人,他要將一切不安穩的因素抹殺在萌芽之中。
本來的計劃中,白夜是想讓靈宮安穩一些再抽空解決兩人,可沒想到的是,五毒老人在離開的半月之後,忽然向白夜呈來邀請函,其中寫滿歉意之語,並邀請白夜前往邪靈城赴宴。
聽手下讀完信件後,白夜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其實,毒老這個人也算不得太壞,是個直性子,和我們聯盟時,盡心盡力的幫我們,幫靈宮招募到一系列的頂級高手。如今鬧翻了,他也沒搞什麼小動作,徑直告訴你,我要和你決戰。”瑾萱聽完信件,大致也明白了五毒老人的想法。
白夜道:“他是難得的相才,但絕不是將才。”
瑾萱道:“你打算怎麼辦,應該不會拒絕他的建議吧?”
白夜點頭道:“既然他打算拼了,我一定會滿足他,邪靈城,就是靈宮統一人間界的最後一道屏障。”
瑾萱道:“要不要把他們引出來,邪靈城畢竟是他們的主場,還有邪劍仙周皓軒和兇獸檮杌相助,我們不一定能佔太大的便宜。”
白夜道:“一個指天劍仙和一個上古兇獸……我還真沒放在眼裡,我主要害怕五毒老人有什麼後手。哎,那一天娘不在就好了,我直接宰了五毒老人,就沒有現在的這些麻煩了,果然,人的感情越豐富,弱點也就越多。如果是以前的我,絕不可能放虎歸山。”
瑾萱笑道:“師傅聽到這句話一定傷心死了。”
白夜道:“我又不是怪她,只是感嘆命運罷了,以前的嘆息城主,真是一個大惡魔,可自從跟了姥姥,我有了許多的朋友,知己,戀人甚至是親人。我和她曾做過約定,當我得到這片天下時,我們會是最幸福的戀人。現在,我們的約定實現了,我能得到天下的任何東西,但唯獨得不到的,卻只有她的感情。有時候想想,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萱萱姐,你說,姥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是一個傳奇的女人,每一個決定,都會改變整個世界。傳奇的人註定不平凡,就好像你一樣,根本無法用常理來判斷。”
白夜道:“算了,不說了,提她也是傷心,你幫我告訴娘她們,我出去辦點事,讓她不要着急。”
瑾萱奇怪道:“現在就去邪靈城嗎?不用這麼着急吧?”
“不,我想先去一趟麒麟仙山,人間界已知的五大麒麟族,已經有四族皈依靈宮,唯有最強的黃金麒麟一族沒有,順便把他們收了,然後直接去邪靈城。”說起收服最強麒麟仙族,白夜彷彿說起一件小事,非常自然。
瑾萱道:“你自己去嗎?需要我通知大勇他們嗎?”
“不要告訴母親和大勇,也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去幹嘛。因爲,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無比殘忍的一面。”
瑾萱笑道:“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會被你嚇跑。”
“你會嗎?”
瑾萱淡然道:“靈宮之王是一個惡魔,比這世上所有的王者都殘暴不仁,可爲了和你在一起,爲了打敗紫熙,我告訴你,我願意和你一起成爲一個惡魔,哪怕雙手沾染無數的鮮血,哪怕被天下所有人唾棄,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眼前的女人,陪着白夜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是陪他一起成長至今的人,從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姐姐變成一個心機深沉靈宮宮主,她的心路歷程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想象的。白夜非常感動她的所作所爲,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離開自己。
兩人相擁親暱,過了一會後,瑾萱想起了什麼,忽然在他懷中道:“對了,你的小鳥長大了。”
白夜一愣,奇怪道:“是嗎?我沒什麼感覺啊。”
“想哪去了,我說的是你給我的那個蛋,它不是孵化出一個小鳥嗎,餵食它吃妖丹的這段時間,它體型漸漸變大了。”
白夜面色怪異道:“它不繼續吃人了?”
瑾萱氣道:“你還好意思說,爲了養這個怪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飼育員。幸好它現在乖了不少,知道什麼時候該吃什麼東西了。”
白夜輕打響指,兩人眼前忽然乍現一道光芒,一隻白色的小鷹叼着小巧的丹藥摔在宮殿上,它表情十分迷茫,瞪着可愛的大眼睛左顧右盼,當看見王座上的白夜,它興奮一叫,一下吞入妖丹,撲騰撲騰的飛到白夜懷中。
“小傢伙,我娘都殺不掉你娘,你的血脈夠牛了,爲什麼你一出生就只會吃東西,以後要好好學習法術,明白嗎?”
小白鷹拼命的點頭,生怕白夜不給它好吃的。
瑾萱道:“這次你要帶它走嗎?”
