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夜被擒住後,一連數日未曾得到食物和水源,彷彿是被拋棄在這個世界的人。每當飢餓乾渴時,他便躺在地上,等待一滴滴地下水滲流落入口中。
原本,白夜已萌生死意,經孫博提及身世,他纔想來母親生前故鄉一見,但誰知,大勇竟會被那女人害死,如今,白夜只想活下去,他要將心中的痛苦,傳播到整個世界,他要讓靈星所有的仙妖人魔和他一樣痛苦。
白夜暗下決心後,鄭重的望向水幕,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白夜已經能確定,他現在應該在某處地下,唯一的出口就只有這道水幕門,可是,無論白夜如何嘗試,都無法穿過這道水幕門。龐大的壓力,讓他感覺這是一道天塹。
苦思無果後,白夜從腰間拿出一塊黑金色的菱形令牌,令牌光芒一閃,二十四名鬼將瞬間出現在小山洞中。此衆鬼將,是數年前的進化型,實力超過普通靈將,更有甚者,接近於靈聖,而承載容器,白夜也換成了方便的令牌。這些年來,白夜靠着它,躲過無數次暗殺。
“把巖壁打破,挖出一條斜向上的山洞。”白夜不急不緩的下着命令。
一衆鬼將先是鬱悶的摸着腦袋,他們身高兩米以上,很容易撞到巖壁頂部,聽到白夜發話後,才說了一句‘領法旨’,誠懇的動手,半透明的靈魂體,既能使用遠程鬼法打擊,也能使用刀槍劍戟等武器進攻,叮叮噹噹中,巖壁在幾秒內就被打出一個大洞,然而,挖出的大洞溼度卻越來越大,轉瞬間,一道水流激射而出,好像水庫炸裂一般,兩名鬼將忠心護主,使用鬼力形成球形護膜,其餘鬼將措手不及,則被溢出的水流衝倒,成了落湯鬼。
巖壁空間本就不大,如今被水流一衝,直成了小水塘,過了一會後,白夜發現,溢在山洞中的水能緩慢從水膜中滲透出,洞中水流高度也越來越低,約莫一個時辰後,水流已經下降到沒膝的高度,不用依靠鬼將鬼力的保護。
而這時,眼尖的白夜忽然發現清澈的水膜一陣顫抖,他一個激靈,將所有鬼將收回。
“怎麼這麼多水,搞什麼,你想逃獄啊?”一陣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白夜擡頭一看,正好望見那將他擒來的大漢。
大漢四處一望後,驚訝道:“我看你弱不禁風的,居然在牆壁上鑿出這麼大的一個洞,我告訴你,這裡的防範措施很完美的,你不可能跑出去。”
“你來做什麼?”白夜心中升起不妙的情緒。
大漢笑道:“靈宗弟子你都敢殺,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拉着你人道毀滅,走吧。”大漢隨手一招,白夜身體就被纏住一根銀色的金屬絲線,牽着白夜,大漢竟能任意走出水膜,兩人坐在一個巨大的泡泡中,逆着巨大的力量上升,直到此時,白夜方纔看見,原來此處是一個大湖,湖底有數十個小洞,想來,這些洞中都是關押犯人的。
“造化靈宗真不愧被譽爲人間界的守護神,就連監獄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白夜知此人靈力高強,也沒有將鬼將放出,只是和他閒聊。
大漢笑道:“兩儀湖可不是一般的小湖,百年來,多少隱士高手都無法從這裡走出。你可能是第一個不懂靈力,卻被關到這裡的人。”
白夜笑道:“真是我的榮幸。”
大漢怪異道:“你腦子不是有病吧?我說要帶你出去殺了你,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白夜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與其窩囊的死去,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死去。”
大漢道:“年紀輕輕的罪惡城主,我一直以爲你是被扶起的傀儡,想來,你是真的有點本事。”
白夜道:“哪有什麼本事,只是知道的東西多了點,幫大家開頭致富。就像你前幾天手裡拿的尖底瓶,那可是蠻荒時代的陶瓷,紅陶燒製,手工打磨,不僅能反應古代勞動人民的打磨技術,更能象徵着那一個時代的文化水平。若是被懂行的人知曉,你手中有這個價值連城的寶瓶,你可要被無數人給圍住。”
大漢眼睛冒出精光,興奮道:“你居然知道是紅陶,一般懂行的一定以爲那是紫陶,像小玲那種笨蛋就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傢伙可以啊,怎麼看出來的?”
