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雷光耀眼的原因,殿內衆人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可是他們目中的驚恐,卻是真實的反應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雷罰之力,乃是禁忌之力。
歷史上能夠掌控雷罰之力者,屈指可數。並且只要不是中途夭折,每一人,最後都成爲了幻月的絕世強者,名流萬古。
可是如今,這種禁忌之力竟是就真實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他們如何能不吃驚。
不過吃驚歸吃驚,卻依然沒有任何人覺得年輕的皇帝可以勝出。
雷電之力雖然霸道,可是說到底,還是和掌控者自身的修爲有關。
如果相差一兩個小境界,或許依靠雷電之力還可以與之周旋,可是如今兩人相差的,可是整整一個大境界……
所以衆人,依舊不太看好年輕的皇帝。
可是有時候,越是想不到,所帶來的效果才越震撼。
耀眼的雷芒並未持續太久,至多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 ,便是陡然消散。
隨即,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驀然響起,緊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那年輕的皇帝依舊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無論身上的龍袍還是頭頂的帝冠,都完好無損,似乎,他方纔根本就沒有動過。
可是此時在他的身旁,片刻之前還一臉囂張的馮青,卻是以一種異常扭曲的怪異姿勢靜靜的躺在地上,看那樣子,竟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對衆人的駭然,年輕的皇帝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輕輕拍了拍手,隨即輕聲向着徐尚書道:
“裝起來吧”
這怪異無比的話,若是放在平時一定很好笑,可是此時此刻,卻沒有任何人笑的出來。
在徐尚書的安排下,殿外鐵衛立刻將棺材擡入大殿,將地上早已生息全無的馮青裝入了棺材。
隨即,將棺材放到了冰雲帝國使節團所在的位置……
那周到至極的服務,看的衆人眼皮直抖。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明白了兩件事:第一,這口棺材,原來不是給年輕皇帝準備的。第二,難怪那年輕的皇帝說,三叩九拜就免了
……
此時冰雲帝國使節團的衆人,仍是一臉呆滯的看着面前那口巨大的棺材,似是直到此時,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他們實在是無法相信,片刻之前還龍精虎猛之人,此時竟是變成了一口棺材。
可是和這相比,他們更加無法相信的是,這個武王一品之人,竟是真的死在了一名武宗二品之人的手上。
不單單他們無法相信,場內又有幾人能夠相信?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狀況的星月衆人,此時臉上依然是極端感概的神情。
就在所有人都尚還未曾從方纔那一幕的震撼中走出之時,一聲憤怒之極的聲音驚醒了衆人:
“你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怒吼之人,正是那冰雲帝國使節團爲首之人。此時的他,似是一頭暴怒中的獅子一般,惡狠狠的看着星月衆人。
徐尚書冷笑道:
“欺人太甚?我怎麼不知道?他們兩個乃是一對一的決鬥,怎麼就欺人太甚了?”
“再說了,棺材裡的那個,可是武王的修爲哎,我們星月陛下,纔是弱小的武宗。要說欺人太甚,那也是你們欺人太甚吧?”
徐尚書的話聲落下,那人突然愣住了,他雖然總覺的徐尚書的話哪裡不對,可是偏偏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反駁。
他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你從他的姓,就沒想到點什麼嗎?”
徐尚書一愣,不解的問道:
“他的姓怎麼了?”
那人看到徐尚書裝傻充愣,恨的牙根癢癢,可是此時在人家地盤,卻也不敢太過囂張,他只得沉聲說道:
“他姓馮”
可是被他如此強調,徐尚書懂沒懂不知道,可是場內衆人,卻是有了一些明悟。
因爲那冰雲帝國的皇帝,貌似也姓馮……
看到徐尚書依舊佯作不知,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是我冰雲帝國……狄王爺的二殿下。”
徐尚書愣到:
“狄王爺?二殿下?”
那人看到徐尚書愣住,以爲對方被震住,於是厲聲說道:
“你們,就等着我冰雲帝國的大軍吧,屆時,我冰雲……呃……”
他的話尚未說完,殿內卻是突然亮起了一道閃電,幾乎是閃電亮起的瞬間,他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
隨即,他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看向了他左胸的位置……
那裡,插着一根雷箭,雷箭尚未沒入他胸口的尾端,還不斷閃爍着雷弧,發出嗶哩吧啦的聲響。
就在這時,年輕的皇帝才沉聲說道:
“恬噪”
“你冰雲帝國辱我星月在先,那馮姓武王對我不敬在後,怎麼,如今你一個小小的使節團領隊,也敢拿什麼大軍來威脅我?”