“嗯,仙獸太弱,我看不上任何一隻,聖獸的成長太慢,對我沒用,所以我最喜歡這種異獸,成長方式殘暴,有能力在短時間之內助我一臂之力。”
瑾萱道:“這個小傢伙的力量很特別,能自由進入、控制其他人的夢境,簡單來說,它就是夢魘的剋星,經常給照顧它的人搗亂,不過除此之外,我還真沒發現它有哪點厲害。”
白夜道:“它母親的力量千變萬化,等以後它成長了,我讓它表演給你看。”
“它不給我搗亂我就滿意了,哪還指望它能討我開心。”瑾萱起身,縷了下長裙,又道:“你這趟行程需要多少支援?我們手下的兵力現在還很充足。”
白夜道:“現在還不用他們,我想試試自己現在的極限在哪裡。”
瑾萱道:“這幾天和你在一起,我的靈力增強一大截,老實說,你要不要像五毒老人一樣,找一羣后宮美女,這樣你就能建立自己的軍隊。”
白夜道:“我的傻姐姐,跟我這麼久還沒發現我有輕微的潔癖嗎?如果不是有特別的目的,不認識的女人我碰都不會碰。”
“咿?是嗎?讓我想想,你對女人確實沒多大的慾望,如果我們不是這種關係,我都會懷疑你喜歡你弟弟。”
“找打。”白夜舉手欲打,可瑾萱動作飛快,一溜煙的壞笑逃開。
告別了瑾萱之後,白夜並沒有向其他人部署或者分派任務,他相信瑾萱一定能將事情整理清楚。小白鷹剛出生不久,但經過不斷的餵食妖丹,成長的非常好,變大體型後,能輕易載着白夜飛行在高空。
此次外出畢竟是執行任務,白鷹的速度也有限,因此,在經過半天的飛行試煉後,白夜還是將它收回,以瞬間移動術轉移到麒麟仙山的外圍。靈宮已有數百個麒麟仙獸駐守,它們來自各個麒麟仙族。只是,最強的黃金麒麟族還不曾臣服,不得到它們的力量,白夜始終覺得差了點什麼。
麒麟仙山古林密佈,林中空氣怡人,溪水純淨,好山好水養了一方靈獸,除仙獸麒麟之外,山中經常能偶遇各種仙獸異獸。白夜纔剛到此處,便見一彩鹿於峰巔長鳴,其音婉轉悅耳。未走幾步,更有兩隻飛虎與林中咆哮,其勢驚人,頗能震懾山野,然而,白夜靈氣只是向外一方,兩隻仙虎立刻跪趴在地,驚恐的顫抖着身體。白夜腳步不停,直奔麒麟聚居地而去。途中,只要是白夜所經之地,巨型古猿,暗月銀狼,四瞳仙蛇,金頸仙鶴等一衆仙獸皆不能抵禦白夜那恐怖的靈力,不是被靈氣震暈便是顫抖坐地,畏懼的迎接着這位人間大能者。
越過一片山峰,白夜好奇的向下俯視,黃金麒麟一族不同於其他仙獸一族,竟已開始建屋居住,其聚居地外有高聳的巨木柵欄,門外還有身穿草衣、化成人形的麒麟仙獸巡邏防守。柵欄之內,稀稀疏疏的坐落着一片原始茅草屋,如若不是白夜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定會認爲這是人類的小村莊。
白夜露出壞笑,朝着那方輕喝道:“人皇白夜在此,還望黃金麒麟族出來一見。”
此音一出,林中百獸心魂欲顫,棲息萬鳥更被齊齊驚飛。輕喝中夾雜着莫大的靈力,對於山林中的普通仙獸而言,就是五雷轟頂的效果,能讓它們七竅流血,十天半月不能一動。對於黃金麒麟的效果也不差,數十個相互聊天的黃金麒麟像是遇到了地震一樣,不僅痛苦的捂着耳朵,還載倒在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從小村莊的千米之外爲始,出現數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它們如同奔騰的江河,在短時間撕開了柵欄和村落間的茅屋,建築,土地,假山等。
“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來麒麟族搗亂?”麒麟聚居地陷入大亂時,一個生龍活虎的中年人忽然飛出居地之外,紊亂的靈氣被他一瞬間平息。
白夜不緩不急,一步步的向前走,他每走一步,空之痕都會發出一陣閃光,繼而使他前進千百米之遠,沒有幾秒,他就緩緩走到麒麟聚居地之前。
“衆仙獸族皆傳人族出了一位頂級強者,他統一四靈界,驅逐妖族入侵,頗有吞併天下之勢,想必這位強者就是閣下吧。”中年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夜。
白夜道:“本尊便是靈宮之主,今日前來,還望與麒麟族長商談一下聯盟之事。”
那中年人道:“我便是這裡的族長,前幾次,你派來的人都是我趕走的。只是沒想到這次是靈宮之主親自前來,真讓我這山野獸族受寵若驚。”
白夜道:“靈宮初建,統掌人間,還望能與頂級的麒麟仙族簽下盟約,兩族間互助互愛,共創繁華。”
麒麟族長道:“讓尊者失望了,我族早已決定不問世事,無論是誰來,都不可能讓我們參加到人間的爭鬥之中。”
白夜笑道:“沒有哪個種族能從這場爭鬥中獨善其身,麒麟仙山乃處山外之山,多年來並無外族打擾,可今日不是仍被發現。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假若今日聯盟失敗,我靈宮只能將黃金麒麟一族視爲敵人,將它從靈星除名。”
麒麟族長眉頭大皺,意料到事情不妙,他閱歷豐富,並未對白夜的話反駁,可幾個年輕的麒麟卻義憤填膺,大聲罵道:“人類,你實在太猖狂了,我麒麟族豈是你說滅就滅的。”
白夜還沒答話,那麒麟族長卻是怒道:“閉嘴,我與尊者交談,豈有你插嘴之地。”
那年輕麒麟一定,憤憤不平的退後。
麒麟族長道:“管教不嚴,還望尊者恕罪。”
白夜道:“族長思考的如何?”