白夜道:“你不是去過嘆息之城嗎?那裡有一個二十九層的品古樓,古代珍品數之不盡,沒有的真品便用仿製品模型代替,你若去了那裡,便知道我爲何知道紅陶。”
“品古樓?我還真聽過。都說罪惡之城的繁華曠古爍今,我真該好好看看。”大漢懊惱的拍着腦袋,似有些後悔。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兩儀湖上,幾個弟子向大漢行禮,但大漢心念嘆息之城的古物,沒有多做關注,他壓着白夜,一路走向外走去。
路途上,白夜道:“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懷中有一塊令牌,它是嘆息城主的標誌,認牌不認人,你若拿着它,可自由出入品古樓。”
“哦?真的嗎?”大漢很是開心,他隨手一揮就將白夜束縛解開。白夜鬆鬆胳膊,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遞過去。
大漢接過令牌後,興奮道:“拿着這個東西,就能隨便進出你們的古樓嗎?”
白夜道:“當然沒問題,只要你想,名帖古畫,隨你取拿。”
大漢點點頭,收起金牌,並遺憾道:“可惜了,你這個一城之主居然如此風雅,死後想葬在哪裡,我幫你完成心願。”
白夜笑道:“我這人有個很明顯的缺點,就是非常的小氣,有仇必報,大勇算是我最親的兄弟了,你們殺了他,我保證毀掉造化靈宗。”
大漢愣道:“你說什麼?”話一說完,他瞳孔忽然一縮,眼前的少年身影已經模糊起來,轉瞬間,他就知道自己中了極強的毒藥。大漢還沒來得及運靈力驅毒,腰間便忽然一痛。
“居然如此卑鄙,去死!”大漢惱羞成怒,順手朝身前打出一掌,在他印象中,白夜沒有任何靈力,他一招就能打敗他,然而,令他驚奇的是,被他擊中的身體居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反震力,而此時,他周身也傳來強大的破空聲,七個鬼將從四方襲來,和這大漢戰成一片。
趁此機會,白夜利用雷光力量,快速遠離大漢,並跑下霞光山,大漢一邊和鬼將戰鬥,一邊對白夜大聲呼喊,讓他不要亂跑,可白夜又不是傻子,哪管他開心難過。白夜毒藥的效果很大,但大漢靈力甚高,撐了一會就剛強起來,並跑下山路,追尋白夜。
按照常理,被人追殺一定會遠離造化靈宗,可白夜正好相反,在開始的一段下山路後,他就反轉方向,返回自己被抓的地方。大漢和白夜走的方向正好相反,所以兩人根本沒有相遇。
靈宗弟子往來的非常頻繁,白夜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的躲在草叢中,躲避了一個又一個敵人。
“那個大漢看起來十分重視臉面,我從他手上逃跑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告訴別人,而是自己偷偷尋找,就算他說出來,也不應該在造化靈宗內尋找,我暫時應該不會出事。”白夜稍稍分析一番後,就悄悄奔向山門內。走了一會後,白夜看見兩個弟子正在擡着大木箱向前走,從常理上講,靈宗弟子擡的東西定然珍貴無比,白夜十分好奇,就靠了過去。
兩弟子滿臉的無奈,還苦笑的聊着天,靠過去後,白夜聽到一名弟子說道:“……掌門師伯真是的,整天讓我們擡東西,還美名其曰鍛鍊。你說,下次我們是不是應該離掌門遠點。”
另一名弟子嘆道:“誰不知道掌門師伯的性格,就喜歡指使人玩,我告訴你哦,最好小心點,掌門師伯能以靈力化仙域,靈識強大無比,造化宗內,沒什麼可以瞞過他。”
那弟子道:“我當然知道掌門多厲害,嗚嗚,我想念師傅,我要回家。”
另一弟子嘆道:“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小心點,我們擡的東西可是妖器‘夕冥’,萬一出了什麼事,掌門師伯會揍死你的。”
“不得不說,煉器師還是牛,煉製出來的東西居然成了妖怪,我聽說這件妖器害死不少人。”
“廢話,聽說它將一個村子的人和物都吃掉了,這麼一個大胃王,能不厲害嗎?”