“呵呵,看來你們真的當我星月是泥捏的一般啊,既然如此,我就再多備一口棺材。我倒要看看那馮瀟然能夠如何?”
年輕皇帝的話聲落下,那冰雲帝國使節團的人緩緩的栽倒,直到死,他滾圓的眼睛之中,依舊寫滿了不可置信。
場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不過年輕皇帝那霸氣之極的話,卻是聽得星月衆人,熱血沸騰。
尤其是那些星月鐵衛,目光之中,甚至發出了熾熱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個宏大的聲音突然在場內響起:
“說的好”
話音落下,場內多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看到那身影的瞬間,殿內衆人,一片譁然。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心目中,早已在之前那場爭鬥中,落敗被擒,甚至早已身死的丞相……聞天音。
當然,也就是凌雲飛的皇叔,凌星石。
凌星石出現之後,沒有理會衆人的呆滯,而是猛然跪下,恭敬的向着年輕的皇帝道:
“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年輕的皇帝立刻說道:
“丞相請起”
凌星石起身,隨即笑道:
“陛下方纔之語,實在大快人心。那馮皇若是明君,知道他的手下竟然如此無禮,必然會感謝陛下親手懲戒,以免他的下屬日後有辱國體”
“若是馮皇對我星月有不軌之心,那麼就當是送他一個出兵的藉口又能如何?”
聽到這句話,衆人再次無語。
怎麼這星月之人,一個比一個囂張啊。
不過丞相凌星石的出現,已經完全顛覆了衆人的認知,他們先前關於
星月的一切推測,都被徹底的推翻。
此時此刻,他們面前的局勢,再次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就在這時,徐尚書笑道:
“丞相大人,你來的正好。接下來便由你來主持吧,我年紀大了,身子骨沒有以前硬朗了,說了這半天,有些累了啊”
凌星石也不推脫,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這句話,緩緩的從徐尚書的手中,接過了那本冊子。
就在這時,徐尚書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即說道:
“看我這記性,差點忘記陛下剛纔的旨意了,丞相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安排完最後一件事。”
凌星石笑道:
“徐尚書請便”
衆人有些不解,不知道他口中的那最後一件事到底是什麼。
緊接着,徐尚書緩緩站直了身體,隨即大喝一聲:
“來人啊”
立刻有兩名軍官應聲進入大殿,正是方纔擡着棺材進入此處的兩人。
此時再次看都這熟悉的一幕,衆人突然睜大了眼睛,隨即心中驚呼道:“不會吧”
可是緊接着,徐尚書的話立刻印證了他們心中所想。
不過他這一次說的很簡單:
“城東棺材鋪,再來一副”
那兩名軍官面色一滯,下一秒,掉頭就準備開跑。
可是徐尚書卻是笑道:
“等等,這一次,不用這麼着急,反正那人都死了,一時半會也臭不了,慢慢去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兩人緩緩舒了一口氣,隨即略一抱拳,這才轉身緩緩的離去。
可是還尚未走出大殿,徐尚書再道:
“等等”
兩人不解的轉過身。徐尚書笑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是怕等下還有需要棺材的,怕你們來回折騰,要不你們等一會,屆時一起買回來得了。”
聽了這句話,殿內衆人臉色古怪,心中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片刻之後,丞相凌星石一臉微笑的擡起了手中的冊子,正要念,場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急促的聲音:
“等等”
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徐尚書。
徐尚書面色一滯,怒道:
“都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叫的”
他的話聲落下,一個身材微胖的人立刻一臉諂媚的笑道:
“不好意思,是我,呵呵,是我”
衆人一愣,此人乃是藍辰帝國使節團的領隊,只是不知他這時出聲,所謂何事。
在衆人不解的神情中,那人快步走到了丞相凌星石的面前,先是拱了拱手,隨即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塞到了丞相手中,隨即低聲道:
“那個,丞相大人,我剛知道,手下送出的禮單搞錯了,呵呵,慚愧之極啊。這一份,纔是真正的禮單啊。”
聽到這話,丞相面色微滯,隨即將兩份禮單略作比對,臉上露出了飽含深意的笑容,他看了那人一眼,隨即輕笑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藍辰特使,有心了”
聽到這話,那微胖之人立刻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本章完)