麒麟族長道:“請尊者環顧四望,此處四面環山,早已與人間隔離,這自然的屏障,便是我與你的屏障。”
白夜假裝迷糊道:“你是想我用移山之法將這裡的山脈搬走嗎?這個不難,給我半個月,我保證將四周的山脈夷爲平地。這樣一來,你就沒辦法拒絕和靈宮簽訂盟約吧。”
麒麟族長道:“尊者不必故意歪曲我的話。”
“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吧,我可以代表人間談判,你的要求如果合理,我會考慮接受的。”
“人間事變幻莫測,我並不知曉尊者真心如何,若你是誠心誠意與我族聯盟,我便答應你的聯盟要求。”
白夜問道:“何解?如何才能讓你見到我的真心?”
麒麟族長道:“從此處向前,約有兩百五十四座山脈,這些山脈是我族與人間界的屏障,其中居住着數之不盡的仙獸和靈獸,假若我族真的再現人間,便要光明正大的展現在世人面前,所以,假若人族之王真有心意,我們就來打個賭,只要你能在羣山中開闢出一條通道,我黃金麒麟一族便聽從人王調動。”
白夜頗感好笑的說道:“開闢出一條通道,這個想法倒是蠻新奇的,你想我怎麼出去?”
“打出去,我族上下都會全力阻止你,你要一邊開闢通道,一邊接受我們的攻擊。”
白夜道:“很不公平,很不道德,但爲了讓族長看到我的誠意,我接受你的賭約。”
麒麟族長大笑道:“好一個人間之主,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只見他伸手一舉,天空中金光大震,居住地中的麒麟紛紛向外飛來,他們有的保持原形,有的化作人形,幾乎是傾巢而出,數量極其龐大。
白夜饒有興趣的掃視過一排排麒麟,對他們體內的仙力很滿意。
“那麼,開始吧。”白夜也不廢話,轉身便走,麒麟聚居地的不遠處便有一座山脈,此山高達百丈,山上長滿着鬱鬱蔥蔥的樹林。在一衆麒麟的注視下,白夜拔出邪龍劍,一道沖天劍氣頃刻劈下,劇烈的紫光形成高達千米的月牙光刃,只見這劍芒切開了大地,切開了岩石,切開了樹林和山峰,百丈高山在瞬間一分爲二,其華麗的視覺效果震撼着身後的一衆仙獸麒麟,直讓它們目瞪口呆。
山脈被劈開之後,當中露出一道寬達數十米的筆直通道,斷崖之頂偶爾還會掉下碎石,白夜手持邪龍劍,踩着碎石,緩緩向前行走。直到白夜走過劈開的第一個山脈後,身後的麒麟一族方纔行動。十多個麒麟發出兇猛的咆哮,凌空踏風追上。
白夜完全不理會身後,又是一劍劈向攔在前方的山脈,這座山脈比剛纔的那座大出數倍,白夜一道劍氣並沒有破開,而是又一連揮出兩道劍氣才斬斷。這時,身後的麒麟已然趕到,一隻聖火麒麟張嘴便吐出近十米的巨大火球,白夜冷眼一看,竟用單純的靈念力擊碎火球,使其碎裂成漫天火花。火麒麟一擊不中,雷麒麟立刻趕上,只見它周身起電,朝着白夜射來數十道雷霆閃電,白夜只是輕揮幾劍,劍氣便破開威力強大的閃電。元素之力的攻擊極其有效,一隻黃金麒麟仗着不懼劍氣,張牙舞爪跳來,白夜身形一閃,側身一腳將其踢出百米之遠。
“好久沒運動了,就陪你們運動一下吧。”白夜輕聲一笑,猛的加快速度,跑向山間的裂縫,身後的麒麟嘶吼一聲便向其追去,它們有的驅風運火,有的棲身撲上。碩大的山脈中響起一陣陣爆炸聲。
然而,就憑藉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傷不到白夜的一根毫毛,他奔跑的過程中,有時一腳踹飛火麒麟,有時一掌震暈水麒麟,打至興奮時,白夜更是使出玄冰仙法凝出一顆碩大的冰樹,冰藤將十多個黃金麒麟死死捆住,任憑它們如何掙扎都不得逃脫。
麒麟族見白夜的力量已經不能用幾個或者十幾個麒麟來衡量,當即成羣結隊衝去,上百個麒麟來到未被劈開的山脈之前,釋放出驚天動地的氣勢。白夜哈哈大笑,手掌中同時凝出九離天火和極陰玄冰,火球和冰球相互糾纏,凝出太極兩儀光球。
“兩儀破!”