聽着他們兩個聊天,白夜非常奇怪,以前在人間的時候,他都是玩陰謀詭計,很少見識到光怪陸離的傳說,能將一個村子都吞掉的妖器,他真想見識見識。造化靈宗的格局不似人間繁瑣,各居各所,就連藏寶庫都沒在什麼人口密集的場所,而是在一片守護密林,林前有兩個人面虎身的仙獸駐守,它身穿戰甲,生有利爪,臀後生着九尾,威風凜凜的他們好似戰神般。
“陸吾,這是令牌,我們奉掌門之命進入造化仙宮。”來到林前,一名弟子從腰間拿出通行令牌。
忠誠的陸吾面無表情,分別豎起手掌,當手掌相遇的那一刻,樹林前居然拔地而起一道白色的大門,兩個弟子沒有任何驚訝,擡着大箱子走入大門。走入大門的瞬間,兩個弟子的身形居然消失在森林之前。
他們順利進入,白夜就鬱悶了,他可沒有什麼牌子,衣服又和靈宗弟子有明顯區別,怎麼才能進入呢,猶豫了幾秒後,白夜咬咬牙,居然竄出草叢,他裝出氣喘吁吁的樣子,來到兩獸的身前。
陸吾仙獸不識白夜,皺眉攔住。
白夜急道:“陸吾,我兩個師兄是不是進去了?”
“你是何人?沒有令牌,不可進入仙殿。”陸吾的聲音很是決絕。
白夜道:“我是來追師兄的,讓我進去吧,師兄們是不是擡着一個木箱,其實,裡面裝着一件妖器,他們走掉之後,掌門師伯纔想起符咒的正確貼法,符咒貼反了,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陸吾猶豫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夜道:“千真萬確,我先進去了,待會出來師兄肯定會和你說的,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們就將我抓住,可以吧?”
兩隻陸吾對視一眼,均是讓出通道。白夜心下大喜,快步走入大門,如同畫中仙境,鏡後空間一般,白夜剛剛踏入大門,眼前景色就瞬間改變。映現在眼前的不是森林,而是一座豪華的宮殿。
宮殿沒有大門,處於完全封印的狀態,一排排的架子上擺着數之不盡的珍寶,有古武秘籍,有仙劍靈器,有奇符秘圖,有珍玉寶珠。但是,更明顯的卻是兩個發愣的弟子,他們瞪大着眼睛,不解的望着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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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發愣,白夜可沒有,他第一時間就召喚出二十四名鬼將,在下達擊殺的命令後,鬼將蜂擁而上,靈宗弟子沒有弱者,但面對隨心真人制造出的鬼將,他們還是差了太多,只是三兩下,這兩名靈宗弟子就被鬼將大卸八塊,平靜的仙殿內,灑出絢麗的血花。
“主人,已完成擊殺,請指示。”二十四名鬼將跪倒在地。
白夜輕哼一聲,陰笑的望着四周,既然你造化靈宗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義。張望一番後,白夜忽然對兩個弟子拿來的寶盒感興趣,寶盒已經被打開,裡面裝着紫色帶狀的金屬長蛇,彎彎曲曲的金屬蛇上貼着一張封印符咒。兩個弟子似乎想將它放在一個展覽臺上,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放就死掉。
有危險的事情,白夜不想做,但看到這件妖器的第一眼,白夜就感覺它不會有任何危險,或者它根本不會傷害自己,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ps:半妖白夜的特有能力之一)
好奇之下,白夜摘下妖器上貼的符咒,嗡的一聲,在符咒離開妖器的瞬間,符咒就燃燒起來,白夜隨手丟棄封印符,看向紫色的蛇型妖器。金屬蛇很有靈性,如同真蛇一般盤旋而起,它竟朝着白夜示好。
“你可以說話嗎?”白夜也不驚訝,直接和它對話。
紫蛇沒有回答,相反的,它化成一道紫光,直射到白夜的右手處,金屬蛇在白夜的手腕纏繞幾圈後,蔓延到他的肩膀處。
“夕冥,你叫夕冥,對嗎?”
白夜試着和它對話,妖蛇沒有回答,然而,白夜能明白它的意思,也能察覺到它對自己的感恩之情。
“呵,你倒是蠻有心意的。”白夜不再理睬它,有一件妖器護體,也是不錯的事情,他張望四周,露出了非常殘忍的笑意,他要將造化靈宗多年的基業毀於一旦,要讓這裡成爲一片廢墟。本來,白夜是想對鬼將下達摧毀這裡的命令,可剛得到的夕冥似有所感,竟從白夜的臂膀處盤旋而出。
明明是隔着衣物,卻好像沒有任何阻礙一般,紫色的金屬蛇分成五個腦袋,張望四周,充滿了妖異和鬼魅,當五個蛇頭張開的剎那,露出了漆黑的光芒,貨架上的修煉典籍和靈器仙器等都被一吸而空。
白夜先是皺了皺眉頭,轉而,他不在意的走向四方,任由夕冥將藏寶庫的珍寶全部吸收掉。鬼將跟在他身後,盡心盡責的保護他。將造化靈宗近百年的藏寶洗劫一空後,白夜拿出一張火符,燒掉整個寶庫,待得陸吾進入寶庫檢查時,白夜趁機使出雷光符的高速移動,迅速離開仙殿。在熊熊烈火中,白夜換上造化靈宗弟子的服裝,悄悄躲在森林的側方。因爲擔憂靈宗弟子的強大,白夜並不敢太近。
“奇怪,鬧了這麼大的事情,雲夢玲怎麼還不過來?她就一點也不關心嗎?”白夜呆在這裡自然不是爲了好玩,而是等那個丫頭報仇。可惜,他的計策好像沒什麼用。
白夜悶哼一聲,他召出鬼將,讓其帶着自己遠走。四方靈宗弟子都趕到寶庫附近滅火,他們御劍飛行,速度飛快,可是,在寶藏附近,他們可沒有飛的。白夜趁着他們焦急的趕路時間,驅使手下鬼將突襲。鬼將實力不錯,少有普通弟子能敵,沒用多長時間,白夜就殺掉十多個弟子。
爲了引起恐慌,白夜將這些男女弟子分屍,棄於四方荒野。此處山脈衆多,分爲各派各門,白夜遊走在各門之下,欺軟躲硬,見人就殺,不分男女老幼,殘忍至極。就連一些孩童和老人都沒有躲過他的毒手。
走了一段時日後,白夜忽然想起造化靈宗最有名氣的仙果,於是,他逼問一個弟子,得出靈樹所在。尋得靈樹,白夜平靜遙望,此時此刻,十念靈樹並未開花結果,但白夜也不在意,他命令一衆鬼將,將這世間僅存的仙樹靈根摧毀,散落滿地的樹葉,折斷的樹枝,生生刨出的樹根,無不讓人心頭髮顫。爲了讓震撼效果更強,白夜還將十幾個孩童的屍體擺在靈樹之前。
不出一日,造化靈宗就陷入恐慌和震怒,白夜這天怒人怨的行爲,將一向不過問他事的造化宗主李修潔給引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他的八名師兄弟,也就是造化靈宗的新月八峰主。
一宗之主,造化之尊,李修潔倒是沒有以前宗主的古板,他披着長袍,打着哈欠,凌空踏步而來,跟在他身後的新月八峰主都是衣着得體,落落大方。鮮明的對比下,讓這造化宗主奪人目光。
“到底發生了何事?”李修潔閒庭信步的踏在練武場前,此時,衆多屍體旁,許多弟子正埋頭哭泣。
一弟子痛哭流涕道:“宗主,發生大事了,不知爲何,有惡人闖入靈宗,他火燒無雲仙宮,洗劫先天至寶,打毀十念靈樹,殺我同門弟子,這神秘之人犯下無數罪孽,我們卻沒有一絲頭緒。”
李修潔頭疼的指着四周,說道:“這些都是他做的?”