只聽一聲類似於隕石落地的聲音,衆麒麟所在的山前發出劇烈的爆炸聲,一道蘑菇雲緩緩飄起,上百個麒麟猶如風中浮萍一般,紛紛被打飛到四面八方。
嗤嗤兩聲,白夜絲毫不浪費時間,又是兩道劍氣將一座山脈劈開。這羣麒麟好像發了瘋一樣,即使白夜展現出的力量恐怖無比,它們也沒有一點放棄,仍是如同雨點般從天空飛來。
白夜想屠殺麒麟一族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他是來收服它們的,所以也不好下死手,他讓邪龍劍凌空懸浮,吩咐道:“去吧,給我將攔在身前的山脈全部劈開。”邪龍劍輕顫一下,應了白夜的命令,如同閃電般飛射出去,突破麒麟隊伍的包圍。而白夜本身,則是赤手空拳的迎上近千隻麒麟大隊。時至今日,白夜靈力早已大成,他每出一掌,都能將一隻麒麟打飛,強大的仙獸麒麟在他手下像皮球一樣,從遠處望去,只見顏色各異的麒麟被打到天空又悽慘的落下。仙獸畢竟是仙獸,生命力高的可怕,被打傷之後,幾息便能恢復並再次衝去。因此,白夜四周被打飛出的麒麟就沒怎麼停過。
當然,沿路的山脈也慘遭重創。一隻土麒麟爲攔白夜,使出那移山大法,數座百丈山脈拔地而起,在一陣陣震動中向白夜壓去。白夜靈力大成,仙法自然不會落下,只見他捏出冰訣,喚出玄陰氣,大地中立刻竄出十八朵巨大的玫瑰冰花,將這幾座山脈擎在半空。
“吼!”
近百米的冰花纔剛將幾座山脈擎住,一隻渾身雪白的麒麟忽然從遠處奔來,只見它身形流轉不停,越過數道冰柱,將與雙頭麒麟糾纏的白夜猛的撞到百米之外的巖壁中。待得塵煙散去,一個個麒麟方纔發現巖壁中的情景,凹陷在巖壁中的白夜雙手抓住了雪白麒麟的雙角,並一點點的將它向後推去。
“沒想到麒麟一族還有這麼大力量的傢伙。”白夜呼出幾口氣,只感覺自己頂住的是一座山脈。若是漸漸推開,白夜也能做到,可是這時,遠處的幾個麒麟已經開始凝出遠程攻擊。白夜眼光一閃,他雙手都擎住麒麟的雙角,沒有再行動的力量,於是,白夜用妖法在兩臂之上再生兩臂,空出的雙臂合併握拳,以雙龍蓋頂之勢轟在白玉麒麟的頭頂,只聽轟隆一聲,以白夜和白玉麒麟爲中心擴散出一道震盪波,方圓數裡的大地都開始崩裂塌陷。就是這一記強力攻擊,白玉麒麟仍是不倒,它憤怒的吼叫,仍是用力頂着白夜。
“兩離相迭,引以天火,九離火焰拳!”白夜是知道這隻麒麟有多耐打,雙拳動作不停,一連數拳向下轟去,這一連串的攻擊,白玉麒麟終於支撐不住,哀嚎倒下。
掙脫白玉麒麟後,白夜快速幾個起跳,並以瞬間移動躲開一系列風火雷電的仙法襲擊,繼續朝着被邪龍劍劈開的山脈跑去。
黃金麒麟一族的聚居地中,原本是寧靜而優雅,但是今天,戰鬥聲響天動地。族羣外的山脈被一座座的劈開,白夜以其妖力仙法,打敗了一隻只麒麟仙獸。這場戰鬥一直從中午打到了晚上,被劈開的山脈縫隙中,每隔幾十米便能發現一隻倒下麒麟仙獸。
夕陽西下,當黃昏的光芒籠罩住這片大地時,白夜已經劈開兩百五十三座山脈,水平距離幾乎超過了人間的十多個城市。一個尋常人類走完這些路程,少說也要花上個把月。可白夜一點都不尋常,他一邊揍打着麒麟,一邊開拓通道,其神勇之姿,就算是天神在世也難以匹敵。
來到最後一座山脈時,長久戰鬥的白夜也流下汗水,他拎着一個被打倒的閃光麒麟,一把將它甩飛,並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果然不愧是人間之主,你的力量令我們敬佩。”
最後一座山脈前,攔住白夜的是麒麟族長和十多個年長的老者。
白夜呼出一口氣,緩緩道:“此次前來,我帶着足夠的誠意,族長想要試驗我,我便接受試驗,只是剛纔出手可能有些不知輕重,恐怕讓一些仙麟受傷了。”
麒麟族長拜道:“我纔要在這裡感謝人王手下留情,對我這些子輩們處處留手。”
白夜笑道:“我可不是來惹起爭端的,若是傷了和氣,那我豈不是犯了大罪。”
麒麟族長道:“這裡是最後的一座山脈,只要你能突破我們的防禦,我族便與你們人族簽訂盟約,千年之內,聽從人王調遣。”
“好,千年之約,就從這裡開始吧。”白夜舉起邪龍劍,迎面奔起。
“風起!”一個麒麟長老雙手一張,場中頓時狂風大震,吹的是天昏地暗,巨石翻滾倒飛,樹木連根拔起,整片大地寸寸爆裂。
白夜使出重力妖法,加重身體,並沒有並吹走,速度只是稍稍減緩,他左右兩劍劈開飛來的碎石和爛木。大地根本沒有落腳之地,白夜便踏着一塊塊飛在空中的土塊前行。