弟子哭訴道:“回稟宗主,我們也沒查明有多少人。”
李修潔嘆道:“身外之物,沒了便沒了,只是,不分善惡,殺害我門下無辜弟子,這是當我們宗內無人嗎?”
“掌門師兄,這件事查不出來,實在有損我宗名聲,就由我去查一下吧。”八位峰主之一的銀月峰主白天宇踏上前來。
李修潔撇嘴道:“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宗門,前往北方草原誅殺爲禍的‘紅黎’,事分緩急,我來看看吧。”他蹲伏下身子,將手掌蓋在屍體之上,尋常仙人,能用仙法搜尋他人記憶,但李修潔,能引果反因,即使是屍體,也躲不開他的搜索。
過了一會後,李修潔忽然張開眼睛,他奇道:“殺人的這個少年,我好像見過,讓我想想……對了,罪惡之城的小城主白夜,他曾在江陰一帶賑災,我在那時見的他。”
“白夜?師兄的意思是我宗門發生的事情都是白夜做的?”白天宇緊握雙拳,殺機十足。
李修潔道:“應該就是他。”
“哼,我不犯他,他到來惹我們。那就不需要留情,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靈宗。”
李修潔點頭道:“派人通知金光劍仙,六根道人和小火神等三人,現在,這白夜應該還在靈宗。生死不論,給我拿住他。”
“謹遵掌門師兄之命!”
這方虎視眈眈,白夜卻絲毫未覺,不通靈力的他,怎會料到已有人意識到他還在造化靈宗。他正待在雲夢玲的房間中,靜靜的等待着。爲了抓白夜,大多數人都出外搜索,雲夢嶺也不例外。
白夜沒有預料中的躲躲藏藏,只是悶在雲夢玲的房間中。當雲夢玲回家休息的時候,都沒發現坐在牀頭的白夜。她興致不高,嘆息一聲後,她拖着下巴,從窗臺向外望去。
映着夕陽的餘暉,雲夢鈴籠罩在一層金色的薄紗中,不得不承認,這個仙氣渺渺的小女孩,真的很美。
白夜不是變態,更不是殺人狂,他每次害人都有目的,當他從牀後的屏風中走出時,露出了殘忍的笑意,從令牌中散發出的煙霧化爲三個鬼將,兇猛的朝着雲夢鈴衝去。雲夢鈴正在思考心事,防線大開,面對氣勢洶洶的鬼將,她慌忙的使用出靈念訣,控制住三個鬼將的行動,然而,鬼將的鬼刀一斬,就將靈念力打破。
“這什麼啊?”雲夢鈴驚訝一喊,她手捏風訣,橫向退出數十米,三個鬼將把窗戶打得粉碎,卻沒有碰到她的衣角。
就在雲夢鈴準備施展大型法訣的時候,一條紫色金屬蛇從地下衝出,從下向上,緊緊纏繞住她的身體。妖器夕冥能吸收靈力,雲夢鈴體內靈力立刻就消散大半。趁此機會,三個鬼將從旁衝來,用武器降服住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雲夢鈴驚訝的叫喊起來。
白夜緩慢踏步而來,平靜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好久不見啊,我的小鈴兒,有沒有想我?”