“雲來!”另一個麒麟長老同時施法,大地被改變之後,緊接着改變的是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烏雲密佈,迅速遮蓋住金色的夕陽,最後射在白夜身前的光線被擋住後,山前已然昏暗難辨。隨即,高空的白雲竟像有生命般,迅速傾瀉而下,白夜目瞪口呆的望着天象,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仙法。落下的黑雲就像是黑色的棉花糖,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白夜可不想用身體試驗它的效果如何,不斷使用瞬間移動閃避,然而,剛開始的幾朵黑雲沒打中後,天空的黑雲都開始往下壓近。這落下的黑雲就像是塌下來的蒼天般,當千里之內的黑雲都落下後,白夜是一點招數都沒有,根本躲不開。
“給我破!”白夜自然不會放棄,立刻使用劍氣攻擊,劍氣穿越黑雲,一點效果都沒有,黑雲又不是岩石之類的堅硬物質,根本不怕劍氣。眼見邪龍劍無效,白夜周身升起九離天火,黑雲的力量再霸道,終究抵不過除妖滅魔的九離天火,白夜頭頂的黑雲被燒的支離破碎。只是可惜,黑雲的範圍實在太大,風勢不停,黑雲潮溼,九離天火隱隱不敵。白夜在躲開燒碎的黑雲之後,還是被罩在一大片的濃雲之中。
“呼,終於收服他了,被我的仙雲困住,他不可能再出來了。”麒麟長老鬆了口氣。
麒麟族長倒是沒有他這麼樂觀,死死盯着困住白夜的黑雲,只聽噗的一聲,白夜周身燃着天火,如同火神般衝出濃雲。剛纔自說自話的麒麟長老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望着場中。
“雷響!”
白夜纔剛剛落地,他頭頂不遠處的黑雲忽然傳來劇烈的響雷,白夜聽力本就發達,這一下差點將他震聾,耳邊竟隱隱流下鮮血。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黑雲在某一刻爆射下千百道金色的閃電,而且全部劈在白夜所在地點。白夜的速度是很快,但還沒快到能躲開每一道閃電,所以,他也就懶得躲了,在四周張開玄冰牆,任由千百道雷電的傾瀉落下。玄冰屏障何其堅固,這千百道雷電愣是沒有劈出一道裂痕,倒是將白夜身下的大地劈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的深坑。
“雨來!”
只聽彭的一聲,白夜頭頂不遠處的黑雲竟像皮球一樣爆開,遮天蔽日的水流從天而降,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可不是憑一個人的靈力能抵擋的,即使是堅固的玄冰屏障也被雨水巨大的壓力給撐的滿是裂紋。由於雨水的量實在太大,附近的幾十座山脈愣是被淹沒的只露出山峰頂,好像被海洋瀰漫一般。
深處水底,眼見防禦無法支撐,白夜無奈的搖搖頭,舉手一伸,淹沒了附近數十座山脈的海洋瞬間改變軌跡,竟一分爲二,以一種超自然的方向流動,白夜在一分爲二的海水中間,兩旁的水流像是瀑布一樣從上向下流動,流到底部後又開始向上流動,非常詭異。
處在海洋之上的麒麟族長道:“好強大的妖法,居然擁有這股力量。”
一個麒麟長老忙道:“族長,他已經開始向前走了,我們快點攔住他。”
麒麟族長搖頭道:“不必了,能抵擋住你們四個的攻擊,就算我們一起上也攔不住他。而且,你仔細看他的身體,很我族戰鬥了整整一個下午,上千只麒麟的循環攻擊,他連一點傷都沒有受到,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在一羣麒麟敬畏和恐懼的眼光中,白夜舉起邪龍劍,將最後一座山脈劈成兩半,凜冽的劍氣如同脫繮野馬,即使劈開山脈,仍是向前竄射出千米之遠。隨着這道劍氣的發出,天空烏雲漸散,天邊露出了金色的夕陽餘輝,正好從山脈的縫隙中射到白夜身前。
沐浴在金光中,白夜舒爽的伸了個懶腰,而等他再一回頭,包括麒麟族長在內的十幾個麒麟也是來到他身前,只見他們一手握拳放在胸前,一手背後,躬身低頭向白夜行禮。
“呵!”白夜嘴角咧出笑容,對他們的行爲很是滿意。
與麒麟族長的賭約勝利後,白夜簡直成了一個神話,被麒麟一族熱情的招待着。來到他們的聚居地,一羣麒麟奉上它們的美食。白夜平時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仙果仙酒,對這種野菜水果還真沒什麼興趣,不過入鄉隨俗,他只能硬着頭皮吃了點。