雲夢鈴面色一酸,哭泣道:“你就是個大壞蛋,宗主說是你害死我的師兄弟妹,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呵,你還真是絕情啊。”白夜靠了過來,他伸出舌頭,在雲夢鈴光滑白嫩的臉蛋上輕舔着,並冷血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是,我又好害怕,萬一我殺了你,我真的就沒什麼活下去的理由了。”
雲夢鈴只覺噁心無比,她劇烈的晃動着腦袋,躲避着白夜,痛苦道:“如果你想報仇,完全可以殺害我,爲什麼要傷害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白夜興奮道:“痛苦啊,你很痛苦對嗎,能夠體味到我的痛苦了嗎?哈哈哈哈……雲夢鈴,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他張開嘴巴,死死咬在她的脖頸上,粉嫩的脖頸被咬出通紅的牙印,雲夢鈴閉緊雙目,痛苦的咬着牙,鮮紅的血液順着脖頸往下流,觸目驚心。
舒爽的舔着嘴角的鮮血,白夜笑道:“怎麼樣,舒服嗎?”
“我恨你!我恨你……”雲夢鈴死死的盯着白夜,似乎也想咬他一口。
白夜擦拭着血液,淡笑道:“你恨我?恨吧,就像我恨你一樣。”在雲夢鈴驚訝的表情中,白夜居然笑着流出眼淚。
“你?”雲夢鈴眉頭一皺,忽然明白了,她呢喃道:“我明白了,那個叫大勇的人,是你的親人,是你最親的親人,他死掉了,你在世上就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對嗎?”
白夜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沒有回答她的話。
雲夢鈴悽然道:“在認爲他死掉的情況下,你生無可戀,就到處害人,你真是可悲。”
白夜平靜的看着她,冷然道:“你想死嗎?”
雲夢鈴倔強道:“你害死我那麼多的親人朋友,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彭的一聲,白夜一把擒住她的脖頸,他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雲夢鈴露出痛苦的表情,俏臉漲的通紅。
“你……就是個……大混蛋……”雲夢鈴支支吾吾的罵着,痛苦的窒息下,清涼的眼淚滴到白夜的手腕上。
“混蛋,我是個混蛋,雲夢鈴!”白夜一把將她拋飛,紫色的妖蛇凌空飛舞,讓白夜宛如惡魔一般。三個忠誠的鬼將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失去靈力,再加上被白夜如此虐待,雲夢鈴已經暈死過去。白夜站在她身前,平靜的站立着,他沒有拿出攻擊的武器,甚至沒有殺害她的慾望。因爲,他不懂了,殺了雲夢鈴又能怎麼樣,自己又能做什麼。
“哈哈哈……”白夜悽慘的笑着,在這緊要關頭,他轉身離開,絕望的離開。他坐門檻上,愣愣的望着遠方。在他心裡,雲夢鈴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相對於她,白夜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惡魔。他在想,自己這一輩子都做了什麼,除了害人,就是害人,被他害死的人,何止千萬。他好迷茫,自己爲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
就在他思考的時間,三股強大的靈力從遠處飛來,白夜迷茫的擡起頭,興致很是索然。
“白夜,你還真能跑,幸虧霞光山的一切都瞞不過宗主,你投降吧!”被白夜戲耍的大漢露出陰笑的笑容,解毒之後,他對白夜可謂恨之入骨。