接下來,白夜在這裡住了三日。這幾天主要還是談了一些盟約的細節,這中間,白夜還遠程聯繫了靈宮的上將,詢問了他們的一些建議。直到雙方都同意條件後,白夜和麒麟族長才在契約上籤下了名字。這兩個名字一落,靈星又一強大的仙獸族歸於靈宮所管轄,擁有指揮與調動的權利。
離開麒麟仙山後,白夜並沒有直接前往邪靈城,而是經過了幾個沿途的城市體察民情。可這一看,將他氣的不行。有些城市因妖族入侵,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在這方面,白夜早已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可這龐大的資金根本沒有體現出來。白夜用腳趾都能想到資金在流轉的過程中被一衆高官貪污,憤怒之下,他徹底查清了貪污人羣,並當衆處斬犯事最嚴重的幾個高官。其實,這種貪污的涉案人員幾乎是從上到下都有,但白夜總不能將他們都殺了,要不然附近城市的管理體系會徹底癱瘓。給了他們足夠的警告後,白夜又停留幾日,親自監察。一衆犯事的上下領導都老老實實的,日夜加急的工作,從靈宮空降到這幾座城市的城主能力也不錯,指揮的井井有條。一衆尋常百姓都領到城市補助,分配到了應有的房屋。眼見情勢安定,白夜親自會見了這幾個城市的城主和高官,對他們千叮萬囑,治國保家當以人爲本,莫要讓天下百姓寒了心。一衆城主聽從教誨,在白夜面前立下軍令狀,定當治理好城市。
眼見他們比之前的貪官靠譜多了,白夜方纔離開這幾座城市。這之後,白夜又是遊覽了幾座城市。這之中,大城市的建設非常好,無論是管理還是建設都達到了白夜的要求,可一些中小型城市卻不容樂觀,貧民窟和奴隸所非常多。白夜在靈宮剛建不久便廢除了奴隸制度,可一些偏遠地方仍然保留着這種陋習。白夜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可沒工夫一座座城市逛,當晚,他和瑾萱使用隨心手環的視頻交流功能足足談了一整晚,兩人商議決定,建立嚴格的監察制度,不能是各個城主報告什麼情況就是情況,一定要從嚴管理。從靈宮派遣出使者,以月爲單位,分別出使人間的各個城市,有不公不平之事,可代表靈宮做出判決。
靈宮的文政來自白夜的嘆息之城和瑾萱的天涵合盟,靈宮的武政來自四靈界和天下各方勢力,後者自不必說,前者的人才較爲稀缺。雖然靈宮每月都會向各個城市發出招募,但被一衆城主和高管選拔出來的人才水分太大,絕對不可能沒有親族關係。白夜極其愛才,遊歷了幾座城市後,他特地給十大上將佈置一個任務,讓他們派出可靠之人,組織一次‘天下會考’,能力傑出之人召來靈宮任職,效命天下與百姓。白夜遊歷幾個城市後做的決定幾乎改變了人間格局,從此之後,靈宮每一年組織的‘天下會考’都會引來數之不盡的人才,爲天下建設立下犬馬功勞。
經過十多天的旅程,白夜發現守天下比打天下更難,如果沒有堅實的基礎,現在的人間說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這一段前進的路程中,白夜除了處斬一些昏官貪官之外,也是褒獎提拔了不少人,其許多決定,得到這一路的百姓熱烈歡呼。
就說白夜如今所待的三陽城,這裡的城主愛民如子,只是可惜城中被聖君手下荒蕪鼠襲擊,大部分百姓失去勞動能力,千里饑荒,城主和一衆高官居然和百姓一起在野外挖野菜,每一頓只能喝白粥,正常的救助根本無法滿足他們現狀,每一日有人餓死。白夜看到這一幕時,恰巧想起了自己當初在霞光山下的所作所爲,內心感慨不已。他聯繫了麒麟族長,爲其下了第一個命令,讓他調來仙山的數十個麒麟。待得雨麒麟,木麒麟和聖陽麒麟趕到之後,白夜和它們一起施展仙法,改變了此處地貌和氣候,並派遣二十二個麒麟守護此城三年,直到荒蕪鼠的妖法詛咒消失、城中所有百姓安居樂業後,它們方纔能離開。
於此同時,白夜命令附近城市的城主必須施已援手,吩咐出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政策。當天,從遠處飛來的神龍運來了足夠的糧食,保證城內居民的正常生活。
和這裡的城主交談了許久之後,白夜十分欣賞他,給了他一個金牌,賦予其靈宮特權,希望他能利用得到的資源建設一個新的城市。城主當時便下跪起誓,此生不治千里饑荒,來世羞於爲人。
爲這偏遠的幾座城市操心許久,白夜也有些勞累,當晚便休息在城主府中,這裡談不上繁華,可卻是難得純潔之所,令人十分安心。
安靜的夜裡,熟睡的白夜十分安詳,可某一時刻,他忽然張開眼睛,慢條斯理的坐起,望向窗外道:“很不錯的力量,居然讓我現在才發現,你是誰?”
白夜話音一落,窗外黑影一閃,一直躲藏在白夜窗外的人影居然想逃跑,只是可惜,這黑影並沒有跑出多遠,身穿睡衣的白夜就立在他身前,目無表情的看着他。
黑衣人驚訝的望着他,不明白剛纔還在屋內的人是怎麼出現他身前的。
“你是?”看清這黑衣人胸前略有凸起,白夜瞬間意識到這是一個女人。
黑衣人輕哼一聲,凌空喚出一把仙劍,對着白夜的胸口便刺,白夜一動不動,任由她刺來,叮噹一聲,白夜身前自動升起玄冰屏障,可誰曾想到,這玄冰屏障在擋住仙劍後居然出現一道裂痕。
“仙力?”白夜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用的力量,不禁大吃一驚。
黑衣人彷彿也預料到什麼,手下動作加大,左右幾劍便刺破玄冰,仙力是靈力的進化升級版,再低級的仙力也比靈力最強仙法強。白夜左右閃躲黑衣人的仙劍,表情怪異無比,由於他沒有認真迎敵,眼前黑衣人卻招招致命,不出幾招,白夜的睡衣就被仙劍劃開一道口子。
白夜輕嘆一聲,忽然運起莫大靈力,凌空拍出一掌,其掌風強力無比,一下就將黑衣人擊退並將其面罩吹飛,黑色的面罩一落,雲夢鈴那錯愕的表情頓時落入白夜眼中。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了。”白夜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和她打着招呼。
“白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動手吧。”雲夢鈴眼中泛出殺意,仙劍舉起。
白夜道:“老實說,我蠻不明白的。”
雲夢鈴哼道:“有什麼不明白的,難道我不該殺了你。”
白夜道:“嘴上說着殺我,可我不明白你心裡爲什麼不想殺我,你剛纔在窗外足足待了一個時辰,以你的仙力潛入屋子裡應該很簡單吧,趁我睡覺給我一劍,不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嗎?“
雲夢鈴面頰升起一道紅霞,咬牙道:“你以爲我和你一樣卑鄙,要殺你,我會光明正大的殺了你。”
白夜道:“上次在客棧的時候,你可是專挑着我睡覺時殺我的,忘了?”
雲夢鈴愣道:“你上次是裝睡?”
白夜道:“不是裝睡,是醒不了,那時我幾乎沒有力量,但是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再說,你以爲我連你和菲菲都認不出來嗎?”
雲夢鈴道:“哼,上次見面的確是想殺了你,但這一次,見你還有點良心,我就想給你一個機會。”
白夜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說的是我救了三陽城的災民?”
雲夢鈴道:“我來過這裡,也想過救他們,可是一點方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去,沒想到……”
“沒想到我一來就解決了這件事,我說鈴兒,你這幾天不會一直跟着我吧,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的魄力給迷住了。”
“做你的大頭夢!”雲夢鈴氣憤無比,一劍就朝着白夜刺來,電光火石間,白夜伸出食指和中指,竟用兩個指頭夾住了仙劍。仙劍被夾住之後,雲夢鈴驚訝無比,她不管是向前刺還是向後抽,仙劍都是一動不動。
“我說過,我真的想將你千刀萬剮,你爲什麼要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白夜的調笑忽然消失,露出那一晚在相思樹下同樣的表情。
雲夢鈴心中一震,她放棄仙劍,一拳朝白夜襲來,可白夜手指只是一用力,雲夢鈴的仙劍便如同子彈般彈射出去,劍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雲夢鈴胸膛,將她內臟震傷,倒飛出數米之遠。
哇的一聲,雲夢鈴頭暈無比,對着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白夜緩緩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抓住她光滑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技不如人,你殺了我吧。”雲夢鈴任命般的閉上眼睛。
白夜輕笑道:“我明白了,你不是來殺我的,只是來尋死的。”
雲夢鈴怒目相向,輕喝道:“我恨不得殺你千百遍。”
白夜道:“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只知道喜歡我卻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你知道嗎,你對我的這種感情根本不是愛情,只是盲目的崇拜罷了。”
“不要再說了,殺了我啊!”
白夜見她神色激動,不由好笑道:“你讓我殺了你,我就一定殺了你嗎?”他在雲夢鈴額頭輕點,以妖法封印術封印住她體內的強大的仙力,兩者的力量差距過大,即使雲夢鈴擁有的力量是仙力,也沒有抵禦住這招。
雲夢鈴驚恐道:“你想做什麼?”
白夜沒有說話,只是攔腰抱住她走進屋子。
“白夜,你個混蛋,你到底想幹嘛?”雲夢鈴受了傷,仙力又被封印,可她仍然不老實,在白夜懷裡一陣撲騰。
“不做什麼,我不會讓一個想殺了我的人隨便活着,可是,我又不想殺了你,就把你囚禁起來吧,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和無知,我再放了你。”
雲夢鈴大叫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
“殺了你,你的父母怎麼辦?”