映入白夜眼簾的有三人,除了大漢外,還有一個風度翩翩的金衣劍俠和和一個滿頭紅髮的老頭。造化靈宗的靈念力非常強,能感染到四周空間的力場,還好白夜初得妖器,能夠暫時抵抗住這種力量,並不是特別懼怕。他顫抖一笑後,瘋狂道:“投降?我這輩子殺人無數,在罪惡之城中,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防備其他人,都在玩着勾心鬥角的遊戲。我想到自己隨時可能死掉,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親人死去。你們造化靈宗,讓我品嚐到這輩子最痛的事情,我真想把你們都殺光。”
那劍仙嗤笑道:“小小年紀,得到點黑暗力量就狂妄到這種地步,真是夠狂的,造化靈宗想要滅你,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
白夜心裡一火,冷然道:“動動手指就能滅了我?果然不愧是造化靈宗,說話很有底氣。”
“有底氣是因爲我們有力量,你還有什麼遺言想說?”那老頭哼了一聲,高傲無比。
白夜緊緊的咬着牙,心中非常的不甘,他本已生無可戀,可被這幾個人一激,他卻不想死了,他要讓這羣自大的人遭到痛苦的報應。隨着他想法一落,三個鬼將同時飛出,迎向天空的三個仙人,同時,白夜再喚出一個鬼將,帶着自己迅速遠飛。鬼將的個子非常大,它將白夜抱在胳膊上,速度非常之快。
這三位仙人的實力很強,鬼將沒有抵抗一會就被打退,他們沒有耽擱,快速從後方追來。最開始追上白夜的是那金衣劍仙,他甩手就是一道弧形的金光劍氣,鬼將橫刀劈斬,將其格擋,劍仙見勢不對,以手化劍,連打出數十道劍芒。白夜見鬼將無法抵擋,便祭出夕冥抵擋,紫光蛇頭凌空亂舞,將所有的劍氣全部打開。
“將靈宗的藏寶庫洗劫一空,還拿走了宗主辛苦奪回的妖器,不殺掉你,實在是天理難容。”劍仙見到妖器出現,手上力量再次加大。
夕冥的力量甚爲強大,抵擋一個劍仙的劍氣還沒有多大問題,但它畢竟是一件裝備,沒有一個好的主人,力量再大也沒用。沒過一會,那老頭也是追了上來,他使得一手白色火焰,炎熱的火焰加上金色的劍氣,白夜應接不暇,無奈之下,白夜運起雷部正符,閃電炸裂間,白夜身形消失,遠離出兩位仙人的夾擊。
飛行的這段時間,幾人已經遠離霞光山,並進入奇光城的地界。白夜不能光明正大的逃跑,那就只能耍詭計,他專門找人多的地方鑽,在發現鬧市後,他一個瞬間移動就衝了過去。劍仙急忙追來,在人羣中仔細搜索,因爲白夜穿着靈宗弟子的衣服,所以非常明顯。
“小子,我看你往哪裡跑?”大漢發現白夜後,伸手便抓。
白夜藉着夕冥的強大妖力,掙脫開靈念力的束縛,並在人羣中穿梭着,他首先做的事情就是脫下衣服,這層皮太明顯,絕對不能要。大漢在天空觀望,白夜的動作他一清二楚,只見他拿出捆妖繩向白夜襲去。白夜可不管人多人少,他隨手拿出兩個罪惡之城的**,仍在大街之上。轟的幾聲爆炸,平靜的大街被掀起數丈高的塵煙,失去了目標,捆妖繩並不能準確攻擊,數十個無辜的居民被爆炸所傷,哀嚎遍野。
“小畜生,你還真敢出手。”大漢法號六根道人,身具正宗靈法仙訣,一捏風訣,塵煙就被吹散,再一捏水訣,火焰爆炸就被澆熄,此時,白夜已失去身形,但大漢卻沒有追,因爲他急着救人。
靈活的白夜幾個竄步就進入了小巷,快速消失在大衆的目光中,靈念力擁有探測能力,小火神很快就追了上來,一掌拍出,白色火龍呼嘯而至,白夜是很靈活,但他畢竟沒有任何靈力,縱有妖器護體,也被爆炸的餘波吹出數十米遠,狂吐一大口鮮血。
“造化靈宗的仙人,不講任何道義,居然合夥圍攻我一個不懂靈力的少年,如果傳出去,你們可真的要出名了。”白夜嘲弄一笑,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火神哼道:“你這等惡魔,人人得而誅之,哪用和你講什麼道義。”
白夜狂笑道:“能爲惡魔而輕易改變的道不配稱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