白夜這句話讓雲夢鈴動作赫然停下,她木楞的看着他,只覺心底猛的一顫。
“人這輩子,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東西值得珍惜,向你這種盲目追求愛情的小女孩,只是沒有長大孩子罷了。”
雲夢鈴氣道:“你沒有資格教訓我,你還不是經常惹黃凌薇阿姨生氣,我都看到了。”
白夜臉色一抽,輕哼道:“你懂什麼,我和我娘感情深厚,只是互相開玩笑。”
“真當我是小孩子啊。”雲夢鈴輕輕撇嘴,她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也不打算繼續掙扎,任由他將自己抱進屋子。可誰知,進屋之後,白夜竟緩緩走向牀邊。
雲夢鈴慌了,眼睛眨個不停。果如她預料的一般,白夜在將她放到牀上後,也是爬上了牀。雲夢鈴還是一個少女,哪和男人同處一室,她慌張的退到牀角,捂住胸前,顫聲道:“你……你想幹嘛?”
白夜可沒有想象中的撲過去,只是平靜的躺在牀上,將手枕在腦後,淡然道:“我說了,你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女孩,我能對你做什麼。”
這句話可比白夜撲到雲夢鈴身上更侮辱人,雲夢鈴差點氣炸,怒聲道:“你纔是個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
“相思樹下,我爲了報仇,刺了你一劍,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姥姥根本在耍我還有你,她沒有因爲你的那一劍發生任何事情。你的那一劍,只是她離開我的藉口罷了,即使沒有你,她一樣會離開我。”
雲夢鈴冷笑道:“我當初告訴過你多少次,紫熙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是殺你父母的仇人,你就是不肯相信,還狠毒的刺了我一劍,你知道自己當初有多狠毒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
“對不起。”
雲夢鈴激動的情緒停下,不由一愣道:“你說什麼?”
“對不起,我錯了。”
雲夢鈴道:“我殺了你再向你道歉,你認爲這有用嗎?”
白夜道:“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洗澡時,我的生活就改變了,以前,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對不起,可最近,我經常對其他人道歉。我沒有要你原諒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你終於知道對不起我了,你終於知道對不起我了……”雲夢鈴身體抽搐不停,語氣中充滿着嘲諷,可漸漸的,她的眼眶竟紅了起來,爲了不想讓白夜看到,她特意轉過身子。
白夜瞥了她一眼,又是嘆氣道:“鈴兒,對你,我是又喜歡又痛恨又害怕,回憶着和你的點點滴滴,從嘆息之城到造化靈宗,從生死仇敵變成知己好友,從相知相識到相互珍惜,我們之間起起落落,經歷了太多太多,彼此間的誤會,仇恨,友誼是我這輩子最複雜的經歷,比和姥姥在一起還要複雜。在古靈峰刺你的那一劍,你流淚了,我臉上笑了,我的心卻在流血。”
雲夢鈴咬牙道:“不要說這些甜言蜜語,我纔不會相信你,你就是個冷血的大混蛋。”
白夜笑道:“我從沒否認自己冷血,不過沒關係了,現在抓到你了,就讓你陪在我身邊吧,不把你教育明白,我是不會放了你的。”
“教育我?你教育我什麼?”
白夜忽然起身,將縮在牀角的雲夢鈴嚇了一跳,她瞪着可愛的大眼睛,樣子懵懵懂懂。白夜倒是沒有客氣,只見他一把解開雲夢鈴的腰帶,將她的上衣撥開,雲夢鈴慌亂的叫着,一下子給了白夜一巴掌。
“你個畜生!”
白夜不管不顧,像是沒感覺一樣,仍在扒着她的衣服,直到將她的外衣撥開露出小巧的內衣和雪白的皮膚後他才住手。
“就是這一劍嗎?”白夜伸手撫摸向她胸口的那道疤痕。
忽感冰冷的刺激後,雲夢鈴身體一顫,只覺身體流過一道電流,但想到掙扎沒用後,她也是硬挺着說道:“邪龍劍造成的傷口永遠不會恢復,這道疤會跟着我一輩子。”
白夜輕聲一笑,竟招出邪龍劍並將劍柄遞在她身前:“來吧,我從不喜歡欠人東西,還給你。”
雲夢鈴錯愕的接過仙劍,但見白夜解開衣衫,露出健碩的胸膛,她竟有些迷茫。
白夜將邪龍劍尖抵在心臟正外方,說道:“來啊,我當初刺了你一劍,現在還給你。這樣,我就不用一直爲那件事內疚了。”
雲夢鈴眉毛一挑,輕聲道:“你說你一直在內疚?”
“沒錯。”
雲夢鈴扔掉邪靈劍,雙手抱肩,輕哼道:“那我永遠也不會將這一劍還給你,白夜,我要讓你內疚一輩子。”
白夜笑道:“我是一個鈍感之人,不會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哼,你等着吧,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你和我一樣痛苦。”雲夢鈴彷彿是想到什麼報復白夜更好的方法,她整理了被解開的上衣,背對白夜躺下,居然不再介意和白夜同牀。
白夜無奈道:“你幹嘛?”
“睡覺,剛纔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累死了。”
白夜無語的搖頭,他也側躺下休息。望着女孩故意留給他的背影,白夜心中一陣迷茫,對任何人都沒有過的迷茫。今生今世,我和她究竟會如何發展呢?爲什麼,我會這麼的迷茫,這就是傳說中的愧疚嗎?沒想到